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善:侯爷宠妻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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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应邀

    祝兮生了个儿子,顾卿黎抿唇看着抱出来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喜色。

    暮云忖度着她的心情,让乳母将孩子抱了下去:“辗转多日,如今母子均安,是好事。”

    可不是好事吗?祝兮倔着性子非要手刃柳楠,人是她一刀一刀劈死的,也是在那人死透之后破的羊水。

    这个孩子,还是没能养到足月生产。只是好在产程顺利,母子都没吃太大的苦头,六斤多的小郎君,全须全尾,哭声还算洪亮,做母亲的排出恶露,也没有顾卿黎一直担心的血崩。

    “柳少夫人一直期盼着给柳大人留一条血脉,如今得偿所愿,主上在她面前,可别露出这样的惋惜。”暮云看得清楚,顾卿黎是盼着祝兮生个女儿,算是全了对柳靖桓的情分,也不至于拘着她一辈子不能再醮。如今,是个儿子,她恐怕真要为柳靖桓守一辈子了。

    理是这个理,只是顾卿黎如今的身份与她非亲非故,这般作态,不是令祝兮起疑么?又是何必呢?

    顾卿黎不语,她正是悲喜交加的时候,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她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有些人,也该来了。

    束薇披星戴月,来到了闽州。

    顾卿黎没有见她。

    束薇敏锐不如苏佩兰,但是在宫中多年,察言观色自有章法,她怕自己露出破绽。

    沈墨的请帖,趁着这个时候送来,还真是恰到好处。

    放在往常,顾卿黎是不会去的,但想到离城门已经不足百里的束薇,她应下了。

    沈墨搬进了军营,跟水军同吃同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邀请顾卿黎去的目的,是促进军民情谊。

    这是个听起来就带着虚的明目,顾卿黎翻了翻百利牙行往年的账目,放在周将军在的时候,每回‘与民同乐’,被请去的人就难免放点血,出上一笔不小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的钱,反正就是很让人心疼就是了。

    暮云试探性的问她是不是该整理牙行的账目了,其实就是问是不是该准备送过去的银钱了。

    顾卿黎嗤笑一声:“破虏将军出身于西北,对这钱财看的重,但开口从来都有数,要的都不是真正的大数目。沈墨出身于建康都有名的安阳侯府,富贵泼天养出来的嫡子,他开口,跟周将军能一样吗?这要是给,你清一清账目理出来的那点银子可不够打发。”

    真正开始上手照顾牙行的生意,那钱就是在自己的手里赚出来的,暮云之前在天河盟对银钱看得从来都不重,如今也开始计较着银子过日子了。听顾卿黎这么一说,‘嘶’的一声,还真是心疼啊。

    “您也说了,云临侯看不上普通的小钱,可也正是因为出身尊贵,心下怎么都是傲气的,都打定了主意开口了,能容得下您回绝吗?”

    “那就看他怎么说,我怎么回了。”顾卿黎理了理袖口,淡漠道:“他漫天要价,我还不能就地还价了?”

    暮云皱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是现任的一品军侯,一个是过去的长宁县主,哪一个放在建康不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搁到现在就跟市井小民做菜场买卖一样说起讨价还价的事了?

    来到水军军营,顾卿黎特意换上利落些的衣裳,箭袖短打,高束青丝,很是利索。

    自从周将军没了性命,闽州水军一蹶不振,在顾卿黎的印象里,看着都是垂头丧气的,闽州的大户数次犒军,都没见着什么有精神的人物。

    不过这一次来,看上去要好多了,至少来往巡逻还有操练的士兵看上去、都是能直起腰杆的。

    来迎接她的甘松穿着一身盔甲,在这样的季节一头一脸的汗。

    “本不该如此不恭,只是正逢士兵操练,属下也下了场……让楚郎君见笑了。”

    顾卿黎口中说着‘哪里’,目光四散,没见到沈墨,不过听着士兵的起哄声,大概也知道他在哪了。

    军中风气向来如此,将领没有点真本事服众,是压不住人的。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个刺头,在沈墨来了这么久以后还敢冒头。

    甘松看到她目光不定,主动解释道:“侯爷本来已经在等您了,就是没想到新提拔上来的几个百夫长起了冲突,索性就放他们下场较较劲,省的力气没处使。不过怕场面乱起来,侯爷就过去压阵了。还请楚郎君稍候。”

    “没关系。若是没什么忌讳,你不如带我过去。”顾卿黎心知这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索性顺了他的意:“军民同乐嘛,我也看看我们这闽州水军,是何等风采。”

    甘松喜笑颜开,抬手便请:“楚郎君这边请!”

    顾卿黎曾经见过自己的父亲穿戴盔甲的样子,铁血威严,冷硬的铁甲包裹住了所有的弱点和柔软的地方,让整个人都冷硬起来。

    曾几何时,她问过沈墨,他的盔甲是什么样子,甚至,她还去学了怎么卸甲……

    沈墨没有戴头盔,一身轻甲泛着微微的蓝,顾卿黎眼力好,知道那是铁石混了银和其他石料炼出来的材料,质地轻却坚韧。这东西算是上品,却还不死真正一流的货色,也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他的身。

    “让你久等了。”

    远远的,沈墨笑着走来。

    顾卿黎抿紧了唇,侧了头。

    这所谓的几个百夫长的‘不懂事’,给顾卿黎带来了一场小规模的军演。

    水军虽然荒废粗疏了几年,但底子还在那里,只要有人带着,起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不过沈墨对银钱一事看得这么紧,顾卿黎不得不怀疑,他与建康,难道真出了什么大的裂缝?

    这些沈墨当然不会告诉她,军中设宴,布置得简单,一应酒菜都是寻常之物。顾卿黎看了一圈,对着眼前的豆腐下了筷子。

    “膳食简陋,怠慢了。”沈墨亲自给她倒酒,也只倒了浅浅一个杯底:“垫垫肚子吧。”

    南方人谈事情,从来都要在桌上摆些酒的,要是不喝上几杯,倒要被看成是没诚意了。顾卿黎看着那浅浅一个杯底的酒,有些不解。

    “侯爷这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