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归来:盛宠绝世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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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门主隐臣

    祁晔丝毫不觉惊讶,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一旁的琴案走去,“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恨极了秦光,不仅是你,如今这朝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想要秦光死。”

    “可惜,他们却动不了秦光。众所周知,十三年前政变,秦光是你的得力主将之一,没有他,你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杀入宫中。

    正因如此,他一介莽夫如今才能坐上那镇西都护府大都护的位置,他的女儿才能得以被封为平风县主,也正因如此,他秦光才敢如此蛮横跋扈,草菅人命,视丘梁律例如无物!

    却又偏偏有你做靠山,朝中上下无人敢动,也无人动得了。没有人知道,自己站出来之后,会得到怎样的结果,是像穆恒那般突然之间销声匿迹,还是像陆家那样,一夕之间被灭满门?“

    说到这里,商漩停了下来,看着祁晔的眼中尽是嘲讽笑意,微微摇头道:“本宫想了很久,究竟还能有谁有那个本事,能撼动得了秦光。

    庆幸的是,还有白钦在,这丘梁唯一一个即使忤逆了你,也不会轻易被你除掉的人。更庆幸的是,他跟在你身边二十余年,却始终良心未泯,这应该是唯一能让本宫欣慰的事了。“

    祁晔原本要抚上琴的手他停了下来,迟疑片刻,又收回来,“原来你就这么恨我,在你心里,我竟然已经和秦光不相上下。”

    他回身看着商漩,眼神凌厉,“如果这一次我杀了秦光,今后你会安心治病吗?”

    商漩愣了一下,她说让祁晔杀秦光,不过是随口说来的气话,她确实比任何人都希望秦光死,可是她也知道秦光对祁晔来说的重要性,所以从来没想过祁晔会真的对秦光动手。

    想了许久,她弯眉笑了笑,“会,为什么不会?你若是连秦光都能下得了手,那应该对其他人也都能下得了手了,既如此,那本宫就得好好活着,活得越久越好,本宫要亲眼看着你把他们一个个都除掉,看着你亲手把当年那些助你叛乱之人一个个都杀死!”

    “好。”祁晔应得干脆,没有片刻犹豫,只是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我成全你。”说罢,他转身朝着外殿走去。

    商漩怔了片刻,就在祁晔将要离开的刹那,突然出声问道:“你当年为什么不把本宫一起杀了?如此,倒也省了你今日的种种麻烦。”

    祁晔背对着她,她看不到祁晔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冰冰的嗓音:“长公主对我有恩,我不杀恩人。”

    “那父皇与皇长兄对你就没有恩吗?”

    祁晔迟疑了一下,“他们的恩,远不足以抵消他们对我所做的恶。”说着,他走到白钦身边吩咐道:“好好给长公主诊诊脉,我记得你说过,她的病症有得治。”

    白钦垂首正要应声,却被他打断,“诊完之后,好好捋一捋秦光那边的证据,尽快交给我。”

    白钦抬眼看了看祁晔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提着药箱缓步走进内殿,对着商漩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

    商漩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被面上被抓出一道道褶皱,她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良久,她才长舒一口气,轻轻喊了一声:“白钦……”

    声音有些颤抖,方才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也瞬间消失不见,脸色比之方才更加苍白。

    “长公主殿下!”白钦大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手指切上她的腕脉,确认脉象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白钦。”商漩反手抓住白钦的手腕,眼底藏着一抹悲痛之色,“你答应本宫,一定要好好守在祁晔身边,如今他身边唯一能说得动他、左右他情绪的人,就是你了。

    本宫知道你们相交多年,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你……你帮帮他,千万不能让他失去最后的良知,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

    白钦用力点点头,“长公主殿下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做,微臣一定会想尽办法,替他守住这份良知。”

    “好……”商漩缓缓抽回颤抖的双手,闭上眼睛向后靠着,一手扶额,似要遮住自己愁云满布的面容。

    白钦似有话要说,可是看着商漩这种精神状态,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不再多言。

    入夜之后的玺凉城越发沉寂,闭上眼睛,只能听到一阵阵的风声。

    韩府内院的书房内,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书案前踱着步,他双手负后,脸色有些凝重,时不时侧身瞥一眼案上的密贴,而后又朝着门窗看了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脸上拂过阵阵疑色。

    这些天一直在忙各国使臣入京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直到今天下午方才得了点空闲,早早地回了府。

    不想刚到傍晚的时候,就不知从何处送来了这封密贴,贴中并无多言,只有一张图,是一份玉纹图案,旁人看得云里雾里,他却能一眼认出来。

    难道,那个人已经到了帝都,而且准备要来见他了?

    一阵风骤起,撞在门窗上响声阵阵,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眉心一拧,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名二十多岁的妇人,手中托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

    “夫君。”妇人嗓音柔柔,“夜深了天寒,喝碗汤暖暖身子。”

    见来人是夫人,他又松了口气,将人迎进门,却根本没有心思喝汤,随意聊了两句将夫人劝了回去,见人走远了这才退回屋内关上门。

    不想他刚刚关上门,就听到里屋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韩大人得妻如此,真让人羡慕,却为何这冽冽寒冬之夜,不回屋歇着,留在这里受冻?”

    韩廷玉心头一凛,霍然回身看去,正好看到从里屋走出一道清瘦俊朗的身影,来人是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内着一袭月色长袍,外面罩着玄色披风,玉冠束发,锦带束腰,眉目清隽,皮肤白皙,俨然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若说这般年纪的男子长得如此俊秀,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说不出为何,韩廷玉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有些奇怪。

    说他是男子,他看起来偏瘦弱秀气了些,可若说他是女子,那眉宇间的英气与疏朗、那眼底的老沉、以及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潇洒气势,又大不符合,一时间倒教他有些疑惑。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竟是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时、从何处进屋来的,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阁下是……”

    疏离的目光从案上的汤碗上转移到那枚密贴上,挑眉了然一笑,随手拿起打开看了看,“隐风送来的?”

    韩廷玉浓眉一皱,听他这般随意地直呼隐风的名字,似乎依然猜出他的身份,可是看他这模样……

    疏离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疑惑,放下秘贴,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摊开掌心,掌中是一枚直径近两寸的圆形血玉璧,通体血红,犹如被鲜血浸透,只在上下各有一丝细小的缝隙呈白玉色,且上下正好对称,犹如狭缝之中留下一线天迹,而那玉璧上的图案正好与密贴中的那幅玉纹图一模一样。

    “你……”韩廷玉接过玉璧仔细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然信物就在眼前,断然错不了,他又恭恭敬敬地将玉璧还了回去,而后俯身行礼:“弟子韩廷玉见过门主。”

    疏离连忙伸手将他拦住,摇头道:“你千万别跟我来这些虚礼,我不习惯,更受不起。当初我让师父隐瞒我身份,便也是不想受这些礼数的拘泥,既是江湖儿女,这些就免了吧。”

    她边说边将韩廷玉扶起来,这看似不足为奇的一托,却让韩廷玉再度变色。

    方才他刻意运功向下压,却没想到她竟是面不改色、笑意不减,看起来轻悄悄地便将他扶了起来。

    “你当真……”韩廷玉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当真就是上官门主唯一的徒弟,隐臣?”

    疏离淡淡一笑,兀自走到桌边坐下,“怎么?看着不像吗?”

    韩廷玉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有些……”

    见他有些迟疑,疏离便替他把话说完:“有些意外,没想到师父竟然将偌大的一线天,交到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手中。”

    韩廷玉倒也不隐瞒,“一线天门主责任重大,肩负门内百余人的性命与安危,而且要协调好一线天与江湖武林以及朝堂之间的关系也绝非易事,寻常人万万不可能做到。

    不过,既然上官门主选择了你,那我相信,你必有过人之处,能得其信任,而能让上官门主信任之人,我韩廷玉必然也会信服。“

    疏离闻言,不由得弯眉笑了笑,“我第一个来见你,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却不知门主今日现身相见,有何事交由我去做?”

    “事情倒确实是有一件。”说起正事,疏离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将玉璧收入怀中,一瞬不瞬地看着韩廷玉,沉声道:“我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当年穆恒交给你的那道假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