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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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是道Ⅰ:求生诀 第025章 去南方

    房间内,木云直接趴到矮榻上,片刻后,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祸从口出,言多必失;我就是嘴贱啊!就是不会看情况,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青禾以人形倚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你又没说错什么,只是说出一些常识而已。”

    木云翻过身仰躺,摊开双臂,叹气道:“以后还是尽量做哑巴好了。”

    “你最厉害的就是嘴皮子功夫,做哑巴不就等于放弃战斗力了吗?”

    “死土狗,就知道说风凉话。”木云转头看向窗台,“你老喜欢坐那里,外面有你情人哦?”

    “低俗!”

    “好,你高雅,你不低俗,可以把窗户关上了吗?夜风很大,再吹我都成腊肉了。”

    “……”青禾既不应人也不关窗。

    木云没折,也不再多言,坐起身,脱去鞋子,盘起双腿开始打坐。

    “明天去南方,你可有信心?”青禾开口轻淡问。

    “没有,船到桥头自然直,去看了情况再说,只要不丧命,一切都好说。”

    青禾不再言语,木云开始静心凝神、引气入穴。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入定状态的木云突然听到青禾叫唤,“草包,草包,……”

    被打扰,乱了心境,木云眼也不睁,不爽甩语,“干嘛?”

    “有人来了。”

    听到青禾提醒,木云即刻睁眼看向门口,见燕葭双手捧着一个大包袱站在门口,怯怯生生,犹豫着没走进来,“有事儿?”

    燕葭迈步走进来,把大包袱放到木云身边,“此是予你备的衣裳,明日穿用,合乎南方的衣着习性,不会令你不自在,有失体面。”

    木云突然有种即将嫁人的感觉,明日即将出阁,今夜母亲大人恋恋不舍送来嫁妆,想嘱咐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一切都在不言中。

    “谢谢。”

    他没做任何招惹,只是轻淡道谢。

    燕葭站在一旁,看他片刻,才问:“你这是在做甚?”

    “打坐,可以静心养神。”

    “你所会之事真多!”

    木云无奈一笑,“要不要我教你啊?”

    燕葭脸色泛红,犹豫一下,即刻转身急忙出去。

    木云转头看向窗台,“我这是被讨厌了吗?”

    青禾面无表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爱至深处,克制牵肠。”

    木云脸色阴沉下来,“你很有故事哦?”

    “曾经有一名神祇,他说要去人间经历各式各样的爱情,可到头来,他却不知什么是爱情。”

    木云脸现惊讶,“那个他就是你吗?”

    “我只是旁观者。”

    “无聊!”

    木云闭上双眸,又继续静心凝神、引气入穴。

    对于青禾时常会说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已经习惯不去好奇、不去探究了。

    次日清晨,天色蒙亮,寒风轻徐,木云穿上燕葭送来的衣物出门,一身白细麻衣,上衣下裳,宽袖右衽,再披上白裘

    披风、帽子,整个人很有儒雅士大夫的感觉。

    并不知要出门几天,也不知还会不会回来,他多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且把他未雕成的桃木剑、雕刻工具也一并带上。

    春霜一脸忧郁送獒林和他出门,不时偷偷抹泪,抽泣鼻子。三人前后行走,獒林牵马,木云单肩背着东西步行,春霜双手提着一个小包袱,一起穿梭过巷子,都没说什么。

    送至部落正门,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很多人,大部分是妇孺老人,像是在做最后告别仪式,气氛显得很阴沉压抑,还有人忍不住哭哭啼啼。见此情形,木云心里极为酸楚,只觉心底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

    他很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令阿部云这些人不惜如此以身犯险,明明知道多是有去无回却还要去赌一把、还要一往无前。是为生存?为子孙后代?为延续?还是为所谓的大义?所谓的信念?不惜做到这一步。

    众人见木云到来,都不由自主纷纷注视向他,随即轻声议论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许多。有些年轻姑娘,打量着他,见他身形羸弱,肤白细嫩,一身白衣,相对于这里的男人而言,甚至女人而言,犹如一个柔弱小姑娘,都不由地捂嘴而笑,轻声议论起来。有些性格很外向的姑娘,甚至会笑着说,要娶他回家做婆娘,要好好养他。

    不过,木云却不以为意,一脸泰然,径直穿梭过人群,朝大门方向走去,全当没听到。

    其实,经过一个多月的炼气健身扎马步,他的身形已经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只是还不明显,唯有在走路上,步伐、身板显得很稳健。

    见燕葭一身青衣男装打扮、腰悬配刀、手拿马鞭、负手站在一辆马车旁,木云不禁有些吃惊,意识里突然在想:卿本佳人,理应对镜画眉红妆,何故掩雌化雄,刀口求生?

    “咋了?”燕葭开口疑惑问。

    木云挤出微笑,“你也去啊?”

    “有何问题吗?”

    “没有,只是……”木云欲言又止。

    他突然在想,若换作是在现世,这个年纪的女生应该过得很安逸吧,在大学里,学习之余,化妆、逛街、谈恋爱、看电影、玩游戏、去旅游等等,绝不会有生存、性命之忧吧。

    “只是啥?”

    木云又赔笑,“没什么。”

    燕葭不再追问,“上车吧。”

    木云也不再多说什么,走向马车,将手上的东西放上去,高抬脚,踩踏爬上马车板,坐进车厢里。

    知道他骑不惯马,阿部云特地给他准备了马车。

    坐在车厢里,木云真的有种即将出嫁的感觉,而外面那些人全是送嫁的。就好像他是一只肥羊,娘家人要把他嫁出去,然后换来彩礼,大赚一笔,再不顾他的死活。之后剩下的,羊入虎口也好,吃香喝辣也罢,就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木云”

    春霜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打断了木云的思绪。

    木云探身向车头,探头笑问:“大姐,有事啊?”

    春霜把手上的包袱递给他,“此乃吃食,予你路上吃,莫要饿着。”

    木云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接,“谢谢大姐。”

    “自己

    要当心,注意安全,要平安回来。”

    听着嘱咐,木云鼻子不禁一酸,喉咙有些堵疼,轻应道:“嗯,会没事的,你在家放宽心吧。”

    他突然觉得,就算他不再回这里,獒林也必须平安活着回来,否则会对不住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

    阿部云交代完事务,嘱咐好守部落的人员,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出发,朝南行走。

    整支队伍一百多人,带着牛羊牲畜马匹以及粮食、铁器,但是,量却不是很多,好像只是意思意思作为见面礼而已。

    木云知道,这一百多人一定是百里挑一的能人悍将,但是,他却想不明白阿部云的真正意图,难道是指望这一百多个人能干掉东羌部落?这些人就算个个是精英,能以一敌千、敌万,可人家东羌部落也不是吃素、任人宰割的啊,能干得动吗?更何况还有那些巫祝存在,这简直是以卵击石啊。前阵子就差点被拿做人祭,难道还不吸取教训?还想重蹈覆辙?

    想到这儿,木云突然觉得,阿部云不仅人狠话少,还是个百分之二百的赌徒,心比天高,胆比地大,一旦认定了,就一往无前。

    中午,队伍途中停下,生火烤食用餐休息时,阿部云突然来到马车旁,倚坐车厢门框上,看着木云问:“你怕否?”

    木云静心静气雕刻桃木剑剑柄上的图纹,轻淡反问:“我怕什么?”

    “怕有去无回。”

    “你真打算把我当礼物送给那戎都?”

    阿部云不答,很意味深长地笑问:“你认为呢?”

    “难说。”

    阿部云浅然一笑,“你是否会帮我?”

    “帮你干掉戎都?”

    “不,仅凭你,断然是杀不了戎都的,戎都不但生性残忍,好杀戮,本身也很强,单打独斗,连我都未必是他对手。”

    “那你还去送死?”

    “有些恶梦,需趁早结束。”

    “南方那块平原,你们是怎么失去的?”

    “二十年前,我羌族部落乃是在那片平原上生活,过着牧羊耕种狩猎之日子,一场掠夺战,我祖父和两位叔父皆战死,尸骨无人收。战乱中,我父亲带领族人急乱北逃至此,历经艰难得以存活下来。时至今日,每年夏冬仍需交出牲畜物品才得以安度。上年入暑干旱至今,滴雨未降,草木不盛,牛羊马匹渐少,粮食不产,族人饿腹,此冬再拿不出牲畜物品交付于东羌部落。不交,定被视为异心,要被诛死,重则灭族。我等不服,为何必须如此?反正皆死,何不赌一把?兴许能赢,赢,尚可看到我孩儿出世成人,输,我无憾无悔。”

    听着阿部云娓娓道来,极力克制着心绪,说到最后却仍不免稍露激动情绪,眼现期待,木云犹豫片刻,开口轻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阿部云静静地看着木云良久,才开口道:“以你为契机,引得戎都携部下招待我等,再侍机行事。”

    “莽夫!送死!”木云很不屑地脱口而出,“跑到别人的地盘做这种事,还只有你们这些个人,就想成事?就算你们个个三头六臂都未必能成事,那个叫牧谦的,你也看到了,光是对付他,就能耗死你们好几个人,还有他师父呢,也许连戎都都还没能靠近,你们就已经全玩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