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漫无止境的八月·我要杀了你
时间是八月中旬。
“父亲大人，你输了。”
名为式的少女语调平平淡淡的，好似击败两仪家直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某个女人才是少女式的头号大敌。
“看来你有杀人的觉悟了。”
两仪家直紧盯着两仪式，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
两仪式随意地回了一句，她已经有了决定。
“哈哈哈哈哈~”某人满意地笑了，对这个奇葩的家主彻底放心了。
踏踏踏……
少女逐渐远去。
“真的是老了……不仅式……就连丁彦……”
收回目光，两仪家直低头看向了被打落的太刀，深吸了几口气，终究是接受了这个早有预料的现实。
这一刻，中年男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正所谓同病相怜，像他们这种没有才能的家伙，该何去何从呢？
“丁彦？”
正准备离开道场的两仪式，停下了脚步。她回过了头，望向了自己的父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年轻人，已经超越我了————”
“父亲大人，你肯定搞错了。”
两仪式十分确定，因为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在半年的时间里，超越自己的父亲。她十分理解两仪家直这个存在，由于末法时代的原因，男人明明很强却很少交手。
这种持续性的压抑……
想通了一切，两仪式转身离开。
“式！也许有一天，那个年轻人会超越你。”两仪家直望着远去的两仪式，好心地提醒着。
“哼！”
两仪式没有回应自己的父亲，直接走出了道场。
她认为那个男人，超越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嗯……无害的小动物，就应该一直是无害的小动物。
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仪式温柔地笑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
像往常那样，在秋隆手上拿过衣物后，两仪式回到了房间。
在一阵洗洗换换后，短发少女英姿飒爽地走出了大门。
哒！走上石板路，两仪式脚步一顿。
“出来！”
面对着环绕着两仪大宅的竹海，少女式看向了某个方位。
大致一分钟的空白。
“出来！”
两仪式站在原地没动，她始终注视着那个方向。
很快，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个戴着眼睛的黑衣青年走了出来。
“式~”
黑桐干也打了声招呼。
“真希望你能隐藏得高明些。”
两仪式瞥了眼另外的一个方位，然后就这么注视着黑桐干也，直到少年有些脸红了，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黑桐干也躲在这个地方，两仪式早就知道了，甚至两仪家的仆人也发现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要监视我？”
“没有监视，我只是在调查岩里前辈提到的事情。”
黑桐干也指了指身后的背包，表情有些尴尬。
老好人并没有说谎，他和鲜花本来在分头调查，谁知道名为黑桐干也的青年，不受控制地走向了两仪家的大宅。
年轻人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就算去了那边，也不一定能遇到两仪式。
所以，为什么依然如此呢？
“哦。”
两仪式点了点头，比起有没有被监视，她更在意眼前人说的调查。
“你们在调查什么？”
“我们在……”
黑桐干也把背包放到了地上，难以启齿。因为某人经常开小差的缘故，目前可以说是毫无线索。
“神神秘秘的。”
两仪式夺过了背包里的文件，快速地翻看着。
“你们在调查什么？里面的资料乱七八糟……怎么还调查到国外去了？”
难得有点兴趣，但两仪式完全搞不明白。
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啃”着这些资料。
两人坐在了地上，研究着这叠a4纸。
“我不知道自己在调查什么，如果不是鲜花一直在坚持的话，我也许早就放弃了。”
戴着眼睛的高中生，傻傻地看着身前的少女。
是外表？也许的确如此……眼前的女孩一举一动，都让人心醉，确实是黑桐干也见过的最美存在。
但是！明明是个坚强到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人，却带着仿佛随时都会受到伤害的脆弱。
所以黑桐干也无法丢下两仪式，他要拯救她。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感觉你们调查的事情和我有关，嗯……也许是什么杀人案件？是谁会被杀死？”
两仪式看得有些头晕，她放弃了思考。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牵扯到什么杀人事件！”
“哦，为什么？”
头也不抬，随意地回了一句，两仪式继续沉浸在资料之中，呃……你能想像两仪式成为一个文学少女吗？这很不两仪式！
“因为我相信你。”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手指划过一张张a4纸，突然觉得看看东西来打发时间————
挺不错的？
“虽然并没有根据，但我应该会一直相信你吧……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一直相信你。”
！！！
两仪式抬起了头，就这么注视着黑桐干也。
几秒钟之后。
“哈哈哈哈哈~”
两仪式笑了，笑得很畅快，她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你这个一直追寻着普通的家伙，怎么会喜欢上我？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催眠了？”
少女看了看大地，看了看天空，然后再次看向黑桐干也，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你真的确定吗？”
杀意在沸腾，这才是少女的本来面目。
“我确定。”
黑桐干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八月初黑桐鲜花的那个问题太过突然，名为黑桐干也的青年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其实当时只要多一点时间，某人就不会说出伤害两仪式的言语。
而如今他能肯定！男女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爱，什么都没问题！！！
“呵呵……我忍你很久了。”
两仪式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a4纸，这些资料散落了满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黑桐干也，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被杀意笼罩的黑桐干也，虽然有些胆寒，但再次地点了点头。
唰！
这是怪物一般的速度！
两仪式像是提着一只小鸡，她抓住了黑桐干也的肩膀，把男人按在了竹子上。
“砰”的一声，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
当黑桐干也反应过来时，一把六英寸长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那玩意儿闪着寒光，相信以两仪式的手法，绝对能让某人感受不到痛苦。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声音好似来自九幽。
……
黑桐干也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妹妹……就像是上次在楼顶面对死亡的那样，名为黑桐干也的存在不想死。
年轻人只觉得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为何要如此草率，为何要如此草率地回答那个问题。
因为直到面对的瞬间到来以前……从来没有联想过！从来不会想像，自己不愿思考的糟糕现实！！！
……
黑桐干也不敢吞咽唾沫，准确的是不敢移动分毫。他有幸见过杀猪，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画面。
！！！
当眼前的少女转过了头，面向黑桐干也时，年轻人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好蓝，好蓝，好蓝，好蓝，好蓝。
黑桐干也已经无法思考了。
很久很久很久……
“愿意。”
砰！
黑桐干也摔倒在了地上。
当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哪有什么两仪式的身影。
“呼————”
吐出一口闷气，黑桐干也抬头望向蓝天，他的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之前的一切犹如幻觉，在那双审判之眼下，某人说出了内心的答案，但似乎两仪式并不满意。
他摇了摇头：“一切已经结束了。”
既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又不是最糟糕的下场，黑桐干也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轻松。
“兄—长——？”
黑桐干也收回了目光，诧异地望向了前方。
“鲜花，你怎么在这里？”
“我？”
脸色煞白，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的黑桐鲜花，拍了拍胸脯。
“我是来找式姐姐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某人并没有听出来。
“式同学，刚刚离开这里。”
黑桐干也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资料。
“哦哦哦，那不用找她了。”黑桐鲜花捡起了地上的纸张，靠近了黑桐干也，“兄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呃~哼哼哈~你在胡说什么？”
黑桐干也哭笑不得，对于这个妹妹他有些无语。
“呸！打起精神！我们一定要完成岩里师傅的托付！别再开小差了，兄长！”
“是~~~”
……
“根据侦探守则，我们是绝不能泄漏秘密的！”
“是~~~~~~~~~”
◇
“比起其他任何事，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欺骗人也得要守护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命————”
“嗯！这大概是最纯粹的真实，是不虚假、不带有修饰，最真实的本性。如果会认为那是丑陋的，一定是因为自己软弱的缘故。”
短发少女缩地成寸，潇洒地奔走在郊区。她浅蓝色的袖幅无规律地摆动着，而古朴的木屐则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可以看出两仪式的心情很不错，并没有受到刚刚“那段插曲”的影响。
眼睛变蓝是她新发现的一个能力，现在只能做到震慑别人，就像是刚刚对黑桐兄妹那样的普通人使用，他们连行动的能力都会丧失。
噼里啪啦……
超越常人的听力，让少女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鞭炮么？”
这些天是霓虹的盂兰盆节，两仪家过得比较清淡，不像外界那么热闹。
毕竟！祭祀祖先这种事情，是比较私人的、是比较严肃的。
两仪式想起了六岁时的事情，想起了祖父最后的遗言。
……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是这样吗？
“是的。因为最后会杀死自己，所以我们只拥有杀人一次的权利。”
为了自己？
“正是。人一辈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价值，所以大家才会为了原谅那些无法走到尽头的人生，用尊重的态度去看待死亡，因为生命等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那么，爷爷呢？
“爷爷已经不行了，我已经杀了好多人。我因为承受杀害他们的死亡，所以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死亡了。爷爷的死，会在没有任何人承受的情况下，前往空虚的地方，那可是件非常寂寞的事。”
只能杀一次吗？
“嗯，能杀人的次数只有一次，在那之后就不带任何意义了。仅仅只有一次的死相当重要。如果你杀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将永远没办法杀死自己，也无法作为一个人而死去。”
……爷爷你很痛苦吗？
“嗯，我已经走到尽头了。再见了，shiki。如果你能迎接一个平稳的死就好。”
……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寂寞的表情死去呢？
喂，爷爷————
……
“盂兰盆节到了~来了来了来了……”
两仪式哼唱着三浦半岛的古老民谣，奔向了眼前的小山。
她有些无聊，准备去找点乐子。
◇
旅馆，一楼。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有这么无聊吗？特地跑过来，是想和我玩‘交朋友’的游戏？”
岩里丁彦放下了手里的书，他正在研究苏美尔的楔形文字，没工夫搭理眼前的家伙。
两仪式这个女人，是刚刚在酒吧碰到的，嗯……该怎么说呢？某人一眼就看出她是来找乐子的！岩里丁彦表示！他不和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相处！他可是有追求的！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面对某人的莫名发言，岩里丁彦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最近有栖川咲夜和两仪式，都有点不正常。一个彻底失联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息，另一个……也就是眼前的家伙，像是得了传说中的狂猫病，脑子有点不正常。
是不是因为她们知道了风信子的事情？
想起了上个月月末发生的事情，岩里丁彦思索着。
盯————
“好好好~”
实在是受不了某人的视线，岩里丁彦举手投降。
“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确实，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
眼前的男人很严肃，但两仪式感觉两人并没有处在同一频道。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不愿意。”
两仪式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要杀了你。”
“父亲大人，你输了。”
名为式的少女语调平平淡淡的，好似击败两仪家直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某个女人才是少女式的头号大敌。
“看来你有杀人的觉悟了。”
两仪家直紧盯着两仪式，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当然。”
两仪式随意地回了一句，她已经有了决定。
“哈哈哈哈哈~”某人满意地笑了，对这个奇葩的家主彻底放心了。
踏踏踏……
少女逐渐远去。
“真的是老了……不仅式……就连丁彦……”
收回目光，两仪家直低头看向了被打落的太刀，深吸了几口气，终究是接受了这个早有预料的现实。
这一刻，中年男人想到了自己的儿子。正所谓同病相怜，像他们这种没有才能的家伙，该何去何从呢？
“丁彦？”
正准备离开道场的两仪式，停下了脚步。她回过了头，望向了自己的父亲，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年轻人，已经超越我了————”
“父亲大人，你肯定搞错了。”
两仪式十分确定，因为一个普通人不可能在半年的时间里，超越自己的父亲。她十分理解两仪家直这个存在，由于末法时代的原因，男人明明很强却很少交手。
这种持续性的压抑……
想通了一切，两仪式转身离开。
“式！也许有一天，那个年轻人会超越你。”两仪家直望着远去的两仪式，好心地提醒着。
“哼！”
两仪式没有回应自己的父亲，直接走出了道场。
她认为那个男人，超越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嗯……无害的小动物，就应该一直是无害的小动物。
似乎想到了什么，两仪式温柔地笑了————
这真的只是一个温柔的微笑。
◇
像往常那样，在秋隆手上拿过衣物后，两仪式回到了房间。
在一阵洗洗换换后，短发少女英姿飒爽地走出了大门。
哒！走上石板路，两仪式脚步一顿。
“出来！”
面对着环绕着两仪大宅的竹海，少女式看向了某个方位。
大致一分钟的空白。
“出来！”
两仪式站在原地没动，她始终注视着那个方向。
很快，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一个戴着眼睛的黑衣青年走了出来。
“式~”
黑桐干也打了声招呼。
“真希望你能隐藏得高明些。”
两仪式瞥了眼另外的一个方位，然后就这么注视着黑桐干也，直到少年有些脸红了，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黑桐干也躲在这个地方，两仪式早就知道了，甚至两仪家的仆人也发现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为什么要监视我？”
“没有监视，我只是在调查岩里前辈提到的事情。”
黑桐干也指了指身后的背包，表情有些尴尬。
老好人并没有说谎，他和鲜花本来在分头调查，谁知道名为黑桐干也的青年，不受控制地走向了两仪家的大宅。
年轻人很清楚，他知道自己就算去了那边，也不一定能遇到两仪式。
所以，为什么依然如此呢？
“哦。”
两仪式点了点头，比起有没有被监视，她更在意眼前人说的调查。
“你们在调查什么？”
“我们在……”
黑桐干也把背包放到了地上，难以启齿。因为某人经常开小差的缘故，目前可以说是毫无线索。
“神神秘秘的。”
两仪式夺过了背包里的文件，快速地翻看着。
“你们在调查什么？里面的资料乱七八糟……怎么还调查到国外去了？”
难得有点兴趣，但两仪式完全搞不明白。
她皱着眉头，艰难地“啃”着这些资料。
两人坐在了地上，研究着这叠a4纸。
“我不知道自己在调查什么，如果不是鲜花一直在坚持的话，我也许早就放弃了。”
戴着眼睛的高中生，傻傻地看着身前的少女。
是外表？也许的确如此……眼前的女孩一举一动，都让人心醉，确实是黑桐干也见过的最美存在。
但是！明明是个坚强到不会让自己受伤的人，却带着仿佛随时都会受到伤害的脆弱。
所以黑桐干也无法丢下两仪式，他要拯救她。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感觉你们调查的事情和我有关，嗯……也许是什么杀人案件？是谁会被杀死？”
两仪式看得有些头晕，她放弃了思考。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牵扯到什么杀人事件！”
“哦，为什么？”
头也不抬，随意地回了一句，两仪式继续沉浸在资料之中，呃……你能想像两仪式成为一个文学少女吗？这很不两仪式！
“因为我相信你。”
少女没有回答，她的手指划过一张张a4纸，突然觉得看看东西来打发时间————
挺不错的？
“虽然并没有根据，但我应该会一直相信你吧……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一直相信你。”
！！！
两仪式抬起了头，就这么注视着黑桐干也。
几秒钟之后。
“哈哈哈哈哈~”
两仪式笑了，笑得很畅快，她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料。
“你这个一直追寻着普通的家伙，怎么会喜欢上我？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催眠了？”
少女看了看大地，看了看天空，然后再次看向黑桐干也，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你真的确定吗？”
杀意在沸腾，这才是少女的本来面目。
“我确定。”
黑桐干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八月初黑桐鲜花的那个问题太过突然，名为黑桐干也的青年没有时间仔细考虑，其实当时只要多一点时间，某人就不会说出伤害两仪式的言语。
而如今他能肯定！男女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有爱，什么都没问题！！！
“呵呵……我忍你很久了。”
两仪式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a4纸，这些资料散落了满地。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黑桐干也，身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意。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被杀意笼罩的黑桐干也，虽然有些胆寒，但再次地点了点头。
唰！
这是怪物一般的速度！
两仪式像是提着一只小鸡，她抓住了黑桐干也的肩膀，把男人按在了竹子上。
“砰”的一声，整个过程连一秒钟都没有。
当黑桐干也反应过来时，一把六英寸长的匕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那玩意儿闪着寒光，相信以两仪式的手法，绝对能让某人感受不到痛苦。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声音好似来自九幽。
……
黑桐干也想到了父亲，想到了母亲，想到了妹妹……就像是上次在楼顶面对死亡的那样，名为黑桐干也的存在不想死。
年轻人只觉得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为何要如此草率，为何要如此草率地回答那个问题。
因为直到面对的瞬间到来以前……从来没有联想过！从来不会想像，自己不愿思考的糟糕现实！！！
……
黑桐干也不敢吞咽唾沫，准确的是不敢移动分毫。他有幸见过杀猪，现在满脑子都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画面。
！！！
当眼前的少女转过了头，面向黑桐干也时，年轻人的灵魂都颤抖了起来。
好蓝，好蓝，好蓝，好蓝，好蓝。
黑桐干也已经无法思考了。
很久很久很久……
“愿意。”
砰！
黑桐干也摔倒在了地上。
当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哪有什么两仪式的身影。
“呼————”
吐出一口闷气，黑桐干也抬头望向蓝天，他的心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
之前的一切犹如幻觉，在那双审判之眼下，某人说出了内心的答案，但似乎两仪式并不满意。
他摇了摇头：“一切已经结束了。”
既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又不是最糟糕的下场，黑桐干也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轻松。
“兄—长——？”
黑桐干也收回了目光，诧异地望向了前方。
“鲜花，你怎么在这里？”
“我？”
脸色煞白，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的黑桐鲜花，拍了拍胸脯。
“我是来找式姐姐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某人并没有听出来。
“式同学，刚刚离开这里。”
黑桐干也稍微活动了一下，便开始收拾地上散落的资料。
“哦哦哦，那不用找她了。”黑桐鲜花捡起了地上的纸张，靠近了黑桐干也，“兄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呃~哼哼哈~你在胡说什么？”
黑桐干也哭笑不得，对于这个妹妹他有些无语。
“呸！打起精神！我们一定要完成岩里师傅的托付！别再开小差了，兄长！”
“是~~~”
……
“根据侦探守则，我们是绝不能泄漏秘密的！”
“是~~~~~~~~~”
◇
“比起其他任何事，自己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欺骗人也得要守护的，就是自己的这条命————”
“嗯！这大概是最纯粹的真实，是不虚假、不带有修饰，最真实的本性。如果会认为那是丑陋的，一定是因为自己软弱的缘故。”
短发少女缩地成寸，潇洒地奔走在郊区。她浅蓝色的袖幅无规律地摆动着，而古朴的木屐则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可以看出两仪式的心情很不错，并没有受到刚刚“那段插曲”的影响。
眼睛变蓝是她新发现的一个能力，现在只能做到震慑别人，就像是刚刚对黑桐兄妹那样的普通人使用，他们连行动的能力都会丧失。
噼里啪啦……
超越常人的听力，让少女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鞭炮么？”
这些天是霓虹的盂兰盆节，两仪家过得比较清淡，不像外界那么热闹。
毕竟！祭祀祖先这种事情，是比较私人的、是比较严肃的。
两仪式想起了六岁时的事情，想起了祖父最后的遗言。
……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是这样吗？
“是的。因为最后会杀死自己，所以我们只拥有杀人一次的权利。”
为了自己？
“正是。人一辈子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人生价值，所以大家才会为了原谅那些无法走到尽头的人生，用尊重的态度去看待死亡，因为生命等价，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是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那么，爷爷呢？
“爷爷已经不行了，我已经杀了好多人。我因为承受杀害他们的死亡，所以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死亡了。爷爷的死，会在没有任何人承受的情况下，前往空虚的地方，那可是件非常寂寞的事。”
只能杀一次吗？
“嗯，能杀人的次数只有一次，在那之后就不带任何意义了。仅仅只有一次的死相当重要。如果你杀害了他人而用掉自己的死，将永远没办法杀死自己，也无法作为一个人而死去。”
……爷爷你很痛苦吗？
“嗯，我已经走到尽头了。再见了，shiki。如果你能迎接一个平稳的死就好。”
……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寂寞的表情死去呢？
喂，爷爷————
……
“盂兰盆节到了~来了来了来了……”
两仪式哼唱着三浦半岛的古老民谣，奔向了眼前的小山。
她有些无聊，准备去找点乐子。
◇
旅馆，一楼。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有这么无聊吗？特地跑过来，是想和我玩‘交朋友’的游戏？”
岩里丁彦放下了手里的书，他正在研究苏美尔的楔形文字，没工夫搭理眼前的家伙。
两仪式这个女人，是刚刚在酒吧碰到的，嗯……该怎么说呢？某人一眼就看出她是来找乐子的！岩里丁彦表示！他不和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相处！他可是有追求的！
“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面对某人的莫名发言，岩里丁彦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
最近有栖川咲夜和两仪式，都有点不正常。一个彻底失联了，完全没有任何的消息，另一个……也就是眼前的家伙，像是得了传说中的狂猫病，脑子有点不正常。
是不是因为她们知道了风信子的事情？
想起了上个月月末发生的事情，岩里丁彦思索着。
盯————
“好好好~”
实在是受不了某人的视线，岩里丁彦举手投降。
“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他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确实，人一辈子只能杀一个人。”
“……”
眼前的男人很严肃，但两仪式感觉两人并没有处在同一频道。
“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不愿意。”
两仪式咬着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