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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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是道Ⅰ:求生诀 第006章 非活人之地

    木云急逃一段距离,混乱中听到马匹躁动的嘶鸣声以及马蹄乱踏声,应着声音急转头望去,见西方向有马棚,马棚里有上百匹马挤在一起,马棚外,还拴有几匹没卸鞍的高头大马。

    他急冲过去,扯着马鞍就想往马背上爬,但马匹高大,躁动踏动个不停,他身薄体弱,加上不远处火势噼啪、金属击撞、惨叫连连令他担惊受怕、四肢酥软,使劲连爬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停下动作,深舒一口气,稳下心神,才猛地爬上马背。

    “草包,你慌什么?马缰还没解开呢。”

    小奶狗悬浮在他右方,突然提醒。

    木云一听就来气,直接怒吼,“死土狗,你就知道数落我,早不说,现在才提醒,你顺便帮解一下会死吗?”

    “瞧你这点出息,我都说了,我是半灵体,现在没法实化,解不了缰绳。”

    “帮不上忙就滚远点,闭嘴!烦人!”

    木云夹击马腹,把马赶向前,自己俯身探到拴马的木桩,急忙去解开缰绳,良久才终于扯开,坐直身体就想调转马头。但慌乱中缰绳扯得不对,马找不到方向,在原地踏动,左转转右转转,就是没往南方向走。

    “喂!你是何许人?胆敢前来盗马?”

    马棚的另一头,突然冲来一名马夫之类的大汉,腰挂大刀,高扬马鞭冲来,嘴上严厉喝斥。

    木云一急,双脚连连猛击马腹,使马受痛马上跑动前冲。由于惯性,他身体猛地后仰,差点一个没抓稳摔下马背。

    马冲出数十米,差点撞上营寨的木桩墙,木云才找到窍门,调转马头向南急赶,朝营寨大门冲去。

    营寨大门处,守门的士兵早已经醒来,架起拦截的木桩、绳锁,正严阵以待。见木云骑马冲来,想硬闯出去,其中一名高大威猛的士兵竟提着斩马长刀直接迎冲上去。

    木云骑在马背上,惊恐之下,还不知如何进退,马与士兵就已经很接近,那士兵突然迅猛挥刀横扫旋身,马的右前足直接被砍成两截,发出凄惨刺耳至极的嘶吼,接着重心失衡猛摔上前,木云跟着被猛甩上前,重摔成一个狗吃屎,惯性前滑,所幸硬泥地常年被马蹄人足踩踏,有灰尘覆盖,才使得他的鼻子、嘴巴没有直接被摩擦削没了。

    不过,却摔得土头土脸,面部生疼,头晕脑胀的同时,双掌双臂直接被碎石划破出几道口子,鲜血即刻渗出。

    他忍疼从地上爬起来,摇甩一下头,背后却突然传来燕葭的喝斥,“趴下!”

    他很本能地直接猛趴下,头顶即刻传来大刀横扫猛挥过的呼啸声,接着是马蹄声,大刀落地声,人倒在地声。所有的动静,令让他感观趋向于麻木。

    燕葭是骑在马背上,从士兵身后飞驰而过,手起刀落,在士兵要砍杀木云的瞬间,一刀横扫切下士兵首级。随后调转马头,走到木云前方,“起来!快点!”

    木云应声从地上爬起来,被燕葭一把抓向颈后提起来,扔到马背上,横趴着,疾驰离开。

    “河神童子都是你这般柔弱吗?”

    听到燕葭询问,肚子贴在马背上颠簸着,很疼、很难受,血冲向大脑,面色涨红,很晕,很不好受,木云根本没有心思去回答,有种死鱼认命的意味,真心觉得这种地方真的不是他这种人能活的。

    不知是不是嫌他麻烦,乱战撕杀中,他感觉后颈被人重击一下,直接晕厥过去,不省人事,之后再发生什么,他就全然不知了。

    他再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艳阳高照,靠坐在一颗大枫下,被阿部云拍脸叫醒。

    他不由吓一跳,猛坐直身体,很本能地警觉扫视四周,是在营寨的外面,相距上百米,而营寨已经烧毁殆尽,此时唯有木炭、焦木、黑烟袅袅。大部分羌族人都还在,一个个挂彩、轻重伤不等、面目狰狞,都围在他周围观看。

    “你从何而来?”

    阿部云平静开口问。

    木云收回视线,眼珠子闪动两下,即刻故作轻松笑道:“我说,我从河里来,是河神童子,你信吗?”

    “说人话!”阿部云右手指一下天空,明媚的阳光,“你曾言,今日会有雨,雨呢?可能信?”

    獒林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天气,笑而不语。

    ‘当然不会有雨了,我又不是袁天罡。’木云心里嘀咕着,随后又笑道:“我与尔等无冤无仇,可否放我离去?”

    “不能。”

    阿部云面色平静,直接拒绝。

    “为何?在下一无用处,二无威胁,尔等留住在下有何用?”

    “自然是有用。”

    对视着阿部云,木云心里很郁闷,逃?他手无寸铁,身下连可用于偷袭的沙土都没有,硬土一块,怎么逃?要从这帮凶神恶煞的野蛮人手里逃脱,谈何容易。一个拳头就够他受的,一只手就能拧断他的脖子,怎么抵抗?可留下他能有什么用呢?种地?干活?养牛?牧马?还是做压寨夫人,可他一个男的,难道古人都是“男女通杀”?想到这儿,木云猛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看着他复杂多变的表情,阿部云忍而不笑。

    木云突然动身,扶树站起来,“我要去解手,顺便洗个脸。”

    阿部云没阻止也没应声,只是轻点一下头,表示他可以去。

    木云很紧张地迈步向前,众人自动让开,看着他离开,獒林笑着突然开口,“小心有蛇,陪你去如何?”

    木云没理会他,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

    “真像只兔子!”

    獒林笑着倜侃,转身走开,绕进另一边的树丛。阿部云并不做阻止。

    木云沿着河边走了很长一段路,扫视四周,见四下无人,才面向一颗大树小便。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喝水进食,突然感觉很饿很饿,饿得四肢无力,脑子迟钝,什么也不想做,就盯着树皮纹理发呆,上面有蚂蚁在爬,像他。

    “嗯……!你果真是男子?”

    獒林的声音突然在他左上头响起,令他猛吓一跳,尿憋回去,连忙拉裤子退开几步。

    “都是男人,

    你怕甚?”

    獒林双手环抱胸前,很无所谓地笑着反问。

    他左脸多了一道伤口,双臂也多几道砍伤,也不做处理,就那么凉着,看上去很触目惊心。但木云气不打一处来,突然恨不得昨晚他被人多砍几刀,最好门牙也被打掉,就真的可以叫缺门牙了。

    看着对方身形高大彪悍,木云敢怒不言,白眼瞪视片刻,沉默转身走开,打算去河边洗脸。

    “真像个小婆娘!”

    身后,獒林笑着又说,随后是撒尿的声响传来,木云自顾往河边走,不做理会。

    昨天浸过水,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干透,但是,浸的是血水,衣服干了之后,还残留着血腥味儿,头发也结成块,全身出了汗,也感觉粘乎乎的,很难受。他走到河边,脱了鞋子,就想踏进河里洗洗。可是,脚刚要踏进去,就突然想到水里可能有人头、人骨,尸体也可能有,而且是半腐烂的,头皮一麻,又把脚缩回来,重新穿上鞋子。

    他蹲在河边,俯身洗脸,顺便洗头。突然,听到有细水柱注入河里的声音传来。他疑惑应声转头,几米外,上游,竟然有人在往河里撒尿。

    “嗬啧……!”

    他肺都快气炸了,猛站起身,疾步走过去,抬脚就是猛踹,“他妈的混蛋,喝尿去!”

    “嘣……!”

    那身形高大的大汉,直接跌落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全他妈的都是野蛮人,这日子没法过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老天啊,没那么欺负人的,欺人太甚了!欺人太甚了!”

    木云双手抓着头发,在岸上来回走动,竭斯底里,抓狂大吼起来,几乎快到崩溃的边缘。

    阿部云等人听到吼叫,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赶过来,看到獒林站在一旁捂嘴忍笑,木云在抓狂宣泄,河里愣站着一个族人,心里猜测到了什么,却还是问道:“这是为何?”

    獒林忍着笑,“小子在洗脸,阿斗小解入河中,即变成这般了。”

    “胡闹!”阿部云严厉喝斥,望向水中叫阿斗的男人,阴沉喝道:“还不上来?还留河中做甚?”

    叫阿斗的人,没笑,反而有点懵愣,都不知木云为什么那么生气,听到族长发话了,才赶紧动身上岸。

    在去往羌族部落的路上,木云扳着个脸,脸色阴沉难看至极,他单独乘一匹马,缰绳被獒林牵在手里,跟在队伍后面。身边并行着那个被他踹入河里的阿斗。

    整支队伍只剩六、七十人,昨晚死了三十几名羌族族人,而敌军中,上万号人是一个也不剩,全部被剿杀殆尽。何等惨烈可想而知。粮食、物品、财物、兵器、甲胄、马匹、牛羊等物通通被他们洗劫一空,正浩浩荡荡运往他们的部落。族人的尸体也不例外,就堆放在一辆辆马车里随行。对于这点,木云有点想不通,这种天气,并非冬天,为什么不就地择处安葬?如果路途很远,还没到地方,就已经让人受不了吧,为什么还要带回去?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真去问为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