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黑小伙的离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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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回收废纸

    时维九月,序属孟秋。夏尾秋初,赤日当空。立秋已数日,气温不降反升,气候依旧炎热难耐。西南大学迎来了新生开学日,时不时会看到三三两两载着新生的大巴车驶入学校正大门。

    周小海和巧巧约定了在开学的那天中午的时候,在西南大学大门口碰面。巧巧作为大学新生入学,肯定会带着兴奋之情忙碌的不可开交。周小海当不成男朋友但肯定得当好一个称职的师哥,协助巧巧的相关入学工作定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西南大学作为中国南部一所国家重点大学,建校已有数十年之久。在当时很多新建的大学当中,算的上历史悠久的那一类了。

    十几年前,西南大学校内的硬件设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破败不堪。校内没有一条像样的马路,一到下雨就成了泥泞之路;也没有一座超过六层的教学楼,大部分楼房的墙壁,都是斑驳零落。有一年雨季,台风肆掠,其中有一座教学楼竟然有一侧被台风给刮倒了,辛亏是夜里,里面没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每年为国家源源不断输送大量人才的重点教学机构,学校的领导人对此真是,楼破可忍,楼危实在不可忍。经过长时间的汇报,沟通,协调,教育局中央领导最终大笔一挥,立马拨款数亿,用作建楼资金。

    西南大学地处郊区,烟谷湖畔。在老校区的旁边有大约一千亩的荒地。教育局领导经过汇报之后又是大笔一挥:扩建,又拨款数亿资金。扩建开始,准备挖地打地基,但是挖出的东西令人大跌眼镜:大量的人骨和骷髅。据说这里是以前太平军和清军的交战场地,当时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战役过后,尸首遍地,也不分敌我,就地一起掩埋。

    遇到这种情况,通常不会对建校有什么影响的,可是这个校长作为堂堂的高级知识分子,竟然迷信了起来,不知从哪请来了一个大师级的风水先生。经过一番测算,得出结论:把新校区建成太极八卦图样,方能镇得住地下阴魂,并保佑所有学子平安健康,学有所成。这下解决了,开始建吧!把校区建成了一个圆形,在圆的边上相等间距的建八座教学楼,意为八卦的各个方位。从朝南的大门口左侧顺时针方向依次取名:离楼,坤楼,兑楼,乾楼,坎楼,艮楼,震楼,巽楼。地处圆心附近,全新体育馆,图书馆依地而起,南北相望。无论是远观近赏,横看纵揽,都是气派非凡。

    在离楼和巽楼之间的大门口矗立着高五米,宽达十米的大理石表面的巨型长石,石头上书着“西南大学”四个隶书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银钩铁划,刚劲有力。下方用小一号的字体刻着学校的校训:“求是,独立,博学,奋进”,并用鲜红色颜料一一勾勒。在光线的反射下,显的格外的耀眼,仿佛在提醒着刚入学的新生们,牢记校训,在通往人才的道路上,今天才是起点。

    周小海和巧巧见面之后,两人都是格外的开心。巧巧因为很长时间没见到大师哥,一见面就开始向他说着说不完的话,说到奶奶的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新房子也住的很舒服,天龙村食品厂的建设即将要完工,还有一些村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讲给了周小海听。

    周小海帮巧巧的行李安排妥当之后,从宿舍出来,就带着她直奔筒子楼去了。筒子楼和学校离的不远,步行也就半小时的路程。在简单参观了一下他们二人的“狗窝”之后,周小海随即带着巧巧去附近的一个馆子里饱饱美餐了一顿。当巧巧问起李茂才的时候,周小海忙说他去外地办事去了,不敢提起丝毫关于李茂才被拘留的事情。

    开学后的一些日子里,谢巧巧已经开启了她人生中最值得珍惜的一段篇章,她完全沉浸在大学的纷繁复杂的课程学业里,并乐此不疲,享受其中。李茂才仍然呆在拘留所里度日如年,翘首以盼外面的世界,不过好消息是,拘留所的日子剩的没几天了,很快就能“重出江湖”了。

    然而周小海在经历过bp机生意的失败,导致自己的口袋捉襟见肘,不得不想法从事一些低成本的生意。当他偶然间了解到当时蓬勃发展的废纸再回收产业之后,就下定决心脚踏实地,实事求是,决心在西南大学做起了回收旧课本的生意。

    周小海买了一个脚踏三轮车,在用几包“进口”香烟贿赂了门口两个保安后,便堂而皇之的如脚踏风火轮似的冲向了校园里。他把三轮车停在一个三岔路口,这个路口同时通往男女生宿舍还有教学楼,是众多男生女生每天必经之地。然后在旁边竖上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世界上什么东西都有它自身的价值,哪怕它是用过的废纸,我们都应该让它做到物尽其用。高价回收旧书废纸,五毛一斤。

    早期的生意表现的还不错,基本上每天都能回收四到五车的旧书废纸,再以八毛的价格卖给造纸厂。如果每天能回收一百斤的废纸,一天的利润就是三十左右,这样的纯利润也还能接受,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身体太累,晚上回去的时候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的软弱无力。

    现在的利润还不足以去重新雇一个人,只希望李茂才早点出来,两人分头行动,驻扎在学校的两个地方,同时设点回收,这样才有可能利润翻番,继而扩大规模,继续招人,垄断西南大学,积累资本,踏入其他行业,实现多元化,集团化发展,最终成为商界大鳄。后来想想还是不要做这种白日梦了,如果现实能如想象一样简单容易,那世界上岂不是遍地都是大鳄了,还是现实点为好。

    劝自己现实点,是因为现实中的生意是残酷的。他的旧书回收生意没做几天,就出现来抢地盘的竞争对手了。这个竞争对手是一对父子,据说是和本校的某学院的领导沾点亲,带点故,类似远房表叔表侄的关系,这下真是妥妥的来者不善了。而且他们貌似实力很是雄厚,至少可以从他们开的一个四个轮子的小型卡车可以看的出来。看着自己的三轮脚踏车的寒酸样,不论是驱动装置方式,还是车轮子的数量都比不过他们,无他法,只能默默忍耐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枉称别人来抢自己的地盘,而是自己来到别人的地盘上试图分杯羹,因为在自己来之前,别人已经在学校里做了有数年的生意了,只是前段时间,别人趁着学校放暑假,也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期。原来从对方角度来看,自己才是真正的来者不善。

    你的硬件设施比不过别人也就罢了,那是自己刚开始,在致千里的道路上正在积跬步。关键让人可气的是,他们的回收价格竟然还比自己多一毛:六毛,看样这是要搞恶性竞争,打价格战,不把自己排挤走誓不罢休了。

    周小海看着这对父子脸上得意的劲儿,再看着那个耀武扬威的四轮小卡车发出剧烈的“突!突!”的声音在一旁附和,气得忍不住朝大腿上狠狠拍了一下:“这都他妈的叫个什么事儿啊!”

    这个父子俩长的一副铁憨憨的样,老铁憨每天烟袋不离手,几个手指被烟熏的已经泛出屎黄一样的颜色,身上那件军绿色麻布短袖褂堆积了厚厚一层灰色污垢,头上的头发犹如刚钻完下水道一样凌乱不堪,恶臭难闻,如果给他跟棍子和一个碗,他就能在这里为丐帮发展下线了。

    这样不羁的外形说不定就是他有意为之的一个高明之处,利用在校大学生的纯洁心灵极易产生怜悯之情来进行卖惨,博得同情。

    他的儿子有个十七八岁的样子,像较他爸来说,就是名副其实的一个铁憨憨,看到周小海来抢他们的生意地盘,动不动就双臂向头顶弯曲,亮出自己微微凸起软绵绵的肱二头肌,要和周小海单挑,单方面约定输的人从此在这个学校消失。

    周小海每次都给他一个轻蔑的嘲笑,并不接受邀约,急的这个小铁憨每次都要端起棉花拳头跃跃欲试,上前挑衅,但是每次都被老铁憨上前抱住,哭天喊地的告诫他少惹是生非,应该和气生财。周小海每次看到这幅场景,都乐得跟看喜剧电影似的。

    不知是老铁憨浑身散发出一种乞丐式的卖惨人设还是他们父子俩与生俱来显露于表的铁憨气质,都对他们的业绩起到了极大的加成作用,前来卖书的学生络绎不绝。

    反之,周小海的业绩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连一张废纸都没有回收到。当看到很多学生都趋之若鹜的抱着一摞摞的旧书奔向老小铁憨的回收摊,周小海无奈的把自己的回收价也调到了六毛,这意味着自己成本增加的同时,数量还要被老小铁憨分走很大一部分,利润空间已经被挤压的无法喘息了。

    周小海决定离开三岔路口这个“兵家必争之地”,跟老小铁憨玩起了游击战:移动回收,玩起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这样就能避免跟他们俩的正面竞争,做点零散的生意了。于是,他踏着他的破三轮平板车,手里拿着铃铛,边骑边吆喝,开始流连于学校的其他角落,虽然地段跟那个三岔路口比起来有点缺乏人气,但是还是摆脱了老小铁憨的步步紧逼,不至于一分钱挣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