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事态扩大
芙蕾从营房里出来，虽然思绪有些恍惚，还是没忘记答应了白昭然要司天监派人去验尸，于是又往司天监去了。
若泽这段时间还在停职中，大概也会待在司天监吧。
只是想到若泽，就不免又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要达成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就要有死的觉悟。
芙蕾内心有两个愿望，可是，哪怕有死的觉悟，似乎也不一定能达成。一个要逆天改命，一个尚前路茫茫，要是立下死志就可以达成，反而要容易些。
芙蕾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司天监，先是去找了术法门的人，吩咐下去，让他们安排好时间，然后想着去见见老师，就往国师大人的书房走。谁知刚路过老师卧房的门口，就看到若泽推门出来。
大白天的，若泽怎么会从老师卧房出来？
若泽看到芙蕾也有些吃惊，但只是压低声音说：“老师身体不适，刚歇下。无大碍。”
芙蕾往卧房看了几眼，就被若泽拉走了。
走得远了，若泽才问：“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芙蕾乖乖地被若泽拉着走，见若泽问起，就开始说起护卫军的事。若泽一路把芙蕾拉到司天监的后花园，到了凉亭，才松了手。芙蕾心里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顺便把宝慧的事也说了。
芙蕾把事情全都说完，试探着问若泽：“你有什么想法吗，关于……”
“很可疑。”若泽对这件事显然没有任何兴趣，回答得干脆利落，同时对芙蕾亲自过来表示不解，“不过派术师这种事你下道手令就够了，为什么还亲自跑过来？”
“因为想过来看你啊。”芙蕾笑眯眯地回答，果不其然看到若泽一副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
自从上次告白失败后，芙蕾觉得自己面对若泽时脸皮越来越厚了。当然，这完全建立在她知道若泽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基础上。
浑然不觉自己曾经被表白过的若泽只是蹙着眉打量了芙蕾一会儿，露出类似于“你很闲吗果然是太闲了吧”的嫌弃表情。
“说起来若泽对那个传言有什么看法没？”芙蕾试图无视若泽的嫌弃，自顾自找话题。
若泽冷哼一声，傲然道：“庸者的说辞。他们即使拼死，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才有这种借口。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靠死志达成生愿。”
果然是若泽会说出的话啊。芙蕾莞尔一笑，接着问：“那，你有什么愿望呢，若泽？”她从来不曾问过若泽这种问题，之前没有，在那漫长的十几年里不再有机会。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这样的若泽，心里到底会有什么愿望。
若泽张口正要答，想到了些什么，又闭了嘴，半晌才冒出一句：“等我达成了再告诉你。”
果然是若泽的作风。芙蕾在心里叹息着，如果不是能做到的事，若泽绝不会轻易许诺。在他心里大概只有已达成的目标和未达成的目标，没有虚无缥缈的愿望这种东西吧。
“我很想你呐。”芙蕾刻意放低了声音，诉说着自己一直被压抑的思念。那十几年里她想了又想，不过是想当面对若泽说这么一句话。那时候若泽生死不明，而她也就不知该生还是该死。这世上大多数的愿望，在达成之后还是要活着才比较好吧。
若泽显然没听清芙蕾的话，投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芙蕾扬起笑脸，说是要回万象殿，便告辞了。
果然，要让若泽好好活着，要成为了不起的女皇，达成这两个愿望后，还是要活着比较好啊！
***
这样兜兜转转了一圈，芙蕾终于到了万象殿。
成功任用墨林查处了格登大人的案子，为芙蕾在朝堂上赢得了不少官员的赞誉，由此得到的直接好处是，现在会呈放到芙蕾案前的文书，在慢慢增加。芙蕾对此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不过也不敢不时刻鞭策自己更加努力。毕竟，大部分的公文，虽然呈到她面前，她依旧很难提出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意见。
好在芙蕾也确实在进步中，其他人也有目共睹，而对此最直接的赞扬，就是芙蕾现在手里的那份由三院之长联署，奏请她将早朝改为半月一次的陈情书。能让那三位大人联署这样的文书，也算不易了。
芙蕾提了笔，有些激动地批了“准”字，同时开始在心里计算下一次早朝的时间。
墨林这次调查格登大人的案子，虽然给自己挣了不少赏金，却给那三位大人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人事编制，以及激增的工作量。不过听说波旁丞相也没让墨林闲着，已经把他调到财政部去补缺了。这种越级提拔的人事任命，似乎已经成了现在的常态。但是，等这件事一过，只怕这些任命，还是要提交到朝堂上来商议。
芙蕾只是想着就忍不住开心了起来。看样子接下来的早朝，也都会很热闹。能够不无所事事，是她目前的目标。
***
只是芙蕾这种难以对外人道的开心，并没有延续多久。因为宝慧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行了礼，接着就帮芙蕾整理文书。
芙蕾托着下巴注视着宝慧，思索着宝慧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她把刚批完的文书和那些没看的堆在一起，又把批完很久的文书重新摆到芙蕾面前。
就在宝慧要把几本还没批过的文书跟废纸一块扔掉的时候，芙蕾终于轻咳一声，顺手从宝慧手里抽过那几本文书，随口问：“宝慧，你是被拒绝了吗？”
宝慧顿了顿，没有回话，继续坚持不懈地把几本文书和芙蕾这两天在看的卷宗堆到一起，然后又把几本卷宗塞到已经批完的文书堆里。
芙蕾提高音量喊了宝慧几声，宝慧才像是猛然惊醒，有些茫然地看着乱成一团的书案，显然对这乱象的出现很是疑惑。
芙蕾叹了口气，问起小满的事。怎么宝慧去找一趟小满，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小满应该不可能对宝慧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吧。
“她死了。和小婷一样。”宝慧跌坐在书案边，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把她的侧脸遮住了，可是从她的语气里，芙蕾就能想象到她现在那种茫然无措的神色。
芙蕾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很了解宝慧，正如宝慧也十分了解她。
过了大约一刻钟，宝慧拍了拍自己的脸，随手把头发挽起来，从地上站起身来。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可以镇定地向芙蕾报告所发生的事情了。
小满和小婷一样，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她是在被宝慧训斥过，在禁闭室里闭门思过时，突然死去的。和她一起闭门思过的小芳眼睁睁地看着她突然倒在地上后，急忙大声呼救，守卫禁闭室的几名侍卫进来查看时，发现小满已经断气了。
司天监的术师过来查看过，似乎发现了术法的痕迹，但却没有给出定论，而是把尸体都带回去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先前死去的小婷，和现在暴毙的小满，两人的魂魄均已离体，可以定义为死亡了。
一天之内听过多起这样的事件，芙蕾很难不把它们都联系在一起。只是现在连猜想都很难进行，也许应该等待司天监的术师得出结论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芙蕾这样思索着，没注意到宝慧说话时异样的神色。
宝慧说完，就开始整理刚才被弄乱的文书，不过这次她算是终于清醒了，没继续出什么差错。倒是芙蕾，一直在思考这些命案，等宝慧把文书都整理好了，才重新开始继续批阅剩下的文书。
***
第二日早朝时，监察院的罗德总长也上报了十几起官员暴毙的案件。那些官员都是获得升职调令后暴毙的。同时，白元帅也递交了军队内部的死亡名单，死去的也大都是得到升迁的军官。这样加起来，半个月来，竟然有三十多名官员离奇去世了，再加上过去三四个月零星发生的案件，死去的总人数居然达到了三十八人。
这样短的时间内出现如此多的异常死亡，在素来以治安良好闻名的雅塔帝都夕殿，可算是十分罕见。外城近卫军本来建立了一支调查组去调查这些案子，只是后来大家都忙于格登案，把其余事务通通都压后了。没想到短短半月，事态就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波旁丞相建议暂缓各院的人事调派，毕竟目前死去的绝大多数都是得到升迁的官员，难保不是有人特意瞄准这类人群下手。目前帝都内三院的人事编制都没有补全，总不好再让官员因为别的原因流失掉。反正有临时人事任命，也足以对付目前的工作了。
罗德总长和白元帅合计了一下，发现两边都抽不出足够的人手来调查这些案子，于是奏请芙蕾，希望暂缓目前格登案的审理进度，先把离奇死亡的案件调查清楚。只是有部分同格登案有牵扯但还没有查明的官员，也只能暂时留在监牢里了。
芙蕾虽然曾经幻想过朝堂中出现大事就等着她一锤定音，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有些游移不定。波旁丞相的建议倒是没有问题，但是罗德总长和白元帅说要暂缓格登案，却不见得合适。毕竟之前的重犯大多都审理完毕，现在关押的都是些有牵扯但基本不会受影响的官员，他们的案子能早日审完，他们也就能早日官复原位，分担工作量。可是，离奇死亡的案子也很急迫，万一事态继续扩大，只怕整个帝都都会陷入真正的恐慌，这可比墨林当时调查造成的恐慌要大得多。
关键是人手。可是，三院里都抽不出人手，哪里还会有人手呢？
对了，三院！
芙蕾灵机一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解决办法。
“就按波旁丞相的意思，暂停所有正式的人事任命。但是格登案的审理不能缓，希望罗德总长和白元帅继续通力合作，尽快将案子全部审理完毕。”芙蕾端坐在皇位上，扫视着面色沉重的三院官员们，刻意放缓了语速，“至于帝都内的离奇死亡案，就让司天监抽人去调查。”
芙蕾简直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司天监是目前唯一人事编制不受格登案影响的机构，而这些案子又很有可能跟术法有关，最适合司天监来进行调查，毕竟在雅塔只有司天监下属的术法门才有官方直属的术师。这样就完美解决了人手的问题。芙蕾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能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只是，芙蕾内心喜悦的火焰很快就被浇灭了。因为她的话一说完，朝堂上所有的人，表情都十分错愕，不含半点吾皇圣明的感佩之情。
若泽这段时间还在停职中，大概也会待在司天监吧。
只是想到若泽，就不免又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要达成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就要有死的觉悟。
芙蕾内心有两个愿望，可是，哪怕有死的觉悟，似乎也不一定能达成。一个要逆天改命，一个尚前路茫茫，要是立下死志就可以达成，反而要容易些。
芙蕾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司天监，先是去找了术法门的人，吩咐下去，让他们安排好时间，然后想着去见见老师，就往国师大人的书房走。谁知刚路过老师卧房的门口，就看到若泽推门出来。
大白天的，若泽怎么会从老师卧房出来？
若泽看到芙蕾也有些吃惊，但只是压低声音说：“老师身体不适，刚歇下。无大碍。”
芙蕾往卧房看了几眼，就被若泽拉走了。
走得远了，若泽才问：“今天怎么想着过来了？”
芙蕾乖乖地被若泽拉着走，见若泽问起，就开始说起护卫军的事。若泽一路把芙蕾拉到司天监的后花园，到了凉亭，才松了手。芙蕾心里有些舍不得，不过还是顺便把宝慧的事也说了。
芙蕾把事情全都说完，试探着问若泽：“你有什么想法吗，关于……”
“很可疑。”若泽对这件事显然没有任何兴趣，回答得干脆利落，同时对芙蕾亲自过来表示不解，“不过派术师这种事你下道手令就够了，为什么还亲自跑过来？”
“因为想过来看你啊。”芙蕾笑眯眯地回答，果不其然看到若泽一副完全无动于衷的表情。
自从上次告白失败后，芙蕾觉得自己面对若泽时脸皮越来越厚了。当然，这完全建立在她知道若泽根本不会往那方面想的基础上。
浑然不觉自己曾经被表白过的若泽只是蹙着眉打量了芙蕾一会儿，露出类似于“你很闲吗果然是太闲了吧”的嫌弃表情。
“说起来若泽对那个传言有什么看法没？”芙蕾试图无视若泽的嫌弃，自顾自找话题。
若泽冷哼一声，傲然道：“庸者的说辞。他们即使拼死，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才有这种借口。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靠死志达成生愿。”
果然是若泽会说出的话啊。芙蕾莞尔一笑，接着问：“那，你有什么愿望呢，若泽？”她从来不曾问过若泽这种问题，之前没有，在那漫长的十几年里不再有机会。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这样的若泽，心里到底会有什么愿望。
若泽张口正要答，想到了些什么，又闭了嘴，半晌才冒出一句：“等我达成了再告诉你。”
果然是若泽的作风。芙蕾在心里叹息着，如果不是能做到的事，若泽绝不会轻易许诺。在他心里大概只有已达成的目标和未达成的目标，没有虚无缥缈的愿望这种东西吧。
“我很想你呐。”芙蕾刻意放低了声音，诉说着自己一直被压抑的思念。那十几年里她想了又想，不过是想当面对若泽说这么一句话。那时候若泽生死不明，而她也就不知该生还是该死。这世上大多数的愿望，在达成之后还是要活着才比较好吧。
若泽显然没听清芙蕾的话，投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芙蕾扬起笑脸，说是要回万象殿，便告辞了。
果然，要让若泽好好活着，要成为了不起的女皇，达成这两个愿望后，还是要活着比较好啊！
***
这样兜兜转转了一圈，芙蕾终于到了万象殿。
成功任用墨林查处了格登大人的案子，为芙蕾在朝堂上赢得了不少官员的赞誉，由此得到的直接好处是，现在会呈放到芙蕾案前的文书，在慢慢增加。芙蕾对此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不过也不敢不时刻鞭策自己更加努力。毕竟，大部分的公文，虽然呈到她面前，她依旧很难提出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意见。
好在芙蕾也确实在进步中，其他人也有目共睹，而对此最直接的赞扬，就是芙蕾现在手里的那份由三院之长联署，奏请她将早朝改为半月一次的陈情书。能让那三位大人联署这样的文书，也算不易了。
芙蕾提了笔，有些激动地批了“准”字，同时开始在心里计算下一次早朝的时间。
墨林这次调查格登大人的案子，虽然给自己挣了不少赏金，却给那三位大人留下了一个千疮百孔的人事编制，以及激增的工作量。不过听说波旁丞相也没让墨林闲着，已经把他调到财政部去补缺了。这种越级提拔的人事任命，似乎已经成了现在的常态。但是，等这件事一过，只怕这些任命，还是要提交到朝堂上来商议。
芙蕾只是想着就忍不住开心了起来。看样子接下来的早朝，也都会很热闹。能够不无所事事，是她目前的目标。
***
只是芙蕾这种难以对外人道的开心，并没有延续多久。因为宝慧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行了礼，接着就帮芙蕾整理文书。
芙蕾托着下巴注视着宝慧，思索着宝慧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她把刚批完的文书和那些没看的堆在一起，又把批完很久的文书重新摆到芙蕾面前。
就在宝慧要把几本还没批过的文书跟废纸一块扔掉的时候，芙蕾终于轻咳一声，顺手从宝慧手里抽过那几本文书，随口问：“宝慧，你是被拒绝了吗？”
宝慧顿了顿，没有回话，继续坚持不懈地把几本文书和芙蕾这两天在看的卷宗堆到一起，然后又把几本卷宗塞到已经批完的文书堆里。
芙蕾提高音量喊了宝慧几声，宝慧才像是猛然惊醒，有些茫然地看着乱成一团的书案，显然对这乱象的出现很是疑惑。
芙蕾叹了口气，问起小满的事。怎么宝慧去找一趟小满，回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小满应该不可能对宝慧造成这么大的杀伤吧。
“她死了。和小婷一样。”宝慧跌坐在书案边，她的长发披散下来，把她的侧脸遮住了，可是从她的语气里，芙蕾就能想象到她现在那种茫然无措的神色。
芙蕾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很了解宝慧，正如宝慧也十分了解她。
过了大约一刻钟，宝慧拍了拍自己的脸，随手把头发挽起来，从地上站起身来。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可以镇定地向芙蕾报告所发生的事情了。
小满和小婷一样，全身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她是在被宝慧训斥过，在禁闭室里闭门思过时，突然死去的。和她一起闭门思过的小芳眼睁睁地看着她突然倒在地上后，急忙大声呼救，守卫禁闭室的几名侍卫进来查看时，发现小满已经断气了。
司天监的术师过来查看过，似乎发现了术法的痕迹，但却没有给出定论，而是把尸体都带回去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先前死去的小婷，和现在暴毙的小满，两人的魂魄均已离体，可以定义为死亡了。
一天之内听过多起这样的事件，芙蕾很难不把它们都联系在一起。只是现在连猜想都很难进行，也许应该等待司天监的术师得出结论后再做进一步的调查。芙蕾这样思索着，没注意到宝慧说话时异样的神色。
宝慧说完，就开始整理刚才被弄乱的文书，不过这次她算是终于清醒了，没继续出什么差错。倒是芙蕾，一直在思考这些命案，等宝慧把文书都整理好了，才重新开始继续批阅剩下的文书。
***
第二日早朝时，监察院的罗德总长也上报了十几起官员暴毙的案件。那些官员都是获得升职调令后暴毙的。同时，白元帅也递交了军队内部的死亡名单，死去的也大都是得到升迁的军官。这样加起来，半个月来，竟然有三十多名官员离奇去世了，再加上过去三四个月零星发生的案件，死去的总人数居然达到了三十八人。
这样短的时间内出现如此多的异常死亡，在素来以治安良好闻名的雅塔帝都夕殿，可算是十分罕见。外城近卫军本来建立了一支调查组去调查这些案子，只是后来大家都忙于格登案，把其余事务通通都压后了。没想到短短半月，事态就发展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
波旁丞相建议暂缓各院的人事调派，毕竟目前死去的绝大多数都是得到升迁的官员，难保不是有人特意瞄准这类人群下手。目前帝都内三院的人事编制都没有补全，总不好再让官员因为别的原因流失掉。反正有临时人事任命，也足以对付目前的工作了。
罗德总长和白元帅合计了一下，发现两边都抽不出足够的人手来调查这些案子，于是奏请芙蕾，希望暂缓目前格登案的审理进度，先把离奇死亡的案件调查清楚。只是有部分同格登案有牵扯但还没有查明的官员，也只能暂时留在监牢里了。
芙蕾虽然曾经幻想过朝堂中出现大事就等着她一锤定音，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有些游移不定。波旁丞相的建议倒是没有问题，但是罗德总长和白元帅说要暂缓格登案，却不见得合适。毕竟之前的重犯大多都审理完毕，现在关押的都是些有牵扯但基本不会受影响的官员，他们的案子能早日审完，他们也就能早日官复原位，分担工作量。可是，离奇死亡的案子也很急迫，万一事态继续扩大，只怕整个帝都都会陷入真正的恐慌，这可比墨林当时调查造成的恐慌要大得多。
关键是人手。可是，三院里都抽不出人手，哪里还会有人手呢？
对了，三院！
芙蕾灵机一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解决办法。
“就按波旁丞相的意思，暂停所有正式的人事任命。但是格登案的审理不能缓，希望罗德总长和白元帅继续通力合作，尽快将案子全部审理完毕。”芙蕾端坐在皇位上，扫视着面色沉重的三院官员们，刻意放缓了语速，“至于帝都内的离奇死亡案，就让司天监抽人去调查。”
芙蕾简直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司天监是目前唯一人事编制不受格登案影响的机构，而这些案子又很有可能跟术法有关，最适合司天监来进行调查，毕竟在雅塔只有司天监下属的术法门才有官方直属的术师。这样就完美解决了人手的问题。芙蕾觉得自己简直太聪明了，能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只是，芙蕾内心喜悦的火焰很快就被浇灭了。因为她的话一说完，朝堂上所有的人，表情都十分错愕，不含半点吾皇圣明的感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