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相思寸寸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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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私刑

    司徒齐风流浪荡,外面的私生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假的司徒昭本名岳非,虽然不是司徒长子,但是也是货真价实的司徒齐的儿子,出身不如真正的司徒昭,仅仅只是个娼妓之子,也正因为如此,司徒齐根本就没有认他的打算,恰好当时司徒刘氏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看上了这个与司徒昭长得有七八分像的岳非,来了一招桃代李僵,真正的司徒昭死的时候不过十二岁,还没有长太开,虽然模样有些不同,但是没有什么人起疑心,司徒齐向来对大儿子不管不问,自然也察觉不到这丁点儿不同,就这么过了十多年。司徒齐死后,司徒刘氏想要独吞司徒府的一切,而岳非虽然做了十多年的假司徒昭,身份是假的,但是野心倒是真的,更何况他也是真正的司徒家血脉,自然不会轻易拱手相让,那一夜的争吵,自然就是因为他的身世,司徒刘氏威胁他,若是不把司徒府的一切交出来,他不是司徒昭这个秘密就要浮出水面,公之于众,司徒昭自然不肯,明着面儿哄着司徒刘氏第二天就把账本和钥匙交给她,但是拂晓的时候他就准备动手杀人,可惜他到的时候,碰上的是死在了屋里头的司徒刘氏,为了避嫌,他将人抬到了池塘那里去,造成溺水的假象。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北澜誉再也问不出什么了,恰好此时御卫来报,乌桓被带过来了。由一众御卫围着踏入司徒府的,除了被五花大绑的乌桓,还有摇着一把纸扇的苏遥寻。

    乌桓一身伤,脸上也是五颜六色,看起来已经被用过刑了,血淋淋的看着有些吓人,刚踏进大厅,就被苏遥寻一脚踹着跪在了北澜誉跟前。而踢人者折扇一收,扬着谦卑的笑容朗声道:“微臣叩见太子殿下,奕王殿下,?殿下,璃公主。”

    苏遥寻的模样长得不差,甚至可以称得上俊朗,可是不知为何,墨若旖一看就他便犯恶心,不仅仅是因为他龌蹉的手段和心思,更甚的是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像蛰伏在背后的毒蝎子随时准备一口咬死人一样阴暗的气息,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北澜誉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表亲兄弟也很不待见,“你怎么也来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犯事者乃微臣府上的侍卫,若是不仔细些,难免会被人下了绊子,让殿下为难了。”苏遥寻笑吟吟地说道,似乎是意有所指,弦外之音不断,偏偏又让人抓不到话柄,可见其狡猾。

    面对这样一个笑面虎,北澜誉自然是招架不住,便不在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转而去看跪在地上的乌桓,“乌桓,有人举报你乃杀害司徒齐,司徒旭以及司徒刘氏三人的凶手,你可认罪?”

    乌桓的脸庞蒙着一层血污,说话时那些血痂子就跟着动,像是蜈蚣一样,看

    着很渗人,“草民,不认。”他的声音嘶哑残破,四个字说完了,嘴角还冒出了鲜血,说话时露出的牙齿也是一片血红。

    “他这是怎么了?”墨祁?皱着眉开口,“苏遥寻,你该不会为了掩饰罪行就动用私刑,就跟你当初对我那样吧?”

    他这话说得直白,那封书函上面只道杀人者乌桓,并未言其他,而他直接将罪名扣到了苏遥寻身上,若是换做了旁人,早就被抓住了,可惜他是东墨的殿下,哪怕没什么实权,也是个殿下,更何况身边还跟这个被墨王当成眼珠子一样百般娇惯的璃公主,北澜誉不会出言制止,苏遥寻自然也不敢去碰这颗钉子,只是故作好脾气地笑道:“?殿下说笑了,微臣不敢。”

    为了避免墨祁?说多漏多坏了事儿,墨若旖暗暗朝北澜奕使了个眼神,后者在墨祁?还要再度开口的时候忽然用只有墨祁?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咳了两声,墨祁?抿了抿嘴,顺势故作生气地哼了一声,将话都咽了回去。

    苏遥寻见墨祁?那边没有了声响,自然而然将视线转到了一旁的墨若旖身上,言笑晏晏地望着她,“璃公主,微臣听闻此事公主也牵扯其中,甚为担忧,公主若是需要微臣帮忙尽管开口,微臣定当万死不辞。”

    他这话语透着一股子很明显的殷勤之意,北澜誉听得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出言打断了他,“苏遥寻,此事本太子自然会还璃公主一个公道,无需你费心。”

    言下之意,便是告诫苏遥寻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此事还轮不到他插手。不知是没听懂还是听懂了不放在心上,苏遥寻脸上笑容依旧,虚虚作了个揖,言辞谦卑,态度却是敷衍地道:“微臣遵旨。”

    墨若旖没有兴趣去跟苏遥寻逞口舌之快,将视线落在了乌桓身上,问他,“乌桓,你这一身伤从何而来?”

    明眼人一看便知晓这身伤定然是苏遥寻弄出来的,毕竟苏家喜欢动用私刑一事并不是什么秘事,这是这一次苏遥寻做得确实奇怪了些,就像是故意要打出来给人看的,到底是上杆子想要坐实了嫌疑还是另有所图,墨若旖一时还不能想明白,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身为,苏府侍卫,却令......苏府蒙羞,受不白之冤,如此责罚,草民.....实属常理。”乌桓说话似乎有些费劲,但是还是强忍着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期间不断有血水从他的嘴巴里面冒出来,看得墨若旖蹙起了眉头,不得不将目光投向了苏遥寻,“他的舌头怎么了?”

    “割了一刀罢了,”苏遥寻挑了挑眉,语气寻常得如同在说割了一棵不打眼的杂草一样,“他自己不能辩解清楚,便是他舌头的错,割了一刀,很正常,若不是太子殿下差人来,这会儿就该整条舌头都割下来了。”

    站在一旁听着的御卫脸色都白了,墨若旖微微抿了抿嘴巴,北澜誉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苏家这般动用私刑,视人命如草芥,想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真切地听见了,还是不免觉得残忍,乌桓是苏遥寻的心腹,他尚且能牺牲,更别说是那些与他无关的人,苏遥寻这个人太可怕,也太狠毒。墨若旖稳了稳心神,决定还是不要让苏遥寻把握话语权,朝一旁的北澜誉开口道:“太子殿下,乌桓不是凶手,你先让太医带他下去诊治,这里也不需要他,我知道凶手是谁,你随我来,可好?”

    北澜誉也想尽快打发了苏遥寻走,眼下听见墨若旖的话,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了下来,向一旁的御卫吩咐道:“一切依璃公主的意思去办,其余人先在这里等候。”

    语毕,他便跟着墨若旖往外走了。

    二人出了大厅之后,墨若旖一路朝南,北澜誉跟在她身后绕过了主院,眼看着越走越偏僻,不由得出言问道:“璃公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的话语刚落下,墨若旖便带着他拐了个弯,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处很不起眼的破落小院,若不是那台阶上干干净净,还以为是没有人住的。

    “这里是司徒靖的居所,”墨若旖推开那门扉率先走了进去,“你不是很想知道究竟谁是凶手吗?进来便知道了。”

    北澜誉满腹疑云地跟着她一道入内,这小院十分破败,杂草丛生,墙角下还积压着一堆黑灰,像是燃烧了什么留下来的,有几块没有烧干净,北澜誉俯身细看,发现竟然是一些纸钱,“这是,司徒靖为司徒齐烧的纸钱吗?”

    墨若旖摇了摇头,“纸钱是纸钱,不过并不是为司徒齐烧的,是为司徒齐的五夫人烧的。”

    “五夫人?就是那个与家奴通奸被活活打死的五夫人吗?”近日来,北澜誉一直奉命查探司徒齐的死因,自然是将他的一些家事摸得清清楚楚,对于这个五夫人也是略有耳闻,但是因为与案情无关,他没有深究太多,只是知道一些面上的事情,如今听墨若旖提起来,倒是发现有些东西被自己忽略了,“若是我记得没有错,这个五夫人,先前是酒巷子一艘画舫上卖艺的姑娘,后来被司徒齐接回了府,对吧?”

    “差不多,”墨若旖站在屋檐下的柱子旁,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微微垂了垂,溪玉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眸光幽幽,似乎是在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我初来北澜的时候,跟着穆太傅还有阿璟去了酒巷子,刚好碰上秋雪,就是五夫人,她最后一次弹曲,说是找到了如意郎君,往后会随他归家,洗手作羹汤,秋雪说的那个心上人,不是司徒齐,而是司徒靖。只是司徒齐荒淫无度,强占了秋雪。”

    “竟是这般,”北澜誉剔透的琥珀色眼眸微

    微睁大了一些,他到底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哪怕生在皇家见惯太多的勾心斗角不择手段,乍一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免不了有些诧异,“那么,杀死司徒齐凶手是司徒靖吗?”

    墨若旖想起了那个犹如鬼魅一般的尊主,微微歪了歪脑袋,松了一半的口,“差不多,我先去一直没有弄明白,司徒齐究竟是被毒死的还是被内力震碎心脏而死,如今算是有了答案了,下毒的,应当就是苏家的人了,只不过这个没有证据,全是我一人猜测,我之所以觉得司徒靖是用内力震碎司徒齐心脏的那个人,是因为他的恨意,他恨极了司徒齐,绝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二十多年前的杀父之仇,如今的夺妻之仇,足够令他恨不得将司徒齐碎尸万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