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种死法
“滴滴。”
“目标：蒋更生，云南xx县xx村，男，30岁，死亡原因：溺水。任务内容：还阳。紧急。”
“滴滴。”
“目标：蒋石鱼，云南xx县xx村，男，23岁，任务内容：索命。”
任务后面加个紧急，就是人刚死，还没下葬，这样送回去比较简单，如果等下葬甚至火化了，那就无法挽回了。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次会一下收到两个任务，而且都是一个村的，还是同一个姓。我马上给老黑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下去再给我说，也好，反正要下去找蒋更生。
我下去后先联系的胖子，我们在老张面馆见面，两个人手机一比对，他也收到跟我一样的任务内容，看来老黑已经给陆判官说好了。
老黑打电话说目标已经带到森罗殿，让我们过去。
我跟胖子一起来到森罗殿，一个像个瘦皮猴一样的男人跪在堂中间，老黑坐在上面。
我问老黑到底怎么回事，老黑捋了捋假胡子，“蒋更生和蒋石鱼是同一个村的，本来死的应该是蒋石鱼，是被蒋更生气死的，但是结果蒋石鱼还没死蒋更生却因为我们的原因溺死了。所以你们把蒋更生送回去之后，就把蒋石鱼带回来。”
“气死的？怎么会有人被别人气死。”我很纳闷儿，看来堂下跪着的应该就是蒋更生了。
我一拍桌子，指着蒋更生，“说，你到底怎么把人气死的？”
蒋更生抬起头，一脸无辜，“大人我冤枉啊，我平常是喜欢欺负蒋傻子没错，可是都是小打小闹逗他玩儿，怎么会气死他呢？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再说了，蒋傻子傻傻的，别人整他他也不生气，怎么会被气死呢？你们是不是搞错啦，大人。”
我一拍桌子，“放肆，你是在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吗？”
蒋更生忙低下头，“不敢，大人，小的不敢。”
他口中说的那个蒋傻子应该就是另一个目标蒋石鱼。
老黑抓着醒堂木往桌上一拍，指着蒋更生，“蒋更生，你生前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偷鸡摸狗，霸凌他人，你可知罪？”
蒋更生连忙点头，“认，认，大人，我都认。”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更生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唉，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懂得生命的可贵，整天浪费时间，也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实话实说，我想我爹和娘了，我从来没有让他们省心过，我很对不起他们，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我很后悔，很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还有蒋傻子，我也想跟他说声对不起。曾经有一个好好做人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
“诶行了行了。”我打断他，也不知道他是真后悔还是到了这一步害怕才这样说，“蒋更生，我问你个问题。”
“大人请讲。”蒋更生抬起头。
“如果真的给你机会让你再活一次，你还会欺负蒋傻子吗？”
“不...不会的，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欺负他，你...你们再来找我。”
“那行，跟我们走吧，送你回去。”
“真...真的吗？”蒋更生有点儿不敢相信。
我一拍桌子，“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诚信吗？”
“没...没有...不敢。”
胖子趴在我耳边说了句，“大侠哥，你好威风啊。”
“那还用说？”
我跟胖子把蒋更生带回他们村，我跟蒋更生出现在了村口一颗榕树下面，给胖子打电话，他说他在村子外面的一条河边上，河上面有座石桥。
“大人，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蒋更生说。
蒋更生带我来到了胖子说的地方，他口中的河只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流，一座精致的小石孔桥横跨在小溪上面，长约两三米，桥两边围栏上刻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有点儿像水浪，里面有个人，还有一条又像龙又像蛇的动物。
我转头看着蒋更生，“你们村的人是不是
吃饱了没事儿做？”
蒋更生笑了笑，“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条河叫磨罗河，是我们村方圆几十里唯一的水源，您别看它小，但是据说上百年没干涸过，就算闹旱灾，村里的井都干了，这条河都不会干，村里老一辈觉得是河神在保佑我们村，所以专门修了一座桥纪念河神，您看桥上刻的就是河神。”
“那你们村平常就是吃的这条河里的水吗？难怪这么清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蒋更生说。
“为什么？”
“不瞒您说，前几年蒋傻子的爹喝酒掉进河里淹死了，所以那之后村里就没有再从河里挑水了。”
“啊？蒋傻子的爹死了？那你们现在吃什么？”
“本来不从河里挑水，村里的井水省着用也是够的，但是一到干旱的时候就不够了，但是还好去年县城从几十公里外建了一条输水管道到村后面，那里以前有个山洞，里面很凉爽，所以干脆把山洞改作了蓄水池。”
跟胖子见了面，就让蒋更生带路去他家。
早上见面的时候就看到胖子背着个包，一直没问他。
“胖子，你背个包干嘛？”
胖子打开给我看，全是各种零食和饮料，我问他：“你背这些干嘛？”
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有时候出去执行任务不方便吃饭，所以就背着。”
我看了看胖子的身材，要让他一顿不吃饭估计是真的难。
进入村子，整个村子不大，大概20几户人家，我们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几个人。
“你们村怎么没人啊？”我问蒋更生。
“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打工去了，只剩一些老人和小孩儿。再说了，这会儿我们家不是...正在给我办丧事了嘛，所以......”蒋更生回答。
“别人都出去打工，你怎么整天窝在村子里啊？”
“我...我以前不是懒嘛，不过大人您放心，等我活过来了我一定出去找个事儿做，绝对不辜负大人您的期望。”
“我对你没什么期望，你爹娘才对你有期望，你别辜负他们就是。”没想到我这个混吃等死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道理，我都有点儿崇拜自己了。
“大人说的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们。”
蒋更生家大门开着，屋里屋外有很多人，客厅中间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香炉水果什么的，桌子后面有个白色花圈，花圈后面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蒋更生，桌子前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烧纸，桌子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大叔，神情漠然。
蒋更生突然跪在地上，流着泪对着屋里磕了个头，“爹...娘...”
“行了，起来吧，以后好好孝顺他们。”
蒋更生站起来带我们进了屋，这时候我跟胖子还是隐着身的，蒋更生一个鬼魂，别人更看不到了，我们绕到了棺材后面。
农村习俗人死以后要在家里摆放三天，家里人守三天夜，但是棺材现在是盖着的，下葬之前会打开让亲人看最后一眼，看完以后就盖棺抬上山下葬。
“大人...那我是...现在就躺进去吗？”蒋更生问。
“等等。”
“怎么了大人。”
“你先带我们去蒋傻子家。”让他带我们去，好过我们自己去找。
跟着蒋更生来到村子最南面，有两所挨着的房子，房子中间有一条过道，穿过过道大概50米，就是蒋傻子家。
蒋傻子家的房子比村里其他房子要破旧一些，但是房子前有个院子，院子边用竹篱笆围起来了，篱笆开了一扇门，门外有张木凳子。房子和院子的门都关着，没有人在家，不过已经知道了地方等会儿就不用到处找了。
我们回到蒋更生家，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要下葬，我本想跟他交代几句，但是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拿出一张引魂符，准备贴在蒋更生身上，但是棺材盖着，我怎么贴啊，我会隐身，但是不会穿墙啊。
我想了想，贴在胖子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胖子就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屋外面传来了胖子鬼哭狼嚎的声音，“更生啊，我的好兄
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喝酒，一起嫖...泡妞的啊，你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天啊......”胖子虽然胆小，但是脸皮可真的不薄啊，脸皮薄的人干不出这事儿。
胖子越哭越凶，屋里的人都被他吸引了，出去看怎么回事。
我趁机会扯下隐身符，推开棺材盖把符贴在了蒋更生脸上，然后让他躺进去。
胖子越哭越起劲，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蒋更生爹娘反过来安慰他，“好了好了，小兄弟，更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蒋更生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拿下了脸上的符，“大人，我活过来了吗？”
“我指了指棺材里面，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蒋更生往屁股下面看了一眼，尸体不在了，“我真的活过来了，太好了，谢谢大人......”
我打断了他，示意了一下胖子，胖子马上换成一副惊讶的表情，“更生？更生你没死啊？太好了更生，我想死你了更生。”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又哭又笑得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蒋更生，本来其他人都是背对着屋里的，看到胖子跑了进来，回头一看，蒋更生坐在棺材里。
“鬼呀！”村民大叫一声全都跑开了，除了蒋更生爹娘。
老两口看到儿子突然活了过来，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恐惧瞬间就转变成了激动，进屋一把拉开胖子，抓着蒋更生的手，摸着他已经开始长尸斑的脸，激动的泣不成声，“我的儿啊，原来你没死啊，你可把爹娘急死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蒋更生爹跪在地上磕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蒋更生从棺材里爬出来，介绍我和胖子给他爹娘认识，“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地...地...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蒋更生娘拉着我和胖子的手，“你们好你们好，这几天只有你们来看更生，谢谢你们啊，既然更生没死，那就该庆祝庆祝，但是你看，相亲都被吓跑了，没关系，我们一家人庆祝一下，晚点儿去跟他们解释。”
我们几个老爷们儿把屋里收拾了一下，把棺材抬到屋后，蒋大叔本想把棺材留着，说以后还用得着，大婶白了他一眼，就只好乖乖烧了。
中午大婶杀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我们本想说用不着，但是大婶高兴，我们拦都拦不住，吃饭的时候大婶一直跟我们唠家常，说什么他们家更生不懂事，肯定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大叔也一直在旁边附和。
突然，蒋更生放下筷子，跪在地上，对大叔大婶说：“爹，娘，更生以前不懂事，让二老操心了，不过你们放心，等休息好了，我就出去找事儿做，以后好好孝敬你们。”
蒋大叔把他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能明白，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因祸得福。”
看到一家人的举动，我心里感觉暖暖的，希望蒋更生以后真的能改邪归正。
可是我看了胖子一眼，他坐在凳子上没动筷子，一脸黯然。
我轻声的问他，“你怎么了，现在完成了一个任务，你不高兴吗？怎么还无精打采的？”
胖子小声问我，“大侠哥，你说这样多好啊，蒋大哥改邪归正了，蒋傻子也不用死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为什么非得把蒋傻子整死呢？”
“陆判官没给你说过吗？”我问他。
胖子低下头，“道理我都懂，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残忍了。”
“唉！”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吃完饭，大婶在屋里收拾碗筷，大叔去挑水了，说是回来烧水给我们泡茶喝。
我把蒋更生拉到屋子旁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怎么欺负蒋傻子的，就是那些让他很生气的那种事。”
蒋更生想了一下，“大人，如果我说了，你不会打...打我吧。”
我眼神一凛，“快说。”
蒋更生抠了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两件事我做的很过分。”
（本章完）
“目标：蒋更生，云南xx县xx村，男，30岁，死亡原因：溺水。任务内容：还阳。紧急。”
“滴滴。”
“目标：蒋石鱼，云南xx县xx村，男，23岁，任务内容：索命。”
任务后面加个紧急，就是人刚死，还没下葬，这样送回去比较简单，如果等下葬甚至火化了，那就无法挽回了。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这次会一下收到两个任务，而且都是一个村的，还是同一个姓。我马上给老黑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下去再给我说，也好，反正要下去找蒋更生。
我下去后先联系的胖子，我们在老张面馆见面，两个人手机一比对，他也收到跟我一样的任务内容，看来老黑已经给陆判官说好了。
老黑打电话说目标已经带到森罗殿，让我们过去。
我跟胖子一起来到森罗殿，一个像个瘦皮猴一样的男人跪在堂中间，老黑坐在上面。
我问老黑到底怎么回事，老黑捋了捋假胡子，“蒋更生和蒋石鱼是同一个村的，本来死的应该是蒋石鱼，是被蒋更生气死的，但是结果蒋石鱼还没死蒋更生却因为我们的原因溺死了。所以你们把蒋更生送回去之后，就把蒋石鱼带回来。”
“气死的？怎么会有人被别人气死。”我很纳闷儿，看来堂下跪着的应该就是蒋更生了。
我一拍桌子，指着蒋更生，“说，你到底怎么把人气死的？”
蒋更生抬起头，一脸无辜，“大人我冤枉啊，我平常是喜欢欺负蒋傻子没错，可是都是小打小闹逗他玩儿，怎么会气死他呢？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再说了，蒋傻子傻傻的，别人整他他也不生气，怎么会被气死呢？你们是不是搞错啦，大人。”
我一拍桌子，“放肆，你是在怀疑我们的专业性吗？”
蒋更生忙低下头，“不敢，大人，小的不敢。”
他口中说的那个蒋傻子应该就是另一个目标蒋石鱼。
老黑抓着醒堂木往桌上一拍，指着蒋更生，“蒋更生，你生前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偷鸡摸狗，霸凌他人，你可知罪？”
蒋更生连忙点头，“认，认，大人，我都认。”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更生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唉，我活着的时候从来不懂得生命的可贵，整天浪费时间，也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人，实话实说，我想我爹和娘了，我从来没有让他们省心过，我很对不起他们，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弥补了，我很后悔，很想跟他们说声对不起，还有蒋傻子，我也想跟他说声对不起。曾经有一个好好做人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
“诶行了行了。”我打断他，也不知道他是真后悔还是到了这一步害怕才这样说，“蒋更生，我问你个问题。”
“大人请讲。”蒋更生抬起头。
“如果真的给你机会让你再活一次，你还会欺负蒋傻子吗？”
“不...不会的，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如果我再欺负他，你...你们再来找我。”
“那行，跟我们走吧，送你回去。”
“真...真的吗？”蒋更生有点儿不敢相信。
我一拍桌子，“你是在怀疑我们的诚信吗？”
“没...没有...不敢。”
胖子趴在我耳边说了句，“大侠哥，你好威风啊。”
“那还用说？”
我跟胖子把蒋更生带回他们村，我跟蒋更生出现在了村口一颗榕树下面，给胖子打电话，他说他在村子外面的一条河边上，河上面有座石桥。
“大人，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蒋更生说。
蒋更生带我来到了胖子说的地方，他口中的河只是一条一米多宽的小溪流，一座精致的小石孔桥横跨在小溪上面，长约两三米，桥两边围栏上刻着复杂的图案，看起来有点儿像水浪，里面有个人，还有一条又像龙又像蛇的动物。
我转头看着蒋更生，“你们村的人是不是
吃饱了没事儿做？”
蒋更生笑了笑，“大人你有所不知，这条河叫磨罗河，是我们村方圆几十里唯一的水源，您别看它小，但是据说上百年没干涸过，就算闹旱灾，村里的井都干了，这条河都不会干，村里老一辈觉得是河神在保佑我们村，所以专门修了一座桥纪念河神，您看桥上刻的就是河神。”
“那你们村平常就是吃的这条河里的水吗？难怪这么清澈。”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蒋更生说。
“为什么？”
“不瞒您说，前几年蒋傻子的爹喝酒掉进河里淹死了，所以那之后村里就没有再从河里挑水了。”
“啊？蒋傻子的爹死了？那你们现在吃什么？”
“本来不从河里挑水，村里的井水省着用也是够的，但是一到干旱的时候就不够了，但是还好去年县城从几十公里外建了一条输水管道到村后面，那里以前有个山洞，里面很凉爽，所以干脆把山洞改作了蓄水池。”
跟胖子见了面，就让蒋更生带路去他家。
早上见面的时候就看到胖子背着个包，一直没问他。
“胖子，你背个包干嘛？”
胖子打开给我看，全是各种零食和饮料，我问他：“你背这些干嘛？”
胖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有时候出去执行任务不方便吃饭，所以就背着。”
我看了看胖子的身材，要让他一顿不吃饭估计是真的难。
进入村子，整个村子不大，大概20几户人家，我们一路过来都没看到几个人。
“你们村怎么没人啊？”我问蒋更生。
“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打工去了，只剩一些老人和小孩儿。再说了，这会儿我们家不是...正在给我办丧事了嘛，所以......”蒋更生回答。
“别人都出去打工，你怎么整天窝在村子里啊？”
“我...我以前不是懒嘛，不过大人您放心，等我活过来了我一定出去找个事儿做，绝对不辜负大人您的期望。”
“我对你没什么期望，你爹娘才对你有期望，你别辜负他们就是。”没想到我这个混吃等死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道理，我都有点儿崇拜自己了。
“大人说的是，我一定不会辜负他们。”
蒋更生家大门开着，屋里屋外有很多人，客厅中间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香炉水果什么的，桌子后面有个白色花圈，花圈后面放着一口棺材，里面躺着蒋更生，桌子前一个中年妇女跪在地上烧纸，桌子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大叔，神情漠然。
蒋更生突然跪在地上，流着泪对着屋里磕了个头，“爹...娘...”
“行了，起来吧，以后好好孝顺他们。”
蒋更生站起来带我们进了屋，这时候我跟胖子还是隐着身的，蒋更生一个鬼魂，别人更看不到了，我们绕到了棺材后面。
农村习俗人死以后要在家里摆放三天，家里人守三天夜，但是棺材现在是盖着的，下葬之前会打开让亲人看最后一眼，看完以后就盖棺抬上山下葬。
“大人...那我是...现在就躺进去吗？”蒋更生问。
“等等。”
“怎么了大人。”
“你先带我们去蒋傻子家。”让他带我们去，好过我们自己去找。
跟着蒋更生来到村子最南面，有两所挨着的房子，房子中间有一条过道，穿过过道大概50米，就是蒋傻子家。
蒋傻子家的房子比村里其他房子要破旧一些，但是房子前有个院子，院子边用竹篱笆围起来了，篱笆开了一扇门，门外有张木凳子。房子和院子的门都关着，没有人在家，不过已经知道了地方等会儿就不用到处找了。
我们回到蒋更生家，今天是他最后一天，明天一早就要下葬，我本想跟他交代几句，但是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拿出一张引魂符，准备贴在蒋更生身上，但是棺材盖着，我怎么贴啊，我会隐身，但是不会穿墙啊。
我想了想，贴在胖子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胖子就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屋外面传来了胖子鬼哭狼嚎的声音，“更生啊，我的好兄
弟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喝酒，一起嫖...泡妞的啊，你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办啊，我的天啊......”胖子虽然胆小，但是脸皮可真的不薄啊，脸皮薄的人干不出这事儿。
胖子越哭越凶，屋里的人都被他吸引了，出去看怎么回事。
我趁机会扯下隐身符，推开棺材盖把符贴在了蒋更生脸上，然后让他躺进去。
胖子越哭越起劲，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蒋更生爹娘反过来安慰他，“好了好了，小兄弟，更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蒋更生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拿下了脸上的符，“大人，我活过来了吗？”
“我指了指棺材里面，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蒋更生往屁股下面看了一眼，尸体不在了，“我真的活过来了，太好了，谢谢大人......”
我打断了他，示意了一下胖子，胖子马上换成一副惊讶的表情，“更生？更生你没死啊？太好了更生，我想死你了更生。”
胖子从地上爬起来又哭又笑得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抱住蒋更生，本来其他人都是背对着屋里的，看到胖子跑了进来，回头一看，蒋更生坐在棺材里。
“鬼呀！”村民大叫一声全都跑开了，除了蒋更生爹娘。
老两口看到儿子突然活了过来，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恐惧瞬间就转变成了激动，进屋一把拉开胖子，抓着蒋更生的手，摸着他已经开始长尸斑的脸，激动的泣不成声，“我的儿啊，原来你没死啊，你可把爹娘急死啦，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蒋更生爹跪在地上磕头，“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蒋更生从棺材里爬出来，介绍我和胖子给他爹娘认识，“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地...地...是我非常好的朋友。”
蒋更生娘拉着我和胖子的手，“你们好你们好，这几天只有你们来看更生，谢谢你们啊，既然更生没死，那就该庆祝庆祝，但是你看，相亲都被吓跑了，没关系，我们一家人庆祝一下，晚点儿去跟他们解释。”
我们几个老爷们儿把屋里收拾了一下，把棺材抬到屋后，蒋大叔本想把棺材留着，说以后还用得着，大婶白了他一眼，就只好乖乖烧了。
中午大婶杀了两只下蛋的老母鸡，我们本想说用不着，但是大婶高兴，我们拦都拦不住，吃饭的时候大婶一直跟我们唠家常，说什么他们家更生不懂事，肯定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大叔也一直在旁边附和。
突然，蒋更生放下筷子，跪在地上，对大叔大婶说：“爹，娘，更生以前不懂事，让二老操心了，不过你们放心，等休息好了，我就出去找事儿做，以后好好孝敬你们。”
蒋大叔把他扶起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能明白，这次的事情也算是因祸得福。”
看到一家人的举动，我心里感觉暖暖的，希望蒋更生以后真的能改邪归正。
可是我看了胖子一眼，他坐在凳子上没动筷子，一脸黯然。
我轻声的问他，“你怎么了，现在完成了一个任务，你不高兴吗？怎么还无精打采的？”
胖子小声问我，“大侠哥，你说这样多好啊，蒋大哥改邪归正了，蒋傻子也不用死了，这不是两全其美吗？为什么非得把蒋傻子整死呢？”
“陆判官没给你说过吗？”我问他。
胖子低下头，“道理我都懂，我只是觉得这样太残忍了。”
“唉！”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吃完饭，大婶在屋里收拾碗筷，大叔去挑水了，说是回来烧水给我们泡茶喝。
我把蒋更生拉到屋子旁边，问了他几个问题。
“你老实告诉我，你以前怎么欺负蒋傻子的，就是那些让他很生气的那种事。”
蒋更生想了一下，“大人，如果我说了，你不会打...打我吧。”
我眼神一凛，“快说。”
蒋更生抠了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确实有两件事我做的很过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