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黑小伙的离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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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校门口卖草药

    当谢巧巧跟自己班级的同学老师拍完毕业照后,满心欢喜的捧着成绩单来到周小海所在的班级教室里寻找周小海,刚进前门,感觉到整个教室空空荡荡,只看见李茂才一人在他书桌下面正在忙着整理东西,走进一看,只见他从一个灰色的,外表光滑的闪闪发亮的塑料口袋里,抓出一把把像干草一样的东西,放在一个破旧不堪的秤盘称重,称完挨个装进桌子上摆着的五个类似装礼品的精致的小袋子里。

    这时李茂才注意到走进来的谢巧巧,看她脸上一脸的疑惑不解,笑着说道:“巧巧,你看到了桌上这五个纸袋子没,这可不是简单的纸袋子啊。”

    谢巧巧点了点头,还是一脸不解的问道:“这个不是纸袋子,还是什么?”

    “这可是五张朝我点头微笑的十元大钞啊!”,说完,李茂才哈哈狂笑了起来。

    在那个经济贫困的年代,大部分人的工资也就一百五到二百元之间,五十元钱在当时可以算是一家几口人半个月的口粮。这也难怪李茂才得意的都忘了形。

    看着春风得意的李茂才在那傻笑,谢巧巧也不再打算追问下去,她知道李茂才这个小子经常没个正经,经常说些莫名其妙让人听不懂的话,没正经的程度仅次于她那个算她“师哥”的周小海,虽然她自己从小没和他在一起练过半天的武术。

    “小海哥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我们周老板正在校门口使劲的吆喝呢,都亏他,我们一上午才斩获颇丰,已经卖掉了将近八十元的草药了,刚刚校东面的那个利民化肥厂的李厂长,他们厂好多员工被化肥呛得咽喉肿痛,要买两斤的甘草和黄芩,还要用纸盒子分成五份,每份四两,我们摊子上的货不够,我这不回来拿货了吗?”

    原来自从周小海从市里鼓捣的新鲜玩意被众多的百货商店截流之后,他便萌生了卖草药的想法。他的奶奶在村里大半辈子都是以采草药为生,略懂点中医,对于普通的药材治疗普通的病症还是捻熟于心的,如治疗虚火内旺,风寒,失眠,调理养生等等,她都能够谙熟于心的配好各样的药材,并收取一些不是很高的费用,用于她和周小海两人的生活。周小海便从中找到了商机,当时林海县的中药店不多,当时流行的是看病一般去的是西医院,吃的一般是西药,所以他就试着从家里带些草药过来,希望卖给那些抵触西药,推崇中药的一些人群。

    李茂才接着说到:“走吧,我们一起过去吧,刚那个客户还等着要货呢。”

    谢巧巧随后和李茂才一起提着五个纸袋子,朝着校门口走去。

    刚走到了一半,从他们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巧巧,巧巧!”谢巧巧转身一看,原来是他们班的张青,张青一直是她们班里品学兼优的学生。本次高考,他在林海中学夺了魁。他的名字在学校高考录取栏里高高排在了第一名,分数可以去北京上大学了。张青的家住在林海县县城内,他的爸爸在张青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了,他开过饭馆,后来办过羊毛纺织厂,现在林海县最繁华的路上的一家最大的超市就是属于张青爸爸的。

    在林海中学的校门口,人流如织,校门口对面的马路旁开了有林林总总几十家店面,有饭馆,有文具店,有布料店,有小商铺,当然还有那家曾经把周小海坑的血本无归的传奇书店。

    校门口传达室的史大爷,搬个椅子坐在旁边的一棵树下乘凉,一边悠哉的摇着芭蕉扇,一边在笑呵呵的看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在推销他的商品。

    “都来看一看,瞧一瞧了,水寒出鲜鱼,山高产良药,中国西南第一高山天龙山出产的,人参,当归,枸杞,地黄,龙芯草,山药,白芍,等名贵中草药,只有你不想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有病的买回去治病,没病的买回去养生,没娃的买回去生娃,有娃的买回去补肾啊。”

    摊前在那等着拿药的李厂长,旁边一个修鞋匠,坐在椅子上乘凉的史大爷,和几个在旁边唠家常的大妈被他的一口略带点“成人色彩”的顺口溜逗得哈哈大笑。

    正在卖力吆喝的正是周小海,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结实没有多余脂肪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常年奔波在外被太阳晒成的黝黑发亮的皮肤,或许算不上什么英俊小生,但这些都算当时在女生当中顺利推销的制胜法宝,再加上灵活多变的头脑,能逗女孩笑的口才,使得有好多女生对他芳心暗许,偷偷塞情书夹在他书本里。可是忙于生意的周小海,一年到头从来不知道书里的字长什么样,从来就没翻开过书本,真是不知道错过了多少千古良缘。

    这时李茂才独自一人拿着五个装满草药的袋子奔着草药摊而来,周小海没好气的对他说到:“你他妈的怎么这么慢?磨磨蹭蹭的干嘛呢?路上遇到劫道的啦!”

    李茂才已经习惯了他们之间像损友那样无所顾忌的互相骂娘,可有时感觉自己还是挺吃亏的,因为自己有娘,而周小海没娘。但是一想到周海涯从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爸妈,又感觉替他心酸,觉得他还是挺不容易的,让他占就占点便宜吧!

    说完,周小海立马从李茂才手里抢过袋子递给刚才等药的客户,态度一转,笑容立马堆满在脸上。

    “李厂长,这都是上等的甘草和黄芩,您拿好啊,我再给您配点桔梗,和知母,每天让你们咽喉痛的员工煎服,保证几天见效,还没有副作用。”

    说完,又从布摊上抓了桔梗和知母依次放进袋子里,嘴里说着:“这些是送的,送的,免费。”

    李厂长听说是免费送的,自然很是开心,直夸周小海会做生意。

    送走这个李厂长,李茂才说:“刚才碰到巧巧了,她正找你呢,本来带她一起过来的,没想到半路有个小子叫住了她,我只好一人来了,我看那小子好像是经常骚扰她,给她写情书的那个。”

    “我看这小子是欠收拾,待会就去让他好看,你怎么不当场替我教训他一顿?”

    李茂才盯着周小海,摊了摊手,撇了撇嘴,意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周小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茂才那瘦骨嶙峋的身材,无奈的说到:“就你他妈这塑料体格,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吧!”

    刚说完,周小海看到他左侧有一个年纪约莫有六十岁的学者模样的老头,戴着一副学者专属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时代流行的中山装,那中山装在阳光的照耀下,光滑如镜,应该是品质属上等的布料。只见他步伐缓慢又有点沉重的朝药摊方向走了过来。

    周小海忙用手抵了抵旁边的李茂才,眼睛瞟着老者的方向,说到:“看到没?我们看样又要开始数钱了。”

    老者走到药摊前,由于药摊是摆在地上的,他不得不弯曲了双腿,蹲在地下,双腿有点颤抖。用手把眼镜朝鼻梁上推了推,然后仔细的瞧着布摊上各式各样的药材。

    周小海看他那不停抖动的小腿,感觉有点支撑不住他的身躯的样子,赶紧把自己身下的一个小板凳,拿到了老头身下。

    “老先生,您还是坐着看吧,我看您这两条腿的样子,应该是患痛风很久了吧?”周海涯摆着一副老中医的面孔,声音不乏尊敬的说道。

    周小海自小就跟着奶奶一起采药,给人配药,见过很多患有风湿痛风的人过来就诊拿药,此类病症到是见识了很多,这次应该说的是八九不离十。

    老者微微笑道:“小伙子,观察的够仔细的嘛,眼光够准,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

    老者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应该不是本地人士。

    周小海清了清嗓门,也撇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看样子老先生是外地人啊,不管本地还是外地,既然是看的准,说的对,那就要对症下药,免得再受病魔侵扰。”

    老者不紧不慢的说到:“这个先不急,实际上我是一个美国华侨,在林海市做点小生意,没想到机缘巧合,路过这里,还是先让我看一下你的药材吧。“

    说完,老者从中山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管一样的仪器,拿着药摊上的一个人参仔细观察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周小海心想:“这老头这么胆小,生怕我蒙他,还带着这么一个专业的显微镜来验真假。“

    紧接着说道:“原来是国际友人啊,您放一百个心,我们对待国际友人就像对待我们自己同胞一样,同样的药材,同样的价格。“

    李茂才也在旁边一起帮腔:“是啊,我们这些药材都可是从西南第一高山天龙山上踩下来的,那可是有两千米高啊,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采下来的啊!“

    自从李茂才跟周小海做生意以来,周小海经常批评他不会做生意,做生意得会营销,说白了就是得把东西说的天花乱坠,还不能让人感觉浮夸,要真诚的像虔诚的教徒对待他们心目中的神一样,说的自己都心动了,那才叫成功的生意人。

    两千米高的天龙山,山体高且直,坡度极大,虽然可以攀着表层的断石上去,但是危险性极大,从古至今都是没有人敢尝试的。周小海曾经问他师父,如果爬到山顶再安然无恙下来的话,活着的概率是不是九死一生,谢自华说,错了,应该是十死零生。不过胆大通天的周小海偏不信邪,其中有一次,他徒手攀到了大约一百多米的半山腰,望着陡峭险峻的整个山体,还是打了退堂鼓,从原路返了回来。

    李茂才知道这些药材都是从那些容易穿行,坡度平缓的山上采摘来的,但是想到周小海教育他的生意经,颇不以为然,心想,不就是吹嘛,谁不会啊。

    这时周小海打断了李茂才:“做国际生意,得用普通话,你这一口的家乡话,谁听得懂啊?“

    李茂才反驳道:“我听说做国际生意,得讲英语,你来说两句?“

    周小海一时语塞。这几年发的英语课本,就跟眼前这位老者的中山装一样:光滑如镜。

    老者坐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在那一唱一和的斗嘴,觉得颇为有趣,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周小海话锋一转,转头对着老者说到:“老先生,你的这个痛风性的关节炎,应该是跟您早年喝酒喝多了有关系,你们美国人不是喜欢喝酒吗?我从电影上看到,那些美国的家庭家家都有酒柜,什么红酒,白兰地,xo,伏特加,都是应有尽有,有的人家里喝还不过瘾,还三五成群的去什么所谓的酒吧去喝,这样喝下去,能不出事嘛!“

    老者在旁继续和蔼的微笑着,时不时的点头。

    周小海一看,更加来了兴致,继续说道:“本草纲目有言:酒,味甘,辛,气大热,有毒,无经不达。少饮有节,养脾护肝,过饮无节,犹如刮骨穿肠毒药。“

    老者开口道:“小伙子果真是,眼光独到,相关知识积累甚深,那照你看,我应该拿些什么药呢?“

    周小海忙说道:“你这应该属于慢性痛风,需要慢慢调理。不是由于风寒,风痰湿热引起的,那就得从补虚开始。“

    边说边从药摊上整理了几种药材,放在了一起。

    “当归,芎?,芍药,地黄,丹参,海藻,红花各五两,并样新血,破宿血,回去每天煎服一碗,可以逐渐缓解疼痛了。“

    李茂才在旁看着滔滔不绝的周小海,不由得心生佩服,心想:这小子每天不做功课,上课不认真听讲,原来心思都放在这上来了,看来他真是术业有专攻。

    这时,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但这次却轻轻摇了摇头。

    周小海见他摇头,在心里又把这几种药重新默念了一遍,和他奶奶教他的应该是准确无误。

    老者抬起了头,扶了扶眼镜框,说到:“我看过你的这些药材,大部分都是上等的中药材。但是每个药材的搭配是很有讲究的。药有七情:独行者,指单方,不需要辅药;相须者,指药物共同使用能发挥最大功效,如人参、甘草,黄檗,知母等;相使者,指拿来佐使主药的;相恶者,指药物能削弱彼此药性;相畏者,指药物受到彼此制约;相反者,指两不相合之药;相杀者,指制约彼此之毒性。古方中多有用相恶,相反的。所以,相须,相使同用的,为用药之帝道;相畏,相杀同用者,为用药之王道;相恶,相反同用者,为用药之霸道。你刚才给我配的当归和海藻就属于相反者,是不能配在一起的。“

    随后老者又指着周小海拿的红花说到:“这个不是红花,这个应该是一个带有很强毒性的植物,普通人如果误食,轻则浑身麻痹,重则导致毙命啊。但是这个毒可以提炼出来,加以合理搭配一些西药元素,是可以治疗一些当今世上非常棘手的病症的。“

    周小海对药的七情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并没有了解的很深入,想到药材的搭配有误,心中忽然有种惭愧的感觉。但是听到老者说这个红花有毒,可以致人死亡,想到这他立马心神不宁起来,他也不记得这株看似红花的植物是什么时候采摘的,心想道,幸亏遇到高人了,要不然迟早出事啊。

    他看到老者语言犀利,中药知识扎实,心想这老头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于是学着武侠小说里的武林人士抱拳恭敬的问道:“敢问老先生,是从事什么方面工作的?“

    老者并没有立马答话,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片,伸手递给了周小海,只见纸片上写着:

    香港重生堂制药有限公司,董事长:林重生

    然后指着那几株所谓的“红花”说道:“这个对你没有用,可是对我来说用处就大多了,如果你还能采到它,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出高价收购的,其他的药我先暂时不要了,等需要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崭新的一百元人民币递给了周小海。然后留给他们俩一个步伐沉重而且缓慢的背影。

    李茂才看着这一百元,喜不自胜,区区几株草药就能卖一百元,真是上天掉下个大馅饼,今天是遇到贵人了。

    周小海摸着手中的名片,看着上面的繁体中文,若有所思了起来。

    在不远处,有两个身穿制服,头戴盔帽的人,朝着药摊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