画皮师系列之陵安花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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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早知柳衣真身份

    苏武娘眼睁睁看着夏离死在她的面前,却无能为力,在进入暗道之前最后望了他一眼,她看到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口中却还在呢喃着:“锦瑟,对不起,下辈子,我再带你回家。

    火势越来越大,苏武娘狠了狠心,进入了暗道,暗道里面有一间小的暗室,她在那间小的暗室中找到了夏离帮前朝太子收集的一些东西和与前朝太子的联系方式。

    苏武娘从暗道中出去后,心中便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她一定要给他报仇!

    花相容听到夏府走水的消息后便往这边赶,而他们赶到时,火已经被灭了,往日那般辉煌的夏府,如今变作了一堆废墟,花相容只能惋惜一叹,便回去了,也不知道苏武娘有没有丧命于火场之中。

    花相容回到“雅韵”的后,便在“雅韵”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花相容向那个身影走了过去,安慰的拍了拍那人的肩:“夏夫人,逝者已逝,还望节哀顺变。”

    半夜五更,花相容便意来袭,穿衣起夜,回房时,路过前院,见院中坐着一个身影,那背影略显凄凉,那人望着月亮,借着月光细细看去,正是苏武娘,她只喝酒不说话,眼泪掉了也不擦。

    花相容叹了口气,便回房了,她是画皮师,是世人口中的“神”,说穿了,她也不过只是个不老不死的凡人罢了,世人羡慕他们可以不老不死,在她看来,这份“幸”于她而言不过是个诅咒罢了,不老不死,看着自己爱的人,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白头直到死去,而他们画皮师只能置身于万物繁华,繁华落尽,悲情冷暖之中,却只能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旁观,孤身一人却不能死去。

    对于他们画皮师,哪怕你在他们心脏刺一刀,他们也不会死,但他们也是有死的办法,只要他们的重要器官还在,他们就死不了,不过他们可以自焚而死,五马分尸而死等,只要是可以毁了身体,让身体不再完整他们就可以死,还有一种方法,便是用画皮师的身份下诅咒。

    花相容常想,既然她认为活无趣事,哪是什么支持着她活到现在的呢?是那一个个充满情殇、荡气回肠的故事?是画皮师的稀有与所带给她的一切?还是为那所谓的正义?

    大概都有,却都不是最后的答案,现在,她想她找到了,她不甘心,她想同普通人一样感受生老病死,痴情冷暖,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为了师傅、为了师兄,也是为了自己。

    她是画皮师,却画皮画骨难画心,人心不变,人则不变,就像夏离喜欢锦瑟,由始至终,从未变过。

    时光逆流,时间回到今天清晨。

    柳衣算了算时间,今天应该就是夏离大限之日,想想那人对她说,为她画皮的报酬,只要夏离的性命,其余房屋财产尽数归她所有,她就恨不得当下便将夏离的首级送上。

    想想上官锦瑟,她就不由得鄙夷,真是个白痴女人,不仅是当家主母,更是拥有了丈夫的全部真心,却还想着舍弃,未免太过不知好歹,她可知道她有多羡慕她上官锦瑟?

    若不是那人说了,报酬只要夏离的命,否则便不给她画皮,她还真想用上官锦瑟的身份与他白头到老,共度余生。

    但在人财两空与万贯家财之间,她自然选择后者,什么都没有了,区区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是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思以至此,柳衣收了情绪,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却在看到完好无损的夏离时,露出了惊疑的表情。

    夏离听见声响,向门口望去,见来人是柳衣,又将视线移回到了书本上,语气不冷不热的问道:“夫人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柳衣收了情绪,语气却还有着惊吓过后的结巴:“没,没什么,妾身就是想来问问夫君,这两日送过来的补药可有按时喝着?”

    夏离微微顿了顿神,轻轻点了点头,轻哼一声道:“嗯,喝了。”

    柳衣松了一口气,喝了就好,喝了就好,应该是量少,所以才导致发作的时间慢了些,对着夏离欠了欠身子,笑了笑道:“那妾身就不打扰夫君看书了。”

    就在柳衣退到了门外,打算关上门,再去药房抓两副药材时,她突的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脸色大变,不理会夏离微微不悦的情绪,径直走向距离夏离不远处放着的锦绣盆栽前,那股味道愈发浓郁,发源处就是这个盆栽。

    柳衣脸色难看的望向夏离:“夫君,你……没喝?”

    是的,那股让她异常熟悉的味道正是她为他抓的药。

    夏离继续看着书,语气淡然:“既然你都已经发现了,还问我做什么?”

    柳衣一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夫君这是信不过我?怕我害你?我上官锦瑟陪伴你这么多年,你夏离就是这样对我的?”

    只见一直都很淡然的夏离,突然间发怒,猛的拍桌而起,呵斥道:“住口!她的名字,你不配占用,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柳衣被夏离吓到了,脚步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莫名的有些腿软,双手放在桌案上,以支撑自己的身体:“你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拆穿我?为什么……”

    夏离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不屑冷哼:“若不是你有着一张她的脸,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可能站在我面前吗?你以为你有资格同我说话?”

    柳衣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期望:“你…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了?”

    夏离冷笑:“呵,我不管你是谁,会这般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的,能是什么好人?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若是敢伤了她,就要有死的觉悟!”

    柳衣苦涩一笑,她到底还在期望些什么?不是好人吗?呵,也对,她本来就是来要他的命的,不是吗?

    自古糟糠,不如美妾,可美妾哪儿能抵得过真心?在她看来,糟糠可是处处赢了美妾,话说的好听,君爱妾,妾则完胜糟糠,可君真的爱妾吗?

    若君爱妾,怎会不给予妾一个名分?君若不爱妻,总会待妻熬成黄脸婆时,也依旧不舍不弃?妾赢的不过是一时新鲜, 赢的不过“年轻”二字,“貌美”二字,可若只是因为这副皮囊才对你多加喜爱,那这样的爱真的是爱吗?

    所以自古以来才要求做当家主母的,要有一颗宽宏大量的心,毕竟妾只是一时的玩物,而妻才是永久的家。

    只可惜她柳衣有着一颗做主母的心,但奈何生了一个做妾的命!

    柳衣此时是彻底凉了心,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呐喊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这夏府的所有财物就都是你的了,你还在犹豫什么?犹豫他会回心转意吗?别搞笑了!来吧!不要犹豫,杀了他!……

    柳衣眼眶逐渐变红,手腕翻转,藏在袖中自保的匕首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柳衣握住匕首,挥手便向着夏离的下路攻去,夏离心中暗惊,惊险躲开,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柳衣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就算会些功夫,却又怎么与男人比?三下两下,匕首便被夏离夺了去。

    柳衣此时已经有些疯癫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杀了他!杀了夏离!

    柳衣已经退到了桌案前,她手中唯一的武器被夏离夺了去,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的武器,便抓住什么就拿起来丢向夏离,桌案上的东西几乎都被她丢光了, 一时间,书房乱作一团。

    柳衣拿起桌案上最后一个东西,那是昨晚夏离夜读时用的烛台,他还没来得及灭,现在还着着火。

    夏离瞳孔一缩,这书房里,可都是一些宝贵的机密,还有他用来思念锦瑟的一些画像,可烧不得啊!

    夏离连忙制止柳衣,尽可能的安抚柳衣的情绪,声音尽可能的放柔和:“别动!把你手中的那个东西慢慢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柳衣怎么会听他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让他害怕的东西,怎么可能乖乖放下?

    柳衣冲着夏离狰狞一笑,抬手便向夏离丢了过来,恰好丢到了一摞书上,瞬间火势大起,夏离连忙跑过去灭火,这里不仅仅有着要给前朝太子的重要文件,还有一副锦瑟的画像。

    趁此机会,柳衣找到了放在柜子里的短剑,举起便向着夏离刺来。

    夏离他察觉到危险,连忙转身,却还是被短剑刺穿了腹部,夏离眼神一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锦瑟……

    随即,夏离紧握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已经疯癫的柳衣的心房,抬腿便将柳衣的身子踢到了远处,就算要死,他也要拉她陪葬,她又不是他的锦瑟,没必要放她走,但就算要死,他也要离她远远的,他嫌恶心!

    柳衣飞出去的身子,不小心撞倒了角落里放着的油箱,一瞬间,火势更旺,俨然已经成了一片火海。

    夏离已经套不出去了,而且他腹部中剑,已经活不了了,他也因为失血过没有了力气,可惜的是他再也见不到锦瑟了。

    夏离努力拖着身体向锦瑟画像的地方走去,走了两步便再也撑不住了,身子缓缓向后倒去,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