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知天命，行地界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佛难渡人
风华仙子与灵枢长老叙旧，项凛留在原地，默契地不再跟着赵铎，而赵铎则带着换上一身素袍却依旧掩饰不住出尘绝美的观世音大士，往隐仙峰走去。
“师傅！”
七年未见，小沙弥早已褪去了许多稚嫩，长成了高个头的少年模样，一袭白衣，长发垂髫，英俊非凡不说，也完全没了一丝和尚的气息，算是被赵铎彻底调教成了道家弟子。
看他身背宝剑，赵铎料向他这些年定然跟着神剑峰的师兄长老学了不少本是，反而自己并未给他什么助益，愧为师尊。
“金丹期……不错”
赵铎有些惊讶地夸赞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沙弥金丹初阶的实力气息，虽然还不稳固，大概是最近才晋升的——可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是快到让人震惊。
“这位是……”
小沙弥转头看向赵铎身旁的女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惑和一丝不悦。
“师傅难道还愿意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成”
小沙弥语气之中的不痛快暴露无遗。
“……呵呵，我并非是你师傅染指的女子”
“……原来如此”
“你从小倒是在这方面思虑极多，不过你觉得为师是这样的人？”
赵铎冷笑道。
“师尊饶命！嘿嘿，刚才我只是胡言乱语——师尊这么多年未归，我太想念了，所以糊涂了许多”
“油嘴滑舌倒是没变”
赵铎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观世音，淡淡地问道：“是他吗？”
“是”
菩萨浅笑一声，对着小沙弥缓缓开口道：“你是何名姓？”
“李霜臣……师尊为我起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
小沙弥听到菩萨如此说，微微张嘴，眼神陷入迷茫，仿佛白日做梦一般，一动不动。
“还不醒来？”
菩萨轻笑一声，食指轻点小沙弥额头。
“……师尊……你我竟还有再见之机”
小沙弥的眼窝眨眼间换了颜色，气氛也完全转变，他双手合十，躬身一礼，赵铎知道，这份礼仪，和他口中的“师尊”，是给身旁菩萨的。
“原来你真是降世佛陀，看来出家人不打逛语并非空穴来风”
赵铎摇头说道。
“赵师尊早知我是真佛陀，也不惊讶吧”
“你还叫我师尊？若真论实力辈分，我叫你前辈都是我占了便宜”
“化凡后，我便不再是佛界佛陀，在佛祖召回我之前，我都是后辈弟子”
长久地沉默之后，菩萨淡淡地说道：“佛祖为何会要你化凡”
“说来正与赵师尊关系极大”
“我？”
这回轮到赵铎一脸错愕……这事跟他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呵呵，赵师尊可记得十多年前的邪龙之患？”
“当然……原来如此！”
赵铎长叹一口气，将记忆之中的碎片连成一线。
那一日，阻止华光仙帝与邪龙大战，甚至出手维持玄黄界存续的佛陀，就是金蝉子大师。
而眼前的小沙弥……也就是金蝉子大师化凡。
“那一日，我见天倾地陷，仙人相争，而凡人遭殃……也嗅到了一尊大魔头崛起的前兆”
“我？”
赵铎挑起眉毛。
“是师尊不错！……我回佛界后，与众罗汉争议，与佛祖相谈，而佛祖也看到了魔之真意”
“佛祖不想除魔？”
赵铎冷笑道。
“只要不威胁佛界，任他生死寂寥，又于佛祖何干？——这便是我不敢苟同之事，我想亲眼看看，魔为何为魔，佛，该不该管这闲事”
金蝉子的神情变得神秘。
“你真是尊极为不同的佛陀”
“师尊谬赞……我只是见神仙相争，死万万人，实在不知这天道究竟是什么道，为何我佛界高居庙堂看云卷云舒，只看着众生皆苦无动于衷——若有一日烧天之火蔓延，佛界还能独善其身？”
“不能——我若是烧向天庭的火，我这把火，自然也不会放过佛界，天庭有罪，试图独善其身的佛界，自然也有罪”
赵铎冷声说道。
“我与师尊相识多年，自然也了解此事，可佛祖在犹豫”
“犹豫？”
“佛祖有大智慧，他知道我之所言确有其事，知道魔之所以为魔，便是天地无道所致……却也知道，无论生灵如何蹦跶，终究也敌不过天尊”
“所以他派你化凡，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看看……我能做到何种地步，我的道，究竟有没有道理？”
“不错”
赵铎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是，菩萨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金蝉子的答案是什么？……他在看过如此多，在与赵铎相处这些日子，他看出了什么？
“凡人……或是说被天庭压迫的生灵，即便死，也不会如尘埃散去，怨气、悲愤也会烧成火，留在后人心中，积淀得越多，未来这把火便烧得越旺，总有一日，天尊也会被这把火伤到——”
“天地无道，佛难渡人，不如手中刀剑来得实在，我今后也不会是佛陀了”
金蝉子在说这句话时，额头隐隐浮现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而这光芒正在被撕碎。
那是佛印，身为转世佛陀的证明，也是佛家的烙印……如今正在消散。
“弟子愧对师尊点化、栽培之恩，望师尊成全”
金蝉子缓缓下跪，语气沉重地说道。
赵铎知道，金蝉子在对菩萨说话，他撤开一步，静观其变。
“起来吧……你我师徒之谊仍在，你的所思所想，我自然也明白，只是我是天生佛陀，受佛祖之恩良多，即便与你同心，也不能作出背叛佛界的决定”
菩萨的声音极为轻柔，丝毫没有责怪金蝉子的意思。
“师尊早就对天庭有敌意，自然同意我说的……只是如今的佛界，哪里还能对抗天庭？您离去数十万年，佛界早已没有一尊敢说天庭不是的佛，只怕您回去，也会失望”
“……你我自有各自做法，不过如今，我还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躲藏起来”
“您是……”
“我是被你的赵师尊救出苦海的，说来，身为佛陀，却被魔头所救，世道早已逆转，佛界若想存续，佛祖需再多想想了”
……
赵铎在这两人对话时，也不敢插嘴……两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佛，而赵铎也听出两人理念的差别。
金蝉子觉得佛界已腐朽不堪，佛祖也早已是只求独善其身的强者，不再配被称为佛，他也不再相信佛，宁愿走杀伐之路，对抗无道之人。
而菩萨却觉得，佛祖仍有大智慧，而佛界，也仍有机会转变态度，她也想在风波之中，让佛界作出改变——也从心底不想佛界就此衰败。
而赵铎则惊讶于两人的判断……明明身为当事者的赵铎都没有什么大的把握，这两位佛陀却固执地认为，赵铎的存在，会给天地带来剧变——
赵铎当然希望这件事他能做到，但事实上他连一成把握都不敢说有……即便是现在他就停在元婴高阶到死都不能有寸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为什么这两人就如此确定，他能带来剧变？
不过三人散去之前，金蝉子倒是给他解了惑。
“师尊不知……佛修因果，我们能看出的东西，比旁人多，而佛祖能看到更远的世界，只是他太惧怕天尊了，若是他不认为师尊能烧出一片天，就不会允许我化凡，他也在动摇，即便他是佛祖”
“你是说佛祖已经看到我将来会成为天地逆转的祸首？”
“说是祸首，不如说是先驱之人——不过他还是觉得，天尊会赢到最后，这也是我不在愿意供奉佛界的原因”
赵铎已经发现……解除封印的金蝉子，实力正在迅猛得恢复到佛陀时的状态。
（本章完）
“师傅！”
七年未见，小沙弥早已褪去了许多稚嫩，长成了高个头的少年模样，一袭白衣，长发垂髫，英俊非凡不说，也完全没了一丝和尚的气息，算是被赵铎彻底调教成了道家弟子。
看他身背宝剑，赵铎料向他这些年定然跟着神剑峰的师兄长老学了不少本是，反而自己并未给他什么助益，愧为师尊。
“金丹期……不错”
赵铎有些惊讶地夸赞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沙弥金丹初阶的实力气息，虽然还不稳固，大概是最近才晋升的——可以他的年纪来说，已经是快到让人震惊。
“这位是……”
小沙弥转头看向赵铎身旁的女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迷惑和一丝不悦。
“师傅难道还愿意在外面沾花惹草不成”
小沙弥语气之中的不痛快暴露无遗。
“……呵呵，我并非是你师傅染指的女子”
“……原来如此”
“你从小倒是在这方面思虑极多，不过你觉得为师是这样的人？”
赵铎冷笑道。
“师尊饶命！嘿嘿，刚才我只是胡言乱语——师尊这么多年未归，我太想念了，所以糊涂了许多”
“油嘴滑舌倒是没变”
赵铎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观世音，淡淡地问道：“是他吗？”
“是”
菩萨浅笑一声，对着小沙弥缓缓开口道：“你是何名姓？”
“李霜臣……师尊为我起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
小沙弥听到菩萨如此说，微微张嘴，眼神陷入迷茫，仿佛白日做梦一般，一动不动。
“还不醒来？”
菩萨轻笑一声，食指轻点小沙弥额头。
“……师尊……你我竟还有再见之机”
小沙弥的眼窝眨眼间换了颜色，气氛也完全转变，他双手合十，躬身一礼，赵铎知道，这份礼仪，和他口中的“师尊”，是给身旁菩萨的。
“原来你真是降世佛陀，看来出家人不打逛语并非空穴来风”
赵铎摇头说道。
“赵师尊早知我是真佛陀，也不惊讶吧”
“你还叫我师尊？若真论实力辈分，我叫你前辈都是我占了便宜”
“化凡后，我便不再是佛界佛陀，在佛祖召回我之前，我都是后辈弟子”
长久地沉默之后，菩萨淡淡地说道：“佛祖为何会要你化凡”
“说来正与赵师尊关系极大”
“我？”
这回轮到赵铎一脸错愕……这事跟他又扯上什么关系了？
“呵呵，赵师尊可记得十多年前的邪龙之患？”
“当然……原来如此！”
赵铎长叹一口气，将记忆之中的碎片连成一线。
那一日，阻止华光仙帝与邪龙大战，甚至出手维持玄黄界存续的佛陀，就是金蝉子大师。
而眼前的小沙弥……也就是金蝉子大师化凡。
“那一日，我见天倾地陷，仙人相争，而凡人遭殃……也嗅到了一尊大魔头崛起的前兆”
“我？”
赵铎挑起眉毛。
“是师尊不错！……我回佛界后，与众罗汉争议，与佛祖相谈，而佛祖也看到了魔之真意”
“佛祖不想除魔？”
赵铎冷笑道。
“只要不威胁佛界，任他生死寂寥，又于佛祖何干？——这便是我不敢苟同之事，我想亲眼看看，魔为何为魔，佛，该不该管这闲事”
金蝉子的神情变得神秘。
“你真是尊极为不同的佛陀”
“师尊谬赞……我只是见神仙相争，死万万人，实在不知这天道究竟是什么道，为何我佛界高居庙堂看云卷云舒，只看着众生皆苦无动于衷——若有一日烧天之火蔓延，佛界还能独善其身？”
“不能——我若是烧向天庭的火，我这把火，自然也不会放过佛界，天庭有罪，试图独善其身的佛界，自然也有罪”
赵铎冷声说道。
“我与师尊相识多年，自然也了解此事，可佛祖在犹豫”
“犹豫？”
“佛祖有大智慧，他知道我之所言确有其事，知道魔之所以为魔，便是天地无道所致……却也知道，无论生灵如何蹦跶，终究也敌不过天尊”
“所以他派你化凡，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看看……我能做到何种地步，我的道，究竟有没有道理？”
“不错”
赵铎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这是，菩萨也露出了期待的眼神，金蝉子的答案是什么？……他在看过如此多，在与赵铎相处这些日子，他看出了什么？
“凡人……或是说被天庭压迫的生灵，即便死，也不会如尘埃散去，怨气、悲愤也会烧成火，留在后人心中，积淀得越多，未来这把火便烧得越旺，总有一日，天尊也会被这把火伤到——”
“天地无道，佛难渡人，不如手中刀剑来得实在，我今后也不会是佛陀了”
金蝉子在说这句话时，额头隐隐浮现出一丝金色的光芒
，而这光芒正在被撕碎。
那是佛印，身为转世佛陀的证明，也是佛家的烙印……如今正在消散。
“弟子愧对师尊点化、栽培之恩，望师尊成全”
金蝉子缓缓下跪，语气沉重地说道。
赵铎知道，金蝉子在对菩萨说话，他撤开一步，静观其变。
“起来吧……你我师徒之谊仍在，你的所思所想，我自然也明白，只是我是天生佛陀，受佛祖之恩良多，即便与你同心，也不能作出背叛佛界的决定”
菩萨的声音极为轻柔，丝毫没有责怪金蝉子的意思。
“师尊早就对天庭有敌意，自然同意我说的……只是如今的佛界，哪里还能对抗天庭？您离去数十万年，佛界早已没有一尊敢说天庭不是的佛，只怕您回去，也会失望”
“……你我自有各自做法，不过如今，我还哪里都不能去，只能躲藏起来”
“您是……”
“我是被你的赵师尊救出苦海的，说来，身为佛陀，却被魔头所救，世道早已逆转，佛界若想存续，佛祖需再多想想了”
……
赵铎在这两人对话时，也不敢插嘴……两人都是鼎鼎大名的佛，而赵铎也听出两人理念的差别。
金蝉子觉得佛界已腐朽不堪，佛祖也早已是只求独善其身的强者，不再配被称为佛，他也不再相信佛，宁愿走杀伐之路，对抗无道之人。
而菩萨却觉得，佛祖仍有大智慧，而佛界，也仍有机会转变态度，她也想在风波之中，让佛界作出改变——也从心底不想佛界就此衰败。
而赵铎则惊讶于两人的判断……明明身为当事者的赵铎都没有什么大的把握，这两位佛陀却固执地认为，赵铎的存在，会给天地带来剧变——
赵铎当然希望这件事他能做到，但事实上他连一成把握都不敢说有……即便是现在他就停在元婴高阶到死都不能有寸进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为什么这两人就如此确定，他能带来剧变？
不过三人散去之前，金蝉子倒是给他解了惑。
“师尊不知……佛修因果，我们能看出的东西，比旁人多，而佛祖能看到更远的世界，只是他太惧怕天尊了，若是他不认为师尊能烧出一片天，就不会允许我化凡，他也在动摇，即便他是佛祖”
“你是说佛祖已经看到我将来会成为天地逆转的祸首？”
“说是祸首，不如说是先驱之人——不过他还是觉得，天尊会赢到最后，这也是我不在愿意供奉佛界的原因”
赵铎已经发现……解除封印的金蝉子，实力正在迅猛得恢复到佛陀时的状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