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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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逛无可逛

    “我和你说兄弟!”景运婴红着脸,搂着林阳的脖子,连酒杯都拿不稳了,晕头转向地说道,“我累啊!”

    景运婴言语痛心疾首,不知受了多大委屈。

    “怎么了?”林阳尽量缩着脖子,不让景运婴一身的酒气对着他的脸喷。

    “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是个瞎子了。”景运婴声泪俱下,极其痛苦。

    “怎么了,你的眼睛不是好好的?路上遇到漂亮姑娘你也没少盯着看啊,不还差点被人家丈夫给打了吗?怎么就瞎了?”林阳越是后退,景运婴就越是往前跟,像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不是这个眼睛!”景运婴激动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指向他的两只眼睛,“是这里!”他又收起手指,握成拳头,轻锤着脑门,又拍了拍胸脯。

    “什么情况?”林阳才发觉不对劲了,这景运婴虽是在耍酒疯,但以林阳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平日里会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人,这突然之间又哭又闹,好像真的经历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血流成河啊,横尸遍野啊!”景运婴拎起酒壶,仰天大喊。

    他们没有在星堂里吃饭,而是选择了一家酒家,这是景运婴提出来的,他可能早就想这样发泄一下,又怕星堂的同门或者师父听说着急挂念于是才出来找了个这么个谁也听不见看不到的地方。

    但这毕竟是别人家啊,小二掌柜的可都在看着,生怕这个耍酒疯的客人把他的店给砸了,这种事情以前可遇上过不少,所以他们可是愈发地紧张,若是店面被砸,直接的经济损失可不说,最后声誉上的损失可是很难弥补的啊!

    可能是深谙其中之道,林阳他们只有三个人所在的一个小包厢外面就站了两个店小二,就为以防万一,一旦有什么意外,还能第一时间冲进去,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但是林阳却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虽说与景运婴相识时间不长,但是好歹也是一起说过不少的话,走过不少的路的,对于这个少年的脾气秉性,他也多少了解,除去不会说话特别欠打之外,秉性十分淳朴,他只是想发泄一下,肯定是能把握好那个度的。

    他很在意景运婴所喊出来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这句话,因为不知缘起,不知何故。

    “什么血流成河?”林阳问道。

    夕臣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从听了景运婴说的八个字之外,他的目光就 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少年人的身上。

    林阳期待着看着景运婴,但后者却只是摇着头,流着泪。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他哭喊着,“我看不见,亦不知道如何做!连何处流血都不知道,连尸陈何处都看不见!”

    林阳蹙眉深思,事情好像有点不对了。

    按理说若是星堂是“洪盘”的后人,或者说传人也好,那么他们的本领或者手段绝不可能如表面上那么简单,远的不说,就放在这座世界上,无论如何也都算得上是强大。

    但就是这样一个得上位生命传承或者点拨的这么一个超强势力竟然会出现如此力不从心的情况,实在两人费解,况且在之前檀先生对于景运婴毫不犹豫的信任,连景运婴的师叔的主动帮助都婉拒了,就更能体现出景运婴的实力已经得到的檀先生的绝对认可,起码是与他百余岁高龄的师父师叔平起平坐了,由此可见,景运婴的能力恐怕就算放眼整座世界都不太可能有人敢说真正地压过他。

    但他却迷茫了,显得那样力不从心。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冷静下来。”林阳拍着他的后背,想帮他顺顺气,以免一直抽泣一口酒呛到。

    “我为什么看不见啊,为什么啊?”景运婴稍稍冷静了下来,但是眼泪依旧在流,没有止住的意思。

    “不是看不见,你要相信,该看见的时候自然就会看见,现在看不见,是因为还没有可以看见的时候。”林阳安慰道。

    “兄弟啊。”景运婴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脸上的鼻涕还没有擦干净,差点蹭到林阳的身上,“遇见你真好。”他眼泪汪汪,看上去十分委屈。

    “好好好,要不你先起来?被别人看了像是什么样子?”林阳现在十分尴尬,因为现在的场面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景运婴在含情脉脉地看着林阳,只是他是个男人,若他是个女子,那这个场面可就十分温馨且暧昧了。

    像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妙龄女子,深情地看着自己的情郎那样暧昧。

    景运婴抽了一把鼻涕,终于松开了紧紧搂着林阳脖子的双手,随手拿起一张纸擤鼻涕去了。

    “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怕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大乱子,我没能提前预见,如果多死了很多人可怎么办?”景运婴冷静了下来,但情绪依旧低落,现在看上去他像是根本没有喝过酒,除了脸色有些红之外,一切都正常。

    看上去之前的酒疯恐怕是真的有极多

    的发泄成分在其中了。

    “这与你无关啊。”林阳看着景运婴的眼睛,认真地说,“你只是没看见而已,又不是看见了不去做,很多事情你不该揽到自己身上,那些都不该是你做的事情,你只要把能做的都做完,尽了人事,就该听天命了。”

    林阳没有说的是,关于景运婴他们的天命,如果林阳努努力的话,可能还真的可以更改,甚至可以直接书写出他们的命运来,前提是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我师父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我的能力足够扛起这座世界的时候,我就必须要承受这座世界的重量。”景运婴说,“如果换作师父的话,他肯定能看见的,只是他不愿意看了,他说他老了,看不清了。”

    “或许你低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的师父啊。”林阳拍了拍景运婴的肩膀,感慨地说,“大先生既然能放心地把一切的事务都交放到你的身上,那就证明他是认可你的啊,他觉得你的能力已经丝毫不弱于他了,他才会让你自己扛起这些东西,你就是太不自信。”

    景运婴有些愣神,看上去迷迷糊糊的,眼神飘忽。

    “我不知道怎么说。”景运婴似乎放松下来很多,但依旧低着头,眼神也很暗淡,“总之我扛着很多东西,但是我去看不清它们的未来,感觉上对他们很不负责。”

    “该怎么做会发生什么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啊,你也只是普通人,为什么要背负那么多东西?”林阳安慰道。

    “可是我本该能做到。”景运婴说。

    “没有人本该能做到什么事情,如果你本该能做到,那你现在就是能做到,但是显然,你还没有到需要承受那些东西的时候。”林阳说,“我如果是你,我会接受这一切,然后思考一旦未来到来时候该怎么办,而不是在这里痛哭抱怨,因为既成事实,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景运婴,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林阳的眼睛,说道:“我已经尝试着去接受现实,但我的内心却不允许我这么做,只有准确地看到应该发生的事情,并且解决它,那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与他们一同对抗那为止的不曾到来的灾难与痛苦。”

    “还是那句话,等到你应该看清的时候,你就可以看清了,如果一直看不清,那就是一直时机不到,这与你无关,你现在应该耐心地等,或者做一些提前的准备,而不是焦躁,在这里哭。”林阳说。

    “那我什么时候应该看清?”景运婴问。

    “到时候自然就能了。”林阳说。

    “你现在说话像极了我师父,恶心得很,就是不能直接说明问题,要在这里打机锋。”景运婴咬牙切齿,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打机锋?”林阳废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有些无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清楚个屁,什么也听不懂,一点有意义的东西都没有。”景运婴手一挥,不爽道,“或许是太高深了,我听不懂。”他自嘲一笑,眼神迷离。

    “或许你这应该算是被蒙昧?”林阳不确定地说,“本来很容易懂的事情,但你没到该懂的时候,所以你才不懂。”

    “越来越乱,什么跟什么?”景运婴又一杯酒下肚,已经喝了太多了,有些迷乱,“不过兄弟啊,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我总感觉你所经历的要比我想象中的多很多,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景运婴趴在桌上已经抬不起头了。

    “我的故事?”林阳一愣,“我的故事很长了,你估计听不完就要睡着。”

    “无妨,你讲你的,我睡我的。”景运婴嘿嘿傻笑道,然后就真的闭上眼睛,要睡着了。

    ......

    这个世界上有一百片洲土,分别由一百人统治,而每一片洲土之上都有一百座城市,城市的名字自然是互不相同,但有一点是不变的规律,就是每个洲土的中心城市,也就是王庭所在的城市,都会以这片洲土的名字命名。

    比如日京的日京城,再比如夸祖眼前的离蝶城。

    离蝶城是离王所在的城市,也是整片离蝶洲的中心,宫长羽所在的喀塔尔城就是属于离蝶洲的管辖。

    现在他们要去面见离王了,只有他们两人,没有任何其他的随从相伴。

    临行前,虽说宫雷十分不放心宫长羽,想让他带上一队军队以保证路上的安全,但宫长羽坚持不带,虽说他与父亲宫雷说了夸祖的存在及夸祖的强大之处,但总归是父亲于儿子,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还是亲自带着军队送出去老远,不能再前行一步的时候才转身离去,只剩夸祖与宫长羽继续前行。

    从喀塔尔城道离蝶城正常来说有三天左右的路程,他们两个人刚刚好走了三天,不急不缓。

    离蝶城毕竟是首都城市,也算是整片离蝶洲最繁华也是最中心的城市,所以无论是繁荣程度还是人口多少,这里都要比喀塔尔城好出很多。

    但是作为喀塔尔城的世子,想要来到离王的面前并没有那么麻烦,但总归是要等一等,虽说离王那边给的理由是公务繁忙,但真的繁忙还是假的繁忙谁都不知道,反正宫长羽在家的时候都没见自己父亲有多么多么忙,倒是每次来个什么人要求见城主,就总以各种理由推脱,或许是想向他们说明自己的城市很繁华,政务很繁忙,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一样。

    但也有可能是拔着架子,自觉身份尊贵,想见他要多费一些周章才行。

    反正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宫长羽都不在意,因为只要面见到离王,他就已经谈判成功了。

    没有人可以在夸祖的面前拔多高的架子,也没有人敢。

    离王既然不急,宫长羽自然也不急,反正就算是急也没有什么用 ,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在这座城里多转一转玩一玩,还能趁机与夸祖多多培养一下关系什么的,这样也好为以后的路奠基。

    “夸祖。”宫长羽走在路上,对着身边的瘦弱男人叫了一声,不过声音没敢太大,因为这两个字一旦被路人听见了,那恐怕是不晓得麻烦。

    他们已经到达这里三天了,既然是面见离王,那离王既然不能马上面见,自然是要给他们安排个住处,吃住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不过他们总不能成天都呆在那里,必要的散心总是要的,于是他们就每天都出门逛街,这里大大小小的街巷也算是都走过了,该吃的该见的许多个新奇玩意也都见过了,已经算是彻底将这座城逛了个遍、

    所以今天,宫长羽要带着夸祖去一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俗话说,要与人做兄弟,就要与他一同去妓院,这样的话两个人的感情升温会非常快,因为作为嫖友,有些对方的隐私把柄握在手里,总是更容易与对方交心,不会特别害怕对方突然把自己给卖了还是怎么样。

    “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宫长羽神秘地笑着。

    “去哪?”夸祖问。

    “当然是好地方,去了就知道。”宫长羽眼神暧昧,笑着说。

    夸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他向前走。

    ......

    “哟,那边的公子哥,来玩玩嘛!”

    一路走过去,远远地就听着有很多女人声音此起彼伏,很嘈杂,只是走进了才突然真切地听见这么一句话。

    那声音当真是勾人心魄,定力差一些的,就要恐怕当场就要浑身酥软,被那女人勾去魂魄了。

    夸祖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他见到过,只是当时忙着杀人没有心思去管她们,再后来渐渐地杀人路上就见不到了,再往后,就是一路上的漆黑寂静,杀人路上畅通无阻,根本不必担心有人会看见他或是怎么样,当然这些奇怪的女人也很快就不再出现了。

    “这位小哥,来玩玩吗?”一道道令人身体发软的酥入骨髓的声音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夸祖感觉自己浑身发烫,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宫长羽看上去竟轻车熟路,四下望了望,直奔向某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身边,趴在她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还伸手指了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夸祖。

    不一会,一个有六七分容貌,满身香粉气穿着暴露的女人晃动着水蛇腰就直奔夸祖而来了。

    “这位爷,里边请吧。”女人拉起夸祖的手,直直地走向身后的楼内。

    夸祖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况且人家姑娘好心好意请他去玩,他总不能甩开手,那令姑娘家多没面子了,但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于是就只能向一旁笑吟吟旁观的宫长羽投去求助的目光。

    怎料那小子根本没有上来帮助他的意思,见到夸祖投去的求助的目光,宫长羽不仅笑意更甚,还有一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甚至夸祖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宫长羽安排过来的。

    但手被拉着,就算是挣脱开来也会被那女人重新拽住......

    一阵芳香随着风扑进夸祖的鼻子里,他就突然不想挣脱了。

    ......

    如十万里花海般美艳的女子嘴角带着冷笑,红色的眸子里映出不知多少嘲讽。

    “逛无可逛,开始逛窑子了?”还不到而立之年的女王眼神鄙夷。

    “三天了,确实该逛得差不多了。”五六十岁的男人站在前头,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

    “不愧是世子殿下,逛窑子都这么轻车熟路哦。”离王语气不善,也不知在别扭什么。

    “其实我觉得可以见了。”男人说。

    “那就见吧,明天见。”离王站起身来伸个懒腰,转身就走了,背影真的是翩若舞蝶,令人心猿意马。

    “这就去转告。”男人对着舞蝶的背影应和一声,也转身离去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一场真正的旷世大战,马上就要拉开序幕了。

    就在这两个三十岁都不到的年轻男女之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