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法师和她的小怂猫
字体: 16 + -

第七章 火雨

    “我的孩子,你脸上为什么会多出这么一道疤?”

    查尔斯拄着法杖走到克籁面前。

    他面容慈祥,语气温柔,可在克籁眼中却和恶魔没有任何区别。

    被发现了?他知道我是邪神的信徒了?

    我这样就要死了吗?

    无数的念头在在克籁脑海浮现,跑?跑的了吗?战?老爷子吹口气自己恐怕就死了。

    无边的绝望几乎要把她压垮了。

    这时候她忽然听见了喵的一声。

    软软的猫爪按在克籁心口,她读出了苗裘的意思。

    放心,有我在。

    而且他貌似没有发现真相,而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一位正神的眷者看见邪神的信徒还能有什么误会?

    换做是克籁自己,她早就抽刀子砍他丫的了。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在心底升起,克籁混乱的思绪渐渐平复。这自然不是苗裘那番话的功效,而是源自老人的安抚法术。

    圣洁的光散去,老人却依旧神圣的让人不敢直视。

    “不用害怕,孩子,我只是想来确定一件事。”

    他伸出满是皱皱苍老如枯枝的手,触碰到女孩脸上三长两短的紫色疤痕。

    温和圣洁的“神力”顺着老人的手指没入到克籁的脸颊。莹莹光幕中,女孩的脸像是渡上了一层圣光。

    不久后查尔斯收回了手,“你也接受过神的注视?”

    克籁点点头,飞快后退的拉开和老人的距离。

    查尔斯颔首,“既然如此,那你果然也是神的眷属。”

    “也是?查尔斯爷爷你也神眷者?”

    查尔斯没有理会克籁的明知故问,“孩子,为什么你刚才会如此惧怕我?”

    “因为查尔斯爷爷您是学院最强大的圣者,我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您看出来。

    有些时候神眷者的身份不是应该尽量的低调,以便神怜爱世人的吗?

    所以我才会有刚才的反应。”

    克籁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苗裘告诉她的台词。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查尔斯“恍然大悟”,在胸前画了个类似无限的符号,闭上眼,心中向蔷薇之神忏悔。

    接着他忽然躬身致歉,惊的克籁可劲了弯腰鞠躬,跟做仰卧起做似的,苗裘被女孩抱在怀里,挤个不停,痛并快乐着。

    “查尔斯爷爷,您用不着这样的,我父亲要是知道了这事非得打我不可。”

    “他哪里舍得哟。”老人从袖子里取出一枚拳头大的光球,把它塞到克籁手里。

    本想拒绝的她忽然听见了苗裘要她收下的声音。

    于是就顺手把它放进了漂浮在一旁的盒子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嘿嘿嘿…”她挠着头,怎么也看不出半点不好意思。

    “这是我对你的道歉,也是对同道者的祝福。

    推开星空之门时,你就会知道它的用处了。”

    “嗯嗯,谢谢查尔斯爷爷。”克籁乖巧的点头,心思却全放在向苗裘打探光球的情报上。

    查尔斯随手打开了一道传送门,下一刻身影就消失在了克籁视野中。

    “不要让我失望。”

    老人慈祥和蔼的声音在克籁耳畔响起,如轻烟般缕缕散去。

    克籁对着老人离去的地方嗯了两声,然后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蔫了。

    她腿一软坐在地上,曾经克籁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能威胁到她生命的危机。可是直面一位或许对自己有敌意的圣者还是太过可怕了些。

    查尔斯爷爷都可以被称作半神了吧?

    “喵,至少我们暂时过关了,那个老头短时间里估计也不会再关注你了。

    克籁啊,你家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我们能不见还是不见了。”

    “诶?”克籁诧异道,“可是不见老祖宗们我不就收不到他们的礼物了吗?我的地下室里还放着一堆好东西呢。”

    苗裘大怒,“你个傻妞!怎么我一来你的智商就直线下降了!

    别懒的都不动脑子啊!会死的,真的会凉的透透的。”

    “哦。”克籁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起身接着往礼堂走去,她当然知道喵球的意思,只不过既然有人帮我想事了,我为什么还要动脑子呢?

    远远透过深绿色的树叶,穿过破碎的光,克籁看见了礼堂顶上特有的巨大挂钟。

    看着由无数线条构成的分针轻轻跳动,停在了12点整。

    叮铃~叮铃~

    报时的铃声响起,天空突然亮了起来。

    对火元素极其敏锐的的克籁一蹬地,窜到梧桐大道外的草地上。

    她抬起头,忽然想起了一首词的开篇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火雨从天而降。

    轰然落在一层看不见的半圆薄膜上。

    赤红的火焰流水一样顺着薄膜流淌。

    如果从天空中向看去,像是一个巨大的饭团被浇上了番茄酱。

    薄膜剧烈的阵动下火流莲花一样绽开,层层叠叠。

    尖啸声连带着地震掀起了强风,浅绿色的梧桐叶随风而起。

    恐怖的热浪透过薄膜时空气急速膨胀,克籁视野前的空间似乎都扭曲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梧桐叶变得更黄了。

    “居然有人敢进攻克莱恩斯学院?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苗裘纵身一跳,踩着克籁的头发,眯着眼睛看向天空。

    七男六女十三道身影或从礼堂,或从教室宿舍区,乃至食堂升上天空。

    在苗裘眼中,其中一位带着单片眼睛的金发男子,光论气息的话近乎可以与查尔斯·杜邦相提并论。

    “哥哥?他怎么来了?”克籁身子前倾,右手搭在额上,挡着阳光看向天空。

    她眯着眼,看的很是认真,直到那十三位学院强者离开薄膜,在界外与敌方展开交手。

    天空之上时不时有绚烂的光芒亮起,宛若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苗裘一拍克籁的额头,“不妙啊,这么光明正大的进攻克莱恩斯学院,对方要么是有万全的把握,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查尔斯那老头一走他们就打了过来,怕是早有预谋。克籁,赶快回宿舍躲起来,不要待在路上,也不要去礼堂。”

    “喵球你放心吧,我哥哥可不是学院的人。他会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意外,他可是连我都没有告诉的。

    就算对方有什么目的现在没用了。而且学院今天把所有的学生都聚集在一起显然是早就预谋的。

    礼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拍拍胸脯保证,语气间很是骄傲。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就是对方的目的呢?”苗裘跳到克籁的肩上,冷冷道。

    克籁瞳孔猛的一缩,扭头看向礼堂方向。

    那处原本有着礼堂象征大挂钟的地方此时竟然空空如也。

    整座礼堂似乎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