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归来:盛宠绝世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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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夜探总兵府

    “凌铎——”疏离用力喊了一声,只有不远处路过的行人投来一记好奇的目光,却并无人回应,更不见凌铎。

    步清倬站在她身后,没有上前,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上前,又能说些什么。

    从疏离看到平安符、变了脸色开始,他就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凌铎,应该也送过她同样的东西吧,甚至于,就连里面的字都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疏离情绪骤然间失去控制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慌乱的,他从来都不担心会有人觊觎他放在心尖儿上的这个女子,可唯独对于凌铎这个人,他没办法坦然相待。

    因为凌铎,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她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能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人。

    尽管他知道,在疏离心里,那是她的弟弟,胜似亲人的弟弟,可是直觉告诉他,凌铎并不这么认为。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凌铎……”疏离轻轻呢喃着,握着平安符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没有握紧的力气。

    她用另一只手抓住心口的衣襟,俯下身大口喘息着,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

    这一次的情绪爆发,甚至于比当初在玺凉城初见凌铎之时,更为强烈。

    附近有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步清倬的神色骤然一沉,警觉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上前将疏离扶起。

    “阿离,有人来了。”

    不等疏离应声,一队人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个弯,朝着这边走来,来人个个披甲执刃,兵器与身上的铁甲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步清倬正要扶着疏离进门,突然只听有人喝道:“站住!什么人?”

    步清倬便依言停了下来,一手揽着疏离的腰,一手覆在她的背后,让她伏在自己怀里,冲走过来的人淡淡一笑。

    “生意人。”

    “生意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狐疑地打量了两人一番,又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楹,伸手指了指。

    步清倬不慌不忙道:“初到此地,刚刚拿下这宅子,院子里还没完全收拾妥当,门匾也还没做好,那师傅说怕是要到后天才能去取。”

    “哦?”那人撇撇嘴,“什么时候进城的?”

    “三天前。”

    “何以为证?”

    “我夫妇二人前日从一位姓古的掌柜手中买了这宅子,契约书就在屋内,大人若是想看,可随我来。”他边说边轻轻拍着疏离的后背,喃喃道:“好了……别生气了,大不了晚些时候我再给你买一个。”

    那人目光落在疏离身上,伸手指了指,“这位是尊夫人?”

    “正是。”

    “这是吵架了?”

    “内子最爱的一只镯子弄丢了,方才找了许久也没找到,那镯子是母亲留下来的,她难免有些伤心。”

    “可否让夫人转过身来?近来城内在捉拿女刺客,所有年龄相符的女子,都要一一核查。”

    步清倬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杀意,不等那些人看清,他便垂首敛眉略去,扶着疏离缓缓回过身。

    那些人展开手中的画像,将画像与人比对了一番,说话的那人摇摇头,“既然不是,那就打扰了。”

    说着转过身去,似乎准备离开,突然又脚步一顿,朝着门内指了指,“你这宅院里,能藏不少人吧。”

    步清倬倒也不阻拦,侧身让到一旁,“大人请。”

    他这般干脆坦荡,反倒让那人有些不安,将他和疏离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寻常之人,忍不住低头轻咳两声,冲身后招招手。

    “你们几个进去找一找,记住,都给我小心一点,可别碰坏了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一说,手下的人立刻明白,这是要做做样子随便搜一搜,匆忙进了院子,不多会儿又小跑着出来,禀道:“没有。”

    那人连连点头,冲步清倬抱了抱拳,“既如此,那就打扰了。”

    “恕不远送。”步清倬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直到目送着那些人走远了,他才低头看了疏离一眼,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阿离……”

    “对不起。”疏离喃喃说了一句,从步清倬手中抽回手,一步步走进门内,脚步沉重,如负千斤。

    步清倬双手握拳,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多次,他终于深吸一口气,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傍晚的时候,司攸从密室里出来,与步清倬一道站在廊檐的这一头,看着那头正靠着木柱坐在木栏上的疏离,忍不住轻轻叹息。

    “她这样……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等这阵子情绪过去了,就没事了。”

    司攸瞥了他一眼,“你似乎很有经验。”

    “倒也没什么经验,一两次吧。”顿了顿他又道:“阿离说过,她是一个需要个人空间的人,很多事情,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开导和安慰,因为那些开导和安慰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她需要的是空间,是时间,是一个人静静地思考。”

    司攸皱皱眉,“可她昨天还跟我说,遇到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

    步清倬失笑,摇摇头道:“有些事情确实要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可有些事情,明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帮得上忙,多说一次,只会让自己多痛苦一次,倒不如不说的好。”

    他深吸一口气,抿唇浅浅一笑,“我相信她,她能处理得好。”

    司攸不由问道:“那,你也会这种时候吗?”

    “会。”步清倬点点头,“每个人都会遇到,所以我能理解她。”

    闻言,司攸看向步清倬的眼神渐渐变得惊讶,良久,她摇着头长长叹息一声,“你果然……已经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公子了。”

    她本是无心之言,却听得步清倬心下咯噔一跳,骤然就想起白天里凌铎说过的那句话。

    凌铎说:“从你对她动情的那一刻开始,倬公子就已经不再是传闻中的倬公子了。”

    真的是这样吗?他真的因为疏离,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吗?

    书房内,步清倬与司攸的面前摊着一张地形图,两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司攸伸手指了指其中两个地方,低声道:“我想过了,只要我们能拿下屠怀鲁,掌控峄城的局势,便可将这近邻几城的边疆守兵调来。”

    “想要掌控屠怀鲁倒并非难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阻止他们将乾国设计成为引战的那一方。只要挑起这次战乱之人不是乾国,届时不管我们如何反击,凌国都无话可说。”

    “屠怀鲁是与他们合谋之人,他应该知道所有计划安排的时间与步骤。可是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就算我们以死相要挟,他也不可能将这一切如何相告。”

    “他不肯告诉我们,不代表他不肯告诉其他人。”门外传来疏离的嗓音,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疏离一袭黑色袍子,快步走进门来。

    司攸心下骤然一松,看了步清倬一眼,上前拉住她,“你怎么这身打扮?”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疏离挑了挑眉,与步清倬相视一眼,走过去低头看了看地形图,“眼下屠怀鲁府中就有凌国的探子,你说,他们现在最着急的,会是什么事?”

    司攸想了想道:“既然原定计划是让屠怀鲁混入凌国地界骚扰滋事,可现在屠怀鲁却重伤不起,他们一定在讨论,是要将计划延迟,还是另选他人。”

    “既如此……”疏离向步清倬看去,“那我们也就按计划行事。”

    入夜之后的总兵府一片死寂,自从屠怀鲁受伤,所有总兵府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他不高兴,会被重重责罚。

    许是因为那天晚上的四个刺客一个都没有抓到,担心他们还会再回来,屠怀鲁的寝院四周潜伏了数十名守卫,更是有府兵日夜巡逻,生人根本不可能靠近半步。

    两道黑影伏在屋顶上,看了看来回巡逻的府兵,不由相视一笑,一低头就看到一名男子在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屠怀鲁的卧房。

    两人像是猜到了那人的身份,看了一眼那间屋子,轻轻掠起,几个起落便稳稳落在那间屋子的屋顶,俯身贴耳听了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两人停下来,小心地揭开屋顶的瓦砾,伸头看去。

    “不行!”坐在桌旁的男子看了一眼软榻上面色憔悴的屠怀鲁,连连摇头,“眼看着就到时间了,我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居然这个时候跟我说,要暂缓计划?”

    屠怀鲁轻咳两声,“可是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连起身都很难,又如何配合君上,引起争战?况且,那个司攸……”

    “我正要问你,那日你匆匆传来密信,道乾帝最信任的那个司攸来了峄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屠怀鲁一瞪眼,连连摆手,“绝对不可能!此番密谋,除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人知晓,她远在普阳城,又如何察得此事?这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她是来峄城寻人的。”

    闻言,那凌国的探子情绪稍稍平稳了些,语气却依旧坚决无比,没有转圜余地,“不是就好。这个人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至于我们商定的计划,绝不容延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凌国大军早就已经开始往边疆开动,不出意外,最多再有十日行程便能抵达边疆。”

    他说着冷笑一声,走到屠怀鲁面前,“我还不妨告诉你,这一次领兵之人,正是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