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神殇
一尊银袍天神，手持着一柄银火长剑，上面神光剧烈，流转无尽战意，能将一切物质烧尽斩断。
在他的剑下，在无数道可怕的火与剑光下，无数鬼魂般的生灵在哀嚎中泯灭成微粒。
但那绝不是因痛苦而哀嚎，它们的悲伤，似乎是更加浓重和不甘的东西。
它们的敌意，似乎只源于一种东西——嫉妒。
嫉妒生者的权利，嫉妒生者的身体，嫉妒生者的灵魂……它们朝黑洞中唯一的生者发起进攻，哪怕那是一位尊贵的天神，也要将他拖入肮脏的地狱。
兴许是受够了无数飞舞的碎尸残体，天神身上的银火化为铠甲，随意朝一个空间坐标冲去。
天神所过之处，压碎了无数灾鬼，却没法再进一步破碎虚空。因为这里的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就连小一些的星系靠近这里都会被直接撕碎。
黑暗中骤然冲出无数道红光，往银火天神笼罩而去。以比真正的光快过数千亿倍的速度，让天神也避无可避。
神剑立劈，各种足以让恒星级计算机超载的繁奥纹路由神火组成，编织了一只绝对防御的的神网。但红光这时却如同另一个维度的光芒般，从中直接穿过。
没有强大力量的抗衡争锋，也没有巨大的破坏动静，红光直接映照在天神身上，神圣的光芒散发出腐蚀的气息。
无法摧毁坚硬的外壳，就将内部腐蚀干净吧！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迈出，风华绝代。无数红光将她环绕，在无尽的黑暗世界中略显朦胧，却又是这方宇宙的唯一光源，永恒而不朽。
然而，在天神的感知中，这道身影却是那么恐怖。他已经被黑暗夺走了光，那轮红月此时就是他灵魂中的唯一颜色。
那是月夜中的猩红，弑神的力量，他曾迷恋过的颜色。
红光席卷，俯冲而来。银火天神依旧没有放弃反抗，持剑与那只纤纤玉手正面硬撼。任凭对方的攻势何等强大，也不曾松开自己的武器。
无数剑气火光扭曲，但只能维持一瞬的绚烂，便被黑暗所吞噬。当他踏足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不为宇宙所容。
亿万击后，天神的身体被无数道红光贯穿，像悬挂在剑上的尸体一样。
轰——
灵魂之音不正常地回荡开来，一场令黑暗哀鸣的大爆炸发生。
那股力量太过恐怖，将大得离谱的密度扰动，以难以想象的可怕温度，带给了这个黑暗世界时空的概念。
无数混乱的微粒和物质开始出现，黑暗终于被照亮。不只是银光，而是宇宙中的无数光芒，一齐映照在黑暗之窟内。一轮银日占据了整个黑洞，并试图向外膨胀。
又一轮红月在空间的裂缝中出现，将银日宣泄出的能量尽数吸收。黑暗再度平静，没有一丝可怕的余波抵达现世。
但，即使没有能量抵达，某种更高层面的信息扰动还是发生了。太阳之火不安分地动荡起来，无数小行星带发生裂变，互相冲击。
哪怕是这个星系中仅存的宠儿星球，也没能得到幸免。笼罩在外的虚空三劫像是被石子击中的水面，朝宇宙外荡起无数涟漪。哪怕没有朝着天始星，那股力量的威压还是令星球表面瑟瑟颤抖。
不过很快，在某种意志的指挥下，星球勉强恢复了正常。地壳渐渐归位，没有发生撕裂的惨状，虽然只是暂时的。
黑暗的世界中，银火的能量余烬很快被吞噬殆尽，要比往常多花了些时间。
黑暗中，只剩下一只天神的手臂还未被侵蚀。它握着华丽的银火神剑，仍在释放自己的威能。
而那轮红月，也如风中残烛，一点点消散。
……
灵魂从异度空间中退出，释坤的身上
已经满是汗水。
那真是自己的妈妈吗？他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似乎胜于雄辩。
天始星上，只有他一人能看清妈妈真正的样貌，那确然是自己最亲的人没错。
“妈妈她，怎么样了？”绝对冷静失效，少年的心中难以平静，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的眼界太狭窄，无法判断战局的具体情况。事实上，如果不是好看前辈出手相助，他的灵魂连窥探一鳞半爪也根本做不到。
那是真正的灭世神战，足以让星空裂开。
“她赢了这场战斗，但输了战争。”好看前辈道，“远在今日之前，她的本源力量就已经几乎宣泄了干净，而且数百万年来都没有丝毫恢复。”
说着，好看前辈顿了顿，略有些疑惑：“也许恢复了一点？不过相隔太远，我也没法看清楚。”
是吗？原来这才是灵药对妈妈无法起效的真正原因吗？难怪如此，她是天上的神祇，凡间的物质怎么可能补充她的精力？更别说，这个凡间的一切都源于她自己的力量了。
“她受伤了吗？”
“没有，但这场战斗将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强者来说，只要力量还在，形神俱灭亦不足为惧。可一旦本源枯竭，便是真正的死亡。”好看前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用再多加解释，释坤也能明白。
“您有办法吗？”少年猛地转头，周围的星河都因他的激动震颤了一下。他毫不迟疑地跪伏在地，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神通广大，一定能救妈妈的吧！对吧！对吧？您一定有办法的吧！！！”
这已经不再是询问了，而是渴求，渴求对面的“女神大人”能给他希望的答案。
“已经晚了。”好看前辈连连摇头，“她早在创造这颗星球之前就该死去了，又与那人大战一场，现在已是油尽灯枯。”
释坤身体一震，小甜兔差点从他的怀中滑落。小家伙竟然十分通灵，并没有不满大叫，反而拱回少年的怀中，踮起后肢在少年的脸上舔着。
“我，流泪了吗？”释坤用脸摩挲着小甜兔，回应着小家伙的安慰。
他也会流泪吗？原来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啊！只是，这一点明白得实在太晚，他宁可自己永远也不明白。
“万事万物都有走向终结的一天，无论是神灵还是凡人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末日。你的母亲虽然还很年轻，但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好看前辈的掌心中，隐约浮现了无数星辰生灭的奇幻景象，“这几百万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神殇的折磨，早已生不如死了。”
释坤低头不语，只是轻抚着小甜兔的身体。这一刻，他就像受伤的小兽，互相寻求着慰藉。
妈妈总是生活在身体的痛苦中，他固然是明白的。
“孩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好看前辈问道，“这颗星球失去了它的创造者，很快也会随之衰亡。你若想继续生存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天始星吗？”释坤茫然无措。他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半个星球，现在突然告诉他，自己的妈妈将要死去，自己也要离开长大的星球，投身到未知的太空中去。这冲击未免太过巨大。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前途未卜，感到不知所措。
好看前辈不知怎的，忽然心血来潮，问道：“你愿不愿意随我去修行呢？”
“您是在可怜我吗？”释坤的声音有些稚气，竟像是退化了几岁似的。
“不，你的天赋很特殊，连我也无法直接看破。在对银河时空的驾驭能力上，你的表现超乎了我的想象，收你为徒是值得的。”好看前辈道。一挥手，一条银河朝释坤流去。
此时少年已基本适应了这些气息，虽然反应不过来，但银河在靠近他时却自然顺服，跟一条围巾似的环绕在他的身前。
小甜兔却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被卷入那危险当中。
“如果无人指点，你将会多绕无数弯路，甚至走到尽头才发现一无所获。你是星辰的宠儿，不应浪费自己的天赐能力。”好看前辈讶异道，心中的兴趣更加强烈了，“成为我的弟子，可是宇宙中很多天神后裔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哦！”
释坤沉默着，最终却摇头道：“不，我不配。依您的意思，我只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凡人，真正的修炼天赋离成为您的弟子相差甚远。像我这种弱者，即使到了您的门下也只是凭借幸运和特殊而已，根本没法跟上您的传授。只有真正的强者天才，才配成为您的弟子。”
好看前辈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却道：“你错了，很多时候，特殊比强大更难得。”
“可幸运只会带来不公。”释坤低头道，“只因我一个普通人今日与您相遇，就获得了许多努力一生的超级天才都无法追求的东西，这对他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每个生灵的命运，都是命中注定，包括你的努力和奋斗。上苍赐福于你，便是你应得的。为之努力也好，堕落也罢，除了上苍，没人知道最终结果。身为生灵，我们没有妄言结局的资格，只要努力遵循命运的指引，向前奋斗就好。”好看前辈幽幽一叹，“而那幸运就是你的指引，至少要让自己在多年以后，回首望去，望到的是回忆而非悔恨。你现在还无法理解，不过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释坤依然顽固摇头，坚定地认为自己如果拜入好看前辈的门下，是夺走了更优秀者的机缘。
无论是谁，只要他拥有资格，终将展翅高飞。但无格者，不应在那之前窃取他人的王座。
“好吧，想不到，你这个孩子还真有几分傲气。”好看前辈笑得非常开心，从她的指尖闪过三道光芒，两道注入释坤的体内，另一道则没入了小甜兔的身体。
光芒的速度并不快，样式看着也不复杂，但释坤却连半点也无法理解，至少现在如此。
“这两道神力你现在还无法使用。不用担心，它们会自动起效的。”好看前辈道，“一道会在你下定决心时，将你带到最近的生命星辰上去，在那里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和修炼。如果你在家乡耽搁了太久，它就会自动将你带离。”
释坤感悟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在体内发现任何力量波动。不过他也没多纠结，毕竟这可是神灵的手笔。
“另一道，则是你的钥匙，或者说，入场券。”好看前辈笑道，“你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吗？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这道神力，会成为我的眼睛，看着你的成长。当你有一天能够破解它，便可以昂首挺胸，自认为我的弟子了。”
“我明白了。”释坤郑重点头。他虽然坚守底线，但并不迂腐。现在的他不配，所以坚决不愿接受大礼。但未来的他，如果经过努力后通过了神灵的试炼，又还有什么不安呢？
正如好看前辈所说的，未来，又有谁有资格妄言终局呢？
“吱吱——”小甜兔也叫了起来，声音中又舒服又欢快。释坤一看，连忙问道：“请问，您对小甜兔做了什么？”
“一份薄礼而已。相见即是缘分，总不能让有缘人两手空空回去吧。”好看前辈渐渐收敛了笑容，神情肃穆，“去陪你的母亲最后一程吧。她赢了这场战斗，能带走她生命的，只有力量的消逝。”
释坤身躯一震，他明白，时间已到了。
“两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那场战斗的余波应该已经结束，可以送你回去了。”好看前辈玉指勾勒间，一座类似于阵法的东西出现在释坤的脚下，将他慢慢笼罩，似乎在扫描两个孩子的生命信息。
“等等！请问，您的名字是？”释坤回过神来，在最后大喊道。
“乾。”好看前辈轻笑道，消失在光芒中。
（本章完）
在他的剑下，在无数道可怕的火与剑光下，无数鬼魂般的生灵在哀嚎中泯灭成微粒。
但那绝不是因痛苦而哀嚎，它们的悲伤，似乎是更加浓重和不甘的东西。
它们的敌意，似乎只源于一种东西——嫉妒。
嫉妒生者的权利，嫉妒生者的身体，嫉妒生者的灵魂……它们朝黑洞中唯一的生者发起进攻，哪怕那是一位尊贵的天神，也要将他拖入肮脏的地狱。
兴许是受够了无数飞舞的碎尸残体，天神身上的银火化为铠甲，随意朝一个空间坐标冲去。
天神所过之处，压碎了无数灾鬼，却没法再进一步破碎虚空。因为这里的空间已经被压缩到了极致，就连小一些的星系靠近这里都会被直接撕碎。
黑暗中骤然冲出无数道红光，往银火天神笼罩而去。以比真正的光快过数千亿倍的速度，让天神也避无可避。
神剑立劈，各种足以让恒星级计算机超载的繁奥纹路由神火组成，编织了一只绝对防御的的神网。但红光这时却如同另一个维度的光芒般，从中直接穿过。
没有强大力量的抗衡争锋，也没有巨大的破坏动静，红光直接映照在天神身上，神圣的光芒散发出腐蚀的气息。
无法摧毁坚硬的外壳，就将内部腐蚀干净吧！
一道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迈出，风华绝代。无数红光将她环绕，在无尽的黑暗世界中略显朦胧，却又是这方宇宙的唯一光源，永恒而不朽。
然而，在天神的感知中，这道身影却是那么恐怖。他已经被黑暗夺走了光，那轮红月此时就是他灵魂中的唯一颜色。
那是月夜中的猩红，弑神的力量，他曾迷恋过的颜色。
红光席卷，俯冲而来。银火天神依旧没有放弃反抗，持剑与那只纤纤玉手正面硬撼。任凭对方的攻势何等强大，也不曾松开自己的武器。
无数剑气火光扭曲，但只能维持一瞬的绚烂，便被黑暗所吞噬。当他踏足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已经不为宇宙所容。
亿万击后，天神的身体被无数道红光贯穿，像悬挂在剑上的尸体一样。
轰——
灵魂之音不正常地回荡开来，一场令黑暗哀鸣的大爆炸发生。
那股力量太过恐怖，将大得离谱的密度扰动，以难以想象的可怕温度，带给了这个黑暗世界时空的概念。
无数混乱的微粒和物质开始出现，黑暗终于被照亮。不只是银光，而是宇宙中的无数光芒，一齐映照在黑暗之窟内。一轮银日占据了整个黑洞，并试图向外膨胀。
又一轮红月在空间的裂缝中出现，将银日宣泄出的能量尽数吸收。黑暗再度平静，没有一丝可怕的余波抵达现世。
但，即使没有能量抵达，某种更高层面的信息扰动还是发生了。太阳之火不安分地动荡起来，无数小行星带发生裂变，互相冲击。
哪怕是这个星系中仅存的宠儿星球，也没能得到幸免。笼罩在外的虚空三劫像是被石子击中的水面，朝宇宙外荡起无数涟漪。哪怕没有朝着天始星，那股力量的威压还是令星球表面瑟瑟颤抖。
不过很快，在某种意志的指挥下，星球勉强恢复了正常。地壳渐渐归位，没有发生撕裂的惨状，虽然只是暂时的。
黑暗的世界中，银火的能量余烬很快被吞噬殆尽，要比往常多花了些时间。
黑暗中，只剩下一只天神的手臂还未被侵蚀。它握着华丽的银火神剑，仍在释放自己的威能。
而那轮红月，也如风中残烛，一点点消散。
……
灵魂从异度空间中退出，释坤的身上
已经满是汗水。
那真是自己的妈妈吗？他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却似乎胜于雄辩。
天始星上，只有他一人能看清妈妈真正的样貌，那确然是自己最亲的人没错。
“妈妈她，怎么样了？”绝对冷静失效，少年的心中难以平静，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的眼界太狭窄，无法判断战局的具体情况。事实上，如果不是好看前辈出手相助，他的灵魂连窥探一鳞半爪也根本做不到。
那是真正的灭世神战，足以让星空裂开。
“她赢了这场战斗，但输了战争。”好看前辈道，“远在今日之前，她的本源力量就已经几乎宣泄了干净，而且数百万年来都没有丝毫恢复。”
说着，好看前辈顿了顿，略有些疑惑：“也许恢复了一点？不过相隔太远，我也没法看清楚。”
是吗？原来这才是灵药对妈妈无法起效的真正原因吗？难怪如此，她是天上的神祇，凡间的物质怎么可能补充她的精力？更别说，这个凡间的一切都源于她自己的力量了。
“她受伤了吗？”
“没有，但这场战斗将成为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对于强者来说，只要力量还在，形神俱灭亦不足为惧。可一旦本源枯竭，便是真正的死亡。”好看前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用再多加解释，释坤也能明白。
“您有办法吗？”少年猛地转头，周围的星河都因他的激动震颤了一下。他毫不迟疑地跪伏在地，像是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神通广大，一定能救妈妈的吧！对吧！对吧？您一定有办法的吧！！！”
这已经不再是询问了，而是渴求，渴求对面的“女神大人”能给他希望的答案。
“已经晚了。”好看前辈连连摇头，“她早在创造这颗星球之前就该死去了，又与那人大战一场，现在已是油尽灯枯。”
释坤身体一震，小甜兔差点从他的怀中滑落。小家伙竟然十分通灵，并没有不满大叫，反而拱回少年的怀中，踮起后肢在少年的脸上舔着。
“我，流泪了吗？”释坤用脸摩挲着小甜兔，回应着小家伙的安慰。
他也会流泪吗？原来自己也是有感情的啊！只是，这一点明白得实在太晚，他宁可自己永远也不明白。
“万事万物都有走向终结的一天，无论是神灵还是凡人都逃脱不了自己的末日。你的母亲虽然还很年轻，但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好看前辈的掌心中，隐约浮现了无数星辰生灭的奇幻景象，“这几百万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神殇的折磨，早已生不如死了。”
释坤低头不语，只是轻抚着小甜兔的身体。这一刻，他就像受伤的小兽，互相寻求着慰藉。
妈妈总是生活在身体的痛苦中，他固然是明白的。
“孩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好看前辈问道，“这颗星球失去了它的创造者，很快也会随之衰亡。你若想继续生存下去，必须离开这里。”
“离开天始星吗？”释坤茫然无措。他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半个星球，现在突然告诉他，自己的妈妈将要死去，自己也要离开长大的星球，投身到未知的太空中去。这冲击未免太过巨大。
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前途未卜，感到不知所措。
好看前辈不知怎的，忽然心血来潮，问道：“你愿不愿意随我去修行呢？”
“您是在可怜我吗？”释坤的声音有些稚气，竟像是退化了几岁似的。
“不，你的天赋很特殊，连我也无法直接看破。在对银河时空的驾驭能力上，你的表现超乎了我的想象，收你为徒是值得的。”好看前辈道。一挥手，一条银河朝释坤流去。
此时少年已基本适应了这些气息，虽然反应不过来，但银河在靠近他时却自然顺服，跟一条围巾似的环绕在他的身前。
小甜兔却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被卷入那危险当中。
“如果无人指点，你将会多绕无数弯路，甚至走到尽头才发现一无所获。你是星辰的宠儿，不应浪费自己的天赐能力。”好看前辈讶异道，心中的兴趣更加强烈了，“成为我的弟子，可是宇宙中很多天神后裔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哦！”
释坤沉默着，最终却摇头道：“不，我不配。依您的意思，我只是个有着特殊能力的凡人，真正的修炼天赋离成为您的弟子相差甚远。像我这种弱者，即使到了您的门下也只是凭借幸运和特殊而已，根本没法跟上您的传授。只有真正的强者天才，才配成为您的弟子。”
好看前辈并没有否认这一点，却道：“你错了，很多时候，特殊比强大更难得。”
“可幸运只会带来不公。”释坤低头道，“只因我一个普通人今日与您相遇，就获得了许多努力一生的超级天才都无法追求的东西，这对他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每个生灵的命运，都是命中注定，包括你的努力和奋斗。上苍赐福于你，便是你应得的。为之努力也好，堕落也罢，除了上苍，没人知道最终结果。身为生灵，我们没有妄言结局的资格，只要努力遵循命运的指引，向前奋斗就好。”好看前辈幽幽一叹，“而那幸运就是你的指引，至少要让自己在多年以后，回首望去，望到的是回忆而非悔恨。你现在还无法理解，不过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释坤依然顽固摇头，坚定地认为自己如果拜入好看前辈的门下，是夺走了更优秀者的机缘。
无论是谁，只要他拥有资格，终将展翅高飞。但无格者，不应在那之前窃取他人的王座。
“好吧，想不到，你这个孩子还真有几分傲气。”好看前辈笑得非常开心，从她的指尖闪过三道光芒，两道注入释坤的体内，另一道则没入了小甜兔的身体。
光芒的速度并不快，样式看着也不复杂，但释坤却连半点也无法理解，至少现在如此。
“这两道神力你现在还无法使用。不用担心，它们会自动起效的。”好看前辈道，“一道会在你下定决心时，将你带到最近的生命星辰上去，在那里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和修炼。如果你在家乡耽搁了太久，它就会自动将你带离。”
释坤感悟了一下，然而并没有在体内发现任何力量波动。不过他也没多纠结，毕竟这可是神灵的手笔。
“另一道，则是你的钥匙，或者说，入场券。”好看前辈笑道，“你不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配成为我的弟子吗？但我并不这么认为。这道神力，会成为我的眼睛，看着你的成长。当你有一天能够破解它，便可以昂首挺胸，自认为我的弟子了。”
“我明白了。”释坤郑重点头。他虽然坚守底线，但并不迂腐。现在的他不配，所以坚决不愿接受大礼。但未来的他，如果经过努力后通过了神灵的试炼，又还有什么不安呢？
正如好看前辈所说的，未来，又有谁有资格妄言终局呢？
“吱吱——”小甜兔也叫了起来，声音中又舒服又欢快。释坤一看，连忙问道：“请问，您对小甜兔做了什么？”
“一份薄礼而已。相见即是缘分，总不能让有缘人两手空空回去吧。”好看前辈渐渐收敛了笑容，神情肃穆，“去陪你的母亲最后一程吧。她赢了这场战斗，能带走她生命的，只有力量的消逝。”
释坤身躯一震，他明白，时间已到了。
“两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那场战斗的余波应该已经结束，可以送你回去了。”好看前辈玉指勾勒间，一座类似于阵法的东西出现在释坤的脚下，将他慢慢笼罩，似乎在扫描两个孩子的生命信息。
“等等！请问，您的名字是？”释坤回过神来，在最后大喊道。
“乾。”好看前辈轻笑道，消失在光芒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