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俱灭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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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日

    无垠碧空,天蓝气清,烈日半悬高挂,光晕如梭影,

    “啾呜”

    鹰隼翱翔,带着锐利的尖喙,从天空咆哮掠过,俯瞰而下,一座气势磅礴的古城,倒映其眸,

    古城名唤无烬,幅员辽阔,四通八达,城池西南一侧,有一高山,名为聚卿,

    此山巍峨高耸,连绵数百余里,峰峦起伏,高入云霄,山中山林密布,飞瀑奇岩,险峻难攀,平日白云萦绕山峰,云山雾罩,颇具神秘,

    顶峰之上,有一古派名为天空城,传其创教之人,乃另一古派一念天堂之门徒,来此创教,取名天空,寓为天堂一隅之意,

    而故事,要从山下无烬城说起!

    六月初六,是星云大陆,大武帝国延续数百年之久的祈天福节,家家户户祭拜东西南北,四大守护天神之日,祈求国泰民安,身家万福,

    刚入巳时,城内万人空巷,街头人头涌动,家家置办菜肴,以备酒席,普天同庆,

    空中鹰隼掠过,一片毛羽,漂浮其中,缓缓下落,

    “大家快看,太阳!”手持羽毛的青年男子,在人群中,惊讶的大喊了一声,

    喧嚣的闹市,立刻回荡起这股清脆又惊讶的声音,路人闻言,纷纷疑惑的抬头仰望,不一会儿,就连奔跑嬉戏的孩童,都停下了脚步,翘首相望,

    悬挂着赤红恒星,在数十万道的注目下,被点点的血红色,渐渐布满,

    “哇,这阳光真绚丽~”

    人群中,一声轻叹,路人的神情从疑惑到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惊诧,不少人楞在了原地,犹如木桩,一动不动的张大了嘴巴,

    碧蓝的天际,此刻绯红一片,犹如血染,妖异的摄人心魄,

    “天神要降临了吗?”置身人群的青衣大叔仰着头,一脸虔诚的闭起了双眼,竟不自觉地伸出了双手感受这不一样的阳光,

    突然,人群中的另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跪倒在了地上,朝天大喊,

    “天神保佑,老朽感恩戴德~”

    这等百年不遇的奇景,岂是这些未过百岁的人能知晓,老者朝天的跪拜,顿时让不少人茅舍顿开,急忙放下手中的物品,纷纷跪倒在了地上,跟随着叫嚷,

    大街之上,如烈风扑草,折戟着人们的膝盖,络绎不绝的伏倒在地,齐声大喊,祈福之声,一时之间,响彻了整个城池,

    “天神保佑!”

    城中,占据了城池的中心的雄伟建筑,十丈有余的高楼上,一位身披兽身吞头连环战甲的中年男子,倚栏相望,

    战甲左肩上巨口獠牙的狮头,甚是逼人,混搭着中年男子侧面看去的坚毅,盛气凌人,不言而喻,

    男子剑眉紧皱,心神不宁,眺望着那颗血红的烈日,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握着栏杆的手,不禁又用力的握了握,

    “城主,仲生长老、秦长老、武长老来了,”正在男子沉思之时,一位身穿铁甲,按着腰间悬挂铁剑的军士,沉步走来,躬身朝中年男子禀告道,

    “嗯,知道了,”不怒自威的语气,不容触犯,中年男子背着身,面色凝重,抬起左手,摆了摆,示意他下去,

    青年军士退后两步,转身朝楼道走去,刚下一层,便见三位大长老行色匆匆而来,立即侧身止步,微微颔首,以示敬意,

    行走在最前的长老似乎没看到军士的致意,擦肩而过,快走几步,朝楼顶走去,

    “城主,这看来要出事啊,”人未到,声先至,一张夹杂着惊慌的脸,出现在了被唤为城主的男人身后,

    萧振沉下眼皮,缓缓回过身,入眼的,是肚子微隆的古稀老人,无烬城四大长老之一,仲生谋,

    他的身后,站着两位同为无烬城长老之一的秦东朗、武清山,

    一位灰衣长袍,手握长剑,如儒雅剑士,一位身材魁梧,身带大刀,如壮实中年,二人闭口不言,只是眼中的忧虑之色,一览无余,

    “依你之见,该如何应付?”萧振在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定视在了仲生谋微胖的脸上,背着手,沉声问道,

    四位长老分管城内民生之事,仲生谋乃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见识最深,在长老之中,威望也是最高,自然也走在最前,

    鉴于生活的阅历,对血日之说,也有所耳闻,‘血日当空,必出妖孽’,虽是传言,却也不可不信,来的路上,虽然仓促,但心中已有所思量,

    仲生谋挺着将军肚,沉下面色,上前了一步,屈身拱手道:“情况未明,可不得不防,建议城主,马上实施戒严禁足,再派军队,挨家挨户搜查,若有嫌疑,或是奇怪之事,可立即采取措施,”

    萧振拧眉思忖,朝护栏踱步,传来的‘天神保佑’,不绝于耳。禁足?这群极近狂热的神之拥护者,能在此时此刻,听从规劝,待回家中?

    “禁足就免了吧,”萧振转身望着三人,伴着铠甲落珠般的清脆声,轻叹道,“他们要拜,就让他们拜吧,此事虽然蹊跷,但动作一大,城中百姓也恐生乱,到时就不好处理了,”

    三人对望一眼,欲言又止,人对神灵的敬畏,特定时候,远大于对权力的敬畏,今天是天福日,城民都沉浸在喜悦和敬畏之中,又突然出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血日,被理所当然的认为了是神迹,若贸然发兵戒严、禁足,难免有抗拒的百姓,是容易引起骚乱,

    仲生谋情急之下,考虑不周,对着萧振,脸有愧色,踌躇下,又面露难色道:“那我们如何是好,总不能不闻不顾吧!”

    萧振看了看未发一言的另两位长老,侧耳倾听着近乎哭喊的朝拜,心中默然想着,希望他们的虔诚真能感动上天,得到天神庇护,化解灾祸,

    踱步来回了几趟,才迟迟沉吟道:“防范于未然,还是必要的,暂先封闭城门,静止所有百姓出入,然后集聚氏族的子弟,去城中维护秩序,再派官兵前去搜查,发现可疑之人,可疑之事,我们再做定夺,”

    “另外,绝不能强行拖曳驱赶街上百姓,天灾未至,人祸先行,那可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那城外的百姓?”武清山轻轻点了一下,祸在哪,什么祸,一无所知,要是就这样把城门关了,外门要是发生点什么事,可能就晚了,

    “让喻风行找几个有能力的人,拨一千士兵,将城外游走的百姓,都聚集在牛山镇,暂时做一个保护,”萧振脱口而道,显然早有想到,“你们马上组织,这事要尽快,”

    “是,”三人告退,离开了城主楼,

    无烬城的天然屏障,巍峨险峻的聚卿山上,一群深山修炼之士,也正观测这天降的异象,

    渊崖之巅,站着两人,二人金甲披身,迎风而立,傲视着山下无烬城,

    “师兄,师父如何吩咐?”

    “通知七门,着所有弟子整装下山,相助无烬城。”

    无烬之城,城门大开,城外官兵,不断涌入,城中氏族子弟,成群结队,走上街头,奉劝地上之人,赶紧回家,

    “天神护佑”之声不减反增,抗议着城中权力对敬畏神灵的干扰,

    气氛不断的凝重,手执武器的士卒,三五成群,在城中跑来跑去,闯屋进巷,拿人询问,萧振的不扰、不强之策,完全无法施行,

    ‘可疑之人’被捉拿数百,城民才从中醒悟,隐约感觉有大事发生,又畏惧对神灵不敬,进退两难,

    天空血日,越凝越浓,只见天空上方,数道飞影,掠过天际,朝城主府飞去,犹如天神降临,再次引得无知城民齐呼‘天神万岁’,震慑天地,

    “于大叔,那不是天神,是聚卿山天空城的高人,城内有大事发生,你快回去,不要待在这了,”一位弱冠少年,急促的解释着,扶着地上不肯起身的老人,满脸焦灼神色,

    而他身旁,不少年纪相当的少年,也正做着此事,劝导地上跪拜的人,赶紧离开,

    “王婶,快回去,要有大事发生了,…”

    “李叔,要出大事了,你…”

    数百位氏族少年,在主城中心,一遍又一遍跟地上的人解释着,说着,

    终于,有人相信了城中的严阵以待,是真有祸事将近,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劝说行列,劝地上的人快些起来,躲避灾难,

    城门关闭,数百位天空城弟子进入城内,组织了民间防御行动,以防即将发生的大事,

    城民从敬畏、膜拜变成了恐慌,逃散,相互撞击,疯狂奔跑,萧振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一片混乱的无烬城,所有人都不知即将要发生何事,只是畏惧,让人乱了分寸,

    而城中的一处瓦舍之内,一少年还在呼呼大睡,只是满头虚汗,面目狰狞,看起来像是正做着很可怕的噩梦,

    “老大,老大,快醒醒,出大事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少年,闯进房内,摇晃着床上少年的手臂,想让他快些醒来,见效果不大,又狠下心用力的拍了拍床上少年的脸颊,“老大,快醒醒,”

    床上少年,突然惊醒,双目圆瞪,整个眼球一团漆黑,散发像似魔渊深处的死寂,异常瘆人,

    “哇,”少年被吓一跳,跌坐在了床下,声音颤抖着大叫了一声,匍匐起身,慌不择路,想从房间离开,只是跑的太快,一头撞上了刚好被风吹上的房门上,

    “砰,”再次跌坐的少年,被撞的七荤八素,捂着额头,又想逃走,可熟悉的声音,让他停下了脚步,

    “哈~鬼叫什么,”少年不知何时,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抱怨道,“扰人清梦,犹如…”

    少年话说一半,吞回了到嘴边的话语,想起自己刚才的噩梦,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看着一脸惊恐的少年,好奇道:“你找我什么事?”

    “老大,你,你,你刚才…”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少年望着依旧熟悉的床上少年,迟迟说不出口,

    “我怎么了,神经…”

    话音未落,少年只觉双眼一黑,世界陷入了沉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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