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起源 第八十一章 最后的谈话
景致尚未完全清晰，人影便已浮现。
是付双儿。林昭然看到画面中，她又是站在一个女生宿舍布置的小房间里，只是这次的付双儿，腹部明显隆起。而寝室的环境，也似乎并不是先前的那个，显得更加脏乱。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随意地扔着好几件款式暴露的女性衣衫，还有各处贴着的黄色小标签，上面写着凌乱的外文。
这就是她留学的那个国外学校么？看双儿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惆怅的模样，显然，这里不但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政策扶持，甚至环境都要远比国内的差。
“sunny！”有一个嗓音粗哑的女声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穿条纹西装布大衣的中年外国女人。只见她双手叉腰，十分不屑地用外语说道：“我说了很多遍了，根据我们学校的政策，对在校期间生育的学生予以免费健康检查，但完成生育后，学生必须讲小孩送回原籍，且我们无法继续给学生提供奖学金支持。”
“可是主任，我报名的时候，都说好的啊。”面对咄咄逼人的主任，付双二不服地争辩着。态度一时并未服软。
然而刻薄的主任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道：“那是考虑到你项目的研究价值，你可以仔细重新看看合同，前提是，极有发展前景的研究项目。”
“我的项目难道还不是不极有价值么？”画面中的双儿紧握双全，眼神不让地盯着傲慢的主任。
“哼。这个，不是你说了算。”主任胸有成竹的样子，“在说了，你挺着个大肚子，有多久没去实验室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麦考安教授让我休息一阵的。”双儿终于声音轻了下去，她已经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不对。
“麦考安马上就要离职了，你的项目据说这几天也要暂停。”
“什么！”付双儿突然就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然而突然，她想到什么一般，转而也露出针锋相对的神情，说道：“玛丽主任，我想问下，既然看起来学校已经不支持我的实验了，你还有什么必要再来找我，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
玛丽似乎一愣，但转而露出释然的表情，威严之下，是虚伪贪婪的真面目。
“如果你交出你在自己国家实验时的基底数据，我们可以考虑重新开启全力支持。”
“果然么…”付双儿低声咕哝一句，暗暗咬牙的同时也疯狂地讽刺着对方。
玛丽主任扭过脸去，似乎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却是说出了令付双儿无比震惊的话。
“sunny，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如果你不愿合作，那我们也能自己找到办法。”
没等对方的反应，玛丽就一个转身，蓦然走出了演示画面中的视野范围。全息影像中，只留下付双儿一人无助、呆然地站立在原处。
几道水花从触手围拢的空间中冲出，画面如同被冲刷般隐去，随后逐渐又变幻成了另一幅景象。
这一次，一眼之下，如同漆黑，然而随着视线的逐渐适应，终于隐隐间可以看出一个蜷缩的人形。岁看不清面容，但身形上判断，依然还是付双儿。
此时的她身处全然的黑暗之中，但眼中闪闪，似是紧紧拥着什么。
有抽泣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啼哭打破沉寂，林昭然
这才看清她怀中所抱，是一个小小的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无论她怎么晃动手中的婴儿，孩子就是不依不饶地哭喊，然后她却自己也抽泣起来。这样的画面，不用道明来龙去脉，也足以让人伤心动容。
林昭然凝神屏息，李文兵却是如鲠在喉，也是一句不发。此时水声震撼，却难掩这凄凉一幕。
突然，林昭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寒芒一闪，紧接着，付双儿的手臂微微一震，怀中的婴儿登时如吃了饱嗝般噎住了哭声。
然而就在下一声啼哭刚刚发出半个音节，却又忽地戛然而止。这一瞬间，林昭然终于看清，不是婴儿变得听话懂事，而是付双儿的手中，正抓着一支针管，长长的推杆正将半透明的液体缓缓推进深深扎入婴儿皮肤的针尖之中。
“昕昕，不要怪妈妈狠心，这就是你的命运。”
双儿冷漠而幽怨的台词被夸张地在水潭中扩散传播，林昭然不由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李文兵，却见他僵直站立，眼睛睁得老大，从他逐渐剧烈的颤抖来看，李文兵此刻内心的恐惧，还在逐渐攀升。
林昭然已经暗暗猜到了即将迎来的终幕，心中有些不忍，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水面如同先前般一个翻涌，重新刷新了画面。依旧是无人的黑夜，却多了一道破窗中射进的惨白月光。
影影绰绰间，双儿高高地站着，她素衣白裙，映衬着月色有一种凄楚的美，然而她毫无生气，已无往昔的青春和激情。就见她双手缓缓抬起，袖口沿着胳膊滑下来，露出她依旧雪白的肌肤。终于，她够到了那个晃荡的绳结。有风从窗口吹来，白裙微微飘荡，皎洁月光所及之处，是她那以然踮起的苍白脚踝。
“双儿，不要！”神情高度紧张的李文兵终于如被崩断弦的弓般发出颤人心魄的呐喊。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咕咚”一声桌椅被踢翻的动静和一具沉沉飘荡的尸体。
林昭然闭了闭眼睛，他凑过身去，安抚地扶住伤心欲绝的李文兵。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双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李文兵痛哭流涕，“你要惩罚我，就动手吧。”
林昭然见他泣不成声，似乎一时间把自己的处境已全然忘记，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眼下，触手营造出的环境终于落幕，水面泛起白烟，双儿的本体又重现原型。
“李文兵，我会成全你的。对了，还有你的朋友。”
付双儿操控着连同身体的八支触脚，如威胁般拍打着水面，好像就要准备对小船下手。
“等一下，双儿。”没想到李文兵已经迅速回过神来，就听他冲着自己的怪物女友大喊道：“你如果已经死了，是怎么再找回原来的身体的？”
这似乎只是一个无关感情的问题，然而双儿却似对这样的话题从不抗拒，她庞大的身躯有些笨拙地扭过一个角度，看着李文兵，用有些炫耀的口吻说道。
“李文兵，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不如就让我来给你重新理一理。首先，由于意识场的发现，你提出了人类灵魂意识可以收集储藏的方法，而我研究的方向，是利用孢子技术，和人体基因互相植入，取长补短。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两项技术居然可以融合一起，直到你那天晚上在教室里给了我启发。”
她并未直接回答李文兵的提问，而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仿佛教授正在考验自己的学生。
“双儿，你好好想想好么，我当初提出的技术方案，只是设法让逝去的人的一部分灵能，以植物为载体保留，从而给后代或家人留作纪念。并没有想过要有越界的做法。”
“没有越界？”双儿却讽刺般冷笑，“你这样不伦不类的挑战人伦界限，到头来只会两头落得骂名。”
“可是，你的研究方向，就能够名扬天下了么？”
“我不需要名扬天下，任何改变都是需要牺牲的，它的价值终归会被认可。”
“把人类的灵能意识体完全融合于植物，获得永生，就是你那一刻一直考虑的问题么？”
“不，那个时候，我还想着你，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慢慢的将这个实验推行下去。”
“可是你等不及了，所以，你甚至不惜毁灭自己来向这个世界证明。”
“没错，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改造了昕昕，但我并没有打算保留我自己的灵能意识体。我只是提取和保留了自己的基因而已。”
李文兵沉默了。双儿说得坦然，而实际上这些话却是证明了一个明显的问题，她的自杀，并不是什么疯狂的牺牲，而只是真正的伤心绝望。
此时的双儿却露出癫狂神情，如同煽风点火般继续刺激道：“李文兵，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是你，给了我复活的机会。”
“你的灵魂从异界返回了现实，重新塑造了这具躯体。”林昭然低着头，说得很轻，声音几乎就被水声掩盖。
李文兵的问题已然得到解答，此时的他低头不语，一时间竟好像忘记了自己担负着继续拖延时间的重任。
没想到还是双儿率先打破僵局，此时她的声音依然冷漠如冰，在她看来，一切早已成定局。
“李文兵，你也不要难过了，毕竟你还是赢了。”
“我赢了？什么我赢了？”李文兵抬头，不再激动，只有茫然。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我将基因成功地与这片森林融合，原本可以期待永生，然而真正的实验让我看到了自己理论的不足，太大的身体负担让基因的维持终究还是崩溃了。”
“双儿，放弃你的野心，也许你还可以维持你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双儿边说边摇着头，“如果当初你和我融为一体，就能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持一个新的生命了。”
李文兵不再搭话。他突然张开双臂，面露坦然，竟然微笑起来。林昭然大惑不解，正要发问，双儿的眼神中却又难得的闪出一丝怀念。
“李文兵，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似愤怒也似幽怨。
“想想我们第一次拥抱的情形...”李文兵淡然保持着微笑，悠悠然继续道，“双儿，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放弃复仇，选择和我融为一体。还是失去这一切，彻底毁灭。无论哪一种选择，都请你放过我的朋友。”
双儿竟是一愣，看上去似乎没能猜到李文兵会这样说，然而她很快收敛了震惊的神情，漠然和惨淡的脸色下，鲜红的唇轻轻开启。
“既然是毁灭，就绝没有幸存者的道理。”
（本章完）
是付双儿。林昭然看到画面中，她又是站在一个女生宿舍布置的小房间里，只是这次的付双儿，腹部明显隆起。而寝室的环境，也似乎并不是先前的那个，显得更加脏乱。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随意地扔着好几件款式暴露的女性衣衫，还有各处贴着的黄色小标签，上面写着凌乱的外文。
这就是她留学的那个国外学校么？看双儿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惆怅的模样，显然，这里不但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政策扶持，甚至环境都要远比国内的差。
“sunny！”有一个嗓音粗哑的女声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穿条纹西装布大衣的中年外国女人。只见她双手叉腰，十分不屑地用外语说道：“我说了很多遍了，根据我们学校的政策，对在校期间生育的学生予以免费健康检查，但完成生育后，学生必须讲小孩送回原籍，且我们无法继续给学生提供奖学金支持。”
“可是主任，我报名的时候，都说好的啊。”面对咄咄逼人的主任，付双二不服地争辩着。态度一时并未服软。
然而刻薄的主任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冷道：“那是考虑到你项目的研究价值，你可以仔细重新看看合同，前提是，极有发展前景的研究项目。”
“我的项目难道还不是不极有价值么？”画面中的双儿紧握双全，眼神不让地盯着傲慢的主任。
“哼。这个，不是你说了算。”主任胸有成竹的样子，“在说了，你挺着个大肚子，有多久没去实验室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麦考安教授让我休息一阵的。”双儿终于声音轻了下去，她已经隐隐感到了事情的不对。
“麦考安马上就要离职了，你的项目据说这几天也要暂停。”
“什么！”付双儿突然就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然而突然，她想到什么一般，转而也露出针锋相对的神情，说道：“玛丽主任，我想问下，既然看起来学校已经不支持我的实验了，你还有什么必要再来找我，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吧。”
玛丽似乎一愣，但转而露出释然的表情，威严之下，是虚伪贪婪的真面目。
“如果你交出你在自己国家实验时的基底数据，我们可以考虑重新开启全力支持。”
“果然么…”付双儿低声咕哝一句，暗暗咬牙的同时也疯狂地讽刺着对方。
玛丽主任扭过脸去，似乎想要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却是说出了令付双儿无比震惊的话。
“sunny，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如果你不愿合作，那我们也能自己找到办法。”
没等对方的反应，玛丽就一个转身，蓦然走出了演示画面中的视野范围。全息影像中，只留下付双儿一人无助、呆然地站立在原处。
几道水花从触手围拢的空间中冲出，画面如同被冲刷般隐去，随后逐渐又变幻成了另一幅景象。
这一次，一眼之下，如同漆黑，然而随着视线的逐渐适应，终于隐隐间可以看出一个蜷缩的人形。岁看不清面容，但身形上判断，依然还是付双儿。
此时的她身处全然的黑暗之中，但眼中闪闪，似是紧紧拥着什么。
有抽泣声传来，紧接着一声啼哭打破沉寂，林昭然
这才看清她怀中所抱，是一个小小的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无论她怎么晃动手中的婴儿，孩子就是不依不饶地哭喊，然后她却自己也抽泣起来。这样的画面，不用道明来龙去脉，也足以让人伤心动容。
林昭然凝神屏息，李文兵却是如鲠在喉，也是一句不发。此时水声震撼，却难掩这凄凉一幕。
突然，林昭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寒芒一闪，紧接着，付双儿的手臂微微一震，怀中的婴儿登时如吃了饱嗝般噎住了哭声。
然而就在下一声啼哭刚刚发出半个音节，却又忽地戛然而止。这一瞬间，林昭然终于看清，不是婴儿变得听话懂事，而是付双儿的手中，正抓着一支针管，长长的推杆正将半透明的液体缓缓推进深深扎入婴儿皮肤的针尖之中。
“昕昕，不要怪妈妈狠心，这就是你的命运。”
双儿冷漠而幽怨的台词被夸张地在水潭中扩散传播，林昭然不由打了个激灵，扭头看向李文兵，却见他僵直站立，眼睛睁得老大，从他逐渐剧烈的颤抖来看，李文兵此刻内心的恐惧，还在逐渐攀升。
林昭然已经暗暗猜到了即将迎来的终幕，心中有些不忍，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水面如同先前般一个翻涌，重新刷新了画面。依旧是无人的黑夜，却多了一道破窗中射进的惨白月光。
影影绰绰间，双儿高高地站着，她素衣白裙，映衬着月色有一种凄楚的美，然而她毫无生气，已无往昔的青春和激情。就见她双手缓缓抬起，袖口沿着胳膊滑下来，露出她依旧雪白的肌肤。终于，她够到了那个晃荡的绳结。有风从窗口吹来，白裙微微飘荡，皎洁月光所及之处，是她那以然踮起的苍白脚踝。
“双儿，不要！”神情高度紧张的李文兵终于如被崩断弦的弓般发出颤人心魄的呐喊。然而迎接他的只有“咕咚”一声桌椅被踢翻的动静和一具沉沉飘荡的尸体。
林昭然闭了闭眼睛，他凑过身去，安抚地扶住伤心欲绝的李文兵。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双儿，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李文兵痛哭流涕，“你要惩罚我，就动手吧。”
林昭然见他泣不成声，似乎一时间把自己的处境已全然忘记，不由得有些不安起来。眼下，触手营造出的环境终于落幕，水面泛起白烟，双儿的本体又重现原型。
“李文兵，我会成全你的。对了，还有你的朋友。”
付双儿操控着连同身体的八支触脚，如威胁般拍打着水面，好像就要准备对小船下手。
“等一下，双儿。”没想到李文兵已经迅速回过神来，就听他冲着自己的怪物女友大喊道：“你如果已经死了，是怎么再找回原来的身体的？”
这似乎只是一个无关感情的问题，然而双儿却似对这样的话题从不抗拒，她庞大的身躯有些笨拙地扭过一个角度，看着李文兵，用有些炫耀的口吻说道。
“李文兵，为了让你心服口服，不如就让我来给你重新理一理。首先，由于意识场的发现，你提出了人类灵魂意识可以收集储藏的方法，而我研究的方向，是利用孢子技术，和人体基因互相植入，取长补短。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两项技术居然可以融合一起，直到你那天晚上在教室里给了我启发。”
她并未直接回答李文兵的提问，而是高高在上地看着，仿佛教授正在考验自己的学生。
“双儿，你好好想想好么，我当初提出的技术方案，只是设法让逝去的人的一部分灵能，以植物为载体保留，从而给后代或家人留作纪念。并没有想过要有越界的做法。”
“没有越界？”双儿却讽刺般冷笑，“你这样不伦不类的挑战人伦界限，到头来只会两头落得骂名。”
“可是，你的研究方向，就能够名扬天下了么？”
“我不需要名扬天下，任何改变都是需要牺牲的，它的价值终归会被认可。”
“把人类的灵能意识体完全融合于植物，获得永生，就是你那一刻一直考虑的问题么？”
“不，那个时候，我还想着你，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慢慢的将这个实验推行下去。”
“可是你等不及了，所以，你甚至不惜毁灭自己来向这个世界证明。”
“没错，终于说到正题上了，我改造了昕昕，但我并没有打算保留我自己的灵能意识体。我只是提取和保留了自己的基因而已。”
李文兵沉默了。双儿说得坦然，而实际上这些话却是证明了一个明显的问题，她的自杀，并不是什么疯狂的牺牲，而只是真正的伤心绝望。
此时的双儿却露出癫狂神情，如同煽风点火般继续刺激道：“李文兵，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应该高兴才对，是你，给了我复活的机会。”
“你的灵魂从异界返回了现实，重新塑造了这具躯体。”林昭然低着头，说得很轻，声音几乎就被水声掩盖。
李文兵的问题已然得到解答，此时的他低头不语，一时间竟好像忘记了自己担负着继续拖延时间的重任。
没想到还是双儿率先打破僵局，此时她的声音依然冷漠如冰，在她看来，一切早已成定局。
“李文兵，你也不要难过了，毕竟你还是赢了。”
“我赢了？什么我赢了？”李文兵抬头，不再激动，只有茫然。
“正如你刚才所说的，我将基因成功地与这片森林融合，原本可以期待永生，然而真正的实验让我看到了自己理论的不足，太大的身体负担让基因的维持终究还是崩溃了。”
“双儿，放弃你的野心，也许你还可以维持你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双儿边说边摇着头，“如果当初你和我融为一体，就能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持一个新的生命了。”
李文兵不再搭话。他突然张开双臂，面露坦然，竟然微笑起来。林昭然大惑不解，正要发问，双儿的眼神中却又难得的闪出一丝怀念。
“李文兵，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似愤怒也似幽怨。
“想想我们第一次拥抱的情形...”李文兵淡然保持着微笑，悠悠然继续道，“双儿，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放弃复仇，选择和我融为一体。还是失去这一切，彻底毁灭。无论哪一种选择，都请你放过我的朋友。”
双儿竟是一愣，看上去似乎没能猜到李文兵会这样说，然而她很快收敛了震惊的神情，漠然和惨淡的脸色下，鲜红的唇轻轻开启。
“既然是毁灭，就绝没有幸存者的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