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风起青萍 第十一章 尊者（二）
赤红的火舌舔舐幽寂的星空，干瘪的柴木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荒野的风带着野性，猎猎而响，犹如刀剑拂面。
狰狞巨大的影子在熊熊烈火背后跳跃变幻，忽明忽暗。
“阿爸，我们为什么不走了？银落部族和星月部族早就跟着尊者南下了。”稍显稚嫩的声音穿透凛冽的风，回荡在荒野上。按年岁来算，年轻的夸父不过相当于人类十二三岁孩童，但身形却远比成年人类高得多。
另一侧的魁梧身影搓揉着双手，用力地吐了口气，呼出的热量顷刻消散在寒意里，仿佛在砂砾中磨过的嘶哑声音从火堆旁响起。
“赫铎，黄金家族要的是活着的族人，不是战争，为了走到这里，我们已经抛弃了太多的族人，我们不单是为了自己活着，还要带着他们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庞大如蒲扇的巨手宠溺地揉了揉年轻夸父的脑袋，随手拾起一块枯木丢进火堆，稍长一点的夸父是黄金氏族的族长，也是黄金氏族里最强大的武士。
“可是，尊者说了南边的土地更温暖，更肥沃，地里流着黑油，随便撒下一把种子，就能开花结果，到时候，金黄色的麦田像大海一样起伏，我们永远不会再尝到饥饿和寒冷的滋味。如果我们那里也有这样的土地，阿妈他们就不会走了。”赫铎低沉的声音逐渐被夜色吞没，土黄色的眼眸深深望进火堆里。
“这里的土地已经足够我们生存了，南方有更好的土地，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染着血啊，不止有人族的，还会有我们的。”
“可是尊者希望我们南下，他需要我们。”对于带领族人走向希望之地的尊者，赫铎满怀敬意，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支持尊者的决定。
“赫铎，你错了，尊者不需要我们，他需要的是战争！我们脚下的土地已经足够黄金、银落、星月三大部族生存了，可尊者和他们想要更多，野心和贪欲会让他们拿起手里的刀和铁棒不断南下，带来无数的战争，除非流尽最后一滴血，否则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粮食，不也是我们需要的吗？”
“粮食和谷物可以填满世上所有的粮仓，却填不满膨胀的野心。赫铎，你要记住，征服土地的是农具，不是杀人的刀剑啊。不要让你的野心支配你的身躯，那些浸透族人鲜血的土地，长出的瓜果都是血红色的啊。”
“可是尊者像传说中的冥神一样，拥有改变天地的力量，我们每年祭祀冥神，不就是为了聆听神明的旨意吗？”赫铎好奇地问道，他在银落和星月的朋友都随着尊者南下了。没有什么比探索新世界更让孩子感到兴奋的了。
“有时候，我们祭祀神灵不是因为崇敬，而是因为畏惧啊。我们祭拜冥神，是因为他主宰世间的生死，所以我们祈求他赐予我们仁慈，那些神明的力量可以赐予我们新生，同样也可以毁灭我们。”
“我知道了，阿爸。”
赫铎望着眼前橘红色的火焰，木炭劈啪作响，点点火星在夜色里跳跃地发出微光，又归于黑暗。他看着烧红的木炭，眼里的火光逐渐凝聚成一团，风扯着火焰袭掠而来，在空中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下一刻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劲风撞来，抱着赫铎在地上
打了个滚，堪堪避开了火龙的袭击，正是阿爸赫蒙。
如果赫蒙的动作慢一点，炽烈的火焰将把年轻的赫铎烧成一堆灰碳。
赫铎定睛一看，原先熊熊燃烧的火堆渐渐没了生气，残存的火苗正燃烧着枯枝最后的生命。在微弱的火光中，影影倬倬之间，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赫蒙不知何时站在了赫铎面前，像是一堵立起的高墙，正紧盯着面前的人影。
“你说的没错，我们要的是战争。任何妄图阻止或忤逆我们的，都将在战火中毁灭。”赫铎口中念念不忘的尊者正说着夸父的语言，披着黑色斗篷，斗篷边缘滚着一层金边，他从黑暗中慢慢显形，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
“为什么！我们并没有恶意，黄金氏族只不过想要一片平静的土地，并不想参与人族的争斗。”赫蒙低呼道，土黄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灼灼逼人。
“我需要黄金氏族为我而战，或者说，我需要一个更听话的黄金氏族族长。”尊者的声音毫无感情的波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却让这个夜晚更寒冷了几分。即使是年轻的赫铎，也感受到了尊者话语里的冷酷。
“黄金一族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武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赫蒙低吼一声，脚步向前逼近一步。
“我的选择并不只有一个。”尊者的话随着风声递出，夹杂着一丝嗤笑，带着蛊惑的味道。
尊者的话音刚落，一个庞大的身影撕破夜色，庞大的身躯从空中落下，地面随之一颤，一阵低沉的吼声响起，人影表面释放出鎏金色的光芒，在浓墨的黑夜里，灿然宛若神明天降。
“黄金一族应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广阔的土地，在这不毛之地，黄金一族只会走向没落，大哥，我们应该去更温暖的南方。”
“赫度，你一定要让战火烧死所有族人，你才肯罢休吗！”赫蒙厉声质问道，他无法理解平日一向沉默内敛，不喜争斗的弟弟会站在尊者一边。
“大哥，你难道忘记了当年闯入族地的人类了吗？我们用耗牛肉和稞麦酒欢迎他们，可他们带来了杀戮与死亡，阿妈的死你全忘了吗！”
当帝国的探险者第一次踏入北域时，他们满眼都是北域灿灿发亮的黄金，这里的财富足以让他们忘记夸父的魁梧狰狞。
黄金，黄金就是正义！太阳的光芒在黄金面前都不值一提。
战争是两个文明之间最常见的交流方式，它可以带来黄金财富，也可以带来血与火，贪婪的人族用自己的野心烧死了夸父的族人，最后烧死了他们自己。
“我没有忘记仇恨，但也不会被仇恨迷了我的双眼。”赫蒙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拥有了力量，便能拥有一切。黄金一族已经三十年没有人能激发黄金之血了，尊者赐予了我们力量，此刻，我们的手中握着刀剑，你却只想着用来耕地！你没有资格再领导黄金一族了！”
赫度怒吼着向前冲锋，鎏金色的光芒在身上流转，熠熠生辉有如金甲战神。
赫蒙双颊鼓起，怒不可遏，这些被野心占据的家伙会把黄金一族带向灭亡的，他决不允许！坚如磐石的肌肉绷紧成一团，恐怖的力量在身体里聚集，他必须打败赫度
，再将那个挑起战争的尊者赶出部族，黄金一族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两尊庞大的身躯带着最原始最野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无形的气浪从碰撞中心迸发出来，激荡起尘土沙粒。
没有刀光剑影的险象迭生，纯碎是拳拳到肉的力量碰撞，这是夸父一族最常见的搏杀方式。只有最强壮的夸父才能成为族长，这一法则已经延续了数千年。
然而激发了黄金之血的赫度显然更占上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赫度完全碾压了赫蒙。
赫蒙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不过几个回合，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模糊了赫蒙的双眼，他一个踉跄半跪在地，赫度走到他面前，单手擎起他的脖颈，将他举在半空。
“大哥，新的时代已经降临了，我们别无选择！”赫度说道。
“不..要..把..战..争..引..向..我..们..的..族..人，战..火..会..烧..了..我..们.珍..有..的..一..切！”
赫蒙断断续续地说道，鲜血从嘴角流下，滴落到赫度的手上。
赫度感受到手里鲜血的温热与湿润，手里的力度不由自主地轻了几分。
“黄金氏族只能有一个族长！”尊者冷漠地说道。
“可是，我只有一个大哥。”
“想要拥有力量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长生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杀了他，带着黄金一族去南边，在那里，黄金一族将壮大十倍，不，是百倍，整个氏族都会感激你的，因为你将带着他们远离饥饿和酷寒，你会成为夸父史上的英雄，他们永远会称颂你的名字，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身后的族人，都必须杀了他。”尊者温和的语气带上了奇怪的韵律，像是某种蛊惑人心的咒语，或者更像是催人入梦的摇篮曲，只是不知带来的是美梦，还是噩梦。
赫度土黄色的双眸忽的变得不可捉摸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身上金光大盛，璀璨犹如星辰，不由地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融化在海平面尽头的太阳，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两个夸父被夕阳的光芒镂刻成两道浅浅的黑影，一个半跪在地，却倔强的抬起头，“大哥，终有一天，我会打赢你的。”站着的影子俯下身子，有点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等的那一天嘞！赫度！”
赫蒙脑海中忽然闪现曾经的一幕，原来弟弟想要打败自己的意愿从来变过，只是你不该被力量所迷惑啊！赫蒙突然觉得赫度的力度加重了千钧，他挣扎地脱身却无济于事，赫度的双手如一双铁钳紧紧箍住他的脖子。
赫铎完全呆滞地站在原地，没有想到平日沉默的二叔会有如此残暴的一面，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赫铎，逃！往南方逃！”声若巨雷，赫蒙的声音在赫铎的耳畔响起，赫蒙扯着嗓子咆哮！
赫蒙看见了一旁呆滞的赫铎，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尊者不会放过赫铎的。他用力掰开赫度的手掌，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力量，一把撞翻了赫度，向尊者冲去。
被惊醒的赫铎向南方奔去，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阿爸冲向尊者的决然的身影！
阿爸是一座大山，现在，这座山崩坍了。
（本章完）
狰狞巨大的影子在熊熊烈火背后跳跃变幻，忽明忽暗。
“阿爸，我们为什么不走了？银落部族和星月部族早就跟着尊者南下了。”稍显稚嫩的声音穿透凛冽的风，回荡在荒野上。按年岁来算，年轻的夸父不过相当于人类十二三岁孩童，但身形却远比成年人类高得多。
另一侧的魁梧身影搓揉着双手，用力地吐了口气，呼出的热量顷刻消散在寒意里，仿佛在砂砾中磨过的嘶哑声音从火堆旁响起。
“赫铎，黄金家族要的是活着的族人，不是战争，为了走到这里，我们已经抛弃了太多的族人，我们不单是为了自己活着，还要带着他们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庞大如蒲扇的巨手宠溺地揉了揉年轻夸父的脑袋，随手拾起一块枯木丢进火堆，稍长一点的夸父是黄金氏族的族长，也是黄金氏族里最强大的武士。
“可是，尊者说了南边的土地更温暖，更肥沃，地里流着黑油，随便撒下一把种子，就能开花结果，到时候，金黄色的麦田像大海一样起伏，我们永远不会再尝到饥饿和寒冷的滋味。如果我们那里也有这样的土地，阿妈他们就不会走了。”赫铎低沉的声音逐渐被夜色吞没，土黄色的眼眸深深望进火堆里。
“这里的土地已经足够我们生存了，南方有更好的土地，但那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染着血啊，不止有人族的，还会有我们的。”
“可是尊者希望我们南下，他需要我们。”对于带领族人走向希望之地的尊者，赫铎满怀敬意，他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支持尊者的决定。
“赫铎，你错了，尊者不需要我们，他需要的是战争！我们脚下的土地已经足够黄金、银落、星月三大部族生存了，可尊者和他们想要更多，野心和贪欲会让他们拿起手里的刀和铁棒不断南下，带来无数的战争，除非流尽最后一滴血，否则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粮食，不也是我们需要的吗？”
“粮食和谷物可以填满世上所有的粮仓，却填不满膨胀的野心。赫铎，你要记住，征服土地的是农具，不是杀人的刀剑啊。不要让你的野心支配你的身躯，那些浸透族人鲜血的土地，长出的瓜果都是血红色的啊。”
“可是尊者像传说中的冥神一样，拥有改变天地的力量，我们每年祭祀冥神，不就是为了聆听神明的旨意吗？”赫铎好奇地问道，他在银落和星月的朋友都随着尊者南下了。没有什么比探索新世界更让孩子感到兴奋的了。
“有时候，我们祭祀神灵不是因为崇敬，而是因为畏惧啊。我们祭拜冥神，是因为他主宰世间的生死，所以我们祈求他赐予我们仁慈，那些神明的力量可以赐予我们新生，同样也可以毁灭我们。”
“我知道了，阿爸。”
赫铎望着眼前橘红色的火焰，木炭劈啪作响，点点火星在夜色里跳跃地发出微光，又归于黑暗。他看着烧红的木炭，眼里的火光逐渐凝聚成一团，风扯着火焰袭掠而来，在空中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火龙，下一刻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劲风撞来，抱着赫铎在地上
打了个滚，堪堪避开了火龙的袭击，正是阿爸赫蒙。
如果赫蒙的动作慢一点，炽烈的火焰将把年轻的赫铎烧成一堆灰碳。
赫铎定睛一看，原先熊熊燃烧的火堆渐渐没了生气，残存的火苗正燃烧着枯枝最后的生命。在微弱的火光中，影影倬倬之间，他看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赫蒙不知何时站在了赫铎面前，像是一堵立起的高墙，正紧盯着面前的人影。
“你说的没错，我们要的是战争。任何妄图阻止或忤逆我们的，都将在战火中毁灭。”赫铎口中念念不忘的尊者正说着夸父的语言，披着黑色斗篷，斗篷边缘滚着一层金边，他从黑暗中慢慢显形，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
“为什么！我们并没有恶意，黄金氏族只不过想要一片平静的土地，并不想参与人族的争斗。”赫蒙低呼道，土黄色的眼眸在火光映照下灼灼逼人。
“我需要黄金氏族为我而战，或者说，我需要一个更听话的黄金氏族族长。”尊者的声音毫无感情的波动，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却让这个夜晚更寒冷了几分。即使是年轻的赫铎，也感受到了尊者话语里的冷酷。
“黄金一族不会沦为任何人的武器，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赫蒙低吼一声，脚步向前逼近一步。
“我的选择并不只有一个。”尊者的话随着风声递出，夹杂着一丝嗤笑，带着蛊惑的味道。
尊者的话音刚落，一个庞大的身影撕破夜色，庞大的身躯从空中落下，地面随之一颤，一阵低沉的吼声响起，人影表面释放出鎏金色的光芒，在浓墨的黑夜里，灿然宛若神明天降。
“黄金一族应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和更广阔的土地，在这不毛之地，黄金一族只会走向没落，大哥，我们应该去更温暖的南方。”
“赫度，你一定要让战火烧死所有族人，你才肯罢休吗！”赫蒙厉声质问道，他无法理解平日一向沉默内敛，不喜争斗的弟弟会站在尊者一边。
“大哥，你难道忘记了当年闯入族地的人类了吗？我们用耗牛肉和稞麦酒欢迎他们，可他们带来了杀戮与死亡，阿妈的死你全忘了吗！”
当帝国的探险者第一次踏入北域时，他们满眼都是北域灿灿发亮的黄金，这里的财富足以让他们忘记夸父的魁梧狰狞。
黄金，黄金就是正义！太阳的光芒在黄金面前都不值一提。
战争是两个文明之间最常见的交流方式，它可以带来黄金财富，也可以带来血与火，贪婪的人族用自己的野心烧死了夸父的族人，最后烧死了他们自己。
“我没有忘记仇恨，但也不会被仇恨迷了我的双眼。”赫蒙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拥有了力量，便能拥有一切。黄金一族已经三十年没有人能激发黄金之血了，尊者赐予了我们力量，此刻，我们的手中握着刀剑，你却只想着用来耕地！你没有资格再领导黄金一族了！”
赫度怒吼着向前冲锋，鎏金色的光芒在身上流转，熠熠生辉有如金甲战神。
赫蒙双颊鼓起，怒不可遏，这些被野心占据的家伙会把黄金一族带向灭亡的，他决不允许！坚如磐石的肌肉绷紧成一团，恐怖的力量在身体里聚集，他必须打败赫度
，再将那个挑起战争的尊者赶出部族，黄金一族才能换来真正的安宁。
两尊庞大的身躯带着最原始最野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无形的气浪从碰撞中心迸发出来，激荡起尘土沙粒。
没有刀光剑影的险象迭生，纯碎是拳拳到肉的力量碰撞，这是夸父一族最常见的搏杀方式。只有最强壮的夸父才能成为族长，这一法则已经延续了数千年。
然而激发了黄金之血的赫度显然更占上风，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赫度完全碾压了赫蒙。
赫蒙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不过几个回合，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鲜血模糊了赫蒙的双眼，他一个踉跄半跪在地，赫度走到他面前，单手擎起他的脖颈，将他举在半空。
“大哥，新的时代已经降临了，我们别无选择！”赫度说道。
“不..要..把..战..争..引..向..我..们..的..族..人，战..火..会..烧..了..我..们.珍..有..的..一..切！”
赫蒙断断续续地说道，鲜血从嘴角流下，滴落到赫度的手上。
赫度感受到手里鲜血的温热与湿润，手里的力度不由自主地轻了几分。
“黄金氏族只能有一个族长！”尊者冷漠地说道。
“可是，我只有一个大哥。”
“想要拥有力量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长生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杀了他，带着黄金一族去南边，在那里，黄金一族将壮大十倍，不，是百倍，整个氏族都会感激你的，因为你将带着他们远离饥饿和酷寒，你会成为夸父史上的英雄，他们永远会称颂你的名字，无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身后的族人，都必须杀了他。”尊者温和的语气带上了奇怪的韵律，像是某种蛊惑人心的咒语，或者更像是催人入梦的摇篮曲，只是不知带来的是美梦，还是噩梦。
赫度土黄色的双眸忽的变得不可捉摸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身上金光大盛，璀璨犹如星辰，不由地加重了手里的力度。
融化在海平面尽头的太阳，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两个夸父被夕阳的光芒镂刻成两道浅浅的黑影，一个半跪在地，却倔强的抬起头，“大哥，终有一天，我会打赢你的。”站着的影子俯下身子，有点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等的那一天嘞！赫度！”
赫蒙脑海中忽然闪现曾经的一幕，原来弟弟想要打败自己的意愿从来变过，只是你不该被力量所迷惑啊！赫蒙突然觉得赫度的力度加重了千钧，他挣扎地脱身却无济于事，赫度的双手如一双铁钳紧紧箍住他的脖子。
赫铎完全呆滞地站在原地，没有想到平日沉默的二叔会有如此残暴的一面，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
“赫铎，逃！往南方逃！”声若巨雷，赫蒙的声音在赫铎的耳畔响起，赫蒙扯着嗓子咆哮！
赫蒙看见了一旁呆滞的赫铎，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尊者不会放过赫铎的。他用力掰开赫度的手掌，不知从哪冒出的一股力量，一把撞翻了赫度，向尊者冲去。
被惊醒的赫铎向南方奔去，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阿爸冲向尊者的决然的身影！
阿爸是一座大山，现在，这座山崩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