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夜谈
夜晚，徐楠站在燕大三院院墙外瑟瑟发抖，双手已经僵硬，只能暂时对着袖子搓手保暖。
眼见时间差不多，才提起放在地上的两瓶酒和一条香烟。
三院是燕大现存最老的校舍之一，到现在快有百年历史，院墙和小楼主体的蔓藤爬了个满屏，郁郁葱葱。
如今作为教职工宿舍，里面住着的都是都是资历最老的一批教授。
既然是拜访，徐楠还是做足样子，况且里面住着的还是自己的授业老师。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看着门牌号，来到306门前。
徐楠有些忐忑，踌躇了一阵，还是敲响了门。
“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干瘦老头，身上衣服看着有些老旧了，不过洗得很干净，鼻梁上还架了一双老花眼镜。他有些看不清来人，将眼镜扒下来一些往上瞅，才确认是徐楠。
“老师好。”徐楠欠了欠身。
“徐楠来啦，快进来。”
老头往旁边让了让，徐楠顺着进来，略微打量了下房内的布置。
书桌，沙发，茶几，上面还放着一些书本稿纸之类，旁边隔开一个小厨房。很简单。
“坐吧。”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就自己先坐下沙发，长长地“哎”了一声。
徐楠坐下后，把一直提在手上的东西摆上了茶几。“老师，给您带了点小礼物。”
老爷子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眼徐楠，笑道：“年纪轻轻就这么市侩。”还是收下了。
“拜访老师嘛，巴结一下有好处。”徐楠嘿嘿笑道。
“你呀。”老爷子笑着指了指徐楠。
这时厨房里的烧水壶发出“吱”的一下就长啸开来，老头正要起身，徐楠就抢先起来道：“老师，还是我来吧。”
老爷子姓陈，是中文系的教授，从毕业时就在燕大工作，如今已过过去了五十多个春秋。无儿无女，前几年老伴也去世了，就这么自己一个人住着。这些都是跟陆曼贞打听来的，风评很好，也是中文系里最受尊敬的老教授之一。
徐楠关了火，提着水壶就回到了客厅。那边陈教授已经把茶几上散落的书籍和稿纸叠好，又摆上了一个盛放着茶壶茶杯茶叶的托盘。
这架势，看来是要和他长谈了。
徐楠坐下后，拿过水壶倒出水来将茶壶冲洗了下，又从茶叶袋里捏出茶叶放进茶壶中，开水冲泡，第一道茶水直接用来洗杯子。接着又往茶壶中加水，才给几个小杯子斟了个半满。
“老师，请喝茶。”
陈教授一直看着徐楠的动作，见他熟练，也不说话。直到徐楠出声，他才拿起杯子，慢慢的嘬了一口。问道：“看你这沏茶手法，像是南方那边的？”
“是，从小这么喝惯了，也是后来才知道南方是这么泡茶。”徐楠也捏起杯子饮了口。“老师，不知道这次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这次搞的事情可有点大呀。”陈教授等茶水凉了些，一饮而尽，又道：“半个文学社的人都被你拉了去，就为了搞你那个……什么网站？”
“起点中文网。”徐楠又把杯子添半满，道：“老师也听说过？”
“听过。”陈教授又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继续道：“最近整个学校都在议论这个事情，还有你。”
徐楠又赶忙添上，道：“倒是惊扰到老师了。”
陈教授又拿上了杯子，不过这次没有喝，道：“你也别打官腔了，这一套老头子听多了。不过听说在你那网站上到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说？”
不入流？这话说得可真是……
徐楠有些恼怒，不过还是问道：“那老师您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呢？”
“精英主义，要不得。”陈教授下了个定语，把喝完的茶杯放到了桌面。
徐楠听到这句，心也定下来了，看来今天过来不是批判大会。只待再斟茶，还没倒，陈教授便急道：“哎，你可别再斟了，老头子半夜起床可麻烦！”
额……好吧，徐楠是完全忘了这一茬。
很是尴尬地把茶壶放下。不过这也是南方喝茶的一个习惯，见茶杯空了，肯定会续。徐楠自己一个人喝茶少，习惯却在以前的工作中留了下来。
事实上，从网站上线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徐楠听到的类似的话语已经不算少了，低俗，平庸，难登大雅之堂等都有听到过。
只是徐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居然会传到陈教授耳朵里面。
只听陈教授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不过是个别人对这些小说有偏见而已。你做的这个网站算是把文学推向了大众，在我看来，只要在形式上还没有脱离文学的范畴，那就算是文学。而文学就不会有高低之分的，差别只是其中的思想而已。不过，你得把握好这些作品的质量与尺度。就怕会被一些有心人抓着来利用啊，舆论一起，你这网站也就做不成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目前徐楠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问题。倒不是真不用在意，而是徐楠相信自己的编辑，在起初，他们对待作品的要求非常高，还是徐楠硬生生地要求他们将这条线一降再降。小白文没关系，只要写得有意思，那就通过；语句不通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意思……
如何介定有意思，那就是编辑们的事情的，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违反法律法规的文字出现。这是基本的底线。
徐楠笑道：“我想这个不会有问题，现在网站里面的责任编辑可都是我的师兄师姐，您的学生呀！”
陈教授眼一瞪，道：“你可别把他们带坏了，我虽然基本认同那算是文学，但是我绝以不允许我的学生们写出这种毫无深度的东西！你回去通知他们，但凡在你那里工作的，回头一律给我交一份网络文学观察报告！写不好就别想在我这里拿到c以上的评分了！”
“老师，你这是要我这里无人可用啊！”徐楠连忙告饶，却见老头还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得服软道：“好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嗯。”陈教授点头，算是放过了徐楠。不过转头又从书堆里抽出几张a4纸，道：“现在来说说你这篇东西吧。”
徐楠认得，正是他早几天交上去的论文：《想象艺术——浅谈文字与画面的相互转换》。
眼见时间差不多，才提起放在地上的两瓶酒和一条香烟。
三院是燕大现存最老的校舍之一，到现在快有百年历史，院墙和小楼主体的蔓藤爬了个满屏，郁郁葱葱。
如今作为教职工宿舍，里面住着的都是都是资历最老的一批教授。
既然是拜访，徐楠还是做足样子，况且里面住着的还是自己的授业老师。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看着门牌号，来到306门前。
徐楠有些忐忑，踌躇了一阵，还是敲响了门。
“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干瘦老头，身上衣服看着有些老旧了，不过洗得很干净，鼻梁上还架了一双老花眼镜。他有些看不清来人，将眼镜扒下来一些往上瞅，才确认是徐楠。
“老师好。”徐楠欠了欠身。
“徐楠来啦，快进来。”
老头往旁边让了让，徐楠顺着进来，略微打量了下房内的布置。
书桌，沙发，茶几，上面还放着一些书本稿纸之类，旁边隔开一个小厨房。很简单。
“坐吧。”老爷子招呼了一声，就自己先坐下沙发，长长地“哎”了一声。
徐楠坐下后，把一直提在手上的东西摆上了茶几。“老师，给您带了点小礼物。”
老爷子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看眼徐楠，笑道：“年纪轻轻就这么市侩。”还是收下了。
“拜访老师嘛，巴结一下有好处。”徐楠嘿嘿笑道。
“你呀。”老爷子笑着指了指徐楠。
这时厨房里的烧水壶发出“吱”的一下就长啸开来，老头正要起身，徐楠就抢先起来道：“老师，还是我来吧。”
老爷子姓陈，是中文系的教授，从毕业时就在燕大工作，如今已过过去了五十多个春秋。无儿无女，前几年老伴也去世了，就这么自己一个人住着。这些都是跟陆曼贞打听来的，风评很好，也是中文系里最受尊敬的老教授之一。
徐楠关了火，提着水壶就回到了客厅。那边陈教授已经把茶几上散落的书籍和稿纸叠好，又摆上了一个盛放着茶壶茶杯茶叶的托盘。
这架势，看来是要和他长谈了。
徐楠坐下后，拿过水壶倒出水来将茶壶冲洗了下，又从茶叶袋里捏出茶叶放进茶壶中，开水冲泡，第一道茶水直接用来洗杯子。接着又往茶壶中加水，才给几个小杯子斟了个半满。
“老师，请喝茶。”
陈教授一直看着徐楠的动作，见他熟练，也不说话。直到徐楠出声，他才拿起杯子，慢慢的嘬了一口。问道：“看你这沏茶手法，像是南方那边的？”
“是，从小这么喝惯了，也是后来才知道南方是这么泡茶。”徐楠也捏起杯子饮了口。“老师，不知道这次叫我过来是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你这次搞的事情可有点大呀。”陈教授等茶水凉了些，一饮而尽，又道：“半个文学社的人都被你拉了去，就为了搞你那个……什么网站？”
“起点中文网。”徐楠又把杯子添半满，道：“老师也听说过？”
“听过。”陈教授又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继续道：“最近整个学校都在议论这个事情，还有你。”
徐楠又赶忙添上，道：“倒是惊扰到老师了。”
陈教授又拿上了杯子，不过这次没有喝，道：“你也别打官腔了，这一套老头子听多了。不过听说在你那网站上到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说？”
不入流？这话说得可真是……
徐楠有些恼怒，不过还是问道：“那老师您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呢？”
“精英主义，要不得。”陈教授下了个定语，把喝完的茶杯放到了桌面。
徐楠听到这句，心也定下来了，看来今天过来不是批判大会。只待再斟茶，还没倒，陈教授便急道：“哎，你可别再斟了，老头子半夜起床可麻烦！”
额……好吧，徐楠是完全忘了这一茬。
很是尴尬地把茶壶放下。不过这也是南方喝茶的一个习惯，见茶杯空了，肯定会续。徐楠自己一个人喝茶少，习惯却在以前的工作中留了下来。
事实上，从网站上线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徐楠听到的类似的话语已经不算少了，低俗，平庸，难登大雅之堂等都有听到过。
只是徐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居然会传到陈教授耳朵里面。
只听陈教授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不过是个别人对这些小说有偏见而已。你做的这个网站算是把文学推向了大众，在我看来，只要在形式上还没有脱离文学的范畴，那就算是文学。而文学就不会有高低之分的，差别只是其中的思想而已。不过，你得把握好这些作品的质量与尺度。就怕会被一些有心人抓着来利用啊，舆论一起，你这网站也就做不成了。”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目前徐楠也没有太过在意这个问题。倒不是真不用在意，而是徐楠相信自己的编辑，在起初，他们对待作品的要求非常高，还是徐楠硬生生地要求他们将这条线一降再降。小白文没关系，只要写得有意思，那就通过；语句不通也没有关系，只要有意思……
如何介定有意思，那就是编辑们的事情的，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违反法律法规的文字出现。这是基本的底线。
徐楠笑道：“我想这个不会有问题，现在网站里面的责任编辑可都是我的师兄师姐，您的学生呀！”
陈教授眼一瞪，道：“你可别把他们带坏了，我虽然基本认同那算是文学，但是我绝以不允许我的学生们写出这种毫无深度的东西！你回去通知他们，但凡在你那里工作的，回头一律给我交一份网络文学观察报告！写不好就别想在我这里拿到c以上的评分了！”
“老师，你这是要我这里无人可用啊！”徐楠连忙告饶，却见老头还是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只得服软道：“好吧，我一定把话带到。”
“嗯。”陈教授点头，算是放过了徐楠。不过转头又从书堆里抽出几张a4纸，道：“现在来说说你这篇东西吧。”
徐楠认得，正是他早几天交上去的论文：《想象艺术——浅谈文字与画面的相互转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