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教主的摸鱼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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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不良少年们

    徐九同ac王在冷风中等了半小时,肉铺小哥还没开门,倒是老徐家三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徐老爸同堂哥身披大棉衣,目光坚定,双手揣在袖子里,衣摆随风飘摇,颇有现代游侠的气势。

    而叔叔气势稍显不足,打着哈欠,睡眼惺忪,一看便是被徐老爸和堂哥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这徐家人也是奇怪,正经事从来摸鱼,遇上与自己无关的闲事,却是精神十足。

    只见徐老爸已经拿出鞋垫下的私房钱,准备买肉安抚即将挨打的卖肉小哥受伤的心灵了。

    堂哥亦掏出与徐九相同的十里屯出品滑盖苹果手机,已经输好120,只等卖肉小哥被打,先发制人叫救护车。

    而叔叔虽然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浓浓的摸鱼气息、划水架势,但怀中也是抱紧了一把骚粉色的扫帚,只等肉铺被砸,小哥被救护车送走,迅速而麻溜地为肉铺打扫卫生,尽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正所谓社会主义价值观下的进步家庭!

    徐九不敢被徐家人发现自己半夜翘医院,一是不好解释自己中了这么重的毒,怎么几天就变得生龙活虎,二是这么一来他就不好装病摸鱼,立马得收拾收拾回学校了。

    徐家人,从来都是以不务正业为正业啊!

    徐九同ac王躲在对面矮楼的花花草草中,可以清楚看到对面肉铺的情况,方便徐九及时采取行动。

    四点钟,已经有早起的摊贩摆起摊位,蔬菜、水果、早餐,街巷被蒸汽缭绕,口鼻间萦绕着生动的烟火气。

    有个黑黑胖胖的小伙子骑着电三轮停在“大牛肉铺”前,穿一身冲锋衣,浓黑的眉毛,圆鼻头,脸蛋胖嘟嘟的,因为冬风散着红晕,并残留着乌青,憨厚老实的模样。

    他停好三轮,打开有些生锈的卷帘门。

    在小哥开门搬肉的过程中,举动间从衣服的豁口可窥见狗皮膏药的边角,定是贴着挨打留下的淤伤。

    老徐家瞅准机会,徐老爸先上,拿着私房钱,斯斯文文冲卖肉小哥笑道:“来点猪头肉。”

    小哥抬头瞅见是熟人,热切的笑容在脸上绽开,“徐师傅,起这么早啊?”

    小哥右手被摔得不轻,只能用左手提肉剁肉,让徐老爸看得颇为不忍,抿着嘴,连摸鱼的笑都展现不出来了。

    小哥为徐老爸剁好肉,用塑料袋装好。

    徐老爸接过肉,于心不忍,比出手势,“等等。”弯下腰,脱鞋,从鞋垫下扣出最后一点私房钱,“再来点猪耳朵。”

    徐九被深深感动了。

    徐老爸左脚鞋垫里的私房钱,可是连徐九这亲生儿子,都没有资格享用啊!!

    堂哥和叔叔还在另一旁等候着自己出场的机会。

    堂哥看到徐老爸这打动人心的举动,拽拽叔叔:“二叔,你也贡献点私房钱吧。”

    叔叔叹息摇头:“你难道忘了,上个月叔叔我藏在花瓶的私房钱,全被你二婶摸了个干净。”

    堂哥也叹息,“我的零花钱,还不够我吃食堂的,实在是力不从心。”

    徐老爸拎着肉退场,临走向二位徐家人悄悄招手,并做出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有突发状况电话联络。

    徐老爸路经居民楼前冬青树丛,看着手里的猪肉喃喃道:“趁老婆不注意,给自己开个小灶好了。”

    又摇摇头,“不行,得给老婆留点,就说……邻居送的吧。”

    徐老爸眼中一亮,总算响起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儿子,撇撇嘴:“徐九?嗯……我们快老年人了,猪肉还是我们夫妻俩吃吃,年轻人身高体壮的,不能营养过剩啊。”

    怡然远去。

    躲在冬青树后的ac王忍不住试探:“狗哥,你真是你爸亲生的?”

    徐九早看透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超脱而淡然:“爸妈不是只为了我活,瞅瞅狗哥我,天天这么开心,都是因为父母洒脱又独立嘛。”

    从小被父母宠到大的ac王摸不到头脑,迷惑道:“我只听过孩子独立,父母还有独立的?”

    逐渐早起的老人走出来采买,大牛肉铺做了五六笔生意了,都是街坊邻居照顾。

    堂哥也被叔叔拉着吃了顿热乎乎的米粉,结账还得堂哥用微信抢红包攒的零钱结账。

    流动的人还不是很多,忽然远处零星的行人慌忙让开路,徐九定睛一看,几个勾肩搭背的男女摇摇晃晃、醉醺醺走过来,嘴里说着些不入流的话。

    ac王盯着来者小声耳语:“狗哥,就是他们吧?”

    徐九紧抿嘴唇,他潜意识里认定是这伙人没错,但看清庐山真面目,有些吃惊。

    按他纵横网文多年的经验,这种杂毛反派,应该都是些满身横肉,刀疤秃头,左青龙右白虎的社会人。

    但现实看过去,这些混混哪里社会了,青涩又低龄,面孔看起来还没有徐九ac王的年龄大,只是染头风格迥异的头发,露出的皮肤爬出一点纹身花纹,再打几个钉环,戴上副匪气的表情,就自居狠人了。

    不过人多势众,没经历过社会毒打,满脸年少无知轻狂,是犯事的好苗子。

    他们浩浩荡荡从街尽头走过来,抽烟大笑,轮流踢着易拉罐,为凌晨制造刺耳的噪音。

    众人习惯性在大牛肉铺前停下,开始对卖肉小哥指指点点,格格地尖笑,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说写什么嘲笑的话。

    其实卖肉小哥年龄并不比这些以翘课为荣的混混大多少,早早踏入社会,老实经营小本生意,却成了闲散人士的笑柄。

    为首的黄毛少年指着小哥,眼神因为醉酒而混沌:“这不是我们学校上上级的大牛嘛!被人打得夹起尾巴辍学了,现在卖猪肉?!”

    这种对话大牛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他本就不是好事的性格,低头默默摆着猪肉,并不搭理。

    黄毛少年嬉笑一声,冲身旁的学生妹阴阳怪气:“冲校花表白,他也是够胆的哈,也不照照自己的样子。”

    都是些陈年烂事,大牛皱着眉,他自从开始养活家人,早就没那恋爱蠢脑,挣钱第一位,这些曾经同校的混混还活在过去,张口闭口爱来爱去,大哥小弟,幼稚可笑。

    “不要耽误我做生意,你们已经闹了够久了,换别的地方吧。”

    大牛鲜少开口反驳,这回驳了黄毛的面子,多大点事,这心智不开的少年人立刻钻了牛角尖,恶意一涌而出,满脑打打杀杀。

    黄毛削尖的下颌两腮绷紧,眼珠快瞪出来,戏剧的模样,好像跟大牛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混混人数太多,一人带头,全员降职,磨拳霍霍,对着个肉铺,要火并似的。

    堂哥吞了吞口水,已经拿出手机,随时准备拨通120。

    叔叔也是抱紧了扫帚,浑身冷汗。

    徐九知道,该到他的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