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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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石大噶盗药

    石大嘎的话说完,我和徐莉都愣住了,这完全偏离我俩的预期。当然,也偏离了李飞和许同的预期,所以他的话音刚落,李飞一拍桌子,怒道:“石大噶!你当初不是逢人就说你见过天猪吗?现在又说不确定,是不是诚心捣乱?”

    石大噶搁下碗,打了个饱嗝,又掏出了烟点了一根儿,无所谓的答道:“我没捣乱,你不是让我要实事求是吗?那我就实事求是的说……”

    李飞站了起来,脸膛红彤彤的,指着石大噶气的有点说不出话来:“你……你给我把态度端正起来……你到底确定不确定?”这多少有点想‘逼供’的感觉了。

    石大噶还是那副样子:“不确定……”

    见李飞有点发急,许同赶紧对石大噶问道:“你既然不确定,那你当初看到是啥?”

    石大噶‘吧唧、吧唧’的吸了两口烟,对许同皱着眉无奈的答道:“我就是不确定我看到的是啥,我才说我不确定的……”然后对李飞反问道:“你又让我实事求是,又问我确不确定,你让我咋办嘛?”

    这下我和徐莉就松了口气,李飞的脸色立即也缓了下来,许同更是如释重负的感觉,都笑了起来。虽然石大噶的回答是不确定,但最起码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在天坑里看到了东西,所以这也算把他喊来对我有了交代。李飞尴尬的冲着我和徐莉笑了笑,坐了回去,对石大噶腔调也柔和不少,至少是带着笑容的夸道:“对!就该有这样的态度,是不能确定,快给专家说说,你当初都看到了什么……”

    石大噶这才皱了皱被烟熏燎的眼角儿,略想了想,把他当年的事儿给我说了一遍。

    那是九九年的时候,那时已经改革开放近十年了,所以猪叫崖村的山民们也开始下山,就近往广东、深圳那边打工。可打工这种事儿很不好说,有会混的出去打工两三年,回来后能在村子里重新盖上瓦房,甚至有的能起个二层小楼。虽然这些小楼在现在看来就是造型土气的方块房,可在那个年月,谁家能盖起二层小楼,那就相当于现在能在村子里盖别墅一样。这样的人家如果有未婚青年,那媒人是要踏破门槛的。

    石大噶也就是在那时候结的婚,不过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虽说也是学人家出去打工了,可是一年混到头,扣除吃喝,实在是没剩下几个。所以别说是盖二层楼了,就是起个砖瓦房都困难。石大噶看着村里的其他人都在忙活盖新房子,而自己还是住在竹木土楼里,就感觉对自己老婆有些愧疚。况且他老婆过了没多久也怀孕了,这对石大噶的境遇来说,就更有点‘雪上加霜’的意味,所以石大噶只好暂时放下老婆孩子出去打工,以求第二年能赚钱回家盖砖瓦房,给老婆孩子一个安生居住的环境。

    结果不出所料的就是,石大噶再一次‘空手而归’。虽然他的老婆很是贤惠,在家里殷勤持家,没有任何怨言,但石大噶望着挺着大肚子上下忙活的老婆,这让他如何能好受?于是一过完年,石大噶就想立即动身再出去打工,但这次他却没走成,是他父亲把他留住了。

    知子莫若父,他父亲对他说道:“大嘎子,依我看,你还是不要出去了,你老婆都已经快生产了,你这个时候出去,对她不好。”

    石大噶也舍不得老婆,可是没钱能怎么办呢?自己父亲以前是个苗医,年轻的时候还能靠着手艺养活一家人,可现在乡里都开医院了,村里也派了诊所,苗医也就渐渐的不吃香了,而且现在他父亲也老了,这一家人的生计就全靠他自己,所以没办法,还是要出去。

    石大噶的爹就对石大噶说:“大嘎子,有句老话说的不错,叫作靠山吃山,你别看那帮人都往外走,也赚了钱,别眼红人家,你不是那块料,你太老实了,你出去了也不会混,只给人家卖苦力气,这赚不着钱……你有这力气,还不如就在眼下找些生计。”

    于是石大噶的爹就通过自己多年当苗医的经验,指引着石大噶在婆家山一代采草药往贵阳去卖。尤其是一种叫蛇交藤的草药,能治癫痫,所以在贵阳有很多北面来的药贩子重金收购这个。于是石大噶就靠着采草药也的确在那个年代挣了一些钱,跟着第二年就盖起了一院四间的砖瓦房,也算是给了自己媳妇一个安定的住所。

    不过蛇交藤有个很奇怪的生长特点,对气候极其敏感,只在秋冬交替时的二十余天里才发青芽儿,具有药用价值,其余时间都基本处于枯黄状态,药用价值不明显,所以药贩子也就只在那个时候才收购蛇交藤。这对石大噶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等于说一年只能发一茬儿财,其余时间卖药就只是糊口。

    人都是有贪心的,石大噶急于发财的心理驱使着他把眼睛盯在了天坑里。也就是他父亲千万叮嘱他的禁地:蛇交藤是春夏时毒蛇繁殖时所遗留的毒种所变,所以到了秋冬时才能长熟,这所有的山你都能采,但是绝对不可以到天坑里头去。那个地方与外界的气候不一样,里头恶气的东西多,所以赚钱归赚钱,要命归要命,这个一定要分的清。

    石大噶当初也遵守着这个规矩,只在天坑外边采药,可是眼看一株带根儿带须的蛇交藤能卖七十多块钱,这在那个年代就是暴利,他怎么可能忍受这种有钱不赚的寂寞?于是就动起了心眼,既然天坑里与外界的气候不一样,那是不是天坑里的蛇交藤在其他季节也发青芽儿呢?于是就瞒着父亲带着攀山绳偷偷的下到了天坑里。

    他这一趟下去就算发现了宝库,不仅到处有发青芽儿的蛇交藤,还有四五种其他名贵药材,而且各个枝条宽大,根茎肥厚,都是极上等的药材。石大噶兴奋的采了一背篓带出了天坑,瞒着父亲去了趟贵阳,这一去可就成了大明星,谁在冬天还能见到发清芽儿的蛇交藤?而且品相还这么好,所以这些药材贩子几乎把价格直接翻了倍的找石大噶收购。

    通过石大噶对这段过往的描述,参考他的表情和声调,我感觉那个时候就是他的人生巅峰了。果不其然,石大噶眉飞色舞的说到这儿,撇了一眼李飞,眉头又渐渐皱了下去。我还在纳闷的时候,石大噶就揭露了谜底,原来石大噶这么一发财,发了时间不长,就引起了贵阳医药专家的注意,再通过对石大噶的调查,从而发现了天坑的秘密。于是贵州省就派出专门的考察队对猪叫崖天坑组织了一次实地考察,并最终下了药材保育区的报告,确定了包括蛇交藤在内的五种珍稀级草药,从此严谨私人采贩。而负责对此监管和执行的就是恩安县森林公安局和猪叫崖村村委,所以这么一来,等于是把石大噶的财路断了。难怪石大噶对李飞

    有怨气,其实是他对整个猪叫崖村村委有怨气。

    李飞当然知道这个,就对石大噶的态度也起了变化,正色道:“石大噶,你不要总是带着怨气的心态看待村委的工作,这项禁令又不是针对你的,而是针对所有人。是只有你不能在那里头采药吗?是所有人都不能去采药!”

    石大噶将烟掐了,又紧接着点了一根儿,吐了口吐沫在地上,言词俱厉的辩驳道:“我们都是山民,祖祖辈辈都在这儿,没村委的时候我们也在这儿,我们靠山吃山咋啦?凭啥你们一句话就不让我们采药啦?”

    李飞也火了,回斥道:“你住在这儿就是你的了?你还站在地球上呢,你咋不说地球都是你的?我再次给你重申一遍,珍贵动植物都是国家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属于全中国人所有,乃至属于全世界人民所有,绝对不是你的我的或某个私人的,你必须接受这一点。你的案底儿是咋来的?不是国家考虑到你是山民,受教育层次低的原因,只是关你几个月吗?你翻翻刑法去,盗掘国家珍稀植物,最低三年起步……”转对许同说道:“他既然还是这种觉悟,那代表着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村民也跟他差不多,你再组织一次普法教育活动,必须把他们的这种错误观念扭转过来,这也是为他们好……”

    许同有点为难道:“现在年轻人大部分都在外打工,没法组织啊,要不等过年他们回来了再说吧……”

    李飞立即严厉的拒绝了:“不行!在外地打工的我管不了,我也不担心,我担心的恰恰就是那些留在村子里没走的,即不出去赚钱,也不在家里打工,他闲在家里要干嘛?说不定早就把心思盯在了那些珍稀植物上!所以做基础工作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宁可咱们累一点,工作繁琐一点,也要坚决在他们犯罪的道路上严防死守,不能让他们怀着侥幸的心理去碰刑法的高压电……否则,一旦他们犯罪,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就罪人,就是渎职,就对不起组织派我们来到这儿的期望!”

    他这一番话说完,我和徐莉都想站起来给他鼓掌,最终怕夸张的动作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只是坐着给他鼓了一回。对于这个李飞,我实在不好评价了,总觉得他拿着一股架子,就是我们平常说的装x。但是你又不能不佩服他一贯如此的坚持,毕竟装x只是一阵子的,迟早会恢复正常状态,而他却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这就让人没法不佩服了。这说明李飞是真的把他的那套说辞当成了他的信念,虽然他在有些做法上等级观念凸显的厉害,譬如对许同的态度和对石大噶的态度变化,但这否定不了李飞对他自身工作信念的坚持。而且他如果不是仅仅嘴上说说,行动上也能一贯如此的话,那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轻薄一个怀有信念的人。

    李飞以后可能会当大官儿,这是我此刻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基本判断。

    当然,这种怀有信念的人也是最容易让人非议的,譬如食堂的老朱,这会儿正叼根烟歪靠在厨房门口,听完李飞的话之后,立即夸张的扇着巴掌,震的食堂都响了起来。厨房后头更是传来两个妇女的说笑声。老朱扇完巴掌,将烟一揪,对李飞拖着长音‘咦’了一声:“李飞,你这货是真能白话儿,难怪上次咱们县村官考核评选你这货能当第一,就冲着你这白话劲儿,再捞来俩县,你这货还是第一……”

    李飞没好气的对老朱回道:“老朱,你别打岔,我这儿说正儿八经的,咱们村有啥事儿比天坑里的东西更让人敢铤而走险?到时候办普法教育活动,你也来听听……”

    老朱‘嘿嘿’笑道:“我?我就算了吧,一辈子安分守己的,也不想发那个财,那坑里头就是有拉金屎的驴,我也没打两鞭的念头,乖乖,就我这样的,有命下去,有命上来没?”

    李飞没再理会他,转对石大噶提醒道:“我可已经给你划重点了啊,到时候你必须到场,你不到场,我亲自去请你!”

    石大噶很是无奈的将烟头摁灭了,回怼道:“你不让我去赚钱,又催着我交钱,你逼死我吗?”

    李飞一听,还要再纠正石大噶的‘态度’,我情知他俩这种死循环要是现在能解决,当初早解决了,要再让他俩这么辩论下去,那非扯到猴年马月去,赶紧对李飞问道:“老石差了村里多少钱?”李飞缓下了脸色答道:“不多,两千多块钱……”我对徐莉看了一眼,徐莉明白我的意思,立即对李飞说道:“这样吧,这一次咨询就算是有偿咨询,这个钱我这里出了……”李飞立即对石大噶高兴的说道:“看到没?别再说村里拦着你挣钱,你挣钱也要干干净净的挣,不能走违法犯罪的道路去获取非法得利,路已经给你指出来了,你还不赶紧把你的事儿再给专家仔细说说……”

    石大噶长长的出了口气,抬着眉毛看了一眼徐莉,没有说话,又点起了一根儿烟,接着对我们说他当年的事儿。

    事儿出在了当年村里来了考察队之后。考察队一回去,立即打了报告,官方从此把猪叫崖村列为动植物资源重点保护区域,更是把天坑评为了优等待开发区域。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对猪叫崖这一侧的乌蒙山支脉定下了个官称为五花山。这一点在黄村长今早对我的介绍中提起过,不过那次评选下来以后,却再没有了下文,所以猪叫崖村的那个天坑现在还处于未开发状态。

    转说石大噶被断了‘财路’之后,起初还不当一回事儿,毕竟靠山吃山的观念就是中国老百姓的观念。而且他还不知从哪里听说的,村里之所以禁止山民进天坑采药是为了把天坑里的草药卖给外国人,所以胆气就大了起来,底气也壮了起来,本着不能便宜外人的心态,还进天坑采蛇交藤。

    不过这个时候再下天坑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了,他就把时间选在了晚上,趁着月亮高圆的夜里偷偷的下到天坑里盗药。而且因为天坑底下的一些珍贵草药都被考察队打过标记,在森林公安局有备案,这点在当场村里的普法活动中明确提到过,所以石大噶不敢犯这个‘官忌’,开始往天坑里面走。

    天坑里的情景按石大噶的描述就是一片原始森林,里面不仅有丰富的植物,还有不少在外面看不到的珍稀动物,除了过山峰、五步蛇、银环蛇等等,还有一种名叫蛤蚧的大壁虎。这东西在市面上比蛇交藤还贵,只是需要炮制之后才能被人收购,所以石大噶害怕被人发现,一直没敢抓过。甚至还有一个规模不是很大的野生猴群也生活在里面,俨然就是一个自闭的生态圈。

    石大噶背着药篓拎着土枪下到了天坑后,在森林里穿梭着往里头走,一直走

    到了天坑与五花山的交界处。这地方三面被天坑的悬崖围绕,头顶是五花山凸起的一块山崖,所以形成了一个往里凹的大洞穴。那块凸起的山崖就是真正的猪叫崖。猪叫崖底下的洞穴再往里头还是森林,当初考察队发现了这个洞穴后,考虑到这里是喀斯特地貌,认为里面可能是纵横交错的溶洞,不适合再往里深入考察,所以并没有再继续深入。这样一来,这个地方对于石大噶来说,就是形同没有备案的‘法外之地’,所以他就决定在这儿采药。

    说实话,石大噶来到这个地方也怕的要死,不过为了赚钱,也只能是豁出去了。而且这个地方产的蛇交藤更是品相极好,石大噶只忙活了一个小时就采了七八株。钱红白人眼,到这个时候石大噶也就不怕了,看了看月亮,依旧正圆,就打算再加班儿个一倆小时,因为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来。

    当石大噶埋头‘挖宝’的时候,按石大噶所说,突然那个洞穴里刮出一股子腥风,不仅冷,而且冲人,迎着石大噶扑面而过,将石大噶冷的打了个寒颤。他是山民,能知山风、林风、草风,对山中起风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譬如山风是虎豹,林风是巨蟒,草风是毒虫,可这洞穴里起腥风是什么,石大噶还真没遇到过。但是石大噶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赶紧背起药篓,拎着土枪就往外退。

    于此同时不仅他在往外退,他头顶的树梢上也呼啦啦的蹿过一群猴子,无不‘吱嘎’乱叫,这表示这群猴子也意识到了危险,所以也出来躲避。这一回石大噶可就真的心慌了,在山里人是没有动物敏感的,如果连猴子都害怕,那这洞里的东西就绝对凶恶。而且知道自己这样跑是不行的,他现在是和猴群赛跑,这场比赛就是淘汰赛,谁在后面谁就倒霉,所以不能再跟着猴群跑了,一个在树上飞,一个在树底下跑,最后的结局就是自己给猴群垫背,所以只有一个办法,躲!

    石大噶不跑了,出了山洞,就转往一旁的悬崖根底下躲避。他心想,如果这山洞里真出来什么东西,那绝对是去追猴群的,毕竟自己才多少肉啊?哪有抓猴子划算。所以山洞里的东西出来,一定是跟着猴群继续往前追,到那时这悬崖底下可就是灯下黑了。于是他紧握着土枪,蹲在悬崖根儿下不远处的一个石窝子里把眼睛死死的盯着山洞,好奇且紧张的等着,就要看看待会儿出来个什么东西。

    几乎就在石大噶刚猫进石窝子里后的半分钟左右,山洞口的树顶儿上呼啦一声窜出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也贴着树梢子往天坑里追去。这东西动作太快,石大噶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但是对于这玩意能在树顶子上飞,就感觉到了后怕,因为就算是山洞里真有只老虎,那也不可能是会飞啊。所以石大噶实在想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就自然想起了此地一直传说的事儿,会飞且大,那不就是天猪吗?

    不管是不是天猪,石大噶都不打算再动了,那东西现在就在天坑里,此时乱动,必死无疑,所以就打算熬时间。毕竟那东西在黑夜觅食,说明是个昼伏夜出的习性,只要等到天亮,它必定回巢。等到它回巢后,再走不迟,以后就打死也不来了。

    石大噶的主意打定后,就猫在石窝子里盘着枪,枪口冲外的提心吊胆的苦熬。等了没一会儿,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那群猴子竟然呼啦啦的又涌了回来。可这群猴子却不进洞,而是几乎围着石大噶所蹲的石窝子环列闪开,冲着石大噶‘嘎嘎’尖叫。石大噶那个恨呐,这群猴子是来给天猪‘通风报信’的,是摆明了让自己背锅,顿时是真想冲着猴群开一枪,轰死几个解恨。

    可这个念头刚闪过,石大噶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群猴子哪是给天猪通风报信的?分明是给自己报信的。因为石大噶看到猴群的眼睛都盯在了自己的头顶上,而且已经有些猴子开始半蹲了起来,不住的晃动脚下的树枝,这是猴子用来警示危险的举动。与此同时,石大噶的头顶开始‘悉悉索索’的响起了声音,跟着一些细碎的土石粒也开始掉落,这说明那个天猪就在自己的头顶上。

    石大噶此刻的心都提到了自己的嗓子眼儿里,翻着眼珠子紧紧的盯着头顶,暗暗发誓只要你敢露头,不管是神是鬼,我死也要崩你一枪。

    猴群的尖叫声越来越凄厉了,抖动树枝的动作也越来越剧烈了,头顶的声音也越来越明确了,腥气也越来越重了,石大噶也越来越感觉今儿是活不了了。此刻他窝在石窝子里抬着枪,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人一旦恐惧到了极点,那就是愤怒,石大噶也不例外,随着头顶的声音越来越近,石大噶的心弦儿逐渐绷到了极点,他在被压迫的最后一刻爆发了,将枪头探了出去,冲着自己头顶的山崖,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嘶吼了一声:“我去你的!”跟着就把枪扣响了。

    天坑就是个回音壁,这声枪响可谓震荡环宇,一声响晃成了七八声,再加上黑夜吐火舌,这对野生动物的震撼不亚于雷霆霹雳了。所以猴群在枪响的那一刻全都懵了,甚至有腿脚酥软的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而石大噶的这一枪也应该是吓住了头顶上的那个东西,枪响之后,石大噶就看到一只肥硕无比,浑身通黑长着粗毛的东西从头顶的石壁上飞进了树林子里。这东西在飞跃的过程中,石大噶更是看的清清楚楚,肥硕的身体两旁支棱着两根翅膀。这东西落进了树林之后,顿时树林内就传来了一阵阵猴子的惨叫声,跟着便可以看到往洞穴里方向的树梢剧烈的晃动着。这说明这个东西放过了石大噶,拐了几只猴子后回巢去了。

    石大噶浑身虚脱的瘫坐在了石窝子中,连给土枪上第二次火药的劲儿都没了,就这么一直艰难的熬着。一直等到天蒙蒙亮之后,这才敢腿脚发软的本事拄着枪往天坑里走。等到了之前下天坑的绳索处,更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艰难的回到了天坑上面。

    可还没等他庆幸自己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时,立即就过来几个人将石大噶团团围住,劈手下了石大噶的枪,一脚将石大噶踢跪在了地上,然后反拧肩头,拷了个结结实实。

    原来石大噶深夜的这一枪别说惊住了天坑里的东西,连天坑周围四个村的人都惊动了,一听就知道是有山民又在天坑里盗药。所以猪叫崖村的村委领导赶紧报警,等到警察来了一起上了天坑,找到了石大噶的绳索后,开始原地蹲守,一直等到石大噶原路返回后,就此来了个守株待兔。

    石大噶经过昨夜的那一番惊吓,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了,任由警察带到了公安局。在公安局里他反复强调自己看到了天猪,并保证以后再也不去了,可是没人肯相信他。于是在那一次他就被以盗掘珍贵植物的罪名判了九个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