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歌
字体: 16 + -

风起云涌 第四十一章 血雨黑崖山前奏

    雷雨匆匆,电闪雷鸣依旧,雨点却渐渐式微。

    少年剑客御剑乘风,绕着黑崖山转了几圈,最终找到了山鬼堂的位置,他观察了地形,内心估算了一下山鬼堂的人口,最终隐藏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暗自盘算,心中窃喜,这豺狗贪生怕死却还真没骗他,与实际情况十分符合。

    贸然杀进去无疑是自寻死路,蚁多咬死象,百八十人一起上岳云也就只有在天空中飞舞的份,加上豺狗所说的山鬼堂有着四个当家,三当家的实力毋庸置疑,死在自己手里显然也是非常憋屈,想来这二当家与大当家更加强横,而这四当家恐怕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岳云蹲伏与茂密的树叶之间,不知从哪捡了一块石头,在树杆上不停的刻画,做着如何进攻的路线,被大雨淋湿的黑崖山显然是无法一把火烧掉的,除非能有一个壶,壶里能装上一江水的酒,将至打翻,一火炬之。

    “诗书二十载,为盗更多年,祝新余啊祝新余,你他娘的怎对得起的先生的教诲。”岳云的脚下,一中年人缓缓而来,嘴里念念有词,穿着得体与这黑崖山格格不入,竟然是一番书生打扮,面容沧桑不修边幅,却也有几分的儒雅。

    岳云有些好奇,这黑崖山上竟然还有个读书人。

    祝新余在岳云的下方止住脚步,好似自语,道:“今日我是生是死,又是该去该留。”

    岳云心中猛然一跳,难不成此人已经发现了他在老树之上,自己隐蔽的已经十分精妙了,既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岳云咬紧牙关,准备随时将之一剑毙命。

    祝新余不偏不倚正巧在岳云的正下方,他不左顾右盼,也不仰首而望,只是怔怔的望着前方,此地不是上山下山的路,如此巧合岳云也是不信的,但是为何他又不去招呼他人一同前来,岳云不解。

    中年书生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不用急着动手,杀气凌人,又怎会有人不知你在此。”

    岳云心中大惊,果然已经是发现了他,可他不解,此人究竟想做甚,也许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藏匿树林躯干,却也没确定自己的位置,岳云屏息也打消了杀他的念头,也不作答,想要打探一下虚实,可不能着了他的道。

    “小兄弟倒也老道,不过你放心,我并无恶意,也不想与你一搏,听闻你的飞剑很快,祝某不想以身试险。既然你来了,那就证明孟藻他们是回不来了。”祝新余脸色闪过一丝的惆怅,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大当家曹正仁很强,比孟藻还要强上许多,如今的二当家是个女人,不会武艺,却有一手占星卜卦的好本领,如果她已经占到此事,那你恐怕就有来无回了,不过也许你好运,此时他们真在床榻之上酣战正欢,你到也不用担心。”

    树干之上的人一言不发,树下之人喃喃自语,也不在乎他到底听没听。

    “这山上也没有什么,所有的钱财基本也上贡义父了,为了你好,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地府十分庞大庞大到你无法想象,这山上的人...”祝新余远望,好似在回忆什么,随后自嘲的笑了笑,“也都是些沾满鲜血的恶贼,你杀了便杀了吧,倒是如今二当家你若是有兴趣,是个不错的尤物,你要是有福消受...最毒妇人心,我劝你享受一番也就一剑了解了罢了。”

    “我下山了,不再回来。有缘再见...还是不要见了,下次遇到你这孙子,恐怕就是我的死期。”祝新余摇头摇头,摆了摆手便向着山下走去,岳云从树干跃下,望着祝新余的背影,稍作思索,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祝新余止步,他不回头,远眺了天空的闪电,大笑一声,道:“捧书挑剑一壶酒,红盖头下三十首。我只不过是个守护不了妻子的杀人犯,也不过是个丢弃圣贤书的落魄人。你就当我是迷途知返的恶囚,或者当我是个游魂野鬼。”

    祝新余仰天嘲笑头也不回下山去了,岳云望着他的背影,暗自道,这江湖果真什么奇怪的人都有。

    匹夫之怒流血五步,将军之怒满城哀呼,书生之怒天翻地覆。祝新余清楚的记得自己年轻之时,这是先生告诉自己的,可先生最终死在了匹夫的手下,自己也没有见过书生让天地变幻,如今坐稳江山的可不就是那老匹夫徐清朗,他会个屁的圣贤书。

    可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己有着十步杀一人的本事,却被人情世故与圣贤经典给束缚了,也许只是自己的错,也许是圣贤的错,究竟是谁的错他不知晓,但是他知道,新婚之夜的三十多条人命,是他的懦弱造成的。

    背负着三十多条人命的祝新余,遇上了曹正仁和孟藻。最初的山鬼堂也不叫山鬼堂,叫做聚义堂,最初的几人也不是打家劫舍的悍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祝新余已经忘记了,好像是自从义父当上了县官开始的吧,不过都无所谓了。

    山鬼堂的议事厅内,五把交椅空着一把,头把交椅本是义父的,后来义父成了县官,原来的出谋划策的老秀才也在夜里断了气,曹正仁坐上了第一把交椅,还有一把就空着了,也许这是留给曾经的聚义堂那正气的交椅,可惜看不见如今是否有正气坐于之上。

    “对了,小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一直坚信的东西,可能只是个笑话,你会怎么做。”祝新余突然停下脚步,问道。

    岳云沉默了一会,高声道,“我没读过什么圣贤书,讲不来大道理,只能告诉你,等遇到了才能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祝新余嘴角上扬,不知是在笑身后的岳云还是在笑自己,他说了一句话,可天空之上突然震响,响声之大好似山崩地裂,整个黑崖山都摇晃了。岳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祝新余已经消失在了山林之间。

    岳云徒步上了山,手中紧握着润雨,他没有一剑斩断山头,然后移山填海将山鬼堂一具覆灭的本事,连一剑倾覆山鬼堂他也还做不到,可他相信自己会有那么一天,一剑出,斩断山脉连绵。

    四当家下山了,二当家不会武艺,三当家死在了自己手里,只有一个大当家和一堆杂鱼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岳云自嘲一笑,杀几个是几个,打不了踏剑跑路,修养一番再度回来,这里有没有什么人看着,又有什么好丢脸的。

    山鬼堂的不远处两个把关的山匪正在那里闲聊,聊聊方才四当家为何一人下山,聊聊大当家和二当家如何巫山雨云,聊聊若是自己与二当家在床塌上又是如何的性福,当他们发现一个浑身湿透的白衣少年手持宝剑缓缓走来之时,迅速防备,还未等他们发声警告,便永远的沉默了,躺在了烂泥路上,脖子流出的鲜血缓缓留下山坡,被雨水洗刷,直至清澈。

    一路走来零零散散的山匪陆续发现了岳云,可不能他们惊声尖叫,一柄锋利的三尺长剑就抹过了他的脖子,方才还在喝酒吹嘘,上个茅厕的途中就丢掉了性命,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如此大胆,敢一人一剑挑战整个山鬼堂。

    从昏死中清醒的老猴子,脸色苍白,他看了看自己的断臂伤口,回想起那一夜的那到闪光,心里就一阵悸动,伤口疼痛难忍,再度渗出鲜血。老猴子挣扎从硬板床上起身,嘴唇干裂,口燥难安,屋外一阵雷声轰鸣,吓得的他魂不守舍,险些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

    房间内无人看守他这个重伤垂死的伤患,老猴子踉踉跄跄的走到门口,室外天色昏暗仿佛黑夜,电闪雷鸣小雨绵绵,他定下心来,好在还是身处寨子之内,再定眼望去,雨中有一个白衣少年浑身湿透,一手拿着剑鞘,一手拖着三尺青峰,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少年的身后十数具尸体躺在血破之中,天空一亮,响声震耳欲聋,少年定眼望来,嘴上一缕淡淡的微笑。

    老猴子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剧跳,为何此人会杀上山鬼堂,其他人难道都死了?厉鬼索命阴魂不散,老猴子张口说不出话,他踉跄转身,焦急的想要往屋内跑去,随后胸口一阵剧痛。老猴子止步,望向胸口,内心满是绝望。

    贯穿了胸膛的利剑抽体而出,老猴字顺着劲道向后倒去,眼前只剩下了一无所有的肮脏房梁,不等他闭眼,眼前已经一片漆黑,双耳也听不到了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最终还是死在了这个人的手里,早知道,就不下山了,早知道,就听妹妹的在家里当个铁匠了,不知道她和那个臭小子过的还好吗...

    岳云握住飞回的润雨,看也不看老猴子的尸体,他抬头仰面感受雨点拍打在脸庞,随后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呼出,今日造的杀孽太多了,从未想过自己会杀人,可如今却还远远不够,他不经意的皱起了眉头,感觉内心有些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