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起落1
按照大众的说法，身居要职光宗耀祖，当个大官就算人生赢家了。如果这个人患重病，大家就会慢慢遗忘他，因为没有再去找的必要了。价值结束，人生中别人给的光环也被收回。
公务员而已，只是一种职业，病人进入医院，信息登记项里有职业，了解病人的职业很重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豪和忧虑，我们上学时羡慕刘小龙有个当官的老爸，可是刘小龙并不高兴，不认同我们的看法。
偶尔聊聊，当时并不能体会他的不高兴之处，比如这样的话：“我爸压力很大，每天都很晚下班”，“我爸妈关系不好经常闹，每天醉醺醺的回来各种使唤我妈受不了也不管我”……
现在想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官未必幸福，仕途不顺很烦恼，平步青云时遭遇重疾更是不幸中的不幸。没有好身体，一切都是烟云。
刘文涛这个名字，出现在科室的工作日常里，我想我很快在医院见到刘小龙。同学聚会我没有去过，只是高中班的微信群里，偶尔会看大家的聊天内容，而我没有时间发言。
从来聊天内容里得知，刘小龙考进市里公安局哪个分局，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
我还没有准备好约黄剑，却先在办公室里遇到了刘小龙。多年不见，我不确定是他，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病人家属依旧很多，我在回答各种提问。
发型短寸，外表很精干，少了当年的稚气。
“你好医生，我是刘文涛家属，我来取他的病历夹，微创介入科那边需要。”
“你是病人儿子？”我忙里问了一句。
“对。”
“刘小龙？”
“嗯，你？”
“是我呀，看不出来？”我笑了笑。
“甄……？”
“嗯，甄阳。”
“我记得你以前不戴眼镜啊，你变成熟多了。”
我起身找了刘文涛的病历夹，本想和刘小龙多聊几句，看着围在办公桌旁的病人家属，无奈下先解决工作上的事。他很客气的离开了，表示意外。
工作闲时，我联系了黄剑。到了晚上，晚餐时间过后，准备好果篮，我们来到了病房。
“今早没认出来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不到你在这工作，平时微信群里一声不吭。黄剑变化不大。”刘小龙先客气起来。
他父亲已经插了营养管，气色不好，看见我们来睁眼看看。以前我只在媒体上见过，现在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本人。
他母亲在一旁准备水果，病房里很多果篮，还有各类补品。走出病房外，三个人多年不见，大家客气几句，聊各自的工作，不知彼此变化，性情如何。
谈话的正题最终回到他父亲的病情上，我先问：
“怎么样，你爸爸病情。”
“不太好，食管癌，他自己隐瞒家里人好久，半年前体检就确诊了，工作调整了我们才知道。食道已经堵着，早上找你拿病例就是准备放管子。肝癌刚刚确诊一周。”
除了惋惜，只能鼓励刘小龙，此时不谈他父亲怎么怎么样风光，当做普通的病人看待，走进医院，大家都差不多吧，这个区域的病房质量要好许多。
我们都知道工作调整的意思，意思是因为健康原因，不再适合之前岗位的工作强度压力，换个闲职，从今往后，他父亲这个人际关系，就没价值可言。现在住院治疗，工作很难有希望了。
我和刘小龙，只算是曾经的同学关系，恰巧在医院这个地方，我的工作范围相遇，尽同窗之情。
而我和黄剑，是相隔百里也要见一面的哥们。我和黄剑，多是说点鼓励的话，不问别的。
“还是羡慕你和黄剑学医的。”刘小龙笑容不真实，他心情其实很差我看得出来。
“各有各的难处了，我们当医生也未必事事顺意。”我本想说出我岳父或者黄剑父亲患癌的事，欲言又止。
不敢停留太久，匆匆离去，黄剑到我办公室坐了几分钟，工作上还有点需要收尾就赶着回去。
我正想收拾准备回家，走到门口，脱掉白大褂。刘小龙进来了：
“怎么要回家了？”
“嗯，下班了。”
“甄阳，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不客气，过来拉把椅子坐吧。”
“我是请假过来的，我妈明天也要上班，已经请了护工照看我爸，实在是没办法陪。我爸这个病情，从你医生的专业角度看，能扛得住多久？”
“食管癌和肝癌的分期情况？”
“中晚期吧。”
“看治疗效果，病人状态怎么样。”
我还是不想刺激到刘小龙，我早已听科室里刘文涛病情堪忧的传言。
我以为刘小龙只是简单问问，接下来他的坚持，是想求个答案。
公务员而已，只是一种职业，病人进入医院，信息登记项里有职业，了解病人的职业很重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豪和忧虑，我们上学时羡慕刘小龙有个当官的老爸，可是刘小龙并不高兴，不认同我们的看法。
偶尔聊聊，当时并不能体会他的不高兴之处，比如这样的话：“我爸压力很大，每天都很晚下班”，“我爸妈关系不好经常闹，每天醉醺醺的回来各种使唤我妈受不了也不管我”……
现在想起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官未必幸福，仕途不顺很烦恼，平步青云时遭遇重疾更是不幸中的不幸。没有好身体，一切都是烟云。
刘文涛这个名字，出现在科室的工作日常里，我想我很快在医院见到刘小龙。同学聚会我没有去过，只是高中班的微信群里，偶尔会看大家的聊天内容，而我没有时间发言。
从来聊天内容里得知，刘小龙考进市里公安局哪个分局，具体什么职位不清楚。
我还没有准备好约黄剑，却先在办公室里遇到了刘小龙。多年不见，我不确定是他，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病人家属依旧很多，我在回答各种提问。
发型短寸，外表很精干，少了当年的稚气。
“你好医生，我是刘文涛家属，我来取他的病历夹，微创介入科那边需要。”
“你是病人儿子？”我忙里问了一句。
“对。”
“刘小龙？”
“嗯，你？”
“是我呀，看不出来？”我笑了笑。
“甄……？”
“嗯，甄阳。”
“我记得你以前不戴眼镜啊，你变成熟多了。”
我起身找了刘文涛的病历夹，本想和刘小龙多聊几句，看着围在办公桌旁的病人家属，无奈下先解决工作上的事。他很客气的离开了，表示意外。
工作闲时，我联系了黄剑。到了晚上，晚餐时间过后，准备好果篮，我们来到了病房。
“今早没认出来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想不到你在这工作，平时微信群里一声不吭。黄剑变化不大。”刘小龙先客气起来。
他父亲已经插了营养管，气色不好，看见我们来睁眼看看。以前我只在媒体上见过，现在第一次近距离看见本人。
他母亲在一旁准备水果，病房里很多果篮，还有各类补品。走出病房外，三个人多年不见，大家客气几句，聊各自的工作，不知彼此变化，性情如何。
谈话的正题最终回到他父亲的病情上，我先问：
“怎么样，你爸爸病情。”
“不太好，食管癌，他自己隐瞒家里人好久，半年前体检就确诊了，工作调整了我们才知道。食道已经堵着，早上找你拿病例就是准备放管子。肝癌刚刚确诊一周。”
除了惋惜，只能鼓励刘小龙，此时不谈他父亲怎么怎么样风光，当做普通的病人看待，走进医院，大家都差不多吧，这个区域的病房质量要好许多。
我们都知道工作调整的意思，意思是因为健康原因，不再适合之前岗位的工作强度压力，换个闲职，从今往后，他父亲这个人际关系，就没价值可言。现在住院治疗，工作很难有希望了。
我和刘小龙，只算是曾经的同学关系，恰巧在医院这个地方，我的工作范围相遇，尽同窗之情。
而我和黄剑，是相隔百里也要见一面的哥们。我和黄剑，多是说点鼓励的话，不问别的。
“还是羡慕你和黄剑学医的。”刘小龙笑容不真实，他心情其实很差我看得出来。
“各有各的难处了，我们当医生也未必事事顺意。”我本想说出我岳父或者黄剑父亲患癌的事，欲言又止。
不敢停留太久，匆匆离去，黄剑到我办公室坐了几分钟，工作上还有点需要收尾就赶着回去。
我正想收拾准备回家，走到门口，脱掉白大褂。刘小龙进来了：
“怎么要回家了？”
“嗯，下班了。”
“甄阳，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不客气，过来拉把椅子坐吧。”
“我是请假过来的，我妈明天也要上班，已经请了护工照看我爸，实在是没办法陪。我爸这个病情，从你医生的专业角度看，能扛得住多久？”
“食管癌和肝癌的分期情况？”
“中晚期吧。”
“看治疗效果，病人状态怎么样。”
我还是不想刺激到刘小龙，我早已听科室里刘文涛病情堪忧的传言。
我以为刘小龙只是简单问问，接下来他的坚持，是想求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