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干净的离开
“何不，你老板呢？”
刘氓造访谢渊的店，但是却没有找到谢渊的人，谢渊平时的生活轨迹可以说是单一到乏味，这个点他是必然在自己的店里呆着的。可是今天却没有找到人，这让刘氓有点惊讶。
“老板回去了，说要是有人找他，可以去他的家里。”
“行。”
刘氓走了，何不放下手里的抹布，看了看时间，挂上了休息的牌子，背上自己的吉他，后脚也离开了。
到了谢渊家，刘氓看到谢渊正在试衣服，裁剪得宜的黑色西装，那是刘氓从没见过的郑重，肃穆。
“你看着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有后遗症？”刘氓认真的打量着谢渊的脸说，眼睛一片暗沉的谢渊太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死不了。”犹豫了片刻，谢渊才问道：“萧绾，她最近怎么样？”
刘氓心里顿时一惊，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惊讶落入了谢渊的眼里，他眼中的暗沉愈发深重了。刘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合着放在唇边，思考了片刻，说：“萧绾…………她去世了。”
谢渊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沉寂下来的痛苦再度翻涌，他一言不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看你的样子，就猜到你应该是知道了，我不想骗你。”
“可你一直都在骗我。”谢渊疏离的看着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警察。“你我认识十几年，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卸下过防备。你对我的监视，盘查，试探，我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踩过线，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氓的掌心慢慢渗出了汗水，眼前的谢渊似乎有一种要摊开一切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萧绾的死，对于谢渊的影响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你先冷静，萧绾的事情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上面说了，要低调处理，不能告诉外人。”
“外人？”谢渊冷笑，刘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自从你爷爷三年前从中央退出来以后，你爷爷不再是国家犯罪心理研究专家，他又和那么多特殊的案件接触过，你被划分为外人，正常的很。”
“那我倒是要感谢你这个中央首屈一指的特警，屈尊来和我这种过气的小虾米打交道了？”
“谢渊！”刘氓似乎被谢渊戳到了什么痛处，他激动的站起来，甚至带翻了椅子，但是谢渊毫不畏惧，他反而逼近刘氓，两个人脸近到可以互相数清对方的睫毛，谢渊的眼里带着近乎绝情的残忍。
“怎么提一下就受不了了？你也不想想，我被你们戳了多少年的伤疤！你们无孔不入的监视，就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提醒我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
刘氓最终还是狼狈的移开了目光，他也失去过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他太熟悉谢渊眼底的痛苦，每当他自己夜深人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的眼里就满是这种东西，绝望到仿佛此刻就是身在地狱。
理了理完全不存在皱褶的衣领，谢渊迅速平定了自己外溢的情绪，几个呼吸之间，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谢渊。
“我会去参加萧绾的葬礼，不管这个消息是谁给我的，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已经架好了狙击枪在对面。”
刘氓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从你一进门开始，你就有意无意的站在我和窗户之间。这很好猜。”
“说吧，说出你一直藏着的秘密。说了，就没事了。”
“你骗三岁小孩儿吗？刘氓，说出来，我究竟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看了看手上的表，谢渊笑了，这是他从知道消息以后第一个笑，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笑的情绪，只是脸上的皮肉在动。
“我不怕死，但是我还不能死。”
“你。”
下一刻，刘氓含在嘴里的话就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念叨，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画面慢慢变得模糊，倒在地上，刘氓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逐渐放大的人脸，用仅存的理智微弱的说着：“谢渊…………不要。”
和谢渊住的房子隔了很远的楼顶，何不收起枪，退下枪膛里剩余的麻醉弹。顺便将地上躺着的警方安排的狙击手的尸体往旁边踢了踢，像是在踢一袋碍眼的垃圾。
“说好了，我帮你，你带我一起。”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声音传到了谢渊的耳朵里，谢渊朝着何不的方向看了一眼，何不在瞄准镜里看到了谢渊点头。
谢渊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刻好的光碟，扔到了刘氓的手里。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陪你们玩儿过家家，你们不敢动我，大家都清楚，我也不会做的很难看，这个光盘里有关于上次爆炸案，连环杀人案真正的真相，在我从f市回来之前，不要再来烦我。”
谢渊走了，过了好几个小时，刘氓才缓缓从麻醉导致的昏迷中苏醒，他咬牙从肩膀上拔出了麻醉针，心里一阵的后怕。这个技术精湛的狙击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渊身边的，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看了看手里的光碟，刘氓知道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听谢渊的话，否则，一旦上面的人知道谢渊失控的情况，自己也只能陪着他一起死，从自己出现在谢渊身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死其实就绑在了一起。
“你把警方的狙击手杀了。”谢渊坐在飞机上，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而何不也没打算瞒着谢渊。
“你只说不杀刘氓。”
谢渊扫了何不一眼，何不平静的看着谢渊，眼底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谢渊知道，不管眼前的这个少年性格有没有改变，分开的这段日子，杀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谢渊摸了摸他的头。
“下次记得做的干净一点。”
“哦。”何不沉默了一下，随即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她离开了，你很伤心？”
“我不是伤心，我只是很难过，人终会有死的一天，我希望她死的干净，而不是像这样，死在阴谋里。”谢渊将书扣在自己的腿上，“我答应过她，如果有这样的一天，我会让她走的干净。”
(本章完)
刘氓造访谢渊的店，但是却没有找到谢渊的人，谢渊平时的生活轨迹可以说是单一到乏味，这个点他是必然在自己的店里呆着的。可是今天却没有找到人，这让刘氓有点惊讶。
“老板回去了，说要是有人找他，可以去他的家里。”
“行。”
刘氓走了，何不放下手里的抹布，看了看时间，挂上了休息的牌子，背上自己的吉他，后脚也离开了。
到了谢渊家，刘氓看到谢渊正在试衣服，裁剪得宜的黑色西装，那是刘氓从没见过的郑重，肃穆。
“你看着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有后遗症？”刘氓认真的打量着谢渊的脸说，眼睛一片暗沉的谢渊太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他了。
“死不了。”犹豫了片刻，谢渊才问道：“萧绾，她最近怎么样？”
刘氓心里顿时一惊，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惊讶落入了谢渊的眼里，他眼中的暗沉愈发深重了。刘氓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合着放在唇边，思考了片刻，说：“萧绾…………她去世了。”
谢渊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沉寂下来的痛苦再度翻涌，他一言不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看你的样子，就猜到你应该是知道了，我不想骗你。”
“可你一直都在骗我。”谢渊疏离的看着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警察。“你我认识十几年，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对彼此卸下过防备。你对我的监视，盘查，试探，我都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踩过线，对谁都没有好处。”
刘氓的掌心慢慢渗出了汗水，眼前的谢渊似乎有一种要摊开一切的感觉，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萧绾的死，对于谢渊的影响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你先冷静，萧绾的事情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上面说了，要低调处理，不能告诉外人。”
“外人？”谢渊冷笑，刘氓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你也知道，自从你爷爷三年前从中央退出来以后，你爷爷不再是国家犯罪心理研究专家，他又和那么多特殊的案件接触过，你被划分为外人，正常的很。”
“那我倒是要感谢你这个中央首屈一指的特警，屈尊来和我这种过气的小虾米打交道了？”
“谢渊！”刘氓似乎被谢渊戳到了什么痛处，他激动的站起来，甚至带翻了椅子，但是谢渊毫不畏惧，他反而逼近刘氓，两个人脸近到可以互相数清对方的睫毛，谢渊的眼里带着近乎绝情的残忍。
“怎么提一下就受不了了？你也不想想，我被你们戳了多少年的伤疤！你们无孔不入的监视，就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提醒我究竟失去了多少东西！”
刘氓最终还是狼狈的移开了目光，他也失去过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他太熟悉谢渊眼底的痛苦，每当他自己夜深人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的眼里就满是这种东西，绝望到仿佛此刻就是身在地狱。
理了理完全不存在皱褶的衣领，谢渊迅速平定了自己外溢的情绪，几个呼吸之间，他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谢渊。
“我会去参加萧绾的葬礼，不管这个消息是谁给我的，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已经架好了狙击枪在对面。”
刘氓苦笑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从你一进门开始，你就有意无意的站在我和窗户之间。这很好猜。”
“说吧，说出你一直藏着的秘密。说了，就没事了。”
“你骗三岁小孩儿吗？刘氓，说出来，我究竟是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看了看手上的表，谢渊笑了，这是他从知道消息以后第一个笑，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笑的情绪，只是脸上的皮肉在动。
“我不怕死，但是我还不能死。”
“你。”
下一刻，刘氓含在嘴里的话就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念叨，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画面慢慢变得模糊，倒在地上，刘氓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面前逐渐放大的人脸，用仅存的理智微弱的说着：“谢渊…………不要。”
和谢渊住的房子隔了很远的楼顶，何不收起枪，退下枪膛里剩余的麻醉弹。顺便将地上躺着的警方安排的狙击手的尸体往旁边踢了踢，像是在踢一袋碍眼的垃圾。
“说好了，我帮你，你带我一起。”混着细微的电流杂音，声音传到了谢渊的耳朵里，谢渊朝着何不的方向看了一眼，何不在瞄准镜里看到了谢渊点头。
谢渊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早就刻好的光碟，扔到了刘氓的手里。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陪你们玩儿过家家，你们不敢动我，大家都清楚，我也不会做的很难看，这个光盘里有关于上次爆炸案，连环杀人案真正的真相，在我从f市回来之前，不要再来烦我。”
谢渊走了，过了好几个小时，刘氓才缓缓从麻醉导致的昏迷中苏醒，他咬牙从肩膀上拔出了麻醉针，心里一阵的后怕。这个技术精湛的狙击手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谢渊身边的，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看了看手里的光碟，刘氓知道他最好的选择就是听谢渊的话，否则，一旦上面的人知道谢渊失控的情况，自己也只能陪着他一起死，从自己出现在谢渊身边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死其实就绑在了一起。
“你把警方的狙击手杀了。”谢渊坐在飞机上，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而何不也没打算瞒着谢渊。
“你只说不杀刘氓。”
谢渊扫了何不一眼，何不平静的看着谢渊，眼底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谢渊知道，不管眼前的这个少年性格有没有改变，分开的这段日子，杀人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谢渊摸了摸他的头。
“下次记得做的干净一点。”
“哦。”何不沉默了一下，随即带着几分小心的问道：“她离开了，你很伤心？”
“我不是伤心，我只是很难过，人终会有死的一天，我希望她死的干净，而不是像这样，死在阴谋里。”谢渊将书扣在自己的腿上，“我答应过她，如果有这样的一天，我会让她走的干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