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探监
转眼就要过年了，几家欢喜几家愁，老魏家大壮被监押，过年前大鹅想去监狱看看大壮，给他带点吃的穿的，也希望大壮在里面能过个好年。大鹅自己不会骑车，必得有个人骑车驮着她去才行，她想让大力跟她去。
“你手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明天跟我去看看大壮。”大鹅问大力。
“这两天我得盯着木匠师傅那边，结婚用的家具得赶紧打造好，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不行让我爸陪你去吧，大壮进去后爸还没见过他呢，也让他过去看看吧。”大力说。
“你那家具也不差这一两天，你明天抽出半天的时间陪你妈去一趟也不耽误事。”老魏没等大鹅问他，他就先推脱了。
“儿子就是我一个人的啊？自打大壮进去后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长高了？”大鹅把老魏一顿数落。
“那个地方又阴森又冰冷，让人瘆得慌，我一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老魏哆嗦着说。
“你知道那个地方不好，还不去看看他，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受罪？”大鹅反问道。
“我不忍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也不能把他领回来啊，反倒看了他更难受！”老魏闷闷地说。
“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那孬种劲儿我还不知道，只有享清福的事你才愿意去，稍微有点犯难的事你就打退堂鼓！”大鹅没好气地说。
“谁愿意去那种地方啊，一道道高墙，还按着铁丝电网，谁见了身上不发麻啊？”老魏怯懦地说。
“你麻什么啊，又不是让你翻墙，也不是让你进去就不出来了，你怕个什么！”大鹅指着老魏说。
“去那种地方太麻烦了，浑身被搜查个遍，这也翻翻，那也看看，感觉我倒像个罪犯似的！”老魏又抱怨起来。
“人家是例行公事检查，你又没做贼你心虚什么？你就别给我啰嗦了，明天就你跟我去！”大鹅命令道，“每次遇到事你都叽叽歪歪的，没麻利爽快过一回！”
“我去就我去，他们监狱还能吃人啊！”老魏给自己鼓了一口气后说。
第二天老魏便跟大鹅去看望大壮了，老魏骑自行车，后面驮着大鹅，大鹅怀里报个包袱，里面是给大壮带去的东西。
大鹅已经去看过大壮两回了，知道监狱里哪些东西可以用，哪些东西带了也没用。她本来想把蒸好的年糕也给大壮带几块过去，这是大壮最爱吃的，可是年糕只有刚蒸好的才好吃，凉了就吃不下了，监狱里肯定不会给大壮单独热热再吃的，所以大鹅只选了几件衣服和可以随时吃的东西给大壮带过去。
老魏虽然会骑自行车，但像他这样的瘦弱身材要想轻松自如地驾驭一辆二八自行车也不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后面还坐着一只肥壮的大鹅呢。
大鹅行动不便，需要先让她坐上后座，老魏才能发动车子。于是老魏先原地跨上自行车，一只脚蹬在一侧的车蹬子上，另一只脚撑在一堵墙上做发动的准备，随后大鹅抱着包袱爬到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后拍拍老魏的屁股，表示命令道:“走吧！”
老魏回头确认大鹅坐好了，转头扶正车把，一脚使劲踩车蹬子，一脚用力向后踹墙，车子发动了。老魏感觉车子前轻后重，车把直发飘，车子走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撞上路上的行人，老魏惊得嘴里直喊:“靠边，靠边！”
路人们一边躲闪，一边取笑他们:“老魏你可要把大鹅绑好了，别让鹅把你带飞了！”
老魏顾不上还嘴，一心只在把握车子上，倒是大鹅把那群看笑话的人骂了一顿。
老魏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种不平衡，车子逐渐稳当下来。出了村路不好走起来，坑坑洼洼的土路颠得大鹅屁股生疼，在后面直喊:“你倒是选着好走的地方走啊！”
“这路都是这样，你让我往哪儿选，再选就走路边沟里去了！”两人正吵着时，老魏突然大喊一声:“诶呀，不好！”
只见车子朝路中间一块大石头上轧去，老魏本来想躲避的，但奈何他控制车子的技能本就不高，加上心里发慌，车子一下就轧上了石块，随后便失去平衡翻了过去，大鹅从车座上噗通一下掉了下来，老魏跟着车子一起摔倒。
大鹅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骂道:“你个瞎眼的东西，路那么宽，你非往石头上撞！”
“谁让你乱说话，胡打岔，我一下没注意就轧上去了！”老魏歪在路上一时起不来。
“你还不起来，还躺在那儿干吗？”大鹅大喊了老魏一句。
“慢慢来啊，看看我这腰啊腿啊是不是摔着了。”老魏慢悠悠地挪动着身子。
“别磨蹭了，快点起来，一会儿过了探视的时间了！”大鹅着急地说。
老魏站起来，扶起车子，又找了一个可以撑住车子的地方，让大鹅先坐上去，然后他才骑起来。一路上摇摇晃晃、颠颠簸簸，还好赶上了探监的时间。
在进探监室前老魏突然止住脚步说:“我看我还是别进去了，省得看到大壮的样子心疼。”
“你不想看孩子，孩子还想看看你呢，我每次来孩子都打听你身体好不好，大老远的来了你就忍心不见个面？”大鹅一边说一边推着老魏往探监室里走。
探监室里已经进来好多来探视的人了，大家都在探视窗口外排队，窗口里面和外面的人隔着一道玻璃窗，窗上还装着铁栏杆，里面和外面的人通过一步电话机通话。
老魏和大鹅排在一组队伍的第三位，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头，看样子至少得七十岁往上了，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驼了，满脸的沧桑；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对母子，一个三十多岁的母亲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女孩一直依偎在母亲身边。
等到他们见大壮时老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了怕勾起伤心事，不说又怕好像不关心儿子，所以他就一直推着让大鹅说。
大鹅还是说以前那些话:“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又把家里的一些事情讲给大壮。最后大鹅把话筒递给老魏:“你也给儿子说两句话！”
老魏犹犹豫豫地接过话筒，望着大壮半天也想不起说什么，大壮看见父亲眼眶就湿了，也许是许久未见心里想念的缘故吧。老魏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在里面过得还好吧？”
大壮听到父亲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地说:“挺好的，你们不要担心。”
老魏又想不起说什么来了，想了一会儿冒出一句:“你大哥明年开春就要结婚了，一家人就你看不到这个热闹了。”
老魏说完，大壮突然放下听筒摸起了眼泪。
大鹅见状赶紧抢过老魏手里的电话说:“大壮啊，你不要伤心，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到时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大壮低头不说话，弄得大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只听狱警说:“好了，今天的探视时间到了！”随后电话被挂断，大壮被带走了。
老魏俩人从监狱里一出来，大鹅就朝老魏劈头盖脸一顿骂:“你那张臭嘴，好话不会说，净说些没用的！你说大力结婚的事干吗？好像咱们一家人在外面热闹乐呵，就留他一个人在里面孤独受苦似的！”
“我哪儿想那么多了，我不就是想让他知道一下家里的情况吗！”老魏辩解说。
“不会说就别乱说！”大鹅骂道。
“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嘛！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来了我不想说你又让我说；我说了你又嫌我说的不好。以后还是别让我来了！”老魏摆着手往前边走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着我啊！”大鹅追上去。
“你要不怕摔就坐我的车，要怕摔就别坐，我可是不会选好路走，专门往石头大砖上轧！”老魏一边推自行车一边说。
“你个老东西，还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大鹅一面骂一面抓住自行车爬了上去。
“你手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没有的话明天跟我去看看大壮。”大鹅问大力。
“这两天我得盯着木匠师傅那边，结婚用的家具得赶紧打造好，不然时间就来不及了。不行让我爸陪你去吧，大壮进去后爸还没见过他呢，也让他过去看看吧。”大力说。
“你那家具也不差这一两天，你明天抽出半天的时间陪你妈去一趟也不耽误事。”老魏没等大鹅问他，他就先推脱了。
“儿子就是我一个人的啊？自打大壮进去后你一次都没去看过他，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长高了？”大鹅把老魏一顿数落。
“那个地方又阴森又冰冷，让人瘆得慌，我一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老魏哆嗦着说。
“你知道那个地方不好，还不去看看他，你就忍心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受罪？”大鹅反问道。
“我不忍心又能怎么样呢？我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也不能把他领回来啊，反倒看了他更难受！”老魏闷闷地说。
“你就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你那孬种劲儿我还不知道，只有享清福的事你才愿意去，稍微有点犯难的事你就打退堂鼓！”大鹅没好气地说。
“谁愿意去那种地方啊，一道道高墙，还按着铁丝电网，谁见了身上不发麻啊？”老魏怯懦地说。
“你麻什么啊，又不是让你翻墙，也不是让你进去就不出来了，你怕个什么！”大鹅指着老魏说。
“去那种地方太麻烦了，浑身被搜查个遍，这也翻翻，那也看看，感觉我倒像个罪犯似的！”老魏又抱怨起来。
“人家是例行公事检查，你又没做贼你心虚什么？你就别给我啰嗦了，明天就你跟我去！”大鹅命令道，“每次遇到事你都叽叽歪歪的，没麻利爽快过一回！”
“我去就我去，他们监狱还能吃人啊！”老魏给自己鼓了一口气后说。
第二天老魏便跟大鹅去看望大壮了，老魏骑自行车，后面驮着大鹅，大鹅怀里报个包袱，里面是给大壮带去的东西。
大鹅已经去看过大壮两回了，知道监狱里哪些东西可以用，哪些东西带了也没用。她本来想把蒸好的年糕也给大壮带几块过去，这是大壮最爱吃的，可是年糕只有刚蒸好的才好吃，凉了就吃不下了，监狱里肯定不会给大壮单独热热再吃的，所以大鹅只选了几件衣服和可以随时吃的东西给大壮带过去。
老魏虽然会骑自行车，但像他这样的瘦弱身材要想轻松自如地驾驭一辆二八自行车也不是很容易的，更何况后面还坐着一只肥壮的大鹅呢。
大鹅行动不便，需要先让她坐上后座，老魏才能发动车子。于是老魏先原地跨上自行车，一只脚蹬在一侧的车蹬子上，另一只脚撑在一堵墙上做发动的准备，随后大鹅抱着包袱爬到自行车后座上，坐好后拍拍老魏的屁股，表示命令道:“走吧！”
老魏回头确认大鹅坐好了，转头扶正车把，一脚使劲踩车蹬子，一脚用力向后踹墙，车子发动了。老魏感觉车子前轻后重，车把直发飘，车子走起来摇摇晃晃，差点撞上路上的行人，老魏惊得嘴里直喊:“靠边，靠边！”
路人们一边躲闪，一边取笑他们:“老魏你可要把大鹅绑好了，别让鹅把你带飞了！”
老魏顾不上还嘴，一心只在把握车子上，倒是大鹅把那群看笑话的人骂了一顿。
老魏好不容易才适应了这种不平衡，车子逐渐稳当下来。出了村路不好走起来，坑坑洼洼的土路颠得大鹅屁股生疼，在后面直喊:“你倒是选着好走的地方走啊！”
“这路都是这样，你让我往哪儿选，再选就走路边沟里去了！”两人正吵着时，老魏突然大喊一声:“诶呀，不好！”
只见车子朝路中间一块大石头上轧去，老魏本来想躲避的，但奈何他控制车子的技能本就不高，加上心里发慌，车子一下就轧上了石块，随后便失去平衡翻了过去，大鹅从车座上噗通一下掉了下来，老魏跟着车子一起摔倒。
大鹅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骂道:“你个瞎眼的东西，路那么宽，你非往石头上撞！”
“谁让你乱说话，胡打岔，我一下没注意就轧上去了！”老魏歪在路上一时起不来。
“你还不起来，还躺在那儿干吗？”大鹅大喊了老魏一句。
“慢慢来啊，看看我这腰啊腿啊是不是摔着了。”老魏慢悠悠地挪动着身子。
“别磨蹭了，快点起来，一会儿过了探视的时间了！”大鹅着急地说。
老魏站起来，扶起车子，又找了一个可以撑住车子的地方，让大鹅先坐上去，然后他才骑起来。一路上摇摇晃晃、颠颠簸簸，还好赶上了探监的时间。
在进探监室前老魏突然止住脚步说:“我看我还是别进去了，省得看到大壮的样子心疼。”
“你不想看孩子，孩子还想看看你呢，我每次来孩子都打听你身体好不好，大老远的来了你就忍心不见个面？”大鹅一边说一边推着老魏往探监室里走。
探监室里已经进来好多来探视的人了，大家都在探视窗口外排队，窗口里面和外面的人隔着一道玻璃窗，窗上还装着铁栏杆，里面和外面的人通过一步电话机通话。
老魏和大鹅排在一组队伍的第三位，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头，看样子至少得七十岁往上了，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驼了，满脸的沧桑；排在第二位的是一对母子，一个三十多岁的母亲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小女孩一直依偎在母亲身边。
等到他们见大壮时老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多了怕勾起伤心事，不说又怕好像不关心儿子，所以他就一直推着让大鹅说。
大鹅还是说以前那些话:“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又把家里的一些事情讲给大壮。最后大鹅把话筒递给老魏:“你也给儿子说两句话！”
老魏犹犹豫豫地接过话筒，望着大壮半天也想不起说什么，大壮看见父亲眼眶就湿了，也许是许久未见心里想念的缘故吧。老魏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在里面过得还好吧？”
大壮听到父亲的声音突然有点哽咽地说:“挺好的，你们不要担心。”
老魏又想不起说什么来了，想了一会儿冒出一句:“你大哥明年开春就要结婚了，一家人就你看不到这个热闹了。”
老魏说完，大壮突然放下听筒摸起了眼泪。
大鹅见状赶紧抢过老魏手里的电话说:“大壮啊，你不要伤心，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到时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大壮低头不说话，弄得大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只听狱警说:“好了，今天的探视时间到了！”随后电话被挂断，大壮被带走了。
老魏俩人从监狱里一出来，大鹅就朝老魏劈头盖脸一顿骂:“你那张臭嘴，好话不会说，净说些没用的！你说大力结婚的事干吗？好像咱们一家人在外面热闹乐呵，就留他一个人在里面孤独受苦似的！”
“我哪儿想那么多了，我不就是想让他知道一下家里的情况吗！”老魏辩解说。
“不会说就别乱说！”大鹅骂道。
“我本来就不会说话嘛！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来了我不想说你又让我说；我说了你又嫌我说的不好。以后还是别让我来了！”老魏摆着手往前边走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着我啊！”大鹅追上去。
“你要不怕摔就坐我的车，要怕摔就别坐，我可是不会选好路走，专门往石头大砖上轧！”老魏一边推自行车一边说。
“你个老东西，还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啊！”大鹅一面骂一面抓住自行车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