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兵源不足
主将位上坐着一个墨衣男子，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只露出下半边脸颊。这男子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没说话。
男子身旁站着一个俏丽女子，身材高挑，相貌绝美。头戴一顶雪白小帽，帽檐下挂着一串串珠链，衬得肌肤雪白。身着华丽的貂皮大衣，看起来贵气十足。
只是此时这女子面色微怒，伸手一指那青年大胡子，“谷浑齐，有种你把话再说一遍！”
“我……”
大胡子谷浑齐仰着头正要辩解，身边一个中年人伸手摁住了他拉回了座位，一脸歉意的说道：“梦公主，齐小酋长（有继承酋长的资格）年纪尚轻尚不知事，还望公主勿怪。”
梦公主叫拓跋凝梦，天可汗拓跋守的幼女，深受圣恩。
谷浑齐一脸不甘，“垣（yuan）叔，我……”
中年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谷浑齐悻悻然闭上了嘴。
“哼！”
拓跋凝梦冷哼一声，“既然垣叔叔为你求情，今天这事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不过，本公主在提醒你们一次，南下之前各位可都做过保证，此次南征无条件服从军令，若有人再犯，休怪本公主不顾及各位脸面军法处置了！”
“梦公主仁慈。”
被称作垣叔的中年男人拱手说了一句之后，缓缓坐下。
这中年男人叫做匹娄垣，他和谷浑齐分属不同部落，不过都是草原五大部落之一，地位仅在拓跋王族之下。
拓跋凝梦扫了众人一眼，转身时脸上挂上了笑容，对身边的墨衣男子说道：“你不用管他们怎么想，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便是，我相信你。”
事实上二人初见，拓跋凝梦就被他那满腹才华所惊艳，不论看待世事的不同角度，还是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与她曾经所见所学全然不同。
相处越久就越是被他的才华所折服，深陷其中而且有些乐此不疲。
墨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虽说南下这近半月以来这群人在天可汗的威严下一直没说什么话，不过他也知道这群人憋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在憋下去会有点适得其反。
不过，他相信北疆城也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动手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思虑片刻，墨衣男子问道：“谷浑齐若让你带领大军，你当如何？”
下座的谷浑齐愣了半天，要知道这半月以来，除了下命令之外，这男子压根就没跟他们商量过任何问题，这突然一问，着实让他意外。
不过身为酋长之子的谷浑齐也并非是个草包，从小耳目渲染，对于现在的战事自有个人见解。
“若我为帅，带兵南下当立马攻城，攻其不备！要知道此次我蒙国四十万大军南下，这小小北疆城不过探囊取物！”
“嗯，然后呢？”
“然后？”
谷浑齐一怔，随后不假思索，“自然是挥军南下，马踏中原！”
“再然后呢？”
“……”
谷浑齐顿时翻了翻白眼，“既已攻入腹地，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中原地大物博好东西数不尽数，若不收刮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
墨衣男子敲了敲桌子，温和一笑，“你可知历年南下，十几年前甚至已经打到了永宁京都，可最后为何铩羽而归？”
“难不成你知道？”
墨衣男子缓缓吐出四个字，“兵源不足。”
大帐骤然一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蒙国确实有很多缺点，可兵源不足这说法却是头一次听说，简直跟笑话似的。
谷浑齐愣了许久，骤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家听到了吗？这是我近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我蒙国堂堂虎狼之师，这么多年以来甚至于逃兵都屈指可数。精壮男儿无不参军南下，你居然告诉我兵源不足？”
墨衣男子叹了口气，“若你带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可人吃马嚼，你如何保证粮草充足？”
谷浑齐不假思索，“都已经攻到了永宁内部，蒙国自会运粮给我！”
“但是那么那么长的补给线，你知道被袭击的概率有多大吗？几率百分百！”
“哪来那么多大军出现在后方？”
墨衣男子反问：“你前方肆虐，难不成后方人就死光了？”
“哼！连这么点道理都想不通，也不知天可汗为何派你指挥大军。南下永宁，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
墨衣男子缓缓道：“这就是历年南征失败的原因之一。”
“你……强词夺理！”
谷浑齐吹胡子瞪眼，若非拓跋凝梦站于一旁，他早就冲上去用拳头讲道理了。
墨衣男子完全不为所动，或者说完全未曾将谷浑齐放在眼里，“带着杀戮南下，征服的只是那片土地，而非人，即便真打败了整个永宁，咱们也不可能统治得了他们，因为杀戮不可能让他们归心！”
谷浑齐冷哼一声，“哼！笑话，谁若不服我就杀谁，看谁敢不服！”
墨衣男子摊了摊手，“这么多年不多是这么做的吗？结果如何？”
谷浑齐顿时语塞，虽说很想辩解，可历年来的过往却证明了这方法好像确实有问题。
墨衣男子继续道：“说到底这就是我所言的兵源问题，以战养战确实不错，可咱们的士兵能经得起这种消耗吗？别跟我提俘虏，在明知早晚都是一死的情况下，俘虏会替你们卖命？不给你捣乱都是好的！
杀戮确实能让人闻风丧胆，可也能让人视死如归，一个、十个、百个视死如归的人确实不足为虑，可一旦汇集成大军，便所向披靡！
你所消耗的兵源永远都只会是你自己带着南下的士兵，兵源一旦耗尽之日，你的死期既至！”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历史遗留。
百年之前的永宁国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南征北战势如破竹！
而当时的塞北只是一个个分散不和的部落，彼此之间都战争不断，更别提联合抗击永宁大军了。
每次永宁大军北伐都杀得一个个部落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当然了，因为塞北一直都是游牧民族，马背上的功夫个顶个的能手，要逃走问题倒是不大。
可他们蓄养的牲口可就跑不了了，全都落在了永宁大军手中。
十数年间，永宁大军北伐不断，俨然把塞北当成了提款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一位天可汗拓跋英武诞生。
男子身旁站着一个俏丽女子，身材高挑，相貌绝美。头戴一顶雪白小帽，帽檐下挂着一串串珠链，衬得肌肤雪白。身着华丽的貂皮大衣，看起来贵气十足。
只是此时这女子面色微怒，伸手一指那青年大胡子，“谷浑齐，有种你把话再说一遍！”
“我……”
大胡子谷浑齐仰着头正要辩解，身边一个中年人伸手摁住了他拉回了座位，一脸歉意的说道：“梦公主，齐小酋长（有继承酋长的资格）年纪尚轻尚不知事，还望公主勿怪。”
梦公主叫拓跋凝梦，天可汗拓跋守的幼女，深受圣恩。
谷浑齐一脸不甘，“垣（yuan）叔，我……”
中年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谷浑齐悻悻然闭上了嘴。
“哼！”
拓跋凝梦冷哼一声，“既然垣叔叔为你求情，今天这事本公主就不跟你计较。不过，本公主在提醒你们一次，南下之前各位可都做过保证，此次南征无条件服从军令，若有人再犯，休怪本公主不顾及各位脸面军法处置了！”
“梦公主仁慈。”
被称作垣叔的中年男人拱手说了一句之后，缓缓坐下。
这中年男人叫做匹娄垣，他和谷浑齐分属不同部落，不过都是草原五大部落之一，地位仅在拓跋王族之下。
拓跋凝梦扫了众人一眼，转身时脸上挂上了笑容，对身边的墨衣男子说道：“你不用管他们怎么想，尽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便是，我相信你。”
事实上二人初见，拓跋凝梦就被他那满腹才华所惊艳，不论看待世事的不同角度，还是处理事情的方法都与她曾经所见所学全然不同。
相处越久就越是被他的才华所折服，深陷其中而且有些乐此不疲。
墨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虽说南下这近半月以来这群人在天可汗的威严下一直没说什么话，不过他也知道这群人憋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在憋下去会有点适得其反。
不过，他相信北疆城也已经快要接近极限了，动手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思虑片刻，墨衣男子问道：“谷浑齐若让你带领大军，你当如何？”
下座的谷浑齐愣了半天，要知道这半月以来，除了下命令之外，这男子压根就没跟他们商量过任何问题，这突然一问，着实让他意外。
不过身为酋长之子的谷浑齐也并非是个草包，从小耳目渲染，对于现在的战事自有个人见解。
“若我为帅，带兵南下当立马攻城，攻其不备！要知道此次我蒙国四十万大军南下，这小小北疆城不过探囊取物！”
“嗯，然后呢？”
“然后？”
谷浑齐一怔，随后不假思索，“自然是挥军南下，马踏中原！”
“再然后呢？”
“……”
谷浑齐顿时翻了翻白眼，“既已攻入腹地，自然是想干嘛就干嘛，中原地大物博好东西数不尽数，若不收刮一番岂不是白白浪费？”
墨衣男子敲了敲桌子，温和一笑，“你可知历年南下，十几年前甚至已经打到了永宁京都，可最后为何铩羽而归？”
“难不成你知道？”
墨衣男子缓缓吐出四个字，“兵源不足。”
大帐骤然一静，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蒙国确实有很多缺点，可兵源不足这说法却是头一次听说，简直跟笑话似的。
谷浑齐愣了许久，骤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大家听到了吗？这是我近年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我蒙国堂堂虎狼之师，这么多年以来甚至于逃兵都屈指可数。精壮男儿无不参军南下，你居然告诉我兵源不足？”
墨衣男子叹了口气，“若你带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可人吃马嚼，你如何保证粮草充足？”
谷浑齐不假思索，“都已经攻到了永宁内部，蒙国自会运粮给我！”
“但是那么那么长的补给线，你知道被袭击的概率有多大吗？几率百分百！”
“哪来那么多大军出现在后方？”
墨衣男子反问：“你前方肆虐，难不成后方人就死光了？”
“哼！连这么点道理都想不通，也不知天可汗为何派你指挥大军。南下永宁，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
墨衣男子缓缓道：“这就是历年南征失败的原因之一。”
“你……强词夺理！”
谷浑齐吹胡子瞪眼，若非拓跋凝梦站于一旁，他早就冲上去用拳头讲道理了。
墨衣男子完全不为所动，或者说完全未曾将谷浑齐放在眼里，“带着杀戮南下，征服的只是那片土地，而非人，即便真打败了整个永宁，咱们也不可能统治得了他们，因为杀戮不可能让他们归心！”
谷浑齐冷哼一声，“哼！笑话，谁若不服我就杀谁，看谁敢不服！”
墨衣男子摊了摊手，“这么多年不多是这么做的吗？结果如何？”
谷浑齐顿时语塞，虽说很想辩解，可历年来的过往却证明了这方法好像确实有问题。
墨衣男子继续道：“说到底这就是我所言的兵源问题，以战养战确实不错，可咱们的士兵能经得起这种消耗吗？别跟我提俘虏，在明知早晚都是一死的情况下，俘虏会替你们卖命？不给你捣乱都是好的！
杀戮确实能让人闻风丧胆，可也能让人视死如归，一个、十个、百个视死如归的人确实不足为虑，可一旦汇集成大军，便所向披靡！
你所消耗的兵源永远都只会是你自己带着南下的士兵，兵源一旦耗尽之日，你的死期既至！”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历史遗留。
百年之前的永宁国可以说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
南征北战势如破竹！
而当时的塞北只是一个个分散不和的部落，彼此之间都战争不断，更别提联合抗击永宁大军了。
每次永宁大军北伐都杀得一个个部落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当然了，因为塞北一直都是游牧民族，马背上的功夫个顶个的能手，要逃走问题倒是不大。
可他们蓄养的牲口可就跑不了了，全都落在了永宁大军手中。
十数年间，永宁大军北伐不断，俨然把塞北当成了提款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第一位天可汗拓跋英武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