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善:侯爷宠妻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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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执念

    回去的路上,沈墨一直在想,这‘另眼相待’连祝兮这般心眼粗的跟筛子似的人都看出来了,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出来呢?

    还是,看出来了,也不再在意?

    这一分心,就是两个时辰,甘松来跟他禀报已经把那两家人都看起来了,沈墨随口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不曾想甘松没有顺声退下。

    “还有什么事?”他疲倦的揉了揉眉心。

    甘松知机道:“属下适才出府,在府外见到了道长。可回来问过道长院中服侍的人和守门的人,都说他近来几乎没有出过门……”

    梧桐子的轻功已然不俗,经段殊指教之后更是吸纳段家精髓,更是高超。他避得开人不是奇事,只是,他为什么要避开下人偷偷出府呢?

    沈墨想的没有甘松那么简单,他只想到梧桐子是不是去偷偷见顾卿黎,沈墨却想,这人、会不会是做了其他暗算之事。

    梧桐子前来闽州的目的从来都只有那一个——把顾卿黎带回段殊身边。

    如果这是扳倒沈墨就能做到的事情,那么来的路上沈墨绝对已经被他大卸八块甚至千刀万剐来保证这人死透了,没得商量。

    “侯爷,是不是该在道长身边放些手段?”甘松带着些狠色道:“这人,实在不好控制,要是反过来对付我们……”

    “你等等,”沈墨坐直了腰:“这几日忙着柳少夫人的事,船坞那边你可上心了?”

    “按着惯例,每日都去看一遍的,”甘松一头雾水:“掌事的还算能干,招来了不少好师傅呢。”

    沈墨心重重一顿,他大概、知道梧桐子做了什么。

    这位道长对他,可真是‘好得很’啊。

    甘松说的没错,这人太不可控,是个十足十的劲敌。不过几日,他竟然落了被动……

    “是有什么不对吗?”甘松懊恼得很:“早知道就往他饭食里加上半碗泻药,困在茅房里!看他还敢动什么歪心思。”

    “与其退而结网,不如釜底抽薪,甘松,你说是不是?”

    对着夕阳,甘松他家主子的身影拉得很长,映着晚霞的余晖,也实在是很好看。

    瞿影君自来到闽州,身边的用度比在紫微垣好上不止一星半点,不提在闽州的顾卿黎和部众一天不拉地送来各色好东西,就是身在苏扬两地的人也变着花样的送上在地底用不上的花色绸缎和宝石首饰来,每日就是赏玩赏玩东西,就过去了大半日。日子消闲,人也轻快。

    老人家品着杯中的茶,眉眼都更舒展了:“果然这东西也要分地方,在紫微垣,再好的茶都失了几分颜色。还是要对着日光才能品出十分的色香味啊……说来,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你拨弄这些物事了。”

    恭恭敬敬的洗手烹茶的,是栖寒枝。

    曾几何时,他作为三大家族的后辈,也曾像子侄一样,坐在瞿影君身前,为她端茶倒水,尽晚辈的孝道和本分,那与今日情景相像得很。

    只是那样的其乐融融,是不会再有了。

    “人老了,就记不住事,我隔几年就要问你一次,悔还是不悔……”瞿影君捻起一块栗子糕,看了看,没有吃:“前面呢,你都说不悔,可前年,你没有回答我。我曾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拂你,将你送到攸宁的身边。我知道,攸宁性子倔,心肠却软,她虽然帮你把女儿脱身出来,但你帮她立足也不易。不知道这对你来说算不算照拂?”

    栖寒枝放下茶杯,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瞿影君有意,自然是照拂。”

    “寒枝,这些年你费尽心思,为的都是妻女。如今女儿平安了,那妻子呢?”瞿影君大大方方的打量他:“你女儿当年刚出生没多久,很多事情牵扯不到她身上,大姑娘身陷烟花地流连多年,算是遭罪抵过了。可问羽不同,她出身罪臣之家,受过家里的恩宠荣华,又不肯低头,最后受到牵连那是无可厚非。这样的人,寒枝,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心存期许!”

    大道理嘛,谁不懂啊?可不是懂就能接受啊。

    问羽当年受尽屈辱,却还是咬牙忍耻活下来,其中也有他那一句劝慰的缘由在吧?

    夫妻多年未曾相见,可其中心意,真的改了吗?他若是放手,她该情何以堪?

    “瞿影君,我如今都这把年纪了,有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又谈什么放不放手呢?”栖寒枝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浪淘沙,依旧有些沙砾没有被清洗掉。

    老人家笑了笑,执念执念,若是不执,何来念呢?

    她换了一件事。

    “听说攸宁在闽州做得很好,被瞿镜带上的路,如今却是不用他也上手纯熟了?”

    小辈是天河盟的以后,瞿镜自以为将人瞒过去了,实则,却是谁也没瞒过去。不过是给他脸面,没有当面说穿罢了。

    栖寒枝想到瞿镜与顾卿黎合开的船坞和私下蓄养的人丁,有些不安:“盟中很是忌讳私养兵士,君上对当年的叛乱之事也心有余悸,属下劝过攸宁君两回,她却未曾听取。是不是要考虑加以限制?”

    “不必。”瞿影君淡淡道:“若是没有攸宁,瞿镜顶多就是造两条船,出出海,捞点浮财。只有攸宁出面,很多事情君上才是能够放心的。与其说他与攸宁一起做了些事,不如说,是他见微知著,知道该向谁示好,甚至是效忠。”

    钱是小事,人才是大事。瞿镜看似将顾卿黎带到了贩私的道上来,实则是给她抓住了这一个退步腾挪的时间,给她统御闽州找了一条新的路子。

    论聪慧,他真是比他老子强出几倍去。

    栖寒枝回过味来,却是神色复杂:“瞿少主少年英才,谋略出众,不过他这般有意,大方示好,恐怕、图谋不小吧?”

    顾卿黎的身份当然尊贵,若是入主紫微垣,自然是权力无限。不过只是效忠于她,能给瞿家带来的好处又能比现今多几成?这么点子荣华,恐怕还入不了瞿镜的眼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