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高进
“是你父亲收用过的女子，有了身孕，让他送回顾家安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雷，劈得顾卿黎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等她终于将这句话消化了，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好母亲不会知道。
她要是亲眼看着那女人进府，该多心痛啊……
高进从七八岁开始在顾怀泛身边伺候，主仆二人更像是兄弟，他抛家舍业的在西北照顾顾怀泛，算来顾卿黎也没见过他几次。
她隐约记得这是个面目忠厚的中年管事，能干忠心又妥帖，是顾怀泛身边极难得的人。
不过此时跪在她脚下的这个人却让她怎么都不能与印象中的那一个联系起来。
灰扑扑的衣裳，拉碴的胡子，眼睛红的像兔子，尽是血丝。
这是逃命的么？
顾卿黎坐在上边心情复杂，高进在底下重重地磕头。
“临行前老爷一再嘱咐，见到夫人要多多替他……未曾想、未曾想……”
可怜一个中年汉子，跪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顾卿黎不是见了几滴眼泪就会心软的人，适才在回来的路上就将埋怨父亲的话翻来覆去念叨了许多遍，是打定了主意要逮着高进好好问问再好好说一顿的。可此时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想到父亲知晓母亲‘病重’时会有多难受，一时做不得声。
“六娘子，夫人这到底是何病症，大夫怎么说？用的什么药？如今……”
“高管事！”顾卿黎不得不打断他：“娘亲陡然‘病倒’，大夫也只说怕是多年的‘陈疾’一朝发作，因果难料。事已至此，不管是爹爹还是我，都是尽人事……你是带着爹爹的嘱托回来的，娘亲的事急不得，你就先说爹爹交给你的事吧。”
高进听到这话脸色更是紫涨，偌大一个汉子竟有些期期艾艾：“这、这……”
“娘亲曾经跟我说过，你是爹爹最重视的心腹，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必然是爹爹决定的心意。”先抑后扬，先扬后抑，都只是问话的手段而已，一如顾卿黎此时陡然提高的声音：“你此时在我面前支吾，难不成是爹爹已经放下我跟娘亲，将心思都放在了旁人身上？”
“六娘您误会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能陷老爷于如此不义啊！”高进接着就又是几个响头，看得顾卿黎都替他觉得疼，一个眼神递过去让芜菁拦着，“高管事，娘亲如今无力承你的礼，你若真心向着我们，就该将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你总不会觉得，来人进了门我还人事不知，算对我好吧？”
高进嘴里阵阵发苦，由着芜菁扶起来落了座，半晌才沉着声音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就是老爷他自己恐怕都不算清楚，到现在也算是一笔糊涂账了。”
顾卿黎想到父亲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是又被人算计了吗？”
真是好一个‘又’字，高进一听就替主子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才继续说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一道雷，劈得顾卿黎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
等她终于将这句话消化了，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还好母亲不会知道。
她要是亲眼看着那女人进府，该多心痛啊……
高进从七八岁开始在顾怀泛身边伺候，主仆二人更像是兄弟，他抛家舍业的在西北照顾顾怀泛，算来顾卿黎也没见过他几次。
她隐约记得这是个面目忠厚的中年管事，能干忠心又妥帖，是顾怀泛身边极难得的人。
不过此时跪在她脚下的这个人却让她怎么都不能与印象中的那一个联系起来。
灰扑扑的衣裳，拉碴的胡子，眼睛红的像兔子，尽是血丝。
这是逃命的么？
顾卿黎坐在上边心情复杂，高进在底下重重地磕头。
“临行前老爷一再嘱咐，见到夫人要多多替他……未曾想、未曾想……”
可怜一个中年汉子，跪在地上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顾卿黎不是见了几滴眼泪就会心软的人，适才在回来的路上就将埋怨父亲的话翻来覆去念叨了许多遍，是打定了主意要逮着高进好好问问再好好说一顿的。可此时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想到父亲知晓母亲‘病重’时会有多难受，一时做不得声。
“六娘子，夫人这到底是何病症，大夫怎么说？用的什么药？如今……”
“高管事！”顾卿黎不得不打断他：“娘亲陡然‘病倒’，大夫也只说怕是多年的‘陈疾’一朝发作，因果难料。事已至此，不管是爹爹还是我，都是尽人事……你是带着爹爹的嘱托回来的，娘亲的事急不得，你就先说爹爹交给你的事吧。”
高进听到这话脸色更是紫涨，偌大一个汉子竟有些期期艾艾：“这、这……”
“娘亲曾经跟我说过，你是爹爹最重视的心腹，能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必然是爹爹决定的心意。”先抑后扬，先扬后抑，都只是问话的手段而已，一如顾卿黎此时陡然提高的声音：“你此时在我面前支吾，难不成是爹爹已经放下我跟娘亲，将心思都放在了旁人身上？”
“六娘您误会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能陷老爷于如此不义啊！”高进接着就又是几个响头，看得顾卿黎都替他觉得疼，一个眼神递过去让芜菁拦着，“高管事，娘亲如今无力承你的礼，你若真心向着我们，就该将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你总不会觉得，来人进了门我还人事不知，算对我好吧？”
高进嘴里阵阵发苦，由着芜菁扶起来落了座，半晌才沉着声音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就是老爷他自己恐怕都不算清楚，到现在也算是一笔糊涂账了。”
顾卿黎想到父亲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叹：“是又被人算计了吗？”
真是好一个‘又’字，高进一听就替主子老脸一红，咳了两声才继续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