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新年红包
等他口中的时候到了，一整个冬日还没来得及过去。洛云兮在凛冽的寒风中哭的鼻子泛红，洛云商转过身，狠下心不去看她，生怕自己心中动摇。
有些事情他是非去做不可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瑶瑶照顾好自己，别让九殿下占了便宜。”
洛云兮破涕为笑：“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沈易卿听闻洛云商秘密离京，也赶来送行，只是晚了一步，到揽月阁的时候，只看到哭的跟只红眼睛的兔子似的洛云兮。
“将军不会有事的。”沈易卿也不怎么会安慰女孩子，只能试着捡些好话说，可说了半天洛云兮哭的更厉害了。
“五小姐，您不能进去。”门外一阵喧闹，谢嬷嬷哪里拦得住洛莹儿，碰又碰不得。被她仗着身子娇小，逮着空子就钻进屋内，恰看见哭的可怜兮兮的大姐姐扯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大哥哥的衣裳。
她眨了眨眼睛，上前拉着洛云兮的手，小脸一皱道：“你把大姐姐给弄哭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沈易卿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尖。洛云兮也想帮他说句话的，可眼下嗓子似是有些肿了，除了抽噎竟发不出其他声音。
“姐姐别哭了，上回穆姐姐给了我好多粽子糖，我到现在都没有吃完。我去给姐姐拿来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心中忽然一阵暖意，勉强咳了一声，道:“不用了，莹儿乖，姐姐没事。”
“那姐姐陪我去堆雪人行吗”洛莹儿眨着眼睛:“姨娘不陪我去。”
“行。”洛云兮笑了，眉心一扬看向沈易卿。
他当即道:“我也去。”
这日洛云兮来正辛阁，瞧见洛懋正身边一位身姿婀娜，顾盼生姿的女子，想来就是刚抬的那位罗金枝，罗姨娘了。
“快到年底，女儿来是同父亲说一声，府中有不少丫鬟婆子因年岁和其他缘由要出府，女儿想着到时人手不够，加之府中多了罗姨娘，恫儿和琉儿。不如近日请牙婆来，各院都挑几个称眼的丫头，父亲觉得如何？”
“好，按你说的办。”他可得罪不起眼前这个女儿，哪里有说不好的。
“侯爷，外面柳姨娘求见。”小厮道。
“她来做什么，不见。”
“父亲。”洛云兮笑道：“姨娘来一趟或许有什么要事，怎能不见呢？你还不赶紧把姨娘请进来。如今天寒冻着了身子可怎么使得。”后半句却是对着小厮说的。
那小厮看了看笑盈盈的大小姐，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侯爷，一时拿不定主意。
金枝眸光一转，道：“侯爷，就让姐姐进来吧。昨日的事让姐姐受气，妾身也好跟她赔个不是。”
柳氏显然冷静了不少，可在看到金枝时，笑容还是明显一僵，上前屈膝道：“妾身给侯爷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起来吧。”洛懋正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柳氏心中暗恨，捏紧怕子的空当，金枝已经到了眼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亲热的跟什么似的：“姐姐来了，快坐下。昨日的事是妾身的不对，姐姐莫动气。”
“罗姨娘说笑了。”柳氏也不是傻的，今日来了，自然就是想明白不能显得自己刻薄小气，笑道：“是我一时失态，还望妹妹莫怪。”
二人你一来我一往，看得洛云兮心中好笑，原这位罗金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原本还想着给柳氏找点儿事做，不想这儿就立刻有现成的了。
此时金枝却挨近了柳氏低声道：“柳姨娘你省省吧，人老珠黄了，怎么还每天做白日梦呢，看到了吗，侯爷如今多宠爱我，而你，呵......”
柳氏心里一惊，随即咬牙，同样低声道：“你别太过分，说到底都是一个青楼里出来的，身子干不干净都不知道，等侯爷玩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枝眸中闪过一分笑意，眼角余光瞥到恰好转过身去的洛懋正。
“嘭——”
“啊！”
金枝的额头撞在桌角上，登时流出血来。
洛云兮心里也一惊，随即就看到洛懋正几乎是冲过去将人抱起，冲柳氏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氏急着解释，却被金枝虚弱的声音打断：“您别怪姐姐，她说的对，妾身是楼子里出来的。总有一天侯爷会腻的，与及到时孤独终老，不如现在让姐姐打死，也少了许多麻烦。只是......只是求侯爷相信妾身，妾身虽在楼里待过，却从未卖过身，妾身是清清白白的跟了侯爷的，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额头的伤，实在可怜得紧，洛懋正怒道：“柳素语，她已经让步，你是不是要逼死她才罢休！”
柳氏赶忙跪下来，狠狠捏了一把身上的嫩肉让眼眶红起来：“侯爷，妾身真的没有推她，都是一场误会啊，是她自己未曾站稳。”
罗金枝扯着他胸口的衣裳缓缓阖上眼眸。
洛云兮蹙眉：“愣着做什么，叫府医来。”
“你给我滚回你的锦玉阁，本侯最近不想见到你。”洛懋正剜了她一眼，抱着金枝去了内间。
洛云兮笑了笑，上前扶起她：“姨娘听见父亲的话了吗，还不赶紧回去。说实话，姨娘让我有些失望，方才是罗姨娘自己撞上去的，是不是？可惜父亲不信你的话。”
柳氏瞪过来：“你得意什么，你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清晚前些日子刚扶了正，今日便多了个罗金枝抢走她全部的光芒，难道你就不恨？”
“啧啧。”她笑着摇了摇头：“姨娘自个儿和人家玩吧，可别将我也拉下水，说实话我没兴趣，我就想看姨娘你是如何输得一败涂地，仅此而已。”
屏风内，洛懋正握紧金枝的手，心疼道：“她就那个性子，你这伤是不是疼的厉害。别怕，本侯在呢。”
“妾身不疼。”金枝道，随即便吸了一口冷气。
“还说不疼，本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他说着，忽然眉间一拧，表情有些奇怪，偏过头去，猛地吐出一口血水。
“呀！”金枝眸光一闪，惊道：“侯爷这是怎么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摸枕下的丝帕。
洛懋正用手擦了擦嘴角：“不必了，本侯的身子一向健朗得很，这回定是让她气着了，你先好好休息，晚些我来看你。”
柳氏被罚了一回，洛云兮几日没见着她，这日下午却听宁儿说锦玉阁那边折腾起来了。
“折腾什么。”洛云兮手中落下一子，头也不抬。
“柳姨娘怀有身孕。”宁儿轻声道。
瑾雨阁，宁嬷嬷颔首低眉地在一侧服侍着。
上次那事二小姐自然疑心，可她到底是个小孩子，让宁嬷嬷几句话哄过去，再用一番手段，便相信了那只是洛云兮使的手段。
洛婉纤死死咬着唇，娘又怀孕了，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自己怎么心里怎么这么堵的慌。
“二小姐，姨娘有喜了，您不过去看看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大想去。”
“小姐老奴有一言。”宁嬷嬷正了神色：“如今姨娘有孕，若是个男孩儿，往后会成为您的助力不假，可同样，难免姨娘侯爷偏疼些。若是个女孩儿，小姐就更该为自己考虑，且不说那手足相残的有多少，单论嫁妆......”
洛婉纤抿唇，她说的有理，父亲姨娘到时不疼她了，连平日自己可以独占的东西都要分一份出去，这心里可怎么想都怎么不舒服。
“小姐，恕奴婢直言，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这就像导火索一样，她登时捏紧了拳头，却没有注意身边宁嬷嬷的眸中闪过一分异色。
夫人的孩子还不满一周岁，府中就又有一位姨娘添喜，一时间，那些原本以为柳氏已经倒台的丫头婆子又忙不迭地巴结回去，柳氏的地位水涨船高，气色好了不少。
洛云兮回到屋中，用了一碗红豆小米粥，一个玫瑰饼，正是满足之际，宁儿进来剪烛花，她眸光落在宁儿身上，停顿一刹，道：“这么晚，你方才去哪儿了。”
宁儿怔了怔，低头看见自己衣裳的领口处不自然的歪斜松胯：“小姐，奴婢......”
“你不愿说就罢了，若是想赎了死契，跟我说一声就是。”洛云兮道。
“不。”宁儿咬唇。她方才去定例阁领这个月的份例，路上不知从哪儿出来一个男子，一瞧就是喝了酒的，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屋里领。她自然是又惊又怕，偏那人力气大，挣也挣脱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忽然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身后是满脸焦急，一把丢开手中石块的阿佟。
宁儿轻声把事情说出来，只是略去了之后阿佟险些打死那人的事。
洛云兮皱眉：“你可看清他是什么人，府中好端端的怎么能让这种人混进来。”
“阿佟将人绑了，奴婢本想明日再和小姐说的。”
“嗯，我晓得了，我先去看看，这人在府中醉酒不说，还如此胆大妄为，敢欺负我院子里的人，也该付出些代价。”
宁儿知道揽月阁的子衿与青儿消失后洛云兮的护短行为就越来越明显，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在其中一份。
那人被绑了手脚却还不安生，嘴里一直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主仆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他道：“哪个不开眼的敢绑大爷，我看明天你怎么死！小蹄子老子给你脸了，侯爷的女人老子都睡过，还怕你不成？”
转眼就到了二月，今年府中老夫人不在，那些残规旧矩就没有人愿意再守。紫玉依旧给包了饺子，这次里面却没有铜钱。洛云兮作为嫡姐给几个庶妹都包了红包，连尚未出生的柳氏肚子里那个都有。
柳氏看洛懋正的眼神依旧是依恋爱慕，只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清晚扶了正，洛玉涵自然也是滴女，连带着洛明珠日子也过的好。洛宁轩被送回学堂，这次并未回来。洛婉纤暗地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氏的肚子，那里依旧平坦，可她眸中尽是阴霾。
这么一堆人聚在一起着实好笑。
晚上，洛云兮回到揽月阁，果不其然后院的树下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沈易卿跟皇帝提起要出宫时保证自己子时前就回来，皇帝极其惆怅的看了他一眼，道回来做什么，过了子时再回来，若是和洛小姐没有进展就不用回来了。
这话沈易卿自然不会和洛云兮说，笑着从袖口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来。洛云兮接过摸了摸，暗道这里面当真是塞满了银子，再打开来时心里一跳，这哪里是银两，分明是一整包的金锭子。
沈易卿道：“瑶瑶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红包。”
洛云兮表情有些怪异，虽说自个儿不穷，但这么大手笔还是头一回见，抬头道：“你等一下，我也有个东西给你。”说完跑进屋内。
再出来时，手便背到了身后。
沈易卿心中好奇：“是什么。”
手伸到面前缓缓展开，掌心搁着一个湖蓝色的香囊，下面打了三条络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就绣了云纹白鹤，比之你的......着实有些寒酸了。”
沈易卿一怔，接过来仔细系在腰上，笑道：“不会，能得一个你亲手绣的，千金也不亏。”
洛云兮面上一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今年殿下宫里还放烟花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我让阿礼把烟花都带过来了，咱们今年在你这儿放行不行。”
“当然行，我还没玩儿过怎么放烟花。”提起阿礼，洛云兮忽然想起一件事：“只是今日是除夕，你也别拘着阿礼，揽月阁的丫头我都放出去了，你也让他去吧。”
沈易卿点头：“我已经跟他说了，就是......就是奇怪了，往年他陪着我一起也不见怎样，不知为何这回这么开心。”
有些事情他是非去做不可的，没有选择的余地。
“瑶瑶照顾好自己，别让九殿下占了便宜。”
洛云兮破涕为笑：“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沈易卿听闻洛云商秘密离京，也赶来送行，只是晚了一步，到揽月阁的时候，只看到哭的跟只红眼睛的兔子似的洛云兮。
“将军不会有事的。”沈易卿也不怎么会安慰女孩子，只能试着捡些好话说，可说了半天洛云兮哭的更厉害了。
“五小姐，您不能进去。”门外一阵喧闹，谢嬷嬷哪里拦得住洛莹儿，碰又碰不得。被她仗着身子娇小，逮着空子就钻进屋内，恰看见哭的可怜兮兮的大姐姐扯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大哥哥的衣裳。
她眨了眨眼睛，上前拉着洛云兮的手，小脸一皱道：“你把大姐姐给弄哭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沈易卿差点儿咬着自己的舌尖。洛云兮也想帮他说句话的，可眼下嗓子似是有些肿了，除了抽噎竟发不出其他声音。
“姐姐别哭了，上回穆姐姐给了我好多粽子糖，我到现在都没有吃完。我去给姐姐拿来好不好？”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心中忽然一阵暖意，勉强咳了一声，道:“不用了，莹儿乖，姐姐没事。”
“那姐姐陪我去堆雪人行吗”洛莹儿眨着眼睛:“姨娘不陪我去。”
“行。”洛云兮笑了，眉心一扬看向沈易卿。
他当即道:“我也去。”
这日洛云兮来正辛阁，瞧见洛懋正身边一位身姿婀娜，顾盼生姿的女子，想来就是刚抬的那位罗金枝，罗姨娘了。
“快到年底，女儿来是同父亲说一声，府中有不少丫鬟婆子因年岁和其他缘由要出府，女儿想着到时人手不够，加之府中多了罗姨娘，恫儿和琉儿。不如近日请牙婆来，各院都挑几个称眼的丫头，父亲觉得如何？”
“好，按你说的办。”他可得罪不起眼前这个女儿，哪里有说不好的。
“侯爷，外面柳姨娘求见。”小厮道。
“她来做什么，不见。”
“父亲。”洛云兮笑道：“姨娘来一趟或许有什么要事，怎能不见呢？你还不赶紧把姨娘请进来。如今天寒冻着了身子可怎么使得。”后半句却是对着小厮说的。
那小厮看了看笑盈盈的大小姐，又看了看面色阴沉的侯爷，一时拿不定主意。
金枝眸光一转，道：“侯爷，就让姐姐进来吧。昨日的事让姐姐受气，妾身也好跟她赔个不是。”
柳氏显然冷静了不少，可在看到金枝时，笑容还是明显一僵，上前屈膝道：“妾身给侯爷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起来吧。”洛懋正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柳氏心中暗恨，捏紧怕子的空当，金枝已经到了眼前，一把拉起她的手，亲热的跟什么似的：“姐姐来了，快坐下。昨日的事是妾身的不对，姐姐莫动气。”
“罗姨娘说笑了。”柳氏也不是傻的，今日来了，自然就是想明白不能显得自己刻薄小气，笑道：“是我一时失态，还望妹妹莫怪。”
二人你一来我一往，看得洛云兮心中好笑，原这位罗金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原本还想着给柳氏找点儿事做，不想这儿就立刻有现成的了。
此时金枝却挨近了柳氏低声道：“柳姨娘你省省吧，人老珠黄了，怎么还每天做白日梦呢，看到了吗，侯爷如今多宠爱我，而你，呵......”
柳氏心里一惊，随即咬牙，同样低声道：“你别太过分，说到底都是一个青楼里出来的，身子干不干净都不知道，等侯爷玩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枝眸中闪过一分笑意，眼角余光瞥到恰好转过身去的洛懋正。
“嘭——”
“啊！”
金枝的额头撞在桌角上，登时流出血来。
洛云兮心里也一惊，随即就看到洛懋正几乎是冲过去将人抱起，冲柳氏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氏急着解释，却被金枝虚弱的声音打断：“您别怪姐姐，她说的对，妾身是楼子里出来的。总有一天侯爷会腻的，与及到时孤独终老，不如现在让姐姐打死，也少了许多麻烦。只是......只是求侯爷相信妾身，妾身虽在楼里待过，却从未卖过身，妾身是清清白白的跟了侯爷的，呜呜......”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额头的伤，实在可怜得紧，洛懋正怒道：“柳素语，她已经让步，你是不是要逼死她才罢休！”
柳氏赶忙跪下来，狠狠捏了一把身上的嫩肉让眼眶红起来：“侯爷，妾身真的没有推她，都是一场误会啊，是她自己未曾站稳。”
罗金枝扯着他胸口的衣裳缓缓阖上眼眸。
洛云兮蹙眉：“愣着做什么，叫府医来。”
“你给我滚回你的锦玉阁，本侯最近不想见到你。”洛懋正剜了她一眼，抱着金枝去了内间。
洛云兮笑了笑，上前扶起她：“姨娘听见父亲的话了吗，还不赶紧回去。说实话，姨娘让我有些失望，方才是罗姨娘自己撞上去的，是不是？可惜父亲不信你的话。”
柳氏瞪过来：“你得意什么，你辛辛苦苦扶持起来的清晚前些日子刚扶了正，今日便多了个罗金枝抢走她全部的光芒，难道你就不恨？”
“啧啧。”她笑着摇了摇头：“姨娘自个儿和人家玩吧，可别将我也拉下水，说实话我没兴趣，我就想看姨娘你是如何输得一败涂地，仅此而已。”
屏风内，洛懋正握紧金枝的手，心疼道：“她就那个性子，你这伤是不是疼的厉害。别怕，本侯在呢。”
“妾身不疼。”金枝道，随即便吸了一口冷气。
“还说不疼，本侯定会好好补偿你的。”他说着，忽然眉间一拧，表情有些奇怪，偏过头去，猛地吐出一口血水。
“呀！”金枝眸光一闪，惊道：“侯爷这是怎么了。”说着就伸手要去摸枕下的丝帕。
洛懋正用手擦了擦嘴角：“不必了，本侯的身子一向健朗得很，这回定是让她气着了，你先好好休息，晚些我来看你。”
柳氏被罚了一回，洛云兮几日没见着她，这日下午却听宁儿说锦玉阁那边折腾起来了。
“折腾什么。”洛云兮手中落下一子，头也不抬。
“柳姨娘怀有身孕。”宁儿轻声道。
瑾雨阁，宁嬷嬷颔首低眉地在一侧服侍着。
上次那事二小姐自然疑心，可她到底是个小孩子，让宁嬷嬷几句话哄过去，再用一番手段，便相信了那只是洛云兮使的手段。
洛婉纤死死咬着唇，娘又怀孕了，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自己怎么心里怎么这么堵的慌。
“二小姐，姨娘有喜了，您不过去看看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大想去。”
“小姐老奴有一言。”宁嬷嬷正了神色：“如今姨娘有孕，若是个男孩儿，往后会成为您的助力不假，可同样，难免姨娘侯爷偏疼些。若是个女孩儿，小姐就更该为自己考虑，且不说那手足相残的有多少，单论嫁妆......”
洛婉纤抿唇，她说的有理，父亲姨娘到时不疼她了，连平日自己可以独占的东西都要分一份出去，这心里可怎么想都怎么不舒服。
“小姐，恕奴婢直言，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这就像导火索一样，她登时捏紧了拳头，却没有注意身边宁嬷嬷的眸中闪过一分异色。
夫人的孩子还不满一周岁，府中就又有一位姨娘添喜，一时间，那些原本以为柳氏已经倒台的丫头婆子又忙不迭地巴结回去，柳氏的地位水涨船高，气色好了不少。
洛云兮回到屋中，用了一碗红豆小米粥，一个玫瑰饼，正是满足之际，宁儿进来剪烛花，她眸光落在宁儿身上，停顿一刹，道：“这么晚，你方才去哪儿了。”
宁儿怔了怔，低头看见自己衣裳的领口处不自然的歪斜松胯：“小姐，奴婢......”
“你不愿说就罢了，若是想赎了死契，跟我说一声就是。”洛云兮道。
“不。”宁儿咬唇。她方才去定例阁领这个月的份例，路上不知从哪儿出来一个男子，一瞧就是喝了酒的，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屋里领。她自然是又惊又怕，偏那人力气大，挣也挣脱不开。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忽然闷哼一声，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身后是满脸焦急，一把丢开手中石块的阿佟。
宁儿轻声把事情说出来，只是略去了之后阿佟险些打死那人的事。
洛云兮皱眉：“你可看清他是什么人，府中好端端的怎么能让这种人混进来。”
“阿佟将人绑了，奴婢本想明日再和小姐说的。”
“嗯，我晓得了，我先去看看，这人在府中醉酒不说，还如此胆大妄为，敢欺负我院子里的人，也该付出些代价。”
宁儿知道揽月阁的子衿与青儿消失后洛云兮的护短行为就越来越明显，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也在其中一份。
那人被绑了手脚却还不安生，嘴里一直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主仆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他道：“哪个不开眼的敢绑大爷，我看明天你怎么死！小蹄子老子给你脸了，侯爷的女人老子都睡过，还怕你不成？”
转眼就到了二月，今年府中老夫人不在，那些残规旧矩就没有人愿意再守。紫玉依旧给包了饺子，这次里面却没有铜钱。洛云兮作为嫡姐给几个庶妹都包了红包，连尚未出生的柳氏肚子里那个都有。
柳氏看洛懋正的眼神依旧是依恋爱慕，只是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清晚扶了正，洛玉涵自然也是滴女，连带着洛明珠日子也过的好。洛宁轩被送回学堂，这次并未回来。洛婉纤暗地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氏的肚子，那里依旧平坦，可她眸中尽是阴霾。
这么一堆人聚在一起着实好笑。
晚上，洛云兮回到揽月阁，果不其然后院的树下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沈易卿跟皇帝提起要出宫时保证自己子时前就回来，皇帝极其惆怅的看了他一眼，道回来做什么，过了子时再回来，若是和洛小姐没有进展就不用回来了。
这话沈易卿自然不会和洛云兮说，笑着从袖口摸出一个荷包递了过来。洛云兮接过摸了摸，暗道这里面当真是塞满了银子，再打开来时心里一跳，这哪里是银两，分明是一整包的金锭子。
沈易卿道：“瑶瑶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红包。”
洛云兮表情有些怪异，虽说自个儿不穷，但这么大手笔还是头一回见，抬头道：“你等一下，我也有个东西给你。”说完跑进屋内。
再出来时，手便背到了身后。
沈易卿心中好奇：“是什么。”
手伸到面前缓缓展开，掌心搁着一个湖蓝色的香囊，下面打了三条络子：“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样，就绣了云纹白鹤，比之你的......着实有些寒酸了。”
沈易卿一怔，接过来仔细系在腰上，笑道：“不会，能得一个你亲手绣的，千金也不亏。”
洛云兮面上一红，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道：“今年殿下宫里还放烟花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我让阿礼把烟花都带过来了，咱们今年在你这儿放行不行。”
“当然行，我还没玩儿过怎么放烟花。”提起阿礼，洛云兮忽然想起一件事：“只是今日是除夕，你也别拘着阿礼，揽月阁的丫头我都放出去了，你也让他去吧。”
沈易卿点头：“我已经跟他说了，就是......就是奇怪了，往年他陪着我一起也不见怎样，不知为何这回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