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归来:盛宠绝世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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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小儿家胡闹

    屈南虽不是很明白疏离究竟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却也无意多问,跟在凌铎身边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如今换做是疏离,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他相信,疏离心中自有主张和筹谋。

    果然,两天之后,他便又来报:晏凌兵马虽计划周密,来势汹汹,却不料温家兵马和一部分乾国兵马及时赶到相援,打乱了晏凌兵马的攻城之计,败落而回。

    “荒唐!”晏凌兵马大帐,一袭战袍的霍晏绥未及褪去盔甲便怒不可遏地将案上的杯盏打落,正好被进门来的言阆伸手接住。

    “公主好大的火气。”言阆倒是沉得住气,上前将杯盏放稳,重新给她沏了杯热茶,“胜败乃兵家常事,按说公主当年也算是丘梁出类拔萃的女将,如今为何如此浮躁不安?”

    “如何不燥?”霍晏绥白了他一眼,“不是说朝廷兵马不会插手,只是坐山观虎斗吗?今日这一出又是何意?”

    “公主还不明白吗?”言阆自己给自己沏了杯茶,“朝廷确有心两不插手,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派出温家兵马。以疏离与那步清倬的关系,若是要帮,早就挥军直下,自攻我们的大营。”

    霍晏绥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缓缓坐下,“你的意思是,温家兵马今日出手,是不得不出手。”

    言阆颔首,“朝廷如今已有心取缔封国之制,自然会先让我们自行内斗,两败俱伤,他们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方独大。而今我们将云宁城困得死死,一旦攻下云宁城,昭国东郡便是破了,若是如此轻而易举便成功,两边都不会折损太多兵马,如此一来,朝廷的计划岂不是落空?”

    闻言,霍晏绥不由愣了愣,方才经言阆提醒,她已然想到这一层,此时再听言阆一说,心头的怒气便消了三分,“如此说来,我们若是再这么步步紧逼着,反倒会让朝廷的兵马倒想乾昭两国。”

    “由此可能。”言阆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这种局面倒也不是无解,而今朝廷不想让一方独大,所以会出手相助较弱的那一方,让两方持续争斗,但如果我们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昭国,甚至连带着一并重创朝廷兵马,必能让朝廷生出惧意,更能让乾昭一蹶不振……”

    话未说完,他便又自己摆着手笑开,摇摇头道:“不过,理是这个理,可我们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还不大可能,以现在晏凌两国的兵力,以及乾昭两国严阵以待的阵势来看,我们还做不到如此迅疾。”

    他说着放下杯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所以说,公主现在也不必如此动怒之气,眼下这一战必是一场持久战,就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了。”

    “耗?”霍晏绥冷笑一声,端起杯盏在手中轻轻晃着,眯着眼睛喃喃道:“谁要跟他耗?他愿意,我还不愿意奉陪呢。不是要重兵疾速吗?”

    她抿了口茶,沉沉笑了笑,幽幽道:“那我便成全你!”

    十一月二十,小寒,天更冷了。

    疏离今年屡屡受伤,伤了气,今年屋里的火盆比之往年多了一倍,她方才觉得不那么冷。

    眼前的画依旧还是那一幅,只不过明显比前些天画的好得多了,她的笔力也越来越稳当。

    这一次屈南匆匆而来,等不及将外面的袍子退下便直奔疏离面前,虽然他相信此种状况疏离应该有对策,可是没有听到对策之前,他还是免不了有些心慌的。

    这么一想,似乎跟在疏离身边之后,他的身上多很多正常人该有的气息。

    “姑娘……”他大口喘着气,“这一次是真不妙……那霍晏绥不知从何处调来了如此诡谲凶残的兵马,一声不响地便攻来了,直到交上手,守城兵马才发现这些人有问题,并非往日里我们交手的晏凌兵马。”

    疏离闻言,手上动作骤然一停,抬眼看了看屈南,问道:“可是着一色黑甲?”

    “是。”

    “来速迅猛急促,想要速战速决?”

    “是。”

    “现攻到何处?”

    “他们分两批行进,一队晏凌以往的兵马,由言阆领兵,另一队便是这支诡谲的兵马,从两个门攻来,属下来的时候,两处城门都……”他咬了咬牙,没有说下去。

    疏离怔怔地沉吟片刻,就在屈南以为她受了惊吓之时,却见她突然弯眉一笑,道:“终于来了。”

    说罢,低头沾墨,将那画像上的五官补齐,屈南伸头一看,画像上之人正是疏途。

    作完,她起身走到院子里,取出一直戴在腰间的信号筒打开,信号弹腾空而起,竟是窜出有二十丈余高,而后“砰”的一声炸开,鲜红耀眼的血红色,在这皑皑白雪天,甚是惹眼。

    离石城朝着云宁城的城楼上,身披玄色斗篷的步清倬迎风而立,抬眼见得那红得耀眼的信号,沉肃的面上渐渐浮起一抹幽谲笑意。

    顿了顿,他侧身对夜辞道:“行动吧。”

    夜辞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云宁城的方向,摇摇头,转身往城楼下走去,边走边嘀咕道:“小儿家胡闹。”

    步清倬在身后笑道:“那霍晏绥可不就是小女儿家?”

    夜辞脚步一顿,“她身后有云连君。”

    “那我们身后不也有你和宁驰脩吗?”

    夜辞一时气结,说不过他,睇了他一眼,大步离去。

    幸得如今云宁城内百姓早已转移至临近几城,城内倒还算井然有序,可是总兵府内却稍见混乱。

    屈南瞥了一眼因为得到城门将破的消息而准备逃离的下人,大步走进疏离房内,行礼道:“姑娘,君上命属下即刻护送姑娘离开。”

    疏离瞥了他一眼,却答非所问:“王兄所在的那边城门领将可是言阆?”

    屈南点点头,“怎么了?”

    “没什么。”疏离摇摇头,“你去助元禄将军一臂之力,记住,是在你保全自己性命的情况下,告诉元将军,最多一炷香的时间,撑过这一炷香的时间,便立刻撤离城门处,去与王兄汇合。”

    屈南听得瞪了瞪眼,“姑娘,这样……能行吗?那元将军他会听吗?”

    疏离抿唇想了想,起身摆摆手道,“罢了,我亲自去一趟。”

    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去,屈南连忙将她拦住,“属下去,属下自己去就好,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将话带到!”

    疏离看着他的背影挑眉笑了笑,又坐了回去,一手捧着手炉,一手翻着这几日作的画,怀中手炉正是当初在玺凉城,步清倬给她买的那一只。

    两个时辰之后,屈南终于再次回来,他的袍子上沾了些血迹,疏离已经,立刻皱眉起了身。

    “姑娘不必担心,不是我的。”他说着动了动手臂,面上难得露出如此爽朗笑意,情绪似乎有些亢奋,“姑娘是怎么安排、又是何时安排的这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精彩吗?”疏离笑问道,“可是你未曾见过的两队兵马?”

    屈南连连点头,“霍晏绥那一队一色黑甲,红底玄月旗,属下第一眼瞧见便觉得眼熟,只是一时间没想到是谁,后来再仔细想想,只有数年前被言家所灭的玄月族是如此装束。只是属下想不明白,玄月族为何会如此帮着霍晏绥和晏国?”

    疏离轻呵一声,“你当霍晏绥那师傅云连君是何人?”

    屈南吃了一惊,“云连君是……玄月族人?”

    见疏离默认,他惊讶地眨了眨眼,又道:“可是另外一队兵马……没有旗号,没有装束特征,只是统一银甲银袍,属下虽跟随公子走过各地,却从内见过如此着装的兵马。”

    “没见过也不奇怪,我也没见过,毕竟,他们已经消失百年了。”

    “消失百年?”

    疏离弯眉浅笑,手指在桌案上写着,问道:“南玺国,听说过吗?”

    屈南一听“南玺国”,顿时明白过来,惊得张了张嘴还想多问,却听疏离问道:“战况如何?”

    屈南便调整了一下思绪,回道:“玄月族兵马虽骁勇善战,来势汹汹,可是之前与城内的守城兵马一战,难免力疲,按说这南玺兵马来援,言阆应该即刻带着晏凌两国兵马回援玄月族才是,可是玄月族与言阆有深仇大恨,言阆竟是硬拖着迟迟不去,最后索性退了兵,玄月族兵马虽有一部分攻进城来,却因为南玺兵马的出现,陷入了被夹击的境地,进退不得,属下回来之时,局势已经完全稳住了。”

    听他这么说,疏离便彻底放了心,虽然她早有筹谋,可毕竟变数难测,而今这结果总算是好的。

    “霍晏绥呢?”

    屈南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属下这便去打探。”

    疏离虽点着头,心里却已经大致猜到会是怎样,倒也不恼,她轻叹一声,向后仰躺着,看着屋顶眨了眨眼睛,喃喃道:“兄长、司攸,这一切就快结束了,就快了,你们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