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倾城不负
岳陆山站在山林高处，负手西望。
一片白雪茫茫中，眼底下死寂般的梅林别院深处，藏着云岚姝陌。
陪伴他十七年的长姐、师父，督促他读书，看他练剑，当他灵力出色，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奖励的阿姐。
十七年，谁能轻易割舍？从软软小小的幼孩，到亭亭玉立的闺秀，昕朝世凰郡主，灵珞一族毕摩云岚姝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谷之花。
多少人窥视，多少人赞叹。
他静静守着她，敬她重她，帮她守四方，替她处理族中事务。
她本该是他的，于情于理，都该是他的。
但他从不曾想过强留。
他的阿姐，是个立于接近神端的族女，等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将她的手接过，从此夫唱妇随，遂她的心愿，逍遥天涯。
谁比岳陆更清楚，云岚姝陌的心，在万丈枂台之上。
但轻易夺了她的心的人，却是卫峄城。可以是任何人，只不该是他。
要他怎么想象，他的阿姐，会偎依在卫峄城身边，陪着他看星赏月，陪着他谈天说地，为他生子，为他抚琴？要他如何接受，他为着心底深处那片温柔而舍弃的阿姐，竟便宜了卫峄城。
迎风处雪花扑面。
天际垂暮，今日，已是初九。
“少主。”炎煌走上高处，在他身后约莫一丈处，垂手止步。
“炎煌，你的声音，既悲且沉。”岳陆沉声问，“你觉得卫峄城能赶回来？”
“不。”炎煌握紧了拳。
“你难道在为卫峄城赶不回来而苦恼？”
炎煌摇头，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猛然抬头道：“没人说过，少主其实比毕摩才更残忍。”
岳陆没有回答，他的背影，在西沉的落日下，显得那么冷硬无法靠近。
“她从小抚养你长大，你就一点也不怜惜她？更何况她如今已身怀六甲，临产在即。”
他凝视着岳陆的背影，胸中涌起难以压抑的痛楚与怒火，“岳陆，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残忍，我会去告诉她，卫峄城已被月颜女帝处死，尸骨亦下葬王陵。”
岳陆乌黑的双眸，骤然深沉，深埋扭曲的痛苦被毫不留情地翻起，绝然的光芒一掠而过。
“巫溪炎煌，别以为如尘谷抚养你多年，你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世，你生是巫溪族人，死也是巫溪族人。”岳陆一向透彻的眼底，印出黑暗中别院逸出的点点灯火，“本尊的事，容不得你置越。”
一片白雪茫茫中，眼底下死寂般的梅林别院深处，藏着云岚姝陌。
陪伴他十七年的长姐、师父，督促他读书，看他练剑，当他灵力出色，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奖励的阿姐。
十七年，谁能轻易割舍？从软软小小的幼孩，到亭亭玉立的闺秀，昕朝世凰郡主，灵珞一族毕摩云岚姝陌，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幽谷之花。
多少人窥视，多少人赞叹。
他静静守着她，敬她重她，帮她守四方，替她处理族中事务。
她本该是他的，于情于理，都该是他的。
但他从不曾想过强留。
他的阿姐，是个立于接近神端的族女，等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将她的手接过，从此夫唱妇随，遂她的心愿，逍遥天涯。
谁比岳陆更清楚，云岚姝陌的心，在万丈枂台之上。
但轻易夺了她的心的人，却是卫峄城。可以是任何人，只不该是他。
要他怎么想象，他的阿姐，会偎依在卫峄城身边，陪着他看星赏月，陪着他谈天说地，为他生子，为他抚琴？要他如何接受，他为着心底深处那片温柔而舍弃的阿姐，竟便宜了卫峄城。
迎风处雪花扑面。
天际垂暮，今日，已是初九。
“少主。”炎煌走上高处，在他身后约莫一丈处，垂手止步。
“炎煌，你的声音，既悲且沉。”岳陆沉声问，“你觉得卫峄城能赶回来？”
“不。”炎煌握紧了拳。
“你难道在为卫峄城赶不回来而苦恼？”
炎煌摇头，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猛然抬头道：“没人说过，少主其实比毕摩才更残忍。”
岳陆没有回答，他的背影，在西沉的落日下，显得那么冷硬无法靠近。
“她从小抚养你长大，你就一点也不怜惜她？更何况她如今已身怀六甲，临产在即。”
他凝视着岳陆的背影，胸中涌起难以压抑的痛楚与怒火，“岳陆，我做不到像你一样残忍，我会去告诉她，卫峄城已被月颜女帝处死，尸骨亦下葬王陵。”
岳陆乌黑的双眸，骤然深沉，深埋扭曲的痛苦被毫不留情地翻起，绝然的光芒一掠而过。
“巫溪炎煌，别以为如尘谷抚养你多年，你就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世，你生是巫溪族人，死也是巫溪族人。”岳陆一向透彻的眼底，印出黑暗中别院逸出的点点灯火，“本尊的事，容不得你置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