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不善:侯爷宠妻成瘾
字体: 16 + -

第319章 落子

    “先生还没看出来吗?”顾卿黎突然就觉得这一口气顺畅了不少:“我亲手搓的山楂丸子,最是开胃健脾,来点?”

    栖寒枝嘴角抽了抽,返身出去了。

    那笙歌是个花骨朵一般的人,心内惊惧,又被扔在粗糙不堪的柴房,这一夜过去,如顾卿黎所愿,憔悴不堪得像被风雨摧残过的梨花。

    栖寒枝已经教过她该怎么说话了,也让人作真作假的在她身上弄出了些淤青伤痕,看上去楚楚可怜,是被欺负狠了的样儿。

    顾卿黎也给她把话撂清楚了,一应事成之后,应该给的‘报酬’,她不会少。

    暮云看着人把她送出去,若有所悟:“主上是要用她做饵?”

    “先看看吧。”顾卿黎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我的棋艺一直不好,不管是跟谁下棋,都是勉强支撑,至今都没个赢的时候……且看这一子,有没有落错地方。”

    “栖先生还真是疼爱她,安排了顶好的人手,说是看着动向,不过这私底下的吩咐,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暮云给顾卿黎换上一盏醒神的茶,说着说着还想起了以前的事:“说起来,以前楚宜君也说起过栖先生这个人呢。”

    “哦?”顾卿黎饶有兴致:“娘亲是怎么说的?”

    “楚宜君说,栖先生这个人,若非命运所累,该更有作为的。”暮云仔细思索着当时楚宜君说的话,慢慢道:“当时,属下还不明白楚宜君的话,毕竟……”

    “毕竟在寻常人看来,做清辉堂的栖寒枝,就已经十分显赫了,换了旁人,爬一辈子都爬不上这个位置呢,是不是?”顾卿黎嗤笑一声:“三姓之家的出身,又是在以能力论处的天河盟,他若争一争,说不定便能坐上家主之位,分一分这天河盟的大饼。与此相较,一个一世见不得光的栖寒枝,又算得了什么呢?”

    “所以,栖先生他、真的为了妻女,弃了出身?”暮云惊讶得嘴都快合不上了,对于她们这样的人来说,扎挣一辈子也就是为了求一个出身,不曾想这天河盟中这样尊贵的身份,栖寒枝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他、他就不怕自己后悔?”

    “后悔跟后悔也是有不同的分量的,”顾卿黎琢磨一二,笑出了声:“没了个出身,他不是一样凭本事掌管了清辉堂?就是怀念以前的尊贵跟光明,也就是心里犯犯嘀咕。可要是他当年没有伸这个手救下挚爱的妻子和襁褓中的女儿……”

    “狠一狠心,不也就过去了吗?”暮云一个孤寡之人,尚体会不到这亲缘牵绊:“栖先生看着也不是没有这点魄力的人啊,他这些年攒下的人命,怕是比清辉堂任何人都多吧?何必呢?”

    “旁人是旁人,自己人是自己人,能一样吗?罢了,说了,你也不懂,大概啊,要你往后成亲生子才能知道这其中滋味。”顾卿黎顺口一说,不料见得暮云神色黯然,奇异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有心上人、还是、他不中意你?”

    “属下这样的人,谈什么中意不中意,能平顺活到老就是福气了,这些事,属下是没有想头的。”暮云一句话就终结了这件事,随后有半日都没有出现在顾卿黎面前。

    顾卿黎是后来才知道的,暮云是浮生殿中的一个女卫士办事的时候捡到的孩子,会走路起就开始习武,同龄人中有一个极好的玩伴。可惜二十年以后的如今,她从浮生殿的一等女卫跃至顾卿黎身边前途无量,而那个竹马,却因为犯了错被送到清辉堂,没有争到那唯一活下去的名额,如今,怕是连骨头都化了。

    若论许以终身,那可能是她唯一幻想过的人选吧。

    顾卿黎也不知道自己是高估了笙歌的号召力还是真的落错了子,反正,兰陵城的确在热议这件事,也有不少人开始揪顾卿黎的底细想要出一口恶气,但是宋离这个人,却是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动静。

    栖寒枝早有准备,故而也只是淡淡道:“此人要比我们想的更沉稳不少。”

    “出发之前先生曾断言,若是硬攻,我方胜算应在五成,”顾卿黎沉思道:“若是不执着于宋离的性命,则在九成半……”

    “是。若是直接处理掉严冬,说不定还能直接拉拢修罗门。”栖寒枝十分坦然,压根不以为自己说的是多不好看的事:“不过,这严冬近日来入了瞿家麾下,听说已经跟瞿少主有了些交情,瞿家主对他也印象不错。”

    “不过是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想借着他来挽回而已,那样的无用书生,能有什么指望?”顾卿黎满不在乎道:“只是他既然让人透出了这个风声,那就不好动严冬来落我们自己的把柄了。宋离、宋离,我也很想知道,这位能让栖先生你如此高评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的,从一开始,栖寒枝就对此人十分的重视,这一点,从这一次出行的郑重就能看出来。

    顾卿黎也怀疑过他是不是为了将笙歌拉出苦海而故意夸大场面,不过几日旁观下来,自己就打消了这个猜测。

    栖寒枝罕见的叹了口气:“若是主上见过此人,就不会在这嘲弄我这江湖走老、胆子越小了。”

    顾卿黎抬手:“请先生赐教。”

    “五年以前,属下有幸,曾见过此人一面。”栖寒枝肃容道:“就在花楼,就在笙歌那里。”

    “那时笙歌不过是个刚刚长成的丫头,容色不及如今,也没什么声名,不过就是一手琵琶出色,有几个好乐声的知道,偶尔会让她去弹首曲子。”

    “也是机缘巧合,我那一次去探视笙歌,他就正在听曲。”

    “不过是一群纨绔商人之子,他混杂其中,形容衣饰都不出众,我也只是看出了他刻意以手段修饰了五官,所以多看了一眼。”

    顾卿黎不解:“江湖之人,为了行个方便,易容换貌,也是寻常事吧?”

    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