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是谁干的
傍晚时分，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擦着崖壁落入盆地之内，给大地万物涂上了一层金色的涂层，远远望去，整个盆地内金灿灿的一片，煞是好看。
“砰～”
“打通了，打通了。”
“终于打通了。”
“快去汇报都统大人。”
在李伟来胁迫了一顿之后，恰小怪换下了本来在疏通山路的老弱病残们，吩咐自己的亲卫亲自上阵，协同各个车队抽调的义工，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入夜之前打通了山路。
“都统大人，路已经打通了。”赵大带着一众亲卫回到盆地内报告道。
恰小怪长噓了一口气，说道：“给本都统更衣，着甲。”
“是，都统大人。”
“不许生火，所有人吃了干粮立马撤退。”
“是。”
很快，整个盆地之内都闹哄哄的一片。
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盆地通往外面的山路打通了。
所有的富商们纷纷泪流满面，终于打通了，终于不用被扒皮都统压榨了，太不容易了，太难了。
整个营地之内都是一片欢欣鼓舞，只要出了盆地就是草原，那此次走私的路就走完一半了，距离回家和亲人团聚又近了一大步，怎能不让人振奋。
所有富商们都下令埋锅造饭，好好吃一顿，明早抜营出发。
没多久，道道炊烟升起，整个盆地之内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就连井口打水的地方都一片和谐，有人不慎将水桶掉入水井之内也没有人出言指责，只是笑嘻嘻的骂到：“你个软脚虾，莫不是没了女人就没了力气？”
这样的情形每处水井旁都有发生。
“三位公小姐，本都统在此耽误多日，现如今好不容易打通了山路，本都统决定连夜出发，就此告别，莫送，莫送，哈哈哈。”
恰小怪赶在车队上路之前，抽了个空来到三大家的营地，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莫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功过相抵了吧？”孙瑶龙摇了摇扇子，指着恰小怪离去的身影说道。
李伟双臂环胸，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沐猴而冠。”
钱美汐说道：“这种人也能当官，真是大韩的耻辱。”
“不错不错。”孙瑶龙掏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笑嘻嘻的说道。
说罢三人便各自离去。
至于恰小怪？在他们刚刚寥寥数语之中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寻个由头，抄家灭族就是了。
原因么？
耽误了三大家私通草原的罪过还不大？
新帝登基这么久，不仅没有收回原本的权利，还不断放权出去，几乎被三大家完全架空了。
现如今朝野上下，只知三大家而不知皇帝的，大有人在。
阻了三大家的事，就是犯了王法，就该死。
至于三大家走私私通草原？
对不起，这个不归王法管。
待到快要入夜时分，整个盆地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虽说大部分人都吃饱喝足准备入睡了，但是还有不少哨兵探子们在四处警戒。
突然，从夜色深处钻出一伙人来，直奔钱家营地深处而去。
“站住，什么人？”负责警戒的哨兵持枪呵斥道。
“诶，别动手啊，兄弟们，是我们啊？小姐先前派我们在山外打探情报的啊。现在我们有重要发现，要立刻汇报小姐。”来人高举双手说道。
“慢着，回来通报消息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口令？”哨兵依旧持着枪逼问道。
“诶，兄弟，你不认识我了么？还要口令？我走近一点让你们看看？”来人高举双手，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来。
“站住！再靠近就放箭了。我再说一遍，口令。”哨兵更加声嘶力竭的吼道。
来人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三大家的走狗果然烦人，动手。”说罢，高举的手猛地向下一挥。
几个哨兵刚刚想发出警戒，几支夺命的弓箭就已脱弦而出，直奔几位哨兵喉咙而来。
紧急关头，长期的训练让当头的哨兵一个驴打滚，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不过后面的几个哨兵就没那么好运了，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
“有敌袭，有敌袭！”
躲过一劫的哨兵立马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一边快速向营内跑去。
夜色中，随着哨兵的一声声呼喊，很快，零零散散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举了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道火海，犹如九天银河，洒落人间，绵延数里。
整个盆地的人都被惊动了。
夜色之中，来人望着很快就苏醒的整个盆地，忍不住称赞了一声，“果然是精锐，就算真的是是夜袭，也恐怕难以建功。不过，嘿嘿，今天可不是夜袭敌营啊。全部后退。抛射。”
话音刚落，整个盆地四周都开始有人抛射火箭。
整个盆地开始有了一丝混乱。
“都不许乱动，不许乱动。”
“都散开，不许靠近过来。”
“滚开，再过来就不客气了。”
“别动手啊，别动手啊，自己人，自己人。”
混乱不断蔓延，夜晚中人的恐惧心理会被不断放大，直至崩溃。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低下，除了富贵人家的子弟，普通百姓，包括那些寻常小地主们，每日能吃饱饭就已经算大户人家了，更不要说能天天都吃到肉了。
因此这个时代的人普通都有夜盲症。
这也是古代为何夜袭极少发生的原因。
因为很可能你带着人赶了七八里路过去，等到了地方，结果只剩一半的人了。
所以古代不光夜袭极少，能成功夜袭更是少。
而一旦夜袭成功，那几乎都是决定战略性胜利的战役了。
故而每一场夜袭的胜利都是值得大书特书，记录史册的存在。
那么眼前这群夜袭的人是哪来的呢？
如果有人细细望去，便会发现这些夜袭的人十人一组，每组都用布条相连，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降临之时，沿着盆地边缘，一路潜行一路奔向原先预订的目标。
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夜袭，只是接着盆地内的混乱和狂欢，趁虚而入罢了。
但是不管过程如何，夜袭的效果达到了。
整个盆地内超过一百家的商队，在各自为政的情况下，绝对无法保持冷静，一致对外。
一旦有一队商户率先动手，就会直接炸营。
所有人疯狂互相杀戮，直到天亮，或者杀到最后一个人。
历史上有记录的炸营，几乎都在夜袭的时候，待到炸营结束时，百不存一。
“不行，再这么下去马上就要炸营了。”孙瑶龙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少爷，怎么办？”身旁一位下人打扮的老者低声询问道。
观其外貌，似乎是一个垂暮老人，可是看其粗壮的四肢，厚厚的老茧，以及一双在黑夜之中，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鹰眼一般。就可以知道这老人是个高手。
孙瑶龙沉思了许久，下了一个决定：“让林参将作先锋，一路杀出去。”
“杀出去？”老者略有诧异。
“不错，现在这种情况，炸营是肯定的。”
“如果我们？”
“没有如果，既然现在有人来夜袭，那么肯定会有人混在这些车队里面，一旦有人动了刀，马上就会炸营。到时候更加被动，四周都是杀红眼了的人，这里就是人间炼狱了。与其在这里被动等死，不如提前动手，杀出一条活路。”
“是，少爷。”老者低着头，应了一声，随后目光望向另两家的车队，意有所指。
孙瑶龙摇了摇摆扇说道：“不比多心了，他们可不是善茬，我倒是想他们死在这，可是条件不允许啊。赶紧动手，趁这些人还没乱起来，抓紧。”
“是，少爷。”
就像说好了似的，几乎同时间，三家车队同时抜营，以一百身披重甲的先锋作为利刃，强行破开前方拥挤的人群快速向盆地出口杀去。
“果然如少当家所料，不然这里真的炸营了，惹来朝廷大军围剿才是真的麻烦。”黑暗之中，一名夜袭之人低声说道。
“废话少说，点火，给他们降降温。”
“是。”
伴随着一阵阵火把的舞动，整个盆地四周，都开始了有规律的火把在舞动。
远远望去，就和篝火节一般热闹。
而出于盆地中心的钱美汐李伟孙瑶龙三人则不约而同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根毫毛都插不进的那种。
钱美汐难得的爆了粗口，骂道：“何物等流！（什么狗东西！）如此卑鄙，是想一口气杀了这里所有人么？也不怕天谴？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一定阉了他送去柳春阁（京都最大贩卖男妓的窑子）。”
香儿一手持枪，一手持火把，焦急的问道：“小姐，我们还要突围么？”
钱美汐托额沉思了一会，突然犹如一道灵光一闪而过，继而坚定的说道：“停止突围！既然这人布了这么大的局，肯定所图非小。先是大军夜袭，造成炸营的景象逼我们突围。现在又是火把传信，肯定还有后招，不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只要我们不乱，就还留有余地，去通知费参将，收拢部队，我要去找孙瑶龙他们，现如今只有三家合力，才能度过难关。”
“是，小姐。”
钱美汐望着夜色下的盆地，哭声，叫声，嘶吼声，连成一片。就连前方的出口，都犹如上古蛮兽张开了巨口，要一口吞掉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狠狠砸了下车橼，狠狠道：“到底是谁干的！”
“砰～”
“打通了，打通了。”
“终于打通了。”
“快去汇报都统大人。”
在李伟来胁迫了一顿之后，恰小怪换下了本来在疏通山路的老弱病残们，吩咐自己的亲卫亲自上阵，协同各个车队抽调的义工，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入夜之前打通了山路。
“都统大人，路已经打通了。”赵大带着一众亲卫回到盆地内报告道。
恰小怪长噓了一口气，说道：“给本都统更衣，着甲。”
“是，都统大人。”
“不许生火，所有人吃了干粮立马撤退。”
“是。”
很快，整个盆地之内都闹哄哄的一片。
没多久所有人都知道了，盆地通往外面的山路打通了。
所有的富商们纷纷泪流满面，终于打通了，终于不用被扒皮都统压榨了，太不容易了，太难了。
整个营地之内都是一片欢欣鼓舞，只要出了盆地就是草原，那此次走私的路就走完一半了，距离回家和亲人团聚又近了一大步，怎能不让人振奋。
所有富商们都下令埋锅造饭，好好吃一顿，明早抜营出发。
没多久，道道炊烟升起，整个盆地之内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就连井口打水的地方都一片和谐，有人不慎将水桶掉入水井之内也没有人出言指责，只是笑嘻嘻的骂到：“你个软脚虾，莫不是没了女人就没了力气？”
这样的情形每处水井旁都有发生。
“三位公小姐，本都统在此耽误多日，现如今好不容易打通了山路，本都统决定连夜出发，就此告别，莫送，莫送，哈哈哈。”
恰小怪赶在车队上路之前，抽了个空来到三大家的营地，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莫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功过相抵了吧？”孙瑶龙摇了摇扇子，指着恰小怪离去的身影说道。
李伟双臂环胸，冷哼了一声说道：“哼，沐猴而冠。”
钱美汐说道：“这种人也能当官，真是大韩的耻辱。”
“不错不错。”孙瑶龙掏出一面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妆容，笑嘻嘻的说道。
说罢三人便各自离去。
至于恰小怪？在他们刚刚寥寥数语之中就决定了他的命运。
寻个由头，抄家灭族就是了。
原因么？
耽误了三大家私通草原的罪过还不大？
新帝登基这么久，不仅没有收回原本的权利，还不断放权出去，几乎被三大家完全架空了。
现如今朝野上下，只知三大家而不知皇帝的，大有人在。
阻了三大家的事，就是犯了王法，就该死。
至于三大家走私私通草原？
对不起，这个不归王法管。
待到快要入夜时分，整个盆地又安静了下来。
不过虽说大部分人都吃饱喝足准备入睡了，但是还有不少哨兵探子们在四处警戒。
突然，从夜色深处钻出一伙人来，直奔钱家营地深处而去。
“站住，什么人？”负责警戒的哨兵持枪呵斥道。
“诶，别动手啊，兄弟们，是我们啊？小姐先前派我们在山外打探情报的啊。现在我们有重要发现，要立刻汇报小姐。”来人高举双手说道。
“慢着，回来通报消息为什么要这么多人？口令？”哨兵依旧持着枪逼问道。
“诶，兄弟，你不认识我了么？还要口令？我走近一点让你们看看？”来人高举双手，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来。
“站住！再靠近就放箭了。我再说一遍，口令。”哨兵更加声嘶力竭的吼道。
来人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三大家的走狗果然烦人，动手。”说罢，高举的手猛地向下一挥。
几个哨兵刚刚想发出警戒，几支夺命的弓箭就已脱弦而出，直奔几位哨兵喉咙而来。
紧急关头，长期的训练让当头的哨兵一个驴打滚，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致命的一箭。
不过后面的几个哨兵就没那么好运了，被乱箭射成了马蜂窝。
“有敌袭，有敌袭！”
躲过一劫的哨兵立马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一边快速向营内跑去。
夜色中，随着哨兵的一声声呼喊，很快，零零散散的火把一个接一个的举了起来，很快就连成了一道火海，犹如九天银河，洒落人间，绵延数里。
整个盆地的人都被惊动了。
夜色之中，来人望着很快就苏醒的整个盆地，忍不住称赞了一声，“果然是精锐，就算真的是是夜袭，也恐怕难以建功。不过，嘿嘿，今天可不是夜袭敌营啊。全部后退。抛射。”
话音刚落，整个盆地四周都开始有人抛射火箭。
整个盆地开始有了一丝混乱。
“都不许乱动，不许乱动。”
“都散开，不许靠近过来。”
“滚开，再过来就不客气了。”
“别动手啊，别动手啊，自己人，自己人。”
混乱不断蔓延，夜晚中人的恐惧心理会被不断放大，直至崩溃。
再加上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低下，除了富贵人家的子弟，普通百姓，包括那些寻常小地主们，每日能吃饱饭就已经算大户人家了，更不要说能天天都吃到肉了。
因此这个时代的人普通都有夜盲症。
这也是古代为何夜袭极少发生的原因。
因为很可能你带着人赶了七八里路过去，等到了地方，结果只剩一半的人了。
所以古代不光夜袭极少，能成功夜袭更是少。
而一旦夜袭成功，那几乎都是决定战略性胜利的战役了。
故而每一场夜袭的胜利都是值得大书特书，记录史册的存在。
那么眼前这群夜袭的人是哪来的呢？
如果有人细细望去，便会发现这些夜袭的人十人一组，每组都用布条相连，趁着夜色还未完全降临之时，沿着盆地边缘，一路潜行一路奔向原先预订的目标。
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夜袭，只是接着盆地内的混乱和狂欢，趁虚而入罢了。
但是不管过程如何，夜袭的效果达到了。
整个盆地内超过一百家的商队，在各自为政的情况下，绝对无法保持冷静，一致对外。
一旦有一队商户率先动手，就会直接炸营。
所有人疯狂互相杀戮，直到天亮，或者杀到最后一个人。
历史上有记录的炸营，几乎都在夜袭的时候，待到炸营结束时，百不存一。
“不行，再这么下去马上就要炸营了。”孙瑶龙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少爷，怎么办？”身旁一位下人打扮的老者低声询问道。
观其外貌，似乎是一个垂暮老人，可是看其粗壮的四肢，厚厚的老茧，以及一双在黑夜之中，依旧炯炯有神的眼睛，如同鹰眼一般。就可以知道这老人是个高手。
孙瑶龙沉思了许久，下了一个决定：“让林参将作先锋，一路杀出去。”
“杀出去？”老者略有诧异。
“不错，现在这种情况，炸营是肯定的。”
“如果我们？”
“没有如果，既然现在有人来夜袭，那么肯定会有人混在这些车队里面，一旦有人动了刀，马上就会炸营。到时候更加被动，四周都是杀红眼了的人，这里就是人间炼狱了。与其在这里被动等死，不如提前动手，杀出一条活路。”
“是，少爷。”老者低着头，应了一声，随后目光望向另两家的车队，意有所指。
孙瑶龙摇了摇摆扇说道：“不比多心了，他们可不是善茬，我倒是想他们死在这，可是条件不允许啊。赶紧动手，趁这些人还没乱起来，抓紧。”
“是，少爷。”
就像说好了似的，几乎同时间，三家车队同时抜营，以一百身披重甲的先锋作为利刃，强行破开前方拥挤的人群快速向盆地出口杀去。
“果然如少当家所料，不然这里真的炸营了，惹来朝廷大军围剿才是真的麻烦。”黑暗之中，一名夜袭之人低声说道。
“废话少说，点火，给他们降降温。”
“是。”
伴随着一阵阵火把的舞动，整个盆地四周，都开始了有规律的火把在舞动。
远远望去，就和篝火节一般热闹。
而出于盆地中心的钱美汐李伟孙瑶龙三人则不约而同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一根毫毛都插不进的那种。
钱美汐难得的爆了粗口，骂道：“何物等流！（什么狗东西！）如此卑鄙，是想一口气杀了这里所有人么？也不怕天谴？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一定阉了他送去柳春阁（京都最大贩卖男妓的窑子）。”
香儿一手持枪，一手持火把，焦急的问道：“小姐，我们还要突围么？”
钱美汐托额沉思了一会，突然犹如一道灵光一闪而过，继而坚定的说道：“停止突围！既然这人布了这么大的局，肯定所图非小。先是大军夜袭，造成炸营的景象逼我们突围。现在又是火把传信，肯定还有后招，不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只要我们不乱，就还留有余地，去通知费参将，收拢部队，我要去找孙瑶龙他们，现如今只有三家合力，才能度过难关。”
“是，小姐。”
钱美汐望着夜色下的盆地，哭声，叫声，嘶吼声，连成一片。就连前方的出口，都犹如上古蛮兽张开了巨口，要一口吞掉自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狠狠砸了下车橼，狠狠道：“到底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