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赶人
赤芍就算是有这份心，估计也用在顾静姝一个人身上了，哪里会顾及这个小公主。
“六娘，您回云照殿，是为了公主殿下吗？”锦绣有些迟疑。原本她以为，过了昨夜之后，顾卿黎会直接出宫的。
毕竟，失子之恨，顾静姝一定加倍记在了她头上。眼下人是还没醒，赤芍也暂时顾不过来，一会儿人醒了，知道顾卿黎还在这，怒气上头，可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怎么？你担心我？”
这一句，问的已经十分直白了。
锦绣苦笑道：“奴婢到您身边服侍，不是没有缘由的。”
“所以啊，”顾卿黎摸了摸下巴，眼神移到了她身上：“你是哪边的人呢？我阿姐的？我母亲的？还是，我爹爹的？”
云照殿地方不大，却是谁的爪牙都不少呢。
锦绣叹了一口气，道：“您只要知道，奴婢接到的命令是保您的平安，这就够了。”
顾卿黎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浴桶的边沿，自嘲一笑：“嘿，原来我还有人记挂着呢。”
“六娘，太医说了，惠妃娘娘喂下了药，醒转也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您还是尽快出宫吧。”
出宫，咂摸着这个词，顾卿黎还真品出了一点味道。
“是谁跟你说，送我出宫，就能保我平安？”
锦绣一时愣了：“啊？”
沐浴的时间够久了，身上的酸痛逐渐消弭，顾卿黎径直起身，自己裹起了身子：“替我更衣吧。”
两刻钟以后，一身新衣的顾卿黎就到了云照殿内殿门口。
殿内的哭声震天，赤芍身上象征着新生喜庆的深红衣裳还没有换下，只是衣裳的红越热烈，就衬得脸上的青白越难看。
“六娘子亲手夺去了皇长子殿下还不够，还要逼死娘娘才满意吗？”
要是放在以前，就是刀架在赤芍脖子上她也不能对顾卿黎说出这样的话，如今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卿黎脸上还是那样的浅笑，疏离、矜持，又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要是说是呢？”
“你、！”赤芍简直要气个倒仰，人差点就没站住，一口闷气堵在胸腔里，就差逼出一口血吐出来。
“赤芍，你啊，还是要善自珍重。”顾卿黎抬脚就从她身边跨进去，话里一丝烟火气都不带：“阿姐刚刚晋位，小殿下也刚刚受封，云照殿若是没了一个你，这两位金贵人儿，不知能有哪个保得下来。”
赤芍瞪大了一双眼睛，好不容易由小宫人扶着缓了一口气，顾卿黎已经将摇篮里的孩子抱了起来，一拍一哄，孩子的哭声就渐渐止住了。
说起来，这小公主还真是挺好带的小婴儿。
或许是母女连心，这边女儿总算安静下来，那头亲娘就悠悠醒转。
赤芍几乎是喜极而泣，跪在床头便泪如雨下：“娘娘！”
这一场生产，顾静姝当真是死里逃生，太医走之前还说若是顾静姝这次醒转后又大动心绪，恐怕要“不好”。赤芍听着心如刀割，此时捧着顾静姝的手纵然激动也不敢高声，生怕惊扰到她。
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神思没那么快归位，顾静姝看到妹妹抱着孩子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
“恭贺阿姐，晋得妃位。”
顾卿黎一字一句吐的极慢，似笑非笑，神情很是古怪。
赤芍一听她说话就提起了心，当即赶人。
“六娘子，娘娘产后身体虚弱，仍需静养，您还是先回去吧。”
“阿姐都没发话，也轮得到你对我比划手脚？”顾卿黎硬顶了一句话回去，走近了两步，“阿姐，你要看看孩子吗？陛下为小公主取了‘婄’为名，你说好不好听？”
顾静姝一双眼睛转也不转，起先还看着顾卿黎，而后又看着孩子，足足有半刻钟吧，才道：“不错，挺好的。”
赤芍满心满眼的不服气，纵然平日是个妥当人，这一夜熬下来，就是天大的耐心也磨没了，当下就要出声，被顾静姝轻飘飘一句话打发了。
“芙蕖过来扶我一把，陪我说几句话。赤芍，你把孩子抱下去，没有乳母，就先给她喂两口热牛乳吧。”
赤芍原本就青白的脸色直接转换成了铁青，沉着脸警告地看了顾卿黎一眼，大概是觉得顾卿黎没什么胆子直接对顾静姝下毒手，终究还是沉声应了，接过顾卿黎怀里的孩子重重地往外走。
顾卿黎依言将顾静姝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上软枕，甚至还给她拨了拨鬓边凌乱的几缕头发。
顾静姝有些怔忪，好一会儿才漫声问她，“昨夜，究竟是个什么情景？”
顾卿黎也不满她，一件一件都说了，末了还不忘告诉她，建康的格局怕是又要变了。
顾家两个在朝中有几分地位的男人，一个是搭不上边的文官，一个是武将，但在外头为陛下办事，这‘变天’就是闹得再厉害，那也波及不到顾家头上。
顾静姝咂摸着顾卿黎的意味，自然而然将念头放在了沈家身上，话将将出口，却还是在顾卿黎的似笑非笑面前败下阵来。
“孩子在南安王世子手上过了一遭，没出什么事吧？”
她将将醒转，也还不清楚两个孩子的状况，眼看着儿子是暂时要不回来了，可不能把女儿给丢了。
公主固然不如皇子，可毕竟也是明崇帝的血脉，单看在她是小皇子亲姐姐的份上，她们母女就不会被薄待。只要她还想将儿子抢回来，就要将这个女儿好好养大。
事实当然不好出口，顾卿黎顾左右而言他，“小公主的封号，阿姐可喜欢？”
岐阳，岐山之南，虽然偏远，但物产丰富，税收喜人，那可是个好地方啊。论理，就是赐给皇子都不算很委屈，怎么就轮到一个刚降生的公主呢？单凭她是皇子的亲姐姐？
这一节想透了，也就明白过来了，生完孩子的顾静姝仿佛又将之前的精明机敏捡了回来，不需要顾卿黎再过多提示，已然苦笑。
“六娘，您回云照殿，是为了公主殿下吗？”锦绣有些迟疑。原本她以为，过了昨夜之后，顾卿黎会直接出宫的。
毕竟，失子之恨，顾静姝一定加倍记在了她头上。眼下人是还没醒，赤芍也暂时顾不过来，一会儿人醒了，知道顾卿黎还在这，怒气上头，可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怎么？你担心我？”
这一句，问的已经十分直白了。
锦绣苦笑道：“奴婢到您身边服侍，不是没有缘由的。”
“所以啊，”顾卿黎摸了摸下巴，眼神移到了她身上：“你是哪边的人呢？我阿姐的？我母亲的？还是，我爹爹的？”
云照殿地方不大，却是谁的爪牙都不少呢。
锦绣叹了一口气，道：“您只要知道，奴婢接到的命令是保您的平安，这就够了。”
顾卿黎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浴桶的边沿，自嘲一笑：“嘿，原来我还有人记挂着呢。”
“六娘，太医说了，惠妃娘娘喂下了药，醒转也就是这一两个时辰的事，您还是尽快出宫吧。”
出宫，咂摸着这个词，顾卿黎还真品出了一点味道。
“是谁跟你说，送我出宫，就能保我平安？”
锦绣一时愣了：“啊？”
沐浴的时间够久了，身上的酸痛逐渐消弭，顾卿黎径直起身，自己裹起了身子：“替我更衣吧。”
两刻钟以后，一身新衣的顾卿黎就到了云照殿内殿门口。
殿内的哭声震天，赤芍身上象征着新生喜庆的深红衣裳还没有换下，只是衣裳的红越热烈，就衬得脸上的青白越难看。
“六娘子亲手夺去了皇长子殿下还不够，还要逼死娘娘才满意吗？”
要是放在以前，就是刀架在赤芍脖子上她也不能对顾卿黎说出这样的话，如今却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顾卿黎脸上还是那样的浅笑，疏离、矜持，又带着点漫不经心。
“我要是说是呢？”
“你、！”赤芍简直要气个倒仰，人差点就没站住，一口闷气堵在胸腔里，就差逼出一口血吐出来。
“赤芍，你啊，还是要善自珍重。”顾卿黎抬脚就从她身边跨进去，话里一丝烟火气都不带：“阿姐刚刚晋位，小殿下也刚刚受封，云照殿若是没了一个你，这两位金贵人儿，不知能有哪个保得下来。”
赤芍瞪大了一双眼睛，好不容易由小宫人扶着缓了一口气，顾卿黎已经将摇篮里的孩子抱了起来，一拍一哄，孩子的哭声就渐渐止住了。
说起来，这小公主还真是挺好带的小婴儿。
或许是母女连心，这边女儿总算安静下来，那头亲娘就悠悠醒转。
赤芍几乎是喜极而泣，跪在床头便泪如雨下：“娘娘！”
这一场生产，顾静姝当真是死里逃生，太医走之前还说若是顾静姝这次醒转后又大动心绪，恐怕要“不好”。赤芍听着心如刀割，此时捧着顾静姝的手纵然激动也不敢高声，生怕惊扰到她。
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人神思没那么快归位，顾静姝看到妹妹抱着孩子的时候都没回过神来。
“恭贺阿姐，晋得妃位。”
顾卿黎一字一句吐的极慢，似笑非笑，神情很是古怪。
赤芍一听她说话就提起了心，当即赶人。
“六娘子，娘娘产后身体虚弱，仍需静养，您还是先回去吧。”
“阿姐都没发话，也轮得到你对我比划手脚？”顾卿黎硬顶了一句话回去，走近了两步，“阿姐，你要看看孩子吗？陛下为小公主取了‘婄’为名，你说好不好听？”
顾静姝一双眼睛转也不转，起先还看着顾卿黎，而后又看着孩子，足足有半刻钟吧，才道：“不错，挺好的。”
赤芍满心满眼的不服气，纵然平日是个妥当人，这一夜熬下来，就是天大的耐心也磨没了，当下就要出声，被顾静姝轻飘飘一句话打发了。
“芙蕖过来扶我一把，陪我说几句话。赤芍，你把孩子抱下去，没有乳母，就先给她喂两口热牛乳吧。”
赤芍原本就青白的脸色直接转换成了铁青，沉着脸警告地看了顾卿黎一眼，大概是觉得顾卿黎没什么胆子直接对顾静姝下毒手，终究还是沉声应了，接过顾卿黎怀里的孩子重重地往外走。
顾卿黎依言将顾静姝扶起来，在她身后垫上软枕，甚至还给她拨了拨鬓边凌乱的几缕头发。
顾静姝有些怔忪，好一会儿才漫声问她，“昨夜，究竟是个什么情景？”
顾卿黎也不满她，一件一件都说了，末了还不忘告诉她，建康的格局怕是又要变了。
顾家两个在朝中有几分地位的男人，一个是搭不上边的文官，一个是武将，但在外头为陛下办事，这‘变天’就是闹得再厉害，那也波及不到顾家头上。
顾静姝咂摸着顾卿黎的意味，自然而然将念头放在了沈家身上，话将将出口，却还是在顾卿黎的似笑非笑面前败下阵来。
“孩子在南安王世子手上过了一遭，没出什么事吧？”
她将将醒转，也还不清楚两个孩子的状况，眼看着儿子是暂时要不回来了，可不能把女儿给丢了。
公主固然不如皇子，可毕竟也是明崇帝的血脉，单看在她是小皇子亲姐姐的份上，她们母女就不会被薄待。只要她还想将儿子抢回来，就要将这个女儿好好养大。
事实当然不好出口，顾卿黎顾左右而言他，“小公主的封号，阿姐可喜欢？”
岐阳，岐山之南，虽然偏远，但物产丰富，税收喜人，那可是个好地方啊。论理，就是赐给皇子都不算很委屈，怎么就轮到一个刚降生的公主呢？单凭她是皇子的亲姐姐？
这一节想透了，也就明白过来了，生完孩子的顾静姝仿佛又将之前的精明机敏捡了回来，不需要顾卿黎再过多提示，已然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