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往事如刀
一说到自己的故事，李观潮整个人就变了，只见他双手张开，仿佛在环抱着整个天下一般，意气风发道：“当年我李观潮一个人独闯东北三省，花了整整十年，也拼了十年，闯下诺大江山！可以说是功成名就，风光无限，也不枉我离家这么久，总算是有点交代了！”
说到这里老李哽咽了起来，无奈道：“就在我那侄女十岁生日那年，我回来了，带着无数钱财与兄弟回来了。。。”
他摇头叹息道：“本想着终于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可家门都没进就被我那好弟弟给轰出来了。。。”
我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大叫，“不对啊，你衣锦还乡，他们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轰你出去？”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道：“不怪他们，真不怪他们，我父母去世时，我都没回来看过一眼！你说谁还会原谅我？”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我只是个外人，还没资格发表意见。
李观潮苦笑一声，转身喃喃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子离家前就对天发誓，不闯出一片天地，永不归家！”
“我爹娘去世的消息传到我那时，虽然心痛万分，但我还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家里还有个弟弟，有他操办后事，应该也能放心了，大不了将来我再回去赎罪！”
“可不想，我那老爹老娘临死前嘴里念叨的全是我李观潮的名字啊。。。”
“其实他们两位老人家，是太过担心我这个儿子了，久而久之积劳成病，最后死不瞑目，哈哈哈。。。”李观潮悲凉的大笑，接着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满脸的泪水，“要是，要是我不这么死心眼，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我的父母也应该会很开心的。。。”
老李沉浸在往事之中无法自拔，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我相信，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好好在家里伺候两位老人，这样也不会抱憾终生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观潮擦干眼泪，继续述说起来。
“当年老子带着百十个小弟，外加无数钱财，声势浩大的回家，可还没进村子，就被我弟弟挡在了外面，他众目睽睽之下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到这里，老李忽然转眼冷冷的看着我，怒道：“我是谁？当时老子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被弟弟骂成这样，我能忍？就算我能忍，我那些兄弟能忍？我带来的人气不过，冲上去就把我那弟弟狠狠打了一顿，要不是我阻止的及时，他小命估计就交代了在那了。”
“我跟他始终是亲兄弟，他骂我也应该，我对他说，我只想进去拜祭一下爹娘，可他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半步！我总不能真的打死他吧，最后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嘲道：“老李啊，在你面前，我
做的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简直狗屁不通啊。”
以后我再也不在他面前吹牛逼了，人家当年可是闯东北的硬汉，我陈宁干的事，充其量只能算是过家家。。。。
李观潮没有理会，只是悲凉一笑，“陈少爷，你以为就这样完了？”
“哈哈哈，年轻人，远远没有结束！
“那时候，我在东北的确风光，可不是一家独大，也有死对头的，我没想到的是，我那死对头竟然也跟着我回来了！”
我顿时大吃一惊，知道接下来一定没好事发生。
果然，他告诉我，就在他被弟弟赶出来的当晚，他那命苦的弟弟就被他的死对头给活活砍死了。
听到这些，我恨不得给这老小子一个耳光，他年轻的时候真是太不是东西了，跟我一模一样。。。太讽刺了。。。
老李抬眼看着夜空繁星，忽然豪气冲天的大吼，“在东北，我李观潮说月亮是方的，就是方的，谁敢忤逆？除非他不想活了！哈哈哈。。。”
说的这么豪气，可他心酸之意溢于言表，他，他比谁都苦啊。。。
“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能换回我一家人的命吗？”他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连夜赶回家，我弟弟的尸体已经被我那仇人吊在屋外，好惨，好惨。。。呜呜呜。。。”
他抱着头，仿佛苍老了十岁，消瘦的背影看的我眼泪直流，不过我脑子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急忙跑上去，迫切的问，“你那侄女没事吧？？”
他哭了好一会，一听到侄女，心有余悸的回答，“我那侄女运气好，当时跳进了屋外冰冷的河水中，这才没被仇家发现。”
老李恨恨道：“当时我找了好久，这才从河中将她救出，可她已经被河水泡的不成人样了，不管我怎么安慰，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心都碎了。。。”
我始终没忍住，一把扑到了老李的怀里，“老李啊，不要哭了，你这么哭，我。。我也快受不了啦。。。呜呜呜。。。”
我们爷俩就这样抱在一起大哭着，跟个娘们似的，老李忽然在我耳边问道：“陈少爷，您知道我那侄女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哭吗。。。”
我一边哭一边叫，“那娘们把你当成仇人啦，呜呜呜。。”
“陈少爷是聪明绝顶之人啊。。。”
事实也是如此，从那以后，老李的侄女只要看见他就会哭个不停，根本没人劝得住，然而只要老李一离开，她就不哭了。
呵呵，你们想象一下，自己的亲侄女把这个大伯当成杀父仇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想不出来，真的，因为实在太惨。。不敢想！老李啊，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二十多年啊，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这个老人实在不简单！！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站了起来，此时他也恢复了，对我说，“陈少爷，我
已经没家人了，可你还有，你，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你老子了？”
“你在劝我回家？”
老李点头，叹道：“你跟当年的我简直一模一样，我李观潮直到全家死光才想到了家，我不想陈少爷步老李的后尘呐。。。”
这话说的没毛病，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应该引以为鉴的，不过我愿意吗？
见我迟迟不回答，老李急了，抓住我的衣服，大惊道：“你。。你难道还不肯回家？”
“打死我也不回去！”
（本章完）
说到这里老李哽咽了起来，无奈道：“就在我那侄女十岁生日那年，我回来了，带着无数钱财与兄弟回来了。。。”
他摇头叹息道：“本想着终于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了，可家门都没进就被我那好弟弟给轰出来了。。。”
我跳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大叫，“不对啊，你衣锦还乡，他们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轰你出去？”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摇头道：“不怪他们，真不怪他们，我父母去世时，我都没回来看过一眼！你说谁还会原谅我？”
我不说话了，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事我只是个外人，还没资格发表意见。
李观潮苦笑一声，转身喃喃道：“好男儿志在四方，老子离家前就对天发誓，不闯出一片天地，永不归家！”
“我爹娘去世的消息传到我那时，虽然心痛万分，但我还是一厢情愿的以为，家里还有个弟弟，有他操办后事，应该也能放心了，大不了将来我再回去赎罪！”
“可不想，我那老爹老娘临死前嘴里念叨的全是我李观潮的名字啊。。。”
“其实他们两位老人家，是太过担心我这个儿子了，久而久之积劳成病，最后死不瞑目，哈哈哈。。。”李观潮悲凉的大笑，接着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满脸的泪水，“要是，要是我不这么死心眼，回去看一眼，就看一眼，我的父母也应该会很开心的。。。”
老李沉浸在往事之中无法自拔，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我相信，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好好在家里伺候两位老人，这样也不会抱憾终生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观潮擦干眼泪，继续述说起来。
“当年老子带着百十个小弟，外加无数钱财，声势浩大的回家，可还没进村子，就被我弟弟挡在了外面，他众目睽睽之下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到这里，老李忽然转眼冷冷的看着我，怒道：“我是谁？当时老子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被弟弟骂成这样，我能忍？就算我能忍，我那些兄弟能忍？我带来的人气不过，冲上去就把我那弟弟狠狠打了一顿，要不是我阻止的及时，他小命估计就交代了在那了。”
“我跟他始终是亲兄弟，他骂我也应该，我对他说，我只想进去拜祭一下爹娘，可他死死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半步！我总不能真的打死他吧，最后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自嘲道：“老李啊，在你面前，我
做的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简直狗屁不通啊。”
以后我再也不在他面前吹牛逼了，人家当年可是闯东北的硬汉，我陈宁干的事，充其量只能算是过家家。。。。
李观潮没有理会，只是悲凉一笑，“陈少爷，你以为就这样完了？”
“哈哈哈，年轻人，远远没有结束！
“那时候，我在东北的确风光，可不是一家独大，也有死对头的，我没想到的是，我那死对头竟然也跟着我回来了！”
我顿时大吃一惊，知道接下来一定没好事发生。
果然，他告诉我，就在他被弟弟赶出来的当晚，他那命苦的弟弟就被他的死对头给活活砍死了。
听到这些，我恨不得给这老小子一个耳光，他年轻的时候真是太不是东西了，跟我一模一样。。。太讽刺了。。。
老李抬眼看着夜空繁星，忽然豪气冲天的大吼，“在东北，我李观潮说月亮是方的，就是方的，谁敢忤逆？除非他不想活了！哈哈哈。。。”
说的这么豪气，可他心酸之意溢于言表，他，他比谁都苦啊。。。
“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能换回我一家人的命吗？”他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连夜赶回家，我弟弟的尸体已经被我那仇人吊在屋外，好惨，好惨。。。呜呜呜。。。”
他抱着头，仿佛苍老了十岁，消瘦的背影看的我眼泪直流，不过我脑子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急忙跑上去，迫切的问，“你那侄女没事吧？？”
他哭了好一会，一听到侄女，心有余悸的回答，“我那侄女运气好，当时跳进了屋外冰冷的河水中，这才没被仇家发现。”
老李恨恨道：“当时我找了好久，这才从河中将她救出，可她已经被河水泡的不成人样了，不管我怎么安慰，她就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心都碎了。。。”
我始终没忍住，一把扑到了老李的怀里，“老李啊，不要哭了，你这么哭，我。。我也快受不了啦。。。呜呜呜。。。”
我们爷俩就这样抱在一起大哭着，跟个娘们似的，老李忽然在我耳边问道：“陈少爷，您知道我那侄女为什么一见到我就哭吗。。。”
我一边哭一边叫，“那娘们把你当成仇人啦，呜呜呜。。”
“陈少爷是聪明绝顶之人啊。。。”
事实也是如此，从那以后，老李的侄女只要看见他就会哭个不停，根本没人劝得住，然而只要老李一离开，她就不哭了。
呵呵，你们想象一下，自己的亲侄女把这个大伯当成杀父仇人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想不出来，真的，因为实在太惨。。不敢想！老李啊，你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二十多年啊，一个人是怎么挺过来的？这个老人实在不简单！！
很久很久以后，我们站了起来，此时他也恢复了，对我说，“陈少爷，我
已经没家人了，可你还有，你，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你老子了？”
“你在劝我回家？”
老李点头，叹道：“你跟当年的我简直一模一样，我李观潮直到全家死光才想到了家，我不想陈少爷步老李的后尘呐。。。”
这话说的没毛病，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应该引以为鉴的，不过我愿意吗？
见我迟迟不回答，老李急了，抓住我的衣服，大惊道：“你。。你难道还不肯回家？”
“打死我也不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