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医妃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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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决斗

    叶景淮挺直脊背进屋,见了皇帝就下跪请安。

    皇帝端着一张严肃的脸伸手虚虚扶了他一把,“平身吧。”

    叶景淮低眉顺眼站起来,皇帝的心就又软了,“伤处可还疼?”

    “谢皇伯父关心,伤口无碍了。”

    叶景淮越是这样说,皇帝心里越愧疚,他更加后悔:昨日,他怎么能用竹竿打孩子呢?不如找根柳条树枝一类的了,好歹不会打这么重啊!

    “皇伯父,侄儿自下山之后,学艺荒疏,想请皇伯父指点。”

    皇帝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吧,你伤势未好,今天,不习武了,咱爷俩聊聊天儿。”

    叶景淮仍旧站在那里,没动。“侄儿这样就好。”

    皇帝见他不敢坐下,心里越发愧疚了。真是下手重了,把孩子打得太重了。看看吧,孩子都不敢坐了。

    “叔安,你也大了,学成下山之后,可有什么想法?”

    叶景淮耷拉着脑袋,“我只希望我娘健健康康的,皇祖母健健康康的,我呢,就当个闲散王爷挺好……叶景淮抬起头,用商量的口气说道:“皇伯父,您能不能赏侄儿一块封地?地方不要太大,能养活我和我娘就好……”

    叶景淮的想法,幸而皇帝早就知道了,不然,若是乍一听,他肯定要斥责叶景淮不知进取,只想安逸,没有皇家子孙的气魄。

    “你涉世未深,人情世故人心险恶还不懂,这样吧,你跟朕回京,带着你娘。瑞王府空空荡荡这么多年,如今,就靠你振兴了。”

    “皇伯父,如果侄儿的要求令您为难,侄儿可以去北疆镇守边关,为保我大安朝盛世长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心里开始有隐隐的怒气升腾起来。

    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呢!镇守边关?说得轻巧,那是多么辛苦的差事?北疆偏远,民众愚钝,尚未开化,一刮风就是漫天黄沙。那些酸腐文人写什么“长河落日圆”,景致倒是美,你若让他们在那里驻守三年五载试试?

    北疆那种苦寒之地,皇帝是不想让自己的心头肉去的。

    皇帝见叶景淮态度坚决,他只好采取迂回策略,“你娘这几年身体越发康健,你们瑞王府不能总是空着。你娘回到王府,可以操持内务掌管中馈,这人呐,若是有事情忙碌起来,精神会越发好的。你是个孝顺孩子,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娘考虑考虑……”

    叶景淮没言语,皇帝寻思,这是听进去一些了。他便越发温言温语劝说起来。

    “你娘操持瑞王府内务,你呢,皇伯父给你安排一个职位,锻炼锻炼,你也应该结识一些同僚,结交一些朋友,应该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网。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孤木难成林,必须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追随你。你先锻炼几年,日后,觉得京城不好,再请封地,不也可以吗?”

    叶景淮低头沉思,默默不语。

    皇帝又说道:“你也到适婚年纪。该娶妻生子开枝散叶了,京城里的千金小姐名门闺秀任你选,你若有合心意的,皇伯父给你提亲,你看好不好?”

    皇帝当月老给中间牵线搭桥,那得是多大的体面呐!

    普通平民百姓就是穷极一生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这若是放在哪个王公大臣家里,皇帝若是主动给当月老,必定也是感激涕零,跪地叩谢皇恩的。

    偏偏,皇帝遇到了叶景淮这个混不吝的,不但不谢“皇恩浩荡”,还急眼了。

    “我的婚姻我做主,不烦皇伯父操心!”叶景淮就跟扎了刺儿似的,说别的他能乖乖听着,一提起跟他婚姻有关的事,他就本能的排斥。

    皇帝觉得自己的好心变成驴肝肺了,说话也扬高了声音,“我不为你烦心,你想让谁为你烦心?你娘吗?你若是真懂事,就听话,让你娘省省心,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听话?难道我会害你吗?”

    叶景淮也拔高声音:“你凭什么管我?你们总以为你们安排的是最好的,你们从来没问我是否喜欢!我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生活!”

    皇帝冷笑,“你不喜欢我们为你安排?那你有本事将自己的人生安排好吗?我问你,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什么样的人生?你就想要一块封地,领着你娘避世去吗?你以为你与世无争,别人还以为你心机深沉,欲擒故纵呢!”

    叶景淮真急眼了,跟皇帝大吼:“你管好你那两个儿子,他们若不来招惹我,我会过得很好!他们下次再来招惹我,别怪我六亲不认,大义灭亲!还有您,您也不过就是拿着长辈的辈份压着我,您除了年纪比我大,权利比我大,您还有什么?”

    皇帝“腾”一下站起来,“啪”的一拍桌子,“混账!敢跟我叫板了是不是?我不止年纪比你大,权利比你大,我文治武功都比你强!”

    叶景淮嗤笑,“您也就自夸吧,真要比试起来,您十招之内必是我手下败将!”

    皇帝不服,第一次有人,也只有叶景淮一人敢挑战他的威严,“小王八蛋,敢跟老子叫嚣?你不服?不服就比试比试!”

    “比试就比试!”叶景淮梗着脖子,“我若赢了,你们谁都别管我,我想怎样就怎样!”

    皇帝说道:“你若输了,一切听从我安排!”

    叶景淮不同意,“我的人生我做主。我若输了,我答应你,我带我娘回京!我只能答应你这一个条件!”

    皇帝也是一个老狐狸,见叶景淮跟他绕来绕去的,他也提条件,“你若赢了,你也别想自己规划自己的人生。你赢了,你可以自己决定是否回京,但是,婚事这个问题,你无权做主!”

    叶景淮用激将法,“您是怕输吧?既然怕了,就别较量了。我也不回京,我的婚事我就要做主。您能把我怎么办?您把我绑回京城吗?”

    皇帝在朝工面前一向是严厉的,不苟言笑的,在宫妃和其他子女面前也是很有上位者的威严的。

    偏偏就面对叶景淮时,他在不自觉中显露出一个普通人的真性情。

    “比就比,你个小混账,今儿个老子不收拾你一顿,你是不知天高都厚了!”皇帝冲着门外喊,“杨德福,把朕的凌云剑拿过来!”

    皇帝“咣当”一声,打开门,大步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杨德福跟徐叔听得心惊肉跳。这爷俩个咋还要干架了呢?这是为哪般嘛?冲动是魔鬼,不懂吗?

    听见皇帝喊,杨德福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不想去取剑。

    皇帝大喊道:“杨德福,你若是腿脚不灵便,明天就告老还乡吧!”

    “圣上,老奴腿脚儿好使着呢,老奴这就给您去取!”杨德福被皇帝一吓,屁颠儿屁颠儿跑着去取剑了。

    徐叔站在那里,觉得不妥,看眼前这阵仗,这爷俩儿是真的要动刀动剑啊!

    刀剑无眼,万一真谁给谁伤着,可咋办?

    主子受伤,他们这些奴才难辞其咎啊!

    徐叔琢磨一番:这样可不行,他得去搬救兵。

    徐叔刚要转身,皇帝阴沉着声音开口了:“你也要告老还乡吗?”

    徐叔立刻老老实实站定。

    “圣上,老奴想给您和瑞王爷去沏杯茶……”

    “大清早的,饭还没有吃,喝什么茶?”

    “圣上,老奴给您准备早膳去吧!”

    “朕不饿。你就在这里看着,给朕做个见证!”

    徐叔心肝直颤呐。他能做什么见证!皇帝打了王爷?还是王爷打了皇帝?万一打得鼻青脸肿,可怎么办?

    杨德福小跑着将皇帝的凌云剑拿过来。见徐叔站在那里不动,跟他挤眉弄眼,意思问他:你怎么不去搬救兵?

    徐叔又挤眉弄眼回他:不让动,圣上不让动啊!

    杨德福肩膀子立刻就耷拉下来了。今天若是这两个主子有一个见血,他们两个奴才可难辞其咎了。

    “皇伯父,您先请!”叶景淮还很有风度知道谦让谦让。

    徐叔见这样子是不能善了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他们:“圣上,瑞王爷,咱能不能别用剑呐?拿个树枝比划比划,点到为止不好吗?”

    “是啊,是啊,圣上,瑞王爷,咱就切磋切磋,点到为止不好吗?瑞王爷身上还有伤呢,咱别用剑了,好不好?”

    杨德福寻思:圣上这是被瑞王爷给逼的,不然,他连打都舍不得打瑞王爷一下。昨天打瑞王爷屁股,他这个做奴才的可是看得真真儿的,皇帝真是没下狠手。那演戏演得也太假了,墙角明明有锄头啥的家伙事儿,皇帝非得找竹竿儿……

    皇帝现在是暂时糊涂,他这做奴才的必须得提醒着,万一真打伤了可怎么办?

    两个老奴才跪在地上,如丧考妣的样子,皇帝也冷静了一些。

    从心里,皇帝是不想叶景淮受伤的,护在心尖儿上的孩子,那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着的主儿。

    皇帝一扬手,将剑扔给杨德福。

    叶景淮也将剑扔给徐叔。

    二人赤手空拳交手了。

    徐叔和杨德福都是有些功夫的,不然也没机会陪在主子身边。他们的功夫除了自保,在关键时候也要冲上去保护主子的。

    可今天不行啊,这不是跟敌人打斗,这是家务事啊!

    杨德福心想:我也不能帮着圣上打瑞王爷啊,这若是我帮着老主子把小主子打趴了,过后小主子给我穿小鞋可咋办?人家到底是父子一家亲呐!

    徐叔也想:两个都是我的主子,老主子我也伺候过,这若是我帮着小主子把老主子伤了,事后,老主子还不得把我劈了!再者说,老主子可是掌管天下苍生的,担着这天下黎民呢!我担心死了,也得忍着,千万不能上前啊!

    两个老奴才各为其主,担心不已。

    就见眼前身影缭乱,风声四起。二人辗转腾挪,出手如风。差不多有十多个回合,叶景淮终于逮住皇帝的一个疏忽,他一拳就朝着皇帝的胸前袭去!

    “哎呀,瑞王爷,您可得轻点儿啊!”杨德福在身后“嗷唠”一嗓子。

    徐叔也喊:“我的小祖宗啊,咱能不能不调皮啊?可不能动真格儿的,咱点到为止啊!”

    皇帝眼瞅着铁拳向他袭来,到他胸前的时候略微迟疑一下。趁着这个机会,皇帝一闪身躲了过去。

    叶景淮不放弃,继续掌握主动权,步步为营,不停进攻。

    皇帝能躲则躲,但是,看准机会也不放过,抬腿照着叶景淮的下盘扫去!

    叶景淮单脚点地瞬间就拔地而起,空中的短暂时间里变化套路,抬起右脚朝着皇帝太阳穴踹去!

    “瑞王爷!”

    “我的小祖宗!”

    杨德福和徐叔异口同声惊呼出来。

    皇帝不躲,抬起手,丹田运气扬起手掌就朝叶景淮脚底击打而去!

    叶景淮收回脚稳稳落地。他目光如炬,薄唇紧抿,下颌紧绷,继续寻找着进攻时机。

    经过刚才的较量,皇帝变守为攻。他抬腿朝着叶景淮胸前踢去,踢胸是假,挥掌击头为真。

    叶景淮瞧出他意图,立刻蹲下,双手撑地,双脚用力腾空而起朝着皇帝另一条支撑在地的腿横扫而去!

    这一下,如果扫中,皇帝的腿骨必断!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大声呵斥就在这紧张时刻倏地响起。

    就在那一刹那,叶景淮觉得自己受伤的臀部针扎的疼了一下,特别突兀的疼痛。他紧绷的神经一缓,力道泄掉了,人也就半匍匐在地上!

    哪个混蛋胆敢暗中给他使绊子?

    倒地的瞬间,叶景淮想。

    ------题外话------

    徐叔:两个主子打架,可愁死老奴了!

    杨德福:老伙计,你赌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