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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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人间琐事(三)

    回到现实世界的陈启并未立刻离开,空地上,陈启随意抄起一根断枝,唤出影子,两人四目相对。不多言,陈启猝然向影子刺去,断枝在空中忽左忽右,真假难辨,而影子双腿急动,陡然向后退去。

    陈启见状,手腕一抖,断枝瞬间从剑化刀,带着点点寒光向影子射去。影子正如陈启所想,手间也霎时间出现柄影器飞刀,影器在空中一凝,对准陈启的断枝而去。两者在空中激烈一撞,影器从断枝中央直直穿过,且势头不减,直扑陈启门面。

    陈启脚尖两点,身形飞速闪至右侧,躲开了影器。陈启瞧着身后老树上的刀痕,眉头一松,背对着影子轻笑道,“你变强了很多。”影子随着陈启的念头回到他的脚下,其消散前在空荡的空地上留下一句,“是我们变强了。”

    陈启笑看着脚底,刚刚影子展现出的东西印证了陈启的想法。自己从游戏大厅中兑换出来的任何技能,影子也会在瞬间学会。不过在刚刚简单的交手中,陈启发现自己虽将各个功法集于一身,但在真正交手中,他体内的内力有时会跟不上剑法。除去阴步与梅花六刀,陈启发现自己还不能将功法真正融会贯通,就像个胖子,无论他脑中拥有多少瘦身的办法,但不反复的修炼,永远都不能真正改变。

    断枝遍地,陈启轻轻咧嘴一笑,迎着月光随意抄起一根,在无人的空地上放肆挥舞起来。

    陈启在黑夜中似乎忘记了时间,他沉迷于长河落日剑法的凌厉之中,一时间竟无法自拔。可陈启还不是个蠢货,微亮的天色让练了一夜的他心中一惊,他剑势用老,内力急催,断枝转而为剑,深深插入了一旁的老树之中。

    浑身湿透,连身上的短衫都一刻不停的滴着水,可陈启却仍未回去,他迎着朝阳双腿盘坐于地上,双手蜷于腹前,心中默念起《小无相功》,“心如止水,其旋无端······”三五个呼吸间,陈启脸色潮红,头顶更有股股白烟冒出。

    而不到半个小时,等陈启缓缓起身时,他满脸的疲惫一扫而空,连身上的衣物都被蒸干,只挂着层层盐霜。

    陈启回铁硼时,胖子还打着呼噜。被陈启轻拍了拍脸,胖子悠悠醒过来,缓缓用右手一撑将自己撑坐起来,揉着右眼,胖子嘴里含糊道,“咋啦,陈哥,你今天不是夜班吗?”陈启边在柜子里找着换洗的衣服,边道,“胖子,跟组长说,请几天假。”陈启说得满不在乎。

    一听陈启说“请假”两个字,胖子立马睡意全无,“陈哥,再请假你这工作都没了!”罐头厂的组长可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月能有一天给你假就不错了。

    陈启换好褂子走近胖子床边,从怀里掏出五百块来,飞快塞进他被里,“咱不差钱。”陈启话说得快,脚步更快,胖子还没看清陈启塞得什么,陈启就已走出了铁硼。

    掀起被子一角,胖子这双眼立马瞪圆了,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咽着口水,胖子把钱在手心搓了又搓,但最后却叹气一声,将钱又好好塞进了陈启的衣柜里。胖子太知道陈启有多难了,不管这钱是从哪来的,他都不能要。

    出了门的陈启也不知道胖子心里想的什么,他在街头买了几提罐头,便往刘师傅赶。在八十年代,送罐头可是极为有脸的事,你看包装就知道了,这罐头的包装用的可都是硬纸壳。

    一敲刘师傅家的门,门内尖刻的嗓音立马飘出来,“谁呀!大清早的。”开门的是个妇人,妇人脸盘颇长,却长着一张薄嘴,眼睛也是又细又密,五官都堆在了一起,活生生像张拥挤的马脸。

    这妇人也姓刘,外人都叫她刘大娘,她还是陈启的师娘。按理说,陈启该敬上三分,可陈启向来是个直脾气,这刘大娘看不上他,嫌他又破又穷,还常来吃白食,这些年没少讥讽他,现在让陈启大肚,陈启可做不到。

    刘大嗓门先抬眼一瞧是陈启,脸拉得是更长了,可这嘴里的讥讽还没说出口,就瞧见陈启手上提着的两提罐头,眉眼一弯,脸上笑起来。

    “谁来啦?”刘师傅刷着牙走进院子里。“师傅。”陈启根本不理会刘大嗓门,连招呼都不打,两下从她身边绕过。“师傅,早啊!”陈启冲刘师傅一抱拳,双手趁机将手里的罐头放到院里的八仙桌上。

    “你买这东西做什么,快给老子拿去退掉!”陈启看出刘师傅是真心关心自己。笑着说了个谎,“这不马上要青元节了,这是厂里送的。”刘师傅还没走近八仙桌,刘大嗓门就抢先一步将罐头抱在了怀里,“徒弟孝敬师傅不是天经地义的。”说着还白了一眼刘师傅。

    自己老婆子一副贪财样,瞧的刘师傅是火气顿起,这嘴刚要骂人,陈启赶忙开口道,“师傅,我是来问问挂摊的事。”有钱后,陈启本来不想再出挂摊,但想着刘师傅不知道跑了多上趟长春会,这不出摊的心思也就熄了下来。

    长春会是

    个江湖词,金、皮、彩、挂、平、团、调、柳这八偏门皆归于长春会管理,但所谓管理只是负责将他们召集在一起,有钱一起赚,而有犯错的也由长春会的头儿按规矩处理。

    比如如今的青元节庙会,自有政府里当差的来找长春会,而长春会负责将打靶唱戏、卖艺说书等一众人召集起来,然后分捡摊位。就如金门,就是陈启所在相挂门,老话说“相与相,隔一丈。”两家挂摊摆在一起,那就是互相拆台,还怎么做生意。说书的也不能和唱戏的摆在一块,你这唱戏的欢天喜地,说书的嘴里可一句话都听不着了,生意也没法做。

    所以长春会就是干这一口子的。

    陈启也懂,他问道,“那摊位?”刘师傅一拍他肩膀,“四天后,八号,各家去看,有不服的由他们去吵,去闹。”陈启一点头,嘴里答应道,“好,那您歇着,我走了。”

    “不吃口午饭再走啊!”刘师傅冲陈启喊道。陈启回头指指着还没大亮的天,笑回道,“您老先吃着。”

    “好小子,跟我耍混!”刘师傅笑骂着,作势就要抄起脚底的鞋,而陈启也是装着害怕向外跑。

    从刘师傅家里出来,陈启在街边吃了口混沌,然后朝老油田走去。那里僻静,还有片老林子,陈启想在那继续练功。

    路不算远,陈启大约走了一个小时便到了。可等刚到林子边,陈启立马软坐在了地上,这一路上,但凡有人留意陈启脚底必然会大吃一惊。陈启仅以脚尖点地,可这后跟却又几乎不翘起,生靠脚趾抓地走了一个小时。

    陈启靠坐在树底,身上的褂子也被他脱下来当成扇字使。陈启本想安安静静休息一会,可耳边的声却不太闲得住。

    男人的轻哼声合上女人的娇媚声,娇媚声中既有痛苦中,却还带着一丝舒爽。陈启可对偷听这东西没兴趣,他怕耳朵里张鸡眼。身子缓缓站起,眼神中透露着不屑,陈启正准备悄无声息的溜走,可这女人的一句话让陈启的脚步彻底站直了,连眼神都瞬间冰冷的吓人。

    “雷哥,明天你再找人帮我教训教训陈欣意那个婊子,你轻点!”女人喘息声不停,还抽空打了下男人。“你把我服侍好了,别说是个陈欣意,你们院长我都能敲断条腿!”男人虽疲惫,说出的话却威风凛凛。

    日光下,陈启只觉得自己身子发冷,“再”是个什么意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