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雪姨娘
这一晚老夫人硬是留了顾卿黎一个多时辰，还是没什么结果，无奈只能放了她去。
顾卿黎回去的路上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实在困了而已，半眯着眼由芜菁和夏竹两个人扶着走路。
眼看着离栖云堂越来越远，夏竹也敢跟她说话了。
“六娘，奴婢打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事。”
顾卿黎眼睛都不睁就哼哼：“你说吧，我听着呢。”
真的吗？
夏竹无奈，加大了扶着她的力气，谨慎道：“奴婢听说，四姑奶奶不单单因为买了外头的绣品冒充自己的手艺才被送回来，这里头，还有一桩人命呢。”
应该是来的时候她跟芜菁说过了，芜菁也是十分惊诧：“据说是这边她的脉象才号出不对她就买通了大夫替她瞒着，可转眼四姑爷婚前就有的通房丫头不知怎么的怀了孩子，那丫头乖觉，转头就把这事给捅了出去。那边两重婆婆本来还想替她做主，谁知不到三日那个丫头就跌进池子里，磕破了头，没救回来。这么着，能不把人送回来吗？”
“奴婢听着都咋舌，四姑奶奶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狠的下这个心。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她、她就不怕……”
“怕什么？”顾卿黎嗤笑道：“她的生母过身的原因未必就那么干净，大伯母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她是看着大伯母长大的，怎么可能还会忌讳这些？”
“六娘，您、您不会帮她的吧？”芜菁咬着唇问。
她这话听着语气不大对，顾卿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语气虽然淡，但还是肯定的。
“你家主子又不是观世音，哪来见一个救一个的爱好？”
她这才重新笑起来，夏竹在一边看着也是放下心来。
这样的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作为下人，她们是不想自己主子不把人当人的。
而被她们远远抛在身后的栖云堂中，老夫人看着伏在自己膝头哭的天昏地暗的顾元叶也是极为头疼。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没几天惠妃娘娘就召了自己在娘家的堂妹入宫，不仅说了好一会子话，还大手笔赏下了许多珍贵药材。
光看顾元叶出宫后的欢喜雀跃就知道，这定是如愿以偿了。
“也不知道惠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夏竹沉声道：“今日，她可没叫您呢。”
“那不是更好？省的我要推脱。”顾卿黎最近有意练练字，每天都要写上几张大字，还重新开始临帖，日子过的悠闲安静。
段殊那里终于送来了一封信。
薄薄一张纸，简单几句话，只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半点没提这人到底收服了没有。
这么个木着脸的人，也会说一半藏一半了。
这也且由得他去，顾卿黎这些天剩下的一桩事就是这个――收拾！
收拾西府，等顾怀泛回来！
三月初，天气和暖，正好等他回来好好休息。
沈墨同她说要小心的话她也听进去了，这些天多有防范之外，还额外做了其他准备。
她想过了，若是父亲回来真的要她跟他去西北，那就去吧。
天高海阔，乐得逍遥，说不定在那里她跟阿朝会更好的长大。
至于那些还没拿回来的‘债’，怕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有好几次她是可以取了顾静姝的性命的，可想到顾怀泛……她又总忍不住让自己等一等。
就在这个晚上，雪娘子亲自过来求见。
她是刚出月子的人，腰腹都还臃肿着，人却憔悴，明显是月子里没有恢复过来。过来了就乖顺的站着等，丝毫不敢造次。
顾卿黎是她已经站了半个时辰的时候才知道的，倒也没有为难，让人叫了进来。
“按着我们家的例，生产过后是可以抬姨娘的，但我想着七妹妹身子弱，最好是养一养到时候做个双满月，届时一起给你提姨娘。”顾卿黎率先将这些说清楚，大户人家的后宅妾室，在意的也就是这些吧。
不料雪娘子竟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就跪了下去。
“求六娘子好心，将我赶出去吧。”
顾卿黎手一顿，大大的一滴墨汁就污了宣纸。
“你说什么？”
这个被打破了脸再不复容颜的女人，坚决的挺直了背脊。
“我这样的人，无才无德，本不足以为你们这样的人家诞育后嗣。好在生的是女儿……六娘子，我没有说笑，你行行好，高抬贵手，让我走吧。”
“我听人家说了，老爷不日就要回来，说不定阖府都要跟了他去任上。西北那个鬼地方，我是绝不会再踏足一步。被关在这深宅大院也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出去找个安安生生的地方。”
她今天说话倒是有条理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了什么高人指点。
这一心求去，不知道为的又是哪般。
别的不说，只要她不再生事，顾卿黎是绝对会给她一口‘安稳饭’吃的。
出去，又是去哪里呢？
“雪姨娘，”她换了个称呼：“阿棠可才满月。”
“她以后是要嫁人生子的。”
“你一走，她就成了出身不明的人，你妨碍的是她的前程。”
“就算不说这些，这么小的孩子，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当真舍得下？”
“若是为了些份例……”
“六娘子！”雪姨娘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她正正经经磕了三个头：“你信我一句，没有我这个生母，才是对孩子好。”
顾卿黎看着她的眼睛，她这一张脸，也就剩下这双眼睛还有昔日的好看流转。
芜菁与夏竹对视一眼，双双带着人退了出去。
“你想走，可以。”
“阿棠与我无仇无怨，身上有一半的血跟我是一样的，我虽然不能说会对她像对阿朝那样好，不过保她平安长大，安稳出嫁，都好说。”
“只是有些事，我有些好奇，要看雪姨娘有没有这个兴趣跟我说说哈、聊一聊了。”
顾卿黎回去的路上没什么不开心的，就是实在困了而已，半眯着眼由芜菁和夏竹两个人扶着走路。
眼看着离栖云堂越来越远，夏竹也敢跟她说话了。
“六娘，奴婢打听到了些不一样的事。”
顾卿黎眼睛都不睁就哼哼：“你说吧，我听着呢。”
真的吗？
夏竹无奈，加大了扶着她的力气，谨慎道：“奴婢听说，四姑奶奶不单单因为买了外头的绣品冒充自己的手艺才被送回来，这里头，还有一桩人命呢。”
应该是来的时候她跟芜菁说过了，芜菁也是十分惊诧：“据说是这边她的脉象才号出不对她就买通了大夫替她瞒着，可转眼四姑爷婚前就有的通房丫头不知怎么的怀了孩子，那丫头乖觉，转头就把这事给捅了出去。那边两重婆婆本来还想替她做主，谁知不到三日那个丫头就跌进池子里，磕破了头，没救回来。这么着，能不把人送回来吗？”
“奴婢听着都咋舌，四姑奶奶那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然狠的下这个心。那可是一尸两命啊，她、她就不怕……”
“怕什么？”顾卿黎嗤笑道：“她的生母过身的原因未必就那么干净，大伯母不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她是看着大伯母长大的，怎么可能还会忌讳这些？”
“六娘，您、您不会帮她的吧？”芜菁咬着唇问。
她这话听着语气不大对，顾卿黎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语气虽然淡，但还是肯定的。
“你家主子又不是观世音，哪来见一个救一个的爱好？”
她这才重新笑起来，夏竹在一边看着也是放下心来。
这样的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作为下人，她们是不想自己主子不把人当人的。
而被她们远远抛在身后的栖云堂中，老夫人看着伏在自己膝头哭的天昏地暗的顾元叶也是极为头疼。
不过令人诧异的是，没几天惠妃娘娘就召了自己在娘家的堂妹入宫，不仅说了好一会子话，还大手笔赏下了许多珍贵药材。
光看顾元叶出宫后的欢喜雀跃就知道，这定是如愿以偿了。
“也不知道惠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夏竹沉声道：“今日，她可没叫您呢。”
“那不是更好？省的我要推脱。”顾卿黎最近有意练练字，每天都要写上几张大字，还重新开始临帖，日子过的悠闲安静。
段殊那里终于送来了一封信。
薄薄一张纸，简单几句话，只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半点没提这人到底收服了没有。
这么个木着脸的人，也会说一半藏一半了。
这也且由得他去，顾卿黎这些天剩下的一桩事就是这个――收拾！
收拾西府，等顾怀泛回来！
三月初，天气和暖，正好等他回来好好休息。
沈墨同她说要小心的话她也听进去了，这些天多有防范之外，还额外做了其他准备。
她想过了，若是父亲回来真的要她跟他去西北，那就去吧。
天高海阔，乐得逍遥，说不定在那里她跟阿朝会更好的长大。
至于那些还没拿回来的‘债’，怕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有好几次她是可以取了顾静姝的性命的，可想到顾怀泛……她又总忍不住让自己等一等。
就在这个晚上，雪娘子亲自过来求见。
她是刚出月子的人，腰腹都还臃肿着，人却憔悴，明显是月子里没有恢复过来。过来了就乖顺的站着等，丝毫不敢造次。
顾卿黎是她已经站了半个时辰的时候才知道的，倒也没有为难，让人叫了进来。
“按着我们家的例，生产过后是可以抬姨娘的，但我想着七妹妹身子弱，最好是养一养到时候做个双满月，届时一起给你提姨娘。”顾卿黎率先将这些说清楚，大户人家的后宅妾室，在意的也就是这些吧。
不料雪娘子竟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摇了摇头就跪了下去。
“求六娘子好心，将我赶出去吧。”
顾卿黎手一顿，大大的一滴墨汁就污了宣纸。
“你说什么？”
这个被打破了脸再不复容颜的女人，坚决的挺直了背脊。
“我这样的人，无才无德，本不足以为你们这样的人家诞育后嗣。好在生的是女儿……六娘子，我没有说笑，你行行好，高抬贵手，让我走吧。”
“我听人家说了，老爷不日就要回来，说不定阖府都要跟了他去任上。西北那个鬼地方，我是绝不会再踏足一步。被关在这深宅大院也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出去找个安安生生的地方。”
她今天说话倒是有条理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经了什么高人指点。
这一心求去，不知道为的又是哪般。
别的不说，只要她不再生事，顾卿黎是绝对会给她一口‘安稳饭’吃的。
出去，又是去哪里呢？
“雪姨娘，”她换了个称呼：“阿棠可才满月。”
“她以后是要嫁人生子的。”
“你一走，她就成了出身不明的人，你妨碍的是她的前程。”
“就算不说这些，这么小的孩子，那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当真舍得下？”
“若是为了些份例……”
“六娘子！”雪姨娘打断了她的话，对着她正正经经磕了三个头：“你信我一句，没有我这个生母，才是对孩子好。”
顾卿黎看着她的眼睛，她这一张脸，也就剩下这双眼睛还有昔日的好看流转。
芜菁与夏竹对视一眼，双双带着人退了出去。
“你想走，可以。”
“阿棠与我无仇无怨，身上有一半的血跟我是一样的，我虽然不能说会对她像对阿朝那样好，不过保她平安长大，安稳出嫁，都好说。”
“只是有些事，我有些好奇，要看雪姨娘有没有这个兴趣跟我说说哈、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