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十方楼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恶
“说下去”
此刻的赵铎并没有暴怒，而是用极其冷淡的话音，催促着对方继续说。
“你只是在……泄愤，你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仙神，成魔不成，仙神所弃，可怜……可怜”
“说的好，老丈，时至今日，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赵铎露出令人惊惧的笑容，皑皑白骨缓缓在他体表生长、延伸，逐渐坚硬。
“不过是一介怪物，谁又能夸赞你的功绩？”
“看看这个”
赵铎手中，一缕实质化的赤红之焰缓缓浮现，这火焰乍一看毫无热度，却让人绝不想靠近，明明是火焰，却充满了绝望。
“业火”
老魔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今日，你当凡人如蝼蚁……他日，这火，必将把天地都燃尽”
赵铎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老者身前，老者气息一动，就要化为青烟消散——
然而回过神来，老魔修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手持火焰的赵铎，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长鼻小兽，正踩在赵铎的肩头。
“貘……幻术！”
老魔修在反应过来的一瞬，赵铎便将手中的火焰，生生喂进老魔修的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的狂吼声响彻魔牢，火焰灼烧的痛苦并非来自温度，而是业火之中的无尽愤怒。
“我是怪物，会让你们后悔的怪物，我不替天行道，我只凭我喜好做事——我是你们的判官”
赵铎将奄奄一息的老魔修的魂魄生生扯出，而老魔修在归西前，挣扎着诅咒道：“你这怪物，三千大道，谁也容不下你”
“正合我意”
赵铎冷笑着将魂魄吞下肚，而魔牢最后的一丝生气，也被他摧毁。
他缓缓盘坐下来，消化着魂魄之力，心魔本体取得了大量的精纯魂魄之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壮起来，这让赵铎怀疑他现在能多造出千百个分身来！
……
“成了？”
萧玉看着归来的赵铎，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惊讶、一丝趣味，和一丝凝重。
“不过是些虚弱的阶下囚，若这任务都无法完成，在下又如何有脸面在萧仙子座下共事”
赵铎淡淡地回答道。
“你今后称我为右护法便可……左护法”
“好”
赵铎直起腰版，不再用谦辞。
“既已确定你不是玉竺奸细，我也不会难为你——给”
萧玉将一枚玉简递给赵铎。
“这是何物？”
“该死之人的清单……三月之内，他们的死讯，我一定要听到，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达成目的，但绝不可暴露我十方楼的情报”
“这些人——”
“都是该死之人，左护法，你既然能对魔道同道下手，这些人应该也不在话下”
“我有自己的判断”
赵铎冷冷地说道。
“好，我信你……动作可要快些，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三个月，可紧得很”
……
“蝴蝶，最近如何了？”
叶海镇秘所之内，七剑真人面对风尘仆仆归来的蝴蝶，淡淡笑道。
“真人……十方楼最近动作很大，但原因不明，其他动静暂时都还没有”
蝴蝶平稳气息，缓缓说道。
在七剑真人面前，蝴蝶永远都想保持美丽的姿态。
“辛苦了，十方楼发生什么，你也不必去查……十方楼不会有任何机会和把柄给你我，只要他们不知你我目的，我们便不是他们的敌人”
七剑真人语气平和的说道，随即甩手一动，在桌前置了茶杯，而蝴蝶也连忙端来热水泡茶，在七剑真人的首肯之下，缓缓坐到了对面的桌前。
“蝴蝶，你可知我为何要对仙隐、对道门动手？”
真人突然缓缓开口道。
“我不知……但只要是真人之愿，我必如影而随！”
蝴蝶立刻回应道。
“我知道你与炼梅宗有旧怨，也知道你为何肯如此为我卖命，为何不能开诚布公？”
真人的气息一动，蝴蝶立刻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真人慧眼如炬……这点事果然瞒不住——三十年前，炼梅宗封山之试中，我的两个姐姐都死在其宗内一名走火入魔的长老怀季手中……为隐瞒此事，炼梅宗将我一族追杀数十年，我兄弟姐妹师长父母皆死于所谓的‘正派’手中，若我不屈身为妓，藏身于凡人之中，早就成了路边枯骨——幸好有真人指点，我才能有今日”
蝴蝶越说，情绪越发激动，眼神之中凶厉的光芒也越刺眼。
“怀季死了，就在一年前”
蝴蝶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道：“真人果然无所不知，怀季死在邪龙之手——可这正道人士，无一不是‘怀季’，仙隐、多宝、青锋，哪一宗，又和炼梅有多大区别，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而已”
“不错，你是凌华道天之中，本座唯一不必劝说的人……你比本座更了解正道的虚伪”
“若不是我身子已脏了……定要将一身所有献给真人，只求真人带我踏平正道”
蝴蝶缓缓叩首下跪，言辞恳切。
“如此说来，你可懂我为何要想道门动手了？”
真人冷笑道。
“真人……怕是也被正道人士伤过，我可说对了？”
蝴蝶抬起头，缓缓说道。
“不错，本座千年前，是此界首屈一指的纯元，本座有十成把握飞升而不身陨……本座虽出自仙
隐，被逐出仙隐，却从未动过叛逆师门的念头，修炼到如此地步，世人都不敢再说本座什么”
七剑真人站起身，似乎回想起那时睥睨天下的气魄。
“真人……如今——”
蝴蝶听到真人自白出自仙隐，心中震惊不已，而如今七剑真人也并非纯元，难道……
“本座飞升之时……遭到仙隐长老虚箜阻拦，他携数名正道化神期，在本座飞升之时向本座出手，将本座斩杀，若非我早有准备，元神怕是已经化为青烟一缕了，呵呵呵呵呵”
七剑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真人竟被如此欺辱过……”
“所谓恶，世人皆有，魔、佛、人、仙、兽，无一免俗，而偏偏心向仙道的修士最是虚伪，心思良多，自诩为苍生、为吴国着想，无一不是阴阳家”
“本座自然不会如常理那般踏平道门，本座只是还天地一个公理，本座只需轻轻一推，所谓众志所成，必会轰然倾塌——这便是道门本质，你便好好欣赏本座搭台的这场好戏吧”
“是，属下会一直看在眼里，看正派如何倾覆”
“……你是本座这台戏中的关键，本座会委屈你，会让你死，你可答应？”
“……”
蝴蝶抬起头，看着七剑真人如铁的形容，微微一笑。
“若能成一刻真人手中的兵刃，蝴蝶便不妄此生倥偬了”
她用极为坚决的语气缓缓说道。
“好，你的心意，本座收下了——若你侥幸成活，本座便迎娶你，如你心愿”
“真人不必安慰我……小女子怀恨三十年，满身污浊，已不配与真人并坐，只是真人今日之言，小女子即便回归地界，去往来生，也不会忘”
“去准备吧”
“是”
……
“蝴蝶仙子，嘿嘿嘿……这次我又拉了三个人入伙，他们都是从北边流浪来的散修，实力差了些，但是头脑还算灵光”
南风修士在院落之中，对着蝴蝶点头哈腰，好一副奴才模样。
而蝴蝶脸上虽然抹去但还残留痕迹的泪痕，却被南风修士尽收眼底。
“今后……你要好好听候真人差遣，你愚笨得很，恐怕再不学聪明些，会被真人嫌弃”
蝴蝶突然柔声说道。
“仙子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南风听出了对方语气之中的别离之意。
“与你无关……不过先前我倒是答应过你，给你些甜头……不过我已没了这个心情，下次你来，便从妆台之下找我给你留的东西吧”
蝴蝶说完，便站起身要离开。
“仙子？”
“滚”
“是是是”
南风一个激灵，连忙离开了院落。
（本章完）
此刻的赵铎并没有暴怒，而是用极其冷淡的话音，催促着对方继续说。
“你只是在……泄愤，你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仙神，成魔不成，仙神所弃，可怜……可怜”
“说的好，老丈，时至今日，也就只有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赵铎露出令人惊惧的笑容，皑皑白骨缓缓在他体表生长、延伸，逐渐坚硬。
“不过是一介怪物，谁又能夸赞你的功绩？”
“看看这个”
赵铎手中，一缕实质化的赤红之焰缓缓浮现，这火焰乍一看毫无热度，却让人绝不想靠近，明明是火焰，却充满了绝望。
“业火”
老魔修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
“今日，你当凡人如蝼蚁……他日，这火，必将把天地都燃尽”
赵铎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老者身前，老者气息一动，就要化为青烟消散——
然而回过神来，老魔修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手持火焰的赵铎，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长鼻小兽，正踩在赵铎的肩头。
“貘……幻术！”
老魔修在反应过来的一瞬，赵铎便将手中的火焰，生生喂进老魔修的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声嘶力竭的狂吼声响彻魔牢，火焰灼烧的痛苦并非来自温度，而是业火之中的无尽愤怒。
“我是怪物，会让你们后悔的怪物，我不替天行道，我只凭我喜好做事——我是你们的判官”
赵铎将奄奄一息的老魔修的魂魄生生扯出，而老魔修在归西前，挣扎着诅咒道：“你这怪物，三千大道，谁也容不下你”
“正合我意”
赵铎冷笑着将魂魄吞下肚，而魔牢最后的一丝生气，也被他摧毁。
他缓缓盘坐下来，消化着魂魄之力，心魔本体取得了大量的精纯魂魄之力，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壮起来，这让赵铎怀疑他现在能多造出千百个分身来！
……
“成了？”
萧玉看着归来的赵铎，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惊讶、一丝趣味，和一丝凝重。
“不过是些虚弱的阶下囚，若这任务都无法完成，在下又如何有脸面在萧仙子座下共事”
赵铎淡淡地回答道。
“你今后称我为右护法便可……左护法”
“好”
赵铎直起腰版，不再用谦辞。
“既已确定你不是玉竺奸细，我也不会难为你——给”
萧玉将一枚玉简递给赵铎。
“这是何物？”
“该死之人的清单……三月之内，他们的死讯，我一定要听到，你可以用任何手段达成目的，但绝不可暴露我十方楼的情报”
“这些人——”
“都是该死之人，左护法，你既然能对魔道同道下手，这些人应该也不在话下”
“我有自己的判断”
赵铎冷冷地说道。
“好，我信你……动作可要快些，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三个月，可紧得很”
……
“蝴蝶，最近如何了？”
叶海镇秘所之内，七剑真人面对风尘仆仆归来的蝴蝶，淡淡笑道。
“真人……十方楼最近动作很大，但原因不明，其他动静暂时都还没有”
蝴蝶平稳气息，缓缓说道。
在七剑真人面前，蝴蝶永远都想保持美丽的姿态。
“辛苦了，十方楼发生什么，你也不必去查……十方楼不会有任何机会和把柄给你我，只要他们不知你我目的，我们便不是他们的敌人”
七剑真人语气平和的说道，随即甩手一动，在桌前置了茶杯，而蝴蝶也连忙端来热水泡茶，在七剑真人的首肯之下，缓缓坐到了对面的桌前。
“蝴蝶，你可知我为何要对仙隐、对道门动手？”
真人突然缓缓开口道。
“我不知……但只要是真人之愿，我必如影而随！”
蝴蝶立刻回应道。
“我知道你与炼梅宗有旧怨，也知道你为何肯如此为我卖命，为何不能开诚布公？”
真人的气息一动，蝴蝶立刻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真人慧眼如炬……这点事果然瞒不住——三十年前，炼梅宗封山之试中，我的两个姐姐都死在其宗内一名走火入魔的长老怀季手中……为隐瞒此事，炼梅宗将我一族追杀数十年，我兄弟姐妹师长父母皆死于所谓的‘正派’手中，若我不屈身为妓，藏身于凡人之中，早就成了路边枯骨——幸好有真人指点，我才能有今日”
蝴蝶越说，情绪越发激动，眼神之中凶厉的光芒也越刺眼。
“怀季死了，就在一年前”
蝴蝶缓缓闭上眼睛，轻声说道：“真人果然无所不知，怀季死在邪龙之手——可这正道人士，无一不是‘怀季’，仙隐、多宝、青锋，哪一宗，又和炼梅有多大区别，都是些道貌岸然之辈而已”
“不错，你是凌华道天之中，本座唯一不必劝说的人……你比本座更了解正道的虚伪”
“若不是我身子已脏了……定要将一身所有献给真人，只求真人带我踏平正道”
蝴蝶缓缓叩首下跪，言辞恳切。
“如此说来，你可懂我为何要想道门动手了？”
真人冷笑道。
“真人……怕是也被正道人士伤过，我可说对了？”
蝴蝶抬起头，缓缓说道。
“不错，本座千年前，是此界首屈一指的纯元，本座有十成把握飞升而不身陨……本座虽出自仙
隐，被逐出仙隐，却从未动过叛逆师门的念头，修炼到如此地步，世人都不敢再说本座什么”
七剑真人站起身，似乎回想起那时睥睨天下的气魄。
“真人……如今——”
蝴蝶听到真人自白出自仙隐，心中震惊不已，而如今七剑真人也并非纯元，难道……
“本座飞升之时……遭到仙隐长老虚箜阻拦，他携数名正道化神期，在本座飞升之时向本座出手，将本座斩杀，若非我早有准备，元神怕是已经化为青烟一缕了，呵呵呵呵呵”
七剑真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真人竟被如此欺辱过……”
“所谓恶，世人皆有，魔、佛、人、仙、兽，无一免俗，而偏偏心向仙道的修士最是虚伪，心思良多，自诩为苍生、为吴国着想，无一不是阴阳家”
“本座自然不会如常理那般踏平道门，本座只是还天地一个公理，本座只需轻轻一推，所谓众志所成，必会轰然倾塌——这便是道门本质，你便好好欣赏本座搭台的这场好戏吧”
“是，属下会一直看在眼里，看正派如何倾覆”
“……你是本座这台戏中的关键，本座会委屈你，会让你死，你可答应？”
“……”
蝴蝶抬起头，看着七剑真人如铁的形容，微微一笑。
“若能成一刻真人手中的兵刃，蝴蝶便不妄此生倥偬了”
她用极为坚决的语气缓缓说道。
“好，你的心意，本座收下了——若你侥幸成活，本座便迎娶你，如你心愿”
“真人不必安慰我……小女子怀恨三十年，满身污浊，已不配与真人并坐，只是真人今日之言，小女子即便回归地界，去往来生，也不会忘”
“去准备吧”
“是”
……
“蝴蝶仙子，嘿嘿嘿……这次我又拉了三个人入伙，他们都是从北边流浪来的散修，实力差了些，但是头脑还算灵光”
南风修士在院落之中，对着蝴蝶点头哈腰，好一副奴才模样。
而蝴蝶脸上虽然抹去但还残留痕迹的泪痕，却被南风修士尽收眼底。
“今后……你要好好听候真人差遣，你愚笨得很，恐怕再不学聪明些，会被真人嫌弃”
蝴蝶突然柔声说道。
“仙子你……你说的是什么话”
南风听出了对方语气之中的别离之意。
“与你无关……不过先前我倒是答应过你，给你些甜头……不过我已没了这个心情，下次你来，便从妆台之下找我给你留的东西吧”
蝴蝶说完，便站起身要离开。
“仙子？”
“滚”
“是是是”
南风一个激灵，连忙离开了院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