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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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自作孽 不可活

    宋知行是陆良城的教书匠,在陆良城已经呆了二十载了,八十岁前,宋知行只管埋头教书。最开始在那看不起读书人的东川教书,后来实在呆不下去,一路西行,最后落在这陆良城,扎下根来,用他的话说,到七八十岁,就不要走了,免得死在路上,都没人给自己收拾后事。有人取笑他:“宋知行,你不是不信鬼神吗,死就死了,管什么后事,天当被盖地当床,就当睡一觉呗。”宋知行听到这种话,顶多哼唧两声,也不反驳。因为宋知行在八十岁前,的确不信鬼神,还是照着宋老先生自己的话说:“每天念叨鬼神,也没见你们锅里碗里,多块肉。”

    但是八十岁以后,就没人听他说过这话了,反倒是宋知行,没事儿就往那相思山上跑,提着自家的肉,嘴里念叨着老神仙,去拜访令家二老,只有当年宋知行教出来的学生知道为什么。

    宋知行八十岁的时候,生病了,彼时的他,还没教出过多少学生,也没人叫他一声宋老先生。那年冬天,宋知行靠在铺了一层布的木椅子上,咳嗽不停,一边跟学生说,自己的同窗入了沧海书院教书,说你们也算是半个沧海书院的学生了,一边拍着老旧的木椅咳嗽不止,学生们没咋注意宋老先生的话,反倒是更关心那木椅什么时候会被宋老先生拍断。后来有家里富裕的学生,实在看不下去了,请来郎中给宋老先生诊断。那郎中来的路上,还和学生说自己医术严谨,就喜欢救治这种道德高尚的人,到时候要望闻问切,用出家传绝技,就算那宋老先生站在鬼门关前面,自己也能拉回来,只要钱给够,让那教书匠生龙活虎,每日蹦蹦跳跳都行。学生一听,有点害怕,又多递出去一点钱:“还是算了,救活就行,别太生龙活虎的了。”

    结果郎中一只脚踏入房门,远远一看,那木椅上坐着的宋知行面色蜡黄,枯瘦干瘪,眼神浑浊不已,连那拿着戒尺打学生的手,都是虚浮无力。郎中皱眉,比量了一番,掏出收的定金,还给学生,转身就要走,学生急了,“先生不是说要望闻问切吗?”

    郎中摇摇头:“你这老师哪还需要我闻问切啊,看一眼就知道没救了。”

    学生急了:“您不是说在鬼门关前面都能拉回来吗?”

    郎中叹口气:“是啊,可是你这老师,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另一只脚我看也稳了,估计啊,熬不过今年了。”

    宋知行虽然都快断气了,听到这话哪能忍:“说谁熬不过今年啊,老夫教的这批学生要明年开秋了,才能结业呢。”正在被宋知行打手掌的学生,听到这话,不由得瑟瑟发抖。

    郎中皱皱眉:“您这品行的确高尚,可是我实在是不敢救啊,一救您,不就破了我妙手回春的美名了嘛。”

    宋知行冷哼一声:“庸医而已。”

    郎中一听,不乐意了,“你这病啊,怕是相思山上的两位老神仙来了也没得救。”说完就走,忙着妙手回春去了。

    宋知行气得发抖,那瘦小的体架都要抖散了,宋老先生骂道:“都是骗子,你们这陆良城的骗子比那东川的都多,这算什么郎中,那相思山上的,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还有你们,也是骗子。”

    宋知行拿着戒尺,看着面前的学生,骂道:“连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都要给我写成红豆生南国,当春乃发生。一错就是二十个人错得一样。说,你们是不是骗子。”

    宋知行面前的学生轻声嗯了一声。

    宋知行又骂道:“说你们该不该打。”

    “该。”学生弱弱地说道。

    那被宋知行打手掌的学生看着宋知行举起戒尺,忙把眼睛闭上,但是许久,都没有听到戒尺与手掌的碰撞声音。

    宋知行举着戒尺,举了半天,终是把戒尺往地上一摔,坐到那破木椅子上,叹了口气,咳嗽着说道:“去吧,都走,都走,以后就不用来了。”这次学生们听清楚了,大家抓起书简,一窝蜂跑了出去,只有那个站在宋知行面前的小孩,还伸着手掌,犹豫道:“老师,你打我吧,我不该抄的。”

    宋知行反倒笑了,摸摸小孩的头,“记住今天学的没。”

    小孩点点头:“记住了,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宋知行点点头,摆摆手,让小孩走了。等人都散去了,宋知行才慢慢起身,摸了摸那破木椅子,干瘦的脸上一笑:“红豆生南国,可惜等不到明年红豆开了,死在这南国,倒也不差。”

    可是第二天,就有人来了,笑眯眯的一个老头子,精神得很,在宋知行院子里站着,宋知行推开房门就看见那个老头了,思量了一番,宋知行问道:“是来退学费的?我置办完后事,没剩多少了,要拿进来拿吧。”

    老头有点吃惊:“还能退学费?”

    宋知行诧异:“那你来干什么的。”

    老头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宋知行,说道:“老先生年轻时候在东川没少遭罪吧,”宋知行皱眉,本就干瘦的面庞拧到一起了,那老者继续说道:“老先生这病是旧病了吧,但是年轻时候压下去了,应该还是内伤,没想到老先生一个教书匠,当年还是个灵师。”没等宋知行开口,老头继续说道:‘但是吧,老先生这病我能治。“说完向前一步,一把手搭在宋知行肩头,一股暖流贯穿宋知行干瘦的身躯,灵力洗刷着宋知行的筋脉,只是一两刻,宋知行就感觉浑身暖洋洋,气血通泰。那老头松开手,问道:“怎么样,老先生信了吗?”

    宋知行刚刚有点红润的面庞,迅速变化起来,最终只能尴尬一笑:“我没钱了。”

    老头哈哈一笑,说道:“我就喜欢救治老先生这种道德高尚之辈。”说完,把那旧木椅子搬到房门口,让宋知行坐下,对着院子开始治疗了。

    邻里发现宋知行院门打开,往里面打眼一看,当即发现了那个老头,迅速通知亲戚,说是老神仙下山了,不到半日,那宋知行院门口堆满了人,而宋知行一直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暖洋洋的气流,疏通经络,慢慢散去暗伤。

    等令五爷收手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宋知行睁开眼

    ,说不尽的畅快,但是随即愣住,院子外,墙头上,乌压压一片人,宋知行心里一惊:“这么多来退学费的?不对啊,我没教出这么多学生啊。”

    那些安安静静看令五爷治疗的人,见令五爷收手了,宋知行也睁眼了,随即开始呼喊老神仙。

    宋知行先是一愣,迅速明白了,站起身,就要对令五爷行礼,令五爷拦住,说道:“我年轻时候也想当个教书匠,但是命不由人,听闻先生高风亮节,教书数十年,特意来拜访,等这个冬天过去,老先生身子骨硬朗点,大可来我相思山上,到时候一定好好款待老先生。”

    宋知行刚好的身子,颤颤巍巍,说道:“老神仙,真是老神仙啊,您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啊,等明年开春,我一定去拜访。”

    令五爷点点头,就要离去,又回头给满眼泪光的宋知行说道:“老先生,这次你好好休养,再活个八十年不成问题。”这话听得人群中的那些小孩一惊,迅速把头缩回去往家跑,生怕那宋知行今天就要开堂复学,那戒尺那天都没摔断,想想都可怕。

    自那以后,陆良城宋老先生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了,毕竟连老神仙都要叫一声老先生,越来越多的学生往老先生这里送,而这位老先生教的好不好,城里的人不咋清楚,反正戒尺使得挺溜。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啊,”宋知行坐在王家的宴席上,追忆往事。今年他都没咋见过两位老神仙,上个月好不容易听说那两位老神仙回到相思山上了,又传来两人封闭柴扉,救治远方侄儿的消息,听城里郎中说,其中一人面色铁黑,想来是老神仙也救不活了,宋知行思前想后,还是拟了篇悼文,只要老神仙那边传来坏消息,就前去吊唁,免得落在人后。可是,今天又接到王城主的邀请,说是两位老神仙也会下山赴宴,宋知行匆忙揣了悼文就赶了过来,那会儿刚看见两位老神仙,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又看见王城主和两个老神仙,一前一后腾空而去。只得自己落座,喝起小酒来。

    一只手拍了下宋知行肩膀,“宋老先生今日怎么也舍得出门啊?”

    宋知行回头,是令五爷,连忙放下酒杯站起来:“这不是忙着见两位老神仙嘛。“

    令五爷笑笑:“我俩有啥好见的,听说宋老先生今日只教了半日书,就放了学往这边赶,这陆良城的学生那欢呼声,我在相思山上都能听见。”

    宋知行赧颜,“让老神仙见笑了,回去一定好好管教那群猴崽子,不让他们叨扰到老神仙。”令五爷一听,无奈只能点点头,往旁边挪了一步,向后方说道:“来见见宋老先生。”

    宋知行看过去,令五爷身后灯光较暗,但是仍旧能看见一男一女,男子俊朗,女子楚楚动人,宋知行见过阳苗,再看到云生,自然猜得到是令五爷那远方侄儿之一,宋知行心中一叹,看来那面黑如墨的年轻人没能救回啊,还是先夸夸这两人,让老神仙开心点吧。

    宋知行一脸笑意,看着云生和阳苗,说道:“阳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以后寻个好郎君,可要眼光高些。”阳苗害羞:“宋先生一把年纪了,净教些不好的。”

    宋知行又看向云生,说道:“公子真是一表人……”宋知行张着嘴,最后那个才字,终究没能吐出来,他看到了什么?他看见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在云生身旁摇摆,那衣服往宋知行这边走来,吓得宋知行后退两步,这才看见,那衣服上有张漆黑的面庞。实在是太黑,刚刚在阴暗处,居然都没看见。

    顾浮生走向前,一脸笑意:“老先生是要说我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吗?”

    宋知行吞口唾沫,饶是他活了一百载,也没见过黑成这样的人,他连连点头:“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

    云生嘴角抽抽,他感觉到宋老先生心跳骤提,显然是被顾浮生吓得不轻。令五爷又拍拍宋老先生肩膀,带着三人往那最中间的席位走去。

    这时候,王城主才带着一众人赶回来,王城主阴翳着脸,落地吩咐下人:“把公子找来。”下人说道:“那尚家小姐借走了四五辆马车,公子去送了。”王城主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叫他别打那尚小姐的主意,怎么又凑上去了?”仆人低着头,不敢回答,王城主顺了顺气,又说道:“快去找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下人这才忙跑开。

    此时,令二爷抱着剑,悠哉游哉回来了,坐在令五爷旁边,令五爷问道:“他们见着了?”令二爷点点头:“嗯,和想的一样,一个想打阳苗的主意,一个想打云生的主意。”令五爷嘿嘿一笑,点点头,似乎理应如此。

    令二爷有些不放心:“你真要让云生和那道人打?”

    令五爷冷笑:“他打了这么久的主意,不给他机会动手就把他杀了,岂不是让他不服吗?”

    二爷还是担忧:“你我都不知道云生现在实力如何,玄生境初期,就要他对战那玄境的人,要是打不过怎么办?日后成为心中魔障,不怕影响他将来成就?”

    令五爷摇头:“我教学生就和你不一样,我知道他打不过是必然的,但是我就是要他打,这样才能让他快速巩固境界,再说了,什么都由我们出手,那他将来才是没有成就。”令二爷不说话,默许了。

    那王泽一回来,就被王城主抓到云生他们这边来,扑通一声,王泽跪下,王城主怒喝一声:“孽畜,还不给阳苗姑娘道歉!”宴席瞬间安静下来,那王泽颤抖不已,不敢抬头看面前的云生众人,“不对啊,那两个人都要突破玄境了,还带着我偷的黑血,怎么就没把这小娘皮带回来呢?”

    王城主摇摇头,叹了口气,对在场众人说道:“我教子无方,让诸位笑话了,大家都知道,犬子对阳苗姑娘爱慕已久,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云生挑挑眉,这个开头不对劲啊,但是看师父师伯都没动静,随即按住了顾浮生的手,示意听下去。

    那王城主继续说道:“可是我这蠢儿子,私下对那群下人诉说自己对阳苗姑娘的爱慕之情,可恨那群贱人,居然想着把阳苗姑娘绑回来邀功,今夜居然打着犬子的名号出城去绑阳

    苗姑娘,你们说,可恨吗?”

    人群没人吱声,倒是令五爷笑道:“不对啊,王城主糊涂了,这和贵公子有什么关系,贵公子没错。”

    王城主一愣,问道:“老神仙真觉得犬子无错?”

    令五爷点点头,王城主又道:“可是,终究是犬子御下不严造成的,今日一事之后,我突然想到,我王家,还不知道有多少个仆人,怀揣着同样的想法,若是他日对阳苗姑娘造成不利,我怎么对老先生交代啊,再有,若是我王家的敌对势力,对阳苗姑娘下手,我王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

    令五爷又点点头:“所以呢?”

    王城在眼睛一眯:“所以不如,两位老神仙把阳苗姑娘嫁入我王家,成了我王家媳妇,自然不会有下人作祟,而我不久之后就传城主之位给犬子,到时候以一城来守护阳苗姑娘安危,才是最安全之策,两位老神仙,认为如何?”

    令家二老没说话,宋知行先站起来了:“我呸,老夫活了一百年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别以为两个老神仙不知道,我们陆良城的人就不知道了,你王家修炼的功法,就是吸取女子体内灵力,损人利己,你王城主前前后后换了十来个夫人,才有了你这玄境的实力,还想忽悠老神仙把阳苗姑娘嫁给你,我呸,你下人犯了事儿,你把下人都杀了不就完事儿了,还说什么嫁到你王家就安稳了,你王家在陆良城这么多年,怕是都忘了,陆良城主之位,是陆良城人选出来的,当初你就骗我们,说你好正派一般,如今还想传为给你儿子?还传位,你当你是国主啊!”

    王城主脸色不变,盯着令家二老,令五爷却招招手,让宋知行过来,等宋知行过来了,令五爷才说到:“王城主这么说,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事儿?”

    宋知行一愣,正要开口劝,被令五爷拉来坐下,宋老先生这才不说话,既然老神仙敢说,自然是有把握的。

    王城主哈哈大笑:“老神仙啊老神仙,看来真如那终南道长所说,你们两个不过是手里攥着符咒,医术高明点的普通人罢了,终南道长,出来吧。”

    一个道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着说道:“我就说嘛,我乃是玄境修为,实力更在城主之上,都没看穿你们两个的修为,要么你们是玄境之上,要么,你们根本就没有修为,我又听城主说你们曾送出过符咒,这才明白,你们陆良城所说的老神仙根本就是两个普通老头,攥着符咒,仗着医术,居然敢受老神仙的称号。”

    人群嘈杂起来,宋知行要站起来争辩,又被令五爷拉来坐下,令二爷问道:“那不知你这位终南道长来此有何贵干啊?”

    终南道长贪婪地看着云生,那种感觉很强烈了,这小子身上一定有宝物。终南道人清清嗓子:“你这后辈偷了我的东西,我寻过来的。”

    云生见那道长指的是自己,想起之前五爷所说,明白了,这些日子里,被窥视的感觉,就来自于他。云生皱眉,似有不解:“不知道道长丢的是什么东西?”

    终南道长冷笑道:“你管我丢的是什么,反正被你得到了,你就把身上的宝物都拿出来吧。”

    令五爷在一旁也说到:“云生,既然拿了人家东西,就拿给人家啊,这里人多,不好拿,就去外面拿。”云生点点头,站起来:“我的确前几日刚得到一宝物,这里不便拿出,请先生与我去外面。”终南道人点头,宝贝确实应该藏着点。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那地上的王泽听了全过程,心中早已经按捺不住,日思夜想的美人,今天就能得到了!站起身,王泽也不管那两个老头,既然是普通人,敢拦自己就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些年拍死的普通人也不差这俩,但是坐在阳苗旁边的顾浮生动了,没有云生压住他,令家二老也没打算管的样子,顾浮生起身,一步踏出,迎着王泽就是一剑,“给我死来!”

    王泽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父亲身后,脸有些疼,伸手一摸,满是血迹。

    王城主冷声道:“真是难得,小小年纪,能有此剑意,怎么,你是那令二爷的老师?你这教的徒弟也不行啊,天天抱把剑,连剑都没拔出来过,是不是太老了,拔不动啊?”

    令五爷闻言,偷笑起来,令二爷倒是给自己和宋知行各倒了杯茶,宋知行现在也是死心了,就看两位老神仙是不是藏着一手了,要是没有,自己这篇悼文,也能凑合着给自己还有两位老神仙一块念了。

    但是顾浮生哪能忍,怒起一剑,刺过去,令二爷叹口气,顾浮生终究太急躁了点。

    那王城主几招之间,就把顾浮生一掌拍飞,顾浮生落地,王泽又向阳苗走去,再也没人能拦得住了,面目满是血迹的他越发狰狞邪恶,阳苗轻声问道:“爷爷,要不要我动手?”

    令五爷摇头:“不用,你试炼得够多了,本来想看看顾浮生这小子的,还是太急躁了,”又对令二爷说道:“还是快出手,去看看云生吧。”

    令二爷放下茶盏,说道:“没想到王城主还记得我怀中有剑啊,就是不知道贵公子够我杀几次,也不知道你们城主府的大阵能有多牢固?”

    王城主轻蔑一笑:“死到临头还要逞强,乖儿子,去把那两个老家伙杀了。”

    王泽嘿嘿一笑,前走一步,令二爷叹一口气,斜挎在怀中的剑,出鞘一寸,王城主突然感觉不妙,但是来不及了,王泽停下步伐,在一瞬间,筋脉尽断,灵海破碎,终于轰地一声倒下,顾浮生嘴里噙着血,看到这一幕没来由想起祝天崖的时候,师父的剑气在自己胯下回荡,不由夹住了腿。

    那王城主后退一步,看着儿子的尸体,癫狂了,连叫:“好,好,好,那就都死吧。”说完拿出一枚灵石,捏碎,令家二老也不阻拦,众人却慌了:“不好,他启动城主府的大阵了。”

    王城主站在一旁,看着遮天大阵四面连起,对着此地落下。他又叫一声:“都去死吧。”

    令二爷摇摇头,轻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

    剑出鞘五寸,一片白虹迎空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