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救了假世界
字体: 16 + -

六、盗亦无道_0140、水榭凉殿的午茶时光(大章)

    「不,姗姗说的没错,可能得你代我跑一趟了,伊伦。」母亲难舍地解释:「姗姗不管是出点儿什麽小意外磕着、碰着,而那时你我两人都不在姗姗身边,我回乡去没法儿跟姗姗爹娘交代。」

    布妮康不依:「欸欸,葛格才刚回来又出门?说到底为什麽非要姗姗老师辛苦跑这一趟啊?」

    「傻瓜,」姗姗对布妮康(显然差别待遇)和颜悦色地说:「若有人来庄上找我甚至来找我麻烦,阿姨只要跟对方说她只是同乡来照顾我的长辈、我一个法师爱上哪就上哪阿姨管不着,合情合理、想来对方也没藉口可以刁难。」「那就勉为其难这麽定了。」朱纹塔打了个呵欠:「我想睡觉了!」

    伊伦指着人鱼姑娘命令:「妳跟我们一齐去。」

    「我??」人鱼姑娘大为讶异:「我走路慢只会拖後腿。有什麽原因吗?」

    因妳留下来就死定了。「因为我听说盖巴若有疫情,但不是传染病。虽然不会传染,我想他们会非常需要治疗师。」「啊、那我……我是应该去一趟。」

    就算怎样八流队伍也知道杀人先杀补,人鱼姑娘又没什麽特别的自保手段,留下来岂能活。

    朱纹塔看剩下事情跟她无关了就径自去睡,强威想了想又问:「城里疯传的那十类凶兽的事情,压力越来越大,城主府迟早得做出解释。几位要等这件事儿有着落才出发吗?」

    伊伦烦恼说:「我倒是想等;但这事儿变数太大,鬼才知道要等到什麽时候。我们再等三天好了!」

    母亲突然严肃问:「伊伦,你刚刚说留下是死、往任何方向也都是死,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吧!」

    伊伦困惑反问:「当然是啊,娘,妳胡思乱想什麽呢?」母亲才放下心来。

    是开玩笑的。毕竟少年为了破这死局都一直努力到现在了。

    趁这三天伊伦又关心了尼奎尔、玖理安练习龙语戎文印嵌的进度,向姗姗买了大量材料龙……龙中黄来为几人的武器进行精炼。可惜姗姗比较小气,暂时只有几个小主子和尼奎尔、黯刃的武器的份。

    三天後一行五人(没漏了法师姑娘的侍女阿辰)行装已打点妥当,强威如愿带回了城主府公告悬赏十类凶兽的消息,装甲马车便启程出发。

    出发前强威忍不住多问了伊伦一句:「小老板打算有机会顺手作掉凶兽为民除害,但又觉得若没因此扬名立万很亏,所以才要等它们的悬赏被正式公告?」

    男孩一脸茫然地缓缓抬头:「啊?你以为那些家伙容易搞定?上古导师卡温杰都只能把它们禁闭在塔里,我何德何能敢夸口什麽顺手除掉它们。」

    强威的神情立时变古怪──没感觉出是些这麽厉害的家伙啊……

    拉车的是牙买佳再添另一头重挽马。毕竟车里载了五个人、即使这样的大车也算是满

    座,若平时那样徐行牙买佳自己肯定拉得动;但若还要赶路或逃难就不那麽令人放心。

    驾车的是人鱼姑娘,母亲问过要不要多带一个骡姆车夫,伊伦坚定拒绝了。

    事实上小主子指她驾车,人鱼姑娘还挺开心的。她总觉得雇主对自己太客气了,虽然治疗师本来就是相对较受尊敬的职业者,但她只是脚有点不方便、两只手可是都好好的,驾车这种活儿哪里不能干呢。有时候刻意分给亚人一些比较轻省的活儿,她们也照样觉得是被歧视。

    车里四人则相对无言。应该说其中至少有三人觉得顺其自然很好、没话何必刻意找话说,只有朱纹塔女神大人感觉浑身不对劲儿,忍不住就要向十岁男孩抱怨:

    「你又去扯那上古导师卡温杰干什麽,他是谁啊,塔里封禁的魔物跟他能有什麽关系,反正若不是我就是嗨爪封禁的,虽然我不太记得了。」

    姗姗好奇地问:「您怎麽会不太记得呢?」

    朱纹塔怒:「妳记得去年的今天午餐吃什麽吗?」姗姗无言以对。

    可能处理几匹作乱的魔物对於女神大人来说,不过是早饭前的健身运动……

    阿辰嘴唇动了几下,姗姗鼓励地推她,她才艰难地开口问:

    「尼奎尔先生那麽强,魔物杀不了很危险?」

    伊伦温言解释:「魔物特别厉害,不代表它们就会造成特别大的危害。」说到底给冠上魔字不过人类任性,谁那有那闲工夫整天屠人灭口杀着玩。

    朱纹塔好奇追问:「那你还花钱买个半精灵诗人整天唱歌造谣、非逼城主府公开魔物资讯悬赏,都是为了什麽啊?难道真的不是自己要打怪领个赏?」

    伊伦和姗姗一齐模仿男孩母亲的习惯动作揉着发疼的脑袋,姗姗手肘撞了阿辰两下。

    阿辰赧然向女神大人解释:「真有凶兽,城主府证实,公告,百姓有防备。」

    朱纹塔吃惊地称赞男孩:「什麽!你是为了百姓知道有凶兽能有准备减少损失,自掏腰包去这麽做?难道你这小鬼居然表面看不出来的,是个古道热肠的大好人!」

    伊伦羞得满车底找洞想钻、想把自己埋起来算了!很普通一件事儿怎麽被人夸了这麽丢脸呢!

    ※※※※※如果是天沛领巨狼骑兵团的年轻分队长陶亨见了枢机主教帕西诺的住处,大概会很有既视感,不由得拿来跟他法师女友的住处相比较。不过这两人估计注定天南地北不会有交集──总之帕西诺的起居大殿外是一望无际的水、水、水,可能的话,他本来甚至有野心想要四面都水得不见边际,实际遣人去海边量过距离後才打消念头。不是弄不到这麽大片的地盘、或维护不了这麽大片水域,只觉得出入行舟太过不便。即

    使没那麽远但现在这片护殿水域,也足以使任何想对枢机大人有所图谋、动歪脑筋的人彻底打消念头。但,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他可是广受信众爱戴。

    殿中除了缺少刺客可以隐蔽身形的复杂隔间和布置以外,一应吃穿用度相当奢华,和枢机大人对外的简朴形象可说大有径庭。但这样做派反而令他在同僚中收获不少认同,相反的苦修派的枢机只会令人敬而远之。你看那新晋枢机华焄绢平常一昧高冷,出门一趟却带回大量顶级豪门的奢华化妆、保养品,令她在女性教众那一块收获不少同情,还在人家公司占了什麽'股份',每年数得手酸的大笔分红入帐。

    这些糟心事不论,枢机大人正在享受他优闲的午茶时光。殿内有着堪比21世纪地球中央空调的温湿度控制法器系统,理论上已达到真正意义上四季如春;实际枢机大人在季节交替时依然经常感到不适,他却没有关於气压方面的地球现代常识。就算有,地球人至今也没什麽特别好的法子可以解决这问题。

    枢机大人用的都是镀金餐具,不用纯金只是因为太软。和价比黄金的高档瓷器比起来,枢机大人连瓷破片很锐利的问题都考虑到了。金属餐具盛的食物容易摆凉,不过枢机大人成年後反正也几乎没吃过什麽热食,因为进他嘴里的饮食都要经严格的试毒程序,试毒员吃完後还要静待一段时间才能确认没有毒发,饭菜早就凉了。综上所述枢机大人非常怕死;相对的他处理威胁时一贯优先考虑直接让对方消失。

    水面上没什麽定向标记,偶而有些方向感不好的水鸟会在觅食间无意靠近大殿,毫无遗漏不在惨叫中掉头远走。枢机大人自然不会留下这样的治安死角。

    他啜饮着金杯中美味的琼浆。名字很好听其实只是酒。面前的屏幕上映着一名正襟危坐的女性晚辈,神情远远不及枢机大人的悠然,若说是独属於年青人的浮躁、却又像是不只这些。

    「怎了,乖女儿,这趟遣妳去那边鄙小国,我不记得有吩咐妳什麽特别难办的事,难道妳忙得陪乃父喝杯下午茶的时间都没有吗?或者是通讯法器的魔晶法力不够了?要不要遣人给妳多送些去。」

    「不、不是。」女子的神情稍缓。是的,虽然献身神职之後不能结婚,但就像同僚们也大都有大量的异性、同性情人(面首),帕西诺有大量的私生子女。眼前就是其中之一。

    毕竟枢机大人觉得私生子女真是非常方便的工具,若不是合适的生母难找,多生几个不亏。用得顺手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视若己出';就算不太好用之时──也可以令他们死得像个枢机主教的亲生子女。耗尽他们生命最後一丝火光报答他们生父。

    女子咬了咬牙,终於忍不住吐口

    水:「但父亲大人!我对这儿的局势实在不能像您这麽乐观,这些个该死的地区主教甚至枢机根本不奉您的号令,都满口推诿说什麽忠於教皇!」

    「慎言,抢在他们前头、我可比他们更忠於教皇得多。」帕西诺轻蔑的语气忠完全没有话里的意思,他随即又变了表情说:「现在又没旁人在,妳怎麽还这麽见外叫着什麽父亲大人。妳终究是怨了我,再也不肯叫我一声'爸'的麽。」

    女子却没有理会父亲的小玩笑急切地进言:「我当然知道教皇老得就剩一口气了马上要嗝屁,问题是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等爹爹好不容易排除万难承了大位,他们才要来掉头奉承,爹爹您到时候未免还要笑脸相迎,我想到就浑身难受!」

    帕西诺听了不爽,老子当上教皇板上钉钉的事,还需要那些家伙劝进麽?酬庸的位子都不够分!表面却不动声色,笑脸相迎:「为父自有成竹。哎,妳懒得陪我这老头喝茶也罢了;为父交办的小事肯定已经搞定了吧,搞定了就该回来了吧……妳预计预计什麽时候到?」

    女子神色一紧:「还、还没有……」

    帕西诺脸色一凝,浅笑僵在脸上,很慢很慢地把金杯放下,但杯盘相碰却发出很小很小地'叮'一声,骇得女子差点蹦跳起来。瞬间变回威严枢机大人的中年人和蔼地问:「为父真的不记得交办了什麽难事,妳能不能复述一次?」

    「『新进枢机华焄绢的私生子伊伦,因为国籍地战乱正要被霍华兹退学,去查他生父,生父背景太大向父亲回报请求支援;生父应付得来就将伊伦杀掉。生父没背景的话去查生母,生母是华焄绢的话就绑架回来,生母不是华焄绢但应付得了就杀掉。』」

    帕西诺懊恼地眯着眼睛好一会儿。

    「这真的是……」他说:「我记得还有多吩咐一句,妳真的懒得查杀掉就是,出事有为父担着。为父担心妳的安危,可是足足交给妳数百名的圣徽军和三名圣卫,里边甚至有一百圣骑士啊!为父以为这应该是足以把那边鄙小国掀个天翻地覆的战力了啊!为父的判断有什麽失误麽?妳莫非是得罪了哪里的大能,有人在对妳掣手缚肘麽?」女子那张俏脸因痛悔紧紧地皱成一团,她猛地起身、深深低下头:

    「没有!不是!父亲大人的厚爱女儿打心底感激!纯是我办事不力!」

    帕西诺的神情和缓了些:「妳这麽年轻,又少有机会出远门,多少贪玩也不是错,妳把事情办完随口跟为父商量也行,为父岂会吝惜给妳几天假期。不过数百名圣徽军、三名圣卫,这样的武力一直在妳旗下在那边鄙小国,怕是要出事的,单给妳当保镳的话实在挪不出这麽多人手,妳能明白为父的苦衷。」

    「是我不好!」

    「嗯,杀

    掉伊伦,我们再来议议妳和这支兵力的行止。这是红衣枢机的命令。妳有一天总是也得担起教职的。」「遵命,枢机大人!」

    切断了通讯的瞬间帕西诺的一脸严肃之情顿时消散无踪,继续悠闲品酒。伊伦?十岁?的天才魔偶师小屁孩?什麽东西,华焄绢的私生子?华焄绢本人都未够格当枢机大人的对手呢,就算他爹真是传说英雄帕卡鲁又怎样,笑死个人。

    那麽天才小男孩,搞出什麽反魔魔法阵、令阿塔妲棋差一着没能杀掉华焄绢的恋母死小鬼,天才我就呵呵?你这次有多天才能破得了红衣枢机帕西诺精心安排的死局?'那孩子'认死理,才稍稍诱导这麽下,现在已肯定跟伊伦不死不休;但若杀了她、那麽帕西诺就摇身一变、成了个痛失爱女的悲愤父亲,这样的父亲就算做出比较离谱、出格的事也不会受任何责备。

    若调转立场,就算帕西诺自己,恐怕都要对这局感到棘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