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谈起凌铎
连同霍晏绥也不由得吃了一惊，两人相视一眼，面露疑色，楚轶的眼底还有一丝努力压抑着的怒气，问道：“他在门外？”
“是。”
“荒唐！”楚轶喝了一声，握了握拳，低声斥道：“他怎么知道在这里？”
内侍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看楚轶。
倒是霍晏绥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楚轶的手背，“罢了，他既然直奔着这里来，想必是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再瞒着他也没用了。”
顿了顿，她意味深藏地浅浅一笑，“再说，言将军是凌国第一将，不管将来我们要做什么，都离不开他的帮助，君上此时不宜与他起冲突，我们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楚轶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只是碍于说话的人是霍晏绥，不便动怒，若是换个人，只怕此时已经被楚轶下令处死。
“离不开……”他轻轻念叨了一句，眼底升起一抹杀意。
霍晏绥又道：“退一万步来说，挡住在白水城，他帮了我很多，也救过我的命，不管怎样，君上现在都不能伤了他。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将事情与他挑明了也罢。”
“可是……”
“君上若是担心有什么不便说的，大可不必多言，简单地说一些迟早要让他知道的事便可。”
听霍晏绥这么一说，楚轶也不再坚持，垂首想了想，吩咐内侍道：“请进来。”
说话的同时，他站起身，定定看了霍晏绥一眼，“你先等我，我去会会他。”
霍晏绥笑得温婉，目送着他起身离开了内殿，脸色瞬间便冷了下去，瞥了一眼跟在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小丫头会意，起身缓缓走到内殿的门后，侧耳倾听。
言阆在内侍的引领下大步进殿，刚进门就看到楚轶正坐在殿上，手中捧着一盏茶品着，面色冷漠，显然并不想见到言阆。
言阆显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倒也不奇怪，目光朝着内殿的门瞥了一眼，而后落在楚轶身上，飞身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君上……”
“免了。”楚轶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怎么会来这里？”
“微臣……”言阆嗅了嗅，抬眼疑惑地看着楚轶，“敢问君上，这殿内为何有如此浓郁的药味儿？莫不是君上……”
楚轶原本就很不悦，此时已然失去的耐性，起身朝着言阆走来，冷眼瞪着他道：“言阆，你不必在这里跟孤假装，你知道了什么，尽管说来便是，这殿内的药味儿是什么情况，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
言阆故作惊讶地瞪了瞪眼，继而呵呵一笑，俯身道：“君上误会了，微臣确实不知殿内是何人，微臣只是好奇。”
他边说边去观察楚轶的神色，眼见楚轶就要发怒，他连忙又道：“不过，微臣这几日倒确实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宫内有晏国的人走动，微臣思来想去，既是晏国的人，很有可能是平鸾公主来看望君上。
微臣记得当初离开白水城时，公主受了重伤，期间甚至曾一度在生死边缘徘徊，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人救回来，如今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因为受伤过重，玉体一直欠安，所以微臣便想着来探望探望公主，也当面向公主表示一下歉意，当初微臣紧急离开，实属无奈……“
楚轶沉着脸色，冷冷看着他，听他说的这一番话，明明是假惺惺的，却又无法反驳，不由得心生怒意，正要回应，便听内殿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嗓音。
“言将军言重了，此番明明是该我来向言将军道谢才是。”说话间，霍晏绥在身后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内殿，向言阆欠身行了一礼。
楚轶见她出来，立刻转身迎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
“我没事。”霍晏绥摇摇头，“我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了。”
“可是你现在的体质很弱，御医交代了，最好静养。”
“那也总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霍晏绥冲楚轶弯眉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听她这么说，楚轶也不再与她争辩，命人扶着她走到一旁坐下，自己也重新回到了坐上。
“公主客气了。”言阆一直静静等着，直到等着两人都落了座，这才朝霍晏绥行礼道，“言阆所做之事皆是分内之事，却没想到，因为我的失职，害得公主受伤……”
“咳咳……”霍晏绥适时咳了两声，打断了言阆，“听师父说，暂且撤退的主意是将军出的，不管怎样，是言将军替我晏国保住了数万将士，将军为我晏国所做之事，平鸾都会记在心里，将军就不要再推辞了。”
言阆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脖子，他还是更喜欢、或者说更习惯那个处事潇洒利落、甚至有些凶悍的霍晏绥，而不是现在这个娇气扭捏、病病殃殃的平鸾公主，总觉得这明明就是两个人，面对着平鸾公主，想着的却是霍晏绥，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霍晏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言阆的表情，见他不吭声，只当他是默认了方才的话，又道：“平鸾本该早些亲自登门道谢，奈何这身体……咳咳……”
“万万不可。”言阆连连摆手，笑道：“公主这是折煞言某了，知道公主安然无恙，那我就放心了。”
楚轶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投机，神色不免有些不悦，清了清喉咙，问言阆道：“言卿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言阆瞥了霍晏绥一眼，又定定看了看楚轶，神色肃然道：“微臣今日来，实则是因为近日听到了一些有关那个凌铎的传闻。”
闻及“凌铎”二字，霍晏绥眸色骤然一亮，紧盯着言阆，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知为何，楚轶神色有些慌乱，心虚地朝着霍晏绥瞥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向言阆看去，眼神凌厉，“此人是谁？有什么好说的？”
“此人正是当初在白水城为平鸾公主出谋划策的军师。”言阆抬眼向霍晏绥看去，与她颔首致意，而后转向楚轶道：“此人自称是承受师命，前去帮助公主攻城，可是后来微臣仔细查过了，这个人根本就是那个疏离、也就是昭国公主的朋友。”
楚轶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目光在言阆和霍晏绥之间来回流转，似乎想要看到两人的反应。
霍晏绥却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言阆一眼，垂首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所以言某实在有些好奇，公主之前所说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的徒弟受命前往帮助公主，最后却落得攻城失败、公主也身受重伤的结果？”
楚轶有些讶异地看着霍晏绥，“你们早就认识？”
“我与他师父相识。”霍晏绥定了定神，“只不过，我并不知晓他师父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这个人很神秘，以前曾经帮过我多次，这一次他说会派一个人前来助我，我还以为来人会像他一样，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霍晏绥想了想，轻声道：“我到堰都之前曾收到消息，此人……已经死了，如今他的一切都由他的徒弟、也就是那个凌铎所掌控。”
“如此听来，这个凌铎如今的立场只怕没那么简单。”言阆接过话，看似是在与霍晏绥交谈，眼神却一直盯着座上的楚轶，“言某怀疑，这个人的出现绝对没那么简单，甚至当初在白水城，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帮助公主都难说，如果他只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故意靠近公主、利用公主，我担心……”
闻言，霍晏绥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你是说，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疏离？”
“这也只是我的怀疑罢了。”言阆避开霍晏绥的目光，“毕竟人心难测，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已经发生的事，至于没有发生的事，言某也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在公主与疏离交手受伤的那晚，凌铎便随之消失不见了，就像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
霍晏绥眉心一紧，眉宇间闪过一丝惶然，抬眼看着言阆，蠕了蠕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静下来，轻吐一口气，问道：“言将军何故突然提起此人？方才你说听到了一些与他有关的传闻，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言某听闻……”言阆话音顿了顿，朝着楚轶瞥了一眼，继续道：“听闻这个人有心搅乱四封国之间的关系和处境，他已经流窜多地，近来甚至出现在了堰都，言某实在是担心此人会不会混入我凌国，就像是当初利用晏国那般，利用我凌国来做一些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耳边不停回荡着那日凌铎跟他说的话。
那日他反反复复确认过，凌铎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遵从楚轶的指令办事，换言之，如果他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必须从楚轶这边将一切的源头打断。
如此，就不算是他违抗楚轶的命令，自然也不算是违背凌铎之意。
“是。”
“荒唐！”楚轶喝了一声，握了握拳，低声斥道：“他怎么知道在这里？”
内侍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看楚轶。
倒是霍晏绥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轻轻拍了拍楚轶的手背，“罢了，他既然直奔着这里来，想必是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再瞒着他也没用了。”
顿了顿，她意味深藏地浅浅一笑，“再说，言将军是凌国第一将，不管将来我们要做什么，都离不开他的帮助，君上此时不宜与他起冲突，我们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楚轶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只是碍于说话的人是霍晏绥，不便动怒，若是换个人，只怕此时已经被楚轶下令处死。
“离不开……”他轻轻念叨了一句，眼底升起一抹杀意。
霍晏绥又道：“退一万步来说，挡住在白水城，他帮了我很多，也救过我的命，不管怎样，君上现在都不能伤了他。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将事情与他挑明了也罢。”
“可是……”
“君上若是担心有什么不便说的，大可不必多言，简单地说一些迟早要让他知道的事便可。”
听霍晏绥这么一说，楚轶也不再坚持，垂首想了想，吩咐内侍道：“请进来。”
说话的同时，他站起身，定定看了霍晏绥一眼，“你先等我，我去会会他。”
霍晏绥笑得温婉，目送着他起身离开了内殿，脸色瞬间便冷了下去，瞥了一眼跟在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小丫头会意，起身缓缓走到内殿的门后，侧耳倾听。
言阆在内侍的引领下大步进殿，刚进门就看到楚轶正坐在殿上，手中捧着一盏茶品着，面色冷漠，显然并不想见到言阆。
言阆显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倒也不奇怪，目光朝着内殿的门瞥了一眼，而后落在楚轶身上，飞身行了一礼，“微臣参见君上……”
“免了。”楚轶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怎么会来这里？”
“微臣……”言阆嗅了嗅，抬眼疑惑地看着楚轶，“敢问君上，这殿内为何有如此浓郁的药味儿？莫不是君上……”
楚轶原本就很不悦，此时已然失去的耐性，起身朝着言阆走来，冷眼瞪着他道：“言阆，你不必在这里跟孤假装，你知道了什么，尽管说来便是，这殿内的药味儿是什么情况，你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
言阆故作惊讶地瞪了瞪眼，继而呵呵一笑，俯身道：“君上误会了，微臣确实不知殿内是何人，微臣只是好奇。”
他边说边去观察楚轶的神色，眼见楚轶就要发怒，他连忙又道：“不过，微臣这几日倒确实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是宫内有晏国的人走动，微臣思来想去，既是晏国的人，很有可能是平鸾公主来看望君上。
微臣记得当初离开白水城时，公主受了重伤，期间甚至曾一度在生死边缘徘徊，费了好大的精力才将人救回来，如今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因为受伤过重，玉体一直欠安，所以微臣便想着来探望探望公主，也当面向公主表示一下歉意，当初微臣紧急离开，实属无奈……“
楚轶沉着脸色，冷冷看着他，听他说的这一番话，明明是假惺惺的，却又无法反驳，不由得心生怒意，正要回应，便听内殿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子嗓音。
“言将军言重了，此番明明是该我来向言将军道谢才是。”说话间，霍晏绥在身后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内殿，向言阆欠身行了一礼。
楚轶见她出来，立刻转身迎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
“我没事。”霍晏绥摇摇头，“我的伤势基本已经痊愈了。”
“可是你现在的体质很弱，御医交代了，最好静养。”
“那也总不能一直闷在屋子里。”霍晏绥冲楚轶弯眉一笑，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听她这么说，楚轶也不再与她争辩，命人扶着她走到一旁坐下，自己也重新回到了坐上。
“公主客气了。”言阆一直静静等着，直到等着两人都落了座，这才朝霍晏绥行礼道，“言阆所做之事皆是分内之事，却没想到，因为我的失职，害得公主受伤……”
“咳咳……”霍晏绥适时咳了两声，打断了言阆，“听师父说，暂且撤退的主意是将军出的，不管怎样，是言将军替我晏国保住了数万将士，将军为我晏国所做之事，平鸾都会记在心里，将军就不要再推辞了。”
言阆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有些不适应地扭了扭脖子，他还是更喜欢、或者说更习惯那个处事潇洒利落、甚至有些凶悍的霍晏绥，而不是现在这个娇气扭捏、病病殃殃的平鸾公主，总觉得这明明就是两个人，面对着平鸾公主，想着的却是霍晏绥，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霍晏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言阆的表情，见他不吭声，只当他是默认了方才的话，又道：“平鸾本该早些亲自登门道谢，奈何这身体……咳咳……”
“万万不可。”言阆连连摆手，笑道：“公主这是折煞言某了，知道公主安然无恙，那我就放心了。”
楚轶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投机，神色不免有些不悦，清了清喉咙，问言阆道：“言卿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言阆瞥了霍晏绥一眼，又定定看了看楚轶，神色肃然道：“微臣今日来，实则是因为近日听到了一些有关那个凌铎的传闻。”
闻及“凌铎”二字，霍晏绥眸色骤然一亮，紧盯着言阆，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不知为何，楚轶神色有些慌乱，心虚地朝着霍晏绥瞥了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向言阆看去，眼神凌厉，“此人是谁？有什么好说的？”
“此人正是当初在白水城为平鸾公主出谋划策的军师。”言阆抬眼向霍晏绥看去，与她颔首致意，而后转向楚轶道：“此人自称是承受师命，前去帮助公主攻城，可是后来微臣仔细查过了，这个人根本就是那个疏离、也就是昭国公主的朋友。”
楚轶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目光在言阆和霍晏绥之间来回流转，似乎想要看到两人的反应。
霍晏绥却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了言阆一眼，垂首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所以言某实在有些好奇，公主之前所说的这位朋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他的徒弟受命前往帮助公主，最后却落得攻城失败、公主也身受重伤的结果？”
楚轶有些讶异地看着霍晏绥，“你们早就认识？”
“我与他师父相识。”霍晏绥定了定神，“只不过，我并不知晓他师父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这个人很神秘，以前曾经帮过我多次，这一次他说会派一个人前来助我，我还以为来人会像他一样，却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霍晏绥想了想，轻声道：“我到堰都之前曾收到消息，此人……已经死了，如今他的一切都由他的徒弟、也就是那个凌铎所掌控。”
“如此听来，这个凌铎如今的立场只怕没那么简单。”言阆接过话，看似是在与霍晏绥交谈，眼神却一直盯着座上的楚轶，“言某怀疑，这个人的出现绝对没那么简单，甚至当初在白水城，他是不是真心想要帮助公主都难说，如果他只是为了帮助别人，而故意靠近公主、利用公主，我担心……”
闻言，霍晏绥下意识地拧了拧眉，“你是说，从一开始，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为了疏离？”
“这也只是我的怀疑罢了。”言阆避开霍晏绥的目光，“毕竟人心难测，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已经发生的事，至于没有发生的事，言某也不好妄下定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就在公主与疏离交手受伤的那晚，凌铎便随之消失不见了，就像是突然之间消失了一样。”
霍晏绥眉心一紧，眉宇间闪过一丝惶然，抬眼看着言阆，蠕了蠕嘴，没有发出声音，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她冷静下来，轻吐一口气，问道：“言将军何故突然提起此人？方才你说听到了一些与他有关的传闻，不知你听到了什么？”
“言某听闻……”言阆话音顿了顿，朝着楚轶瞥了一眼，继续道：“听闻这个人有心搅乱四封国之间的关系和处境，他已经流窜多地，近来甚至出现在了堰都，言某实在是担心此人会不会混入我凌国，就像是当初利用晏国那般，利用我凌国来做一些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耳边不停回荡着那日凌铎跟他说的话。
那日他反反复复确认过，凌铎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他遵从楚轶的指令办事，换言之，如果他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就必须从楚轶这边将一切的源头打断。
如此，就不算是他违抗楚轶的命令，自然也不算是违背凌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