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叹晚欲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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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

    叶安安叹息的放下双臂,快步走到铜镜前细细的端详自己的容貌,眉眼有些相似,却也说不上来。

    “仞叔叔说,母亲离开大将军府后来了督察府,仞叔叔寻来时已是半年零两个月,现在只需要知道我是不是足月生的就可以了。”

    月末面色一喜,随即隐约担忧道“小姐…可是如果让人知道了你是大将军府的子嗣,皇上那…大将军府…”

    看着月末左右为难的模样,叶安安莞尔“无妨,如今我是天泽的神女,皇上若是动我,也要顾及天下的百姓,况且这件事你我二人知道便可。”

    月末郑重的点点头。

    叶安安出神的望着铜镜,“去寻寻当年接生母亲怀孕的郎中,产婆。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月末明白。小姐,这是白二公子的拜帖,这已经是第三封了。”月末从衣袖中拿出一张信纸,递给叶安安。

    叶安安挑眉,第三封了,三顾茅庐,诚意是到了。

    打开一探,嘴角泛笑,“明日午时,醉熏楼一聚。”

    “小姐,那这次我们去吗?”

    叶安安移步,将信纸的一角放在烛台上,火舌舔灼信纸。

    “去,是时候了。”

    次日晌午,人烟鼎沸,虽是战乱时期,作为长安城数一数二的酒楼——醉熏楼,仍是朋客满座,笑把生死做歌唱。

    晌午的钟摆响起,叶安安姗姗来迟,入了醉熏楼二楼的地字房。

    白墨一人在内恭候多时,见叶安安前来,连忙起身行礼,眼底流露出敬意。

    叶安安从门口走进,直视白墨,打量他的神色,是否有不满之处。而月末则站在外间,看守房门。

    “神女。”

    叶安安会心一笑“白二公子不必多礼。坐吧。”

    白墨浅笑盈盈,见叶安安落座后,方才做北一侧。

    “古人有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不知白某三请可否诚意到了?”

    叶安安淡然道“刘备三请诸葛谋的是天下,白二公子的三请谋的是钱财,并不能相提并论。”

    白墨神色微变“神女这是何意?”

    叶安安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墨,询问道“不知白二公子可否记得你我临别时说的话?”

    “记得。”

    叶安安接着道“当初我问白二公子是否愿意臣服于我,白二公子不信我的实力,要我以重封神女之位,返回督察府为前提,如今,我一一做到,不知白二公子是否愿意臣服于我?”

    白墨怔怔,眸中满是犹豫,裁决不定道“不知神女可否给再下几日商量?”

    叶安安皱眉“白二公子,犹豫是商人的大忌讳,如今机会摆在眼前,错过了便没有机会,而且…”缓缓一笑,“你的家兄似乎一直寻找机会,想要跟我重归于好。”

    三封信,三请,竟然还没有考虑好?!

    白墨一惊,眼前之人比上一次见更加深不可测,一咬牙“白某愿意臣服神女!”

    叶安安嘴角泛笑,“臣服不是说说这般简单,你需要让我看到你的忠诚还有能力,否则,我是没有理由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白墨瞳孔震颤,厉声道“白某明白。”

    “明白便好,白府如今的靠山是七王爷,而七王爷正在与南夷交战,这时是夺下白府最好的时机。”

    “白某明白。不知神女想要做些什么?”

    叶安安低眉深思道“不知白府的内部结构是什么样的?”

    之前听乌归讲过,但白家内部的人或许知道更多。

    白墨微怔,检重就轻,思索片刻道“白家有一商会,有何家,李家,侃家,严家四家组成,掌管长安以及天泽大部分地区的纺织业,此外白家还涉及了粮食,民用私盐,药草等。在白家内部有一长老会,由白家长老一辈组成,共有三人,两个直系,一个旁系。这三人在白家威严大,白延的一些举动还需要通过长老会决裁。”

    “长老会…”叶安安低声呢喃,意有所想。大胆假设道“如果当家家主不作为,影响了长老们的利益,有没有可能通过长老会废除家主,另择新主?”

    白墨暗自吃惊,“这是可以的。”忽然想起什么,叹息“但是长老的利益与白家家主的利益息息相关,若没有大事是不会轻易动家主之位,这个方法我也曾设想过,可惜长老会同气连枝,不可动摇。”

    叶安安浅笑,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轻慢缓急,“都是利益,只要利益受损,自然会出现裂痕,既而分崩离析。”

    “可长老会下面还有商会,若想做的安稳,也需要得到商会的支持。”白墨无不担心的说。

    “咚…咚…咚…”

    叶安安狡黠的笑道“白二公子少年奇才,到如今都是一段传奇,我相信白二公子这些年不是什么都不作为吧?”

    白墨一愣,干笑几声“神女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这些年,在下一直生活在白延的监视之下,年少时的传奇都不算什么,之前积攒的实力也都所剩无几。”

    “如此…”叶安安警惕的盯着白墨,“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谈的。若是我所需要的是一傀儡,怕是白二公子还不够资格。”

    话音一落,手指上的动作蓦然停下,猛地站起身来,甩袖准备离去。

    白墨瞬时慌张,起身询问“神女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白二公子不清楚吗?”叶安安讥笑道“白二公子不是忘记刚才的承诺?何为臣服?需以我马首是瞻,鞠躬尽瘁,而白二公子又是何种行为?一味的利用吗?隐藏自己的实力,要我上战迎敌,最后坐享其成?白二公子的算盘打的真好!”

    白墨瞳孔睁大,面色惶恐,她不过一届女娇娥,不曾想城府不低于他。

    她又是如何知晓?

    难不成他暗地里所做的事已经不是一个隐秘,那白延呢?他知不知道?

    现在该怎么办?

    “白二公子,莫不是天真的以为我是随机选择了你,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若不了解,我又怎敢同你共论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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