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大理寺卿司徒靖
夜幕悄然降临，皇城内外却是灯火通明，细风微微吹拂过杨柳江岸，酒肆门口的旗幡迎风飞扬，长街上人来人往，夜里的寒气抵挡不住百姓的欢声笑语。
深宅一隅，寂夜无人私语时。
身段妖娆的紫衣女子从隐秘的密道走出，紫纱覆面，露在外面的一双魅惑之气入骨三分的凤眸似有勾魂夺魄的光泽，在这幽幽的夜色下显得异常勾人。
“尊主，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苏遥寻已经上钩了。”女子顿步而立，颔首朝身前的人禀报道。
秀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了一朵枝头细蕊，男子慵懒的声音仿佛从缥缈的云端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略微显得低哑，“很好，不过光是上钩还是不够的，”他的声音蓦然一顿，指尖稍稍用力，手中娇弱的细蕊便支离破碎，夜风吹过，破碎的细蕊跌落尘埃，望着自己白净的指头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花汁，他低低笑了笑，慵懒的声音复而缓缓道：“你还得让他心甘情愿，为你铺路。”
望着那泥土里那破碎不堪的花瓣，紫衣女子眉头微微一跳，望向男子的眼神爱慕又恐惧，凤眸轻垂，她恭敬地低声应道：“是，倾城领命。”
长街灯明，晚膳过后，墨若旖便和北澜璟一道出门了。行至巷口，瞥见夜风拂过枝头，落叶几许，北澜璟放心不下，执意折返去为墨若旖取一件锦衣斗篷。望见巷口花灯繁多，墨若旖一时心动，便挪动步子行至一花灯小摊前。
沿街的叫卖声不断，墨若旖在那花灯小摊前站了许久，犹豫不决，正欲离开之际，蓦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花灯架后传来，
“姑娘，可有看见喜欢的花灯？”
少年声音清浅，说话的同时提着一盏花灯从架后走了出来，一袭蓝衣如水，稚气未褪却美得张扬的面容唇红齿白，对上了墨若旖溪玉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他异常深邃的眉眼微微染上几分惊讶，随后弯眸一笑，右脸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稚气又俊美，“姑娘，原来是你啊。”
“这花灯摊子的你的啊。”墨若旖也认出了他，粉嫩精致的嘴角也随他一道微微扬了扬，“又卖字画又卖花灯，若水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
“姑娘说笑了，”若水笑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作揖，朝墨若旖问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墨。”
“原来是墨姑娘，”点漆般的眼眸笑意陡然转深，若水将手上的花灯递了过去，“这花灯是新画的，仅此一盏，墨姑娘看看喜不喜欢。”
花灯画布上浓浓的墨线勾勒出了一幅山势磅礴，五洲逶迤，仙人踏月而落的景象，淡抹的色彩，气势恢宏之间又夹杂着少许缥缈难寻的意味，墨若旖凝眸望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此人画画的风格极为矛盾却又透着一股摄人心魂的美感，就像是一
个坐拥江山的皇帝想要追寻仙风道骨的生活，又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仙人偏爱宏图霸业，想要一统天下。
“怎么了？墨姑娘可是觉得有何不妥？”瞧见墨若旖久望不语，若水轻轻开口询问，点漆般的深邃眼眸带着谦逊之意，“还请墨姑娘赐教。”
纷飞的思绪因为若水这一句话被拉了回来，墨若旖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轻轻眨了眨，摸着手里的花灯淡淡笑了笑，“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先生画艺精湛，一时看得入迷罢了。”
闻言，若水笑容越发灿烂，右脸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十分稚气，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一般，“姑娘喜欢便好，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花灯吧，我们交个朋友。”
墨若旖正欲推辞，若水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忙不迭地转身抱起几个花灯朝墨若旖说道：“墨姑娘，我还得去送花灯给客人，咱们改日再聊。”
未等墨若旖将银子交到他手上，若水便抱着花灯离开了。垂眸望着怀中精致的花灯，墨若旖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书生。正笑着，一件青白色的锦衣斗篷便披在了身上，温暖从身后包围而来，男子温润的声音缓缓从头顶落下，“不是说了在巷口等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微微抬了抬，溪玉般澄澄湛湛的眼眸映出了一张俊美若天神般的面容，看见北澜璟，墨若旖嘴角一弯，笑着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花灯，“也没有走多远，你看这花灯好不好看？”
黑曜石般乌泱泱的眼眸仔细端详了一番墨若旖手中花灯上的画，北澜璟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的确很好看，想来这作画之人定然是位高人，意境十分深远。”
“这位高人你应当也知道，”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花灯，墨若旖笑颜灵动地望着他，“就是上回借我雨伞的那个书生，后来我不是让你帮我将伞送还给他吗？你可送了？”
提及若水，北澜璟黑曜石般乌泱泱的眼眸眸光微微沉了沉，眸中的笑意微微敛了几分，略微思虑了片刻，他道：“这就奇怪了，上回我让南星去还伞，问了一条街的人，都说从未见过他。”
“怎么可能呢？定然是南星问得不够仔细，”墨若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还看见他呢，这花灯小摊便是他摆的，改日我若遇见了他，待他给你瞧一瞧吧。”
“也好。”想来南星平素办事便不牢靠，北澜璟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二人正说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便从街头响起，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浮生阁的舞倾城就要开始献舞了！”长街上立刻热闹起来了。
一听到舞倾城的名字，墨若旖眼眸倏地亮了起来，细软的手指扯了扯北澜璟的衣袖，她
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浮生阁与寻常的青楼勾栏院不同，既接待男客，亦接待女客，况且墨若旖今日出门为了方便特意穿了男子的衣裳，墨色的长发也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即便是被识破了女儿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望着墨若旖灵动的笑靥，北澜璟也是不忍扫了她的兴致，温柔地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寒夜笙歌绕楼台。
浮生阁内，雅楼三层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四楼雅间的观景小筑上，年轻的公子哥一身锦绣紫檀衣袍，手执白玉酒杯站在横栏前，一双深棕色的眼眸细长蕴含着锐利，眸光阴鸷地俯视着底下芸芸众生。蓦地，一抹灵动的身影跃入眸中，少女粉雕玉琢的面容宛若初雪一般，稚嫩而清丽，他眸光一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以后，蓦然闻到一股暗香浮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苏遥寻还未回头，宛若凝脂般的玉手便柔柔地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一袭紫衣的妖娆女子身若拂柳柔软无骨，攀在他的肩头上软语娇笑道：“苏大少爷这是在看哪个美人呢？竟连倾城来了也察觉不到。”
“这天底下的美人，有哪个能比得上你？”眼看着那抹灵动的身影没入人群再寻不得，苏遥寻缓缓收回了目光，手指轻轻勾起舞倾城的下巴，望着她那双妖媚得可以勾魂夺魄的凤眸，他有些心猿意马，正欲肆恣地亲了下去，舞倾城却是柔荑轻轻一推，旋身便退到了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苏少爷，这花言巧语倾城听过不少，孰真孰假，倾城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闻言，苏遥寻勾唇一笑，举在半空中的五指微微收拢，一双如悬崖上孑然独立的雄鹰般野心勃勃的眼眸透着几分邪气的笑意，“女子太过聪慧可是不讨喜的，美人带刺，叫人退避三舍。”
娇唇微动，舞倾城妖媚的凤眸牵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意，“能跟苏少爷并肩而立，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太过愚昧了，怕是要被苏少爷弃如敝履了。”
“倾城姑娘果真是口齿伶俐。”苏遥寻一边说着一边拂袖落座，举起酒壶往酒杯里倒酒的同时沉声问道：“你家主子有何指示？”
“主子说了，让苏少爷今夜务必要买下倾城，其中缘由，苏少爷稍后便会知晓。”
“好，我知道了。”
二人交谈之间，玉绫罗踏阶而来，行至苏遥寻跟前，她躬身行礼道：“大少爷。”
微微抬手示意舞倾城先退下，苏遥寻扶着酒杯沉声问道：“如何了？”
待舞倾城离去关上屋门之后，玉绫罗垂首恭敬地禀报道：“回大少爷，今日来了不少人，有吏部侍郎，护国公庶子，安平侯府的二公子，
奕王，东墨的?殿下以及十三殿下。”
最后这三人，倒是让苏遥寻生出几分兴趣，美酒入喉，他悻悻一笑，“竟然连深居简出的十三殿下也来了，看来今夜是有好戏可看了。”
楼内熙熙攘攘，楼姬引着二人往庭楼去的途中，墨若旖忽地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不留神，便与跟前的人撞了一下，幸好北澜璟及时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稳了。被撞的那人是位身着锦衣的斯文公子，看见北澜璟，他双手抱拳恭敬地道：“司徒靖见过十三殿下，方才在下无意冲撞这位小公子，还望十三殿下海涵。”
“司徒公子言重了，是我们冒犯在先，你不见怪便好。”扶着墨若旖行至一侧，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北澜璟温声回道。
“司徒靖不敢，家父还在上面等着，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略略朝二人行了个退礼，司徒靖言罢便抬步走上了台阶。
恍若玛瑙清溪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司徒靖离去的身影，墨若旖忽然觉得那人有些面善，似乎是在何处见过一般，目光微转，她朝北澜璟问道：“阿璟，方才那个是什么人？”
“他是吏部侍郎之子，名唤司徒靖。”
司徒靖，司徒靖，听见这名字，墨若旖蓦地想了起来，原来是早先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酒巷子画舫里秋雪的情郎。
跟着楼姬步入庭楼，墨若旖落座之后方发现方才那司徒靖竟然就坐在对面横栏的雅间内，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人，年逾五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眼含靡靡之色。北澜璟吩咐楼姬下去准备一些墨若旖平素爱吃的小点心，回来看见她凝神望着对面雅间，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笑着问道：“在看什么如此入迷？”
（本章完）
深宅一隅，寂夜无人私语时。
身段妖娆的紫衣女子从隐秘的密道走出，紫纱覆面，露在外面的一双魅惑之气入骨三分的凤眸似有勾魂夺魄的光泽，在这幽幽的夜色下显得异常勾人。
“尊主，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苏遥寻已经上钩了。”女子顿步而立，颔首朝身前的人禀报道。
秀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捻了一朵枝头细蕊，男子慵懒的声音仿佛从缥缈的云端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略微显得低哑，“很好，不过光是上钩还是不够的，”他的声音蓦然一顿，指尖稍稍用力，手中娇弱的细蕊便支离破碎，夜风吹过，破碎的细蕊跌落尘埃，望着自己白净的指头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花汁，他低低笑了笑，慵懒的声音复而缓缓道：“你还得让他心甘情愿，为你铺路。”
望着那泥土里那破碎不堪的花瓣，紫衣女子眉头微微一跳，望向男子的眼神爱慕又恐惧，凤眸轻垂，她恭敬地低声应道：“是，倾城领命。”
长街灯明，晚膳过后，墨若旖便和北澜璟一道出门了。行至巷口，瞥见夜风拂过枝头，落叶几许，北澜璟放心不下，执意折返去为墨若旖取一件锦衣斗篷。望见巷口花灯繁多，墨若旖一时心动，便挪动步子行至一花灯小摊前。
沿街的叫卖声不断，墨若旖在那花灯小摊前站了许久，犹豫不决，正欲离开之际，蓦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花灯架后传来，
“姑娘，可有看见喜欢的花灯？”
少年声音清浅，说话的同时提着一盏花灯从架后走了出来，一袭蓝衣如水，稚气未褪却美得张扬的面容唇红齿白，对上了墨若旖溪玉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他异常深邃的眉眼微微染上几分惊讶，随后弯眸一笑，右脸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起来稚气又俊美，“姑娘，原来是你啊。”
“这花灯摊子的你的啊。”墨若旖也认出了他，粉嫩精致的嘴角也随他一道微微扬了扬，“又卖字画又卖花灯，若水先生还真是多才多艺。”
“姑娘说笑了，”若水笑着双手交叠在身前作揖，朝墨若旖问道：“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姓墨。”
“原来是墨姑娘，”点漆般的眼眸笑意陡然转深，若水将手上的花灯递了过去，“这花灯是新画的，仅此一盏，墨姑娘看看喜不喜欢。”
花灯画布上浓浓的墨线勾勒出了一幅山势磅礴，五洲逶迤，仙人踏月而落的景象，淡抹的色彩，气势恢宏之间又夹杂着少许缥缈难寻的意味，墨若旖凝眸望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此人画画的风格极为矛盾却又透着一股摄人心魂的美感，就像是一
个坐拥江山的皇帝想要追寻仙风道骨的生活，又像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仙人偏爱宏图霸业，想要一统天下。
“怎么了？墨姑娘可是觉得有何不妥？”瞧见墨若旖久望不语，若水轻轻开口询问，点漆般的深邃眼眸带着谦逊之意，“还请墨姑娘赐教。”
纷飞的思绪因为若水这一句话被拉了回来，墨若旖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轻轻眨了眨，摸着手里的花灯淡淡笑了笑，“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先生画艺精湛，一时看得入迷罢了。”
闻言，若水笑容越发灿烂，右脸脸颊上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十分稚气，像是个得了糖的孩子一般，“姑娘喜欢便好，若是不嫌弃，便收下这花灯吧，我们交个朋友。”
墨若旖正欲推辞，若水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忙不迭地转身抱起几个花灯朝墨若旖说道：“墨姑娘，我还得去送花灯给客人，咱们改日再聊。”
未等墨若旖将银子交到他手上，若水便抱着花灯离开了。垂眸望着怀中精致的花灯，墨若旖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书生。正笑着，一件青白色的锦衣斗篷便披在了身上，温暖从身后包围而来，男子温润的声音缓缓从头顶落下，“不是说了在巷口等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一顿好找。”
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微微抬了抬，溪玉般澄澄湛湛的眼眸映出了一张俊美若天神般的面容，看见北澜璟，墨若旖嘴角一弯，笑着朝他扬了扬手中的花灯，“也没有走多远，你看这花灯好不好看？”
黑曜石般乌泱泱的眼眸仔细端详了一番墨若旖手中花灯上的画，北澜璟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的确很好看，想来这作画之人定然是位高人，意境十分深远。”
“这位高人你应当也知道，”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花灯，墨若旖笑颜灵动地望着他，“就是上回借我雨伞的那个书生，后来我不是让你帮我将伞送还给他吗？你可送了？”
提及若水，北澜璟黑曜石般乌泱泱的眼眸眸光微微沉了沉，眸中的笑意微微敛了几分，略微思虑了片刻，他道：“这就奇怪了，上回我让南星去还伞，问了一条街的人，都说从未见过他。”
“怎么可能呢？定然是南星问得不够仔细，”墨若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还看见他呢，这花灯小摊便是他摆的，改日我若遇见了他，待他给你瞧一瞧吧。”
“也好。”想来南星平素办事便不牢靠，北澜璟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二人正说着，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便从街头响起，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声，
“浮生阁的舞倾城就要开始献舞了！”长街上立刻热闹起来了。
一听到舞倾城的名字，墨若旖眼眸倏地亮了起来，细软的手指扯了扯北澜璟的衣袖，她
兴致勃勃地道：“我们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浮生阁与寻常的青楼勾栏院不同，既接待男客，亦接待女客，况且墨若旖今日出门为了方便特意穿了男子的衣裳，墨色的长发也只是简单挽了个发髻，乍一眼看过去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即便是被识破了女儿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望着墨若旖灵动的笑靥，北澜璟也是不忍扫了她的兴致，温柔地点了点头，“好吧，就依你。”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寒夜笙歌绕楼台。
浮生阁内，雅楼三层里里外外都坐满了人，四楼雅间的观景小筑上，年轻的公子哥一身锦绣紫檀衣袍，手执白玉酒杯站在横栏前，一双深棕色的眼眸细长蕴含着锐利，眸光阴鸷地俯视着底下芸芸众生。蓦地，一抹灵动的身影跃入眸中，少女粉雕玉琢的面容宛若初雪一般，稚嫩而清丽，他眸光一滞，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以后，蓦然闻到一股暗香浮动，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苏遥寻还未回头，宛若凝脂般的玉手便柔柔地环上了他精壮的腰身，一袭紫衣的妖娆女子身若拂柳柔软无骨，攀在他的肩头上软语娇笑道：“苏大少爷这是在看哪个美人呢？竟连倾城来了也察觉不到。”
“这天底下的美人，有哪个能比得上你？”眼看着那抹灵动的身影没入人群再寻不得，苏遥寻缓缓收回了目光，手指轻轻勾起舞倾城的下巴，望着她那双妖媚得可以勾魂夺魄的凤眸，他有些心猿意马，正欲肆恣地亲了下去，舞倾城却是柔荑轻轻一推，旋身便退到了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言笑晏晏地望着他，
“苏少爷，这花言巧语倾城听过不少，孰真孰假，倾城还是能分得出来的。”
闻言，苏遥寻勾唇一笑，举在半空中的五指微微收拢，一双如悬崖上孑然独立的雄鹰般野心勃勃的眼眸透着几分邪气的笑意，“女子太过聪慧可是不讨喜的，美人带刺，叫人退避三舍。”
娇唇微动，舞倾城妖媚的凤眸牵起一抹风情万种的笑意，“能跟苏少爷并肩而立，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太过愚昧了，怕是要被苏少爷弃如敝履了。”
“倾城姑娘果真是口齿伶俐。”苏遥寻一边说着一边拂袖落座，举起酒壶往酒杯里倒酒的同时沉声问道：“你家主子有何指示？”
“主子说了，让苏少爷今夜务必要买下倾城，其中缘由，苏少爷稍后便会知晓。”
“好，我知道了。”
二人交谈之间，玉绫罗踏阶而来，行至苏遥寻跟前，她躬身行礼道：“大少爷。”
微微抬手示意舞倾城先退下，苏遥寻扶着酒杯沉声问道：“如何了？”
待舞倾城离去关上屋门之后，玉绫罗垂首恭敬地禀报道：“回大少爷，今日来了不少人，有吏部侍郎，护国公庶子，安平侯府的二公子，
奕王，东墨的?殿下以及十三殿下。”
最后这三人，倒是让苏遥寻生出几分兴趣，美酒入喉，他悻悻一笑，“竟然连深居简出的十三殿下也来了，看来今夜是有好戏可看了。”
楼内熙熙攘攘，楼姬引着二人往庭楼去的途中，墨若旖忽地看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一不留神，便与跟前的人撞了一下，幸好北澜璟及时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稳了。被撞的那人是位身着锦衣的斯文公子，看见北澜璟，他双手抱拳恭敬地道：“司徒靖见过十三殿下，方才在下无意冲撞这位小公子，还望十三殿下海涵。”
“司徒公子言重了，是我们冒犯在先，你不见怪便好。”扶着墨若旖行至一侧，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北澜璟温声回道。
“司徒靖不敢，家父还在上面等着，微臣就先行告退了。”略略朝二人行了个退礼，司徒靖言罢便抬步走上了台阶。
恍若玛瑙清溪一般澄澄湛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司徒靖离去的身影，墨若旖忽然觉得那人有些面善，似乎是在何处见过一般，目光微转，她朝北澜璟问道：“阿璟，方才那个是什么人？”
“他是吏部侍郎之子，名唤司徒靖。”
司徒靖，司徒靖，听见这名字，墨若旖蓦地想了起来，原来是早先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酒巷子画舫里秋雪的情郎。
跟着楼姬步入庭楼，墨若旖落座之后方发现方才那司徒靖竟然就坐在对面横栏的雅间内，与他一道的还有一个身着褐色衣袍的中年男人，年逾五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眼含靡靡之色。北澜璟吩咐楼姬下去准备一些墨若旖平素爱吃的小点心，回来看见她凝神望着对面雅间，不由得弯了弯唇角，笑着问道：“在看什么如此入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