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雾中人（九）·师徒的起点
古特把手拍在林坎肩上，朝林坎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这事交给他决定。林坎无奈的来回看了几眼，他正在做思想斗争。林坎不同于古特，他并不认为赫琅算个什么好人，虽然暂时是不会加害自己和古特，但是这家伙到底不是人，谁知道他自己那套观念和人伦常理一比暗藏多少差异，要是贸然答应被他给套牢了，再出什么问题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自己想不出两全的方法，更没有足够强的力量去抵御可能到来的灾祸，在遇到问题时能力不足是原罪，这个道理林坎还是清楚的。
“好吧。”最后，林坎还是不得不无奈的答应，“只要不伤人性命，也不给打鼠帮惹麻烦，不违背天理，我就同意。”
赫琅见林坎同意，点头道：“好，那我告诉你们。事情很简单，只要你们拜我为师，跟着我，就能解决掉这次所有的问题。”
“哈？”赫琅的提议远远超出古特和林坎的意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
“嗯？”在一旁专心吃着波板糖的玲琅被两人的惊疑声吸引了注意力，绕过被定格在原地的宋姓女修士，站到靠前一点的位置来旁观。
“什么意思？就这样？拜师就能解决是什么意思？没具体的措施？”林坎觉得眼前这个非人类简直不可思议，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扯一件完全不着边的事。
古特不解地皱起半边眉头，猜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拜你为师，你出手帮我们解决问题？”
赫琅颔首道：“就是这个意思。”
“可你还是没说要怎么处理啊！我要听你的具体措施，看看可不可行！”林坎有点哭笑不得。
赫琅一脸“怎么这么喜欢刨根揪底”的摇了摇头，道：“事情很简单，问题的结症在于你们俩干掉了那个修仙弟子，和修仙门派结下了血仇，那好，只要‘以血还血’就行了，只要你们俩‘死在这里’并在死前‘不经意暴露了所有问题都出于你二人自身’，让他们把一切都归咎于你们两个就行了。”
“你不是要收我们入门下吗？”古特不知所谓，“为啥还要杀了我们？”
“不是不是。”林坎略微思考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顺便表示了一下对自己搭档脑袋不灵光的不悦，“这就是要我们在这群家伙面前演一出戏，让他们以为这事都是我们自己搞的，和打鼠帮无关。”
“哼。”赫琅冷哼一声，让古特和林坎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林坎不服气地反问。
“当然不对。”赫琅教训道，“早告诉你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以后少自作聪明。”
虽然知道赫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瞎刁难，但在得意的时候被毫不留情的泼冷水还是让林坎有点恼，他咬牙问道：“那你跟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悄悄来到赫琅旁边的玲琅突然兴奋地举起手大声喊道，“是幻术！”
“幻术！是什么？”林坎第一次听说这词。
“就是能产生幻象的法术！借助曼陀罗花粉之类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施术，让对象陷入幻觉，这样的法术就是幻术！”玲琅刚吃完一块“独一无二”的波板糖，心情非常好，满面开怀地解释道。
不敢置信，古特和林坎对视一眼，但都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在说谎。
“行了，现在知道了？”赫琅负手道，“你们，准备拜师吧！我知道你们虽在打鼠帮长大，但你们从未在其中拜师，本事也多是自学，今日拜我，并无不妥。”
古特和林坎闻言，面有犹豫之色，尤其是林坎，看
起来一点都不情愿。
赫琅早知会如此，林坎是个干什么都想留后路不吃亏的人，而他一直对自己心怀三分戒备，而现在自己叫他拜师，这个仍未对自己消除顾虑的家伙并不想就这样断掉和自己扯清关系的后路。
而就在林坎犹豫不决之时。
“我，古特在此立誓：今日拜蛟龙赫琅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今后在何境地，都必将赫琅作为师尊敬爱，恪守人道天理，所学本领必用于造福苍生。然，我为人，师非人，若有一日师尊无道，祸害天下，那时请恕弟子谨记今日誓言，护生卫道！”
古特当即双膝跪地，立下誓言，随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对赫琅抱拳唤道：“师傅！”
赫琅点点头，抬手示意古特起身，并说道：“造福苍生，护生卫道。好，你须谨记今日之誓，一息尚存，不可违背！”
古特起身抱拳行礼，将鼓励的视线投向林坎。
林坎沉吟片刻，看了看眼前一脸肃然的赫琅，跪倒在地，发下了和古特同样的誓言。
玲琅在一旁，看着眼前可谓肃穆的场景，脑中莫名地回响起两位拜师者誓言中的一句话——若有一日师尊无道……她想起了今日的种种所见所闻，偏过头，玲琅默默看着宋姓女修士，对方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间，衣衫飘飘，发丝飞舞，真如仙子一般……只要不看面相。
眉宇间弥漫的杀气，寒光凌冽的眼神，嘴角漠然的弧度，无一不让人不寒而栗。玲琅暗想这不该是修仙之人该有的戾气，现在她只要一想到阴毒的赵黄海，和丝毫不为同门之死所动的众师姐，以及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诋毁打鼠帮二人，与平常的知书达理判若两人的宋师姐，就觉得心中惴惴不安，难道，弥天洞府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面？还是说，自己至今看到的都是伪装？
“小玲琅？”
玲琅听到“贺前辈”在叫自己，忙转过头去应道：“贺前辈，有什么事吗？”
赫琅正面对着自己，认真地询问道：“小玲琅，你是准备回弥天山去吗？”
玲琅刚才就在想着弥天洞府的事情，不由得一时结巴起来：“嗯……我……”
“也罢，有些事情，不经历的话，是没有办法成长的。”赫琅笑了笑，“鉴于你今日在同门面前的表现，回去之后，正有机会可以仔细留意门派上下与之前印象有何差别，并且，你要将这些差别牢记于心。明白吗？”
玲琅点点头，从她因失落和苦恼而低下的脸上看得出她的挣扎，原本受和煦日光呵护的娇嫩花朵，开始领略到日光的毒辣，无论是出于什么初衷，都是难以置信和承受的。
“现在是春末，明年之前，我每个月都会带这俩小子去看你一次。”
出乎玲琅意料的话语，让她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惊愕和期待的光彩，她吃惊地抬头看着面前龇牙咧嘴微笑的赫琅。
“假如，你想要离开那里，就吹响它。”赫琅拿出一个龙角笛，放在玲琅的手上，“虽然每个月我都会来，但你要觉得烦了，不想再见，就把它用力扔掉，我会知道的。”
“不会的。”玲琅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龙角笛，突然，她说出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
“我会尽快决定的！”
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玲琅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赫琅俯首微笑，这一次，他的笑容出人意料的正常。
==========
被炸开的土坑边缘，众修士群魔乱舞，一个个朝着空气义正言
辞，指手画脚。
只有一个女孩，默默地站在边缘，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信物”，眼带哀伤地看着在场的同道一个个对着空气凶相毕露，好似中邪的举止，回味起某个初次见面的黑袍男人对自己的临别赠言。
“小玲琅，你们门派的长辈们，是怎么定义‘仙人’的？”
“嗯……逍遥自在，无所不能，唯我独尊，凌驾于众生之上！”
“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呵，那就要挣脱她们想要强加与你的固有观念，下次见面，我想听到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嗯！”
女孩默默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龙角笛，心中作出了决定。
==========
三人坐在一朵圆形的白云上，而这朵云海之上的白云正在空中飞速前进。
“喂，真的不带我们去见帮主？”林坎随口问道。他没怎么关心自己正在天上飞的这个事实，握着自己如奇迹一般被重新接好断指的左手，他觉得神仙会飞合情合理。
“等风头过去，有的是时间。”赫琅闭目坐在前方，“正巧你们的帮主一无所知，对他反而安全。”
“是吗？”林坎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自嘲道：“以后我行走江湖，只怕也要改名换姓了。”
古特没有参与对话，他只是两手分别抚摸着身下的白云，在体验一种奇妙的触感觉。
林坎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放下左手，盯着赫琅的背影问道：“你是早就动这个心思了吧？”
“是。从第一次见面起。”
“怪不得给个破笛子……原因是什么？”
“悟性，根骨，心性俱佳，可造之材。”
林坎眉头微微一歪：“你根本没碰过我和他一根手指头，怎么确定的？”
赫琅并未回答。
林坎看出赫琅并不想回答，便换了一问：“你迄今为止收了多少徒弟？”
“尚无。”
林坎眉头一挑：“那为什么突然想收了？”
赫琅突然回头，看着林坎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不想？”
林坎看着赫琅“理所应当”的眼神，突然无话可答。
赫琅缓缓回过头去，视线定格在不断迎头从脚下匆匆翻腾而过的白浪，眼中似乎有什么不断闪过，嘴角歪歪扭扭的向上微微勾起。。
“只是想让这片土地，回忆起修仙者应有的姿态罢了。”
林坎一愣，随即默然，他的目光静静地锁定在身前的背影上，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非人者的背影似乎随着那句话的出口化为了历经无数风雨却愈加屹立不倒的高山，而其中似有承载着厚重山语的烈风扑面涌来，他不禁屏息。
一旁正放松地闭着眼睛不知在感受什么的古特，突然开口道：“师傅，将来你会有很多故事要讲给我们听吧？”
“不。”
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的坚决否定，令正在沉迷的林坎和古特一怔，从各自的沉迷中脱身。
“那些东西，只会是属于我的陈年旧事。而你们应该看重的，是自己将来谱写的篇章。”
林坎与古特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交织的惊疑。
而背对着二人的赫琅面带笑意，他等待着即将从身后传来的问句。
（本章完）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自己想不出两全的方法，更没有足够强的力量去抵御可能到来的灾祸，在遇到问题时能力不足是原罪，这个道理林坎还是清楚的。
“好吧。”最后，林坎还是不得不无奈的答应，“只要不伤人性命，也不给打鼠帮惹麻烦，不违背天理，我就同意。”
赫琅见林坎同意，点头道：“好，那我告诉你们。事情很简单，只要你们拜我为师，跟着我，就能解决掉这次所有的问题。”
“哈？”赫琅的提议远远超出古特和林坎的意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
“嗯？”在一旁专心吃着波板糖的玲琅被两人的惊疑声吸引了注意力，绕过被定格在原地的宋姓女修士，站到靠前一点的位置来旁观。
“什么意思？就这样？拜师就能解决是什么意思？没具体的措施？”林坎觉得眼前这个非人类简直不可思议，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扯一件完全不着边的事。
古特不解地皱起半边眉头，猜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拜你为师，你出手帮我们解决问题？”
赫琅颔首道：“就是这个意思。”
“可你还是没说要怎么处理啊！我要听你的具体措施，看看可不可行！”林坎有点哭笑不得。
赫琅一脸“怎么这么喜欢刨根揪底”的摇了摇头，道：“事情很简单，问题的结症在于你们俩干掉了那个修仙弟子，和修仙门派结下了血仇，那好，只要‘以血还血’就行了，只要你们俩‘死在这里’并在死前‘不经意暴露了所有问题都出于你二人自身’，让他们把一切都归咎于你们两个就行了。”
“你不是要收我们入门下吗？”古特不知所谓，“为啥还要杀了我们？”
“不是不是。”林坎略微思考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顺便表示了一下对自己搭档脑袋不灵光的不悦，“这就是要我们在这群家伙面前演一出戏，让他们以为这事都是我们自己搞的，和打鼠帮无关。”
“哼。”赫琅冷哼一声，让古特和林坎直起鸡皮疙瘩。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林坎不服气地反问。
“当然不对。”赫琅教训道，“早告诉你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以后少自作聪明。”
虽然知道赫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瞎刁难，但在得意的时候被毫不留情的泼冷水还是让林坎有点恼，他咬牙问道：“那你跟我们解释一下什么意思啊？”
“我知道！”悄悄来到赫琅旁边的玲琅突然兴奋地举起手大声喊道，“是幻术！”
“幻术！是什么？”林坎第一次听说这词。
“就是能产生幻象的法术！借助曼陀罗花粉之类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施术，让对象陷入幻觉，这样的法术就是幻术！”玲琅刚吃完一块“独一无二”的波板糖，心情非常好，满面开怀地解释道。
不敢置信，古特和林坎对视一眼，但都不觉得这个小姑娘在说谎。
“行了，现在知道了？”赫琅负手道，“你们，准备拜师吧！我知道你们虽在打鼠帮长大，但你们从未在其中拜师，本事也多是自学，今日拜我，并无不妥。”
古特和林坎闻言，面有犹豫之色，尤其是林坎，看
起来一点都不情愿。
赫琅早知会如此，林坎是个干什么都想留后路不吃亏的人，而他一直对自己心怀三分戒备，而现在自己叫他拜师，这个仍未对自己消除顾虑的家伙并不想就这样断掉和自己扯清关系的后路。
而就在林坎犹豫不决之时。
“我，古特在此立誓：今日拜蛟龙赫琅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无论今后在何境地，都必将赫琅作为师尊敬爱，恪守人道天理，所学本领必用于造福苍生。然，我为人，师非人，若有一日师尊无道，祸害天下，那时请恕弟子谨记今日誓言，护生卫道！”
古特当即双膝跪地，立下誓言，随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对赫琅抱拳唤道：“师傅！”
赫琅点点头，抬手示意古特起身，并说道：“造福苍生，护生卫道。好，你须谨记今日之誓，一息尚存，不可违背！”
古特起身抱拳行礼，将鼓励的视线投向林坎。
林坎沉吟片刻，看了看眼前一脸肃然的赫琅，跪倒在地，发下了和古特同样的誓言。
玲琅在一旁，看着眼前可谓肃穆的场景，脑中莫名地回响起两位拜师者誓言中的一句话——若有一日师尊无道……她想起了今日的种种所见所闻，偏过头，玲琅默默看着宋姓女修士，对方被定格在了某一瞬间，衣衫飘飘，发丝飞舞，真如仙子一般……只要不看面相。
眉宇间弥漫的杀气，寒光凌冽的眼神，嘴角漠然的弧度，无一不让人不寒而栗。玲琅暗想这不该是修仙之人该有的戾气，现在她只要一想到阴毒的赵黄海，和丝毫不为同门之死所动的众师姐，以及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诋毁打鼠帮二人，与平常的知书达理判若两人的宋师姐，就觉得心中惴惴不安，难道，弥天洞府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面？还是说，自己至今看到的都是伪装？
“小玲琅？”
玲琅听到“贺前辈”在叫自己，忙转过头去应道：“贺前辈，有什么事吗？”
赫琅正面对着自己，认真地询问道：“小玲琅，你是准备回弥天山去吗？”
玲琅刚才就在想着弥天洞府的事情，不由得一时结巴起来：“嗯……我……”
“也罢，有些事情，不经历的话，是没有办法成长的。”赫琅笑了笑，“鉴于你今日在同门面前的表现，回去之后，正有机会可以仔细留意门派上下与之前印象有何差别，并且，你要将这些差别牢记于心。明白吗？”
玲琅点点头，从她因失落和苦恼而低下的脸上看得出她的挣扎，原本受和煦日光呵护的娇嫩花朵，开始领略到日光的毒辣，无论是出于什么初衷，都是难以置信和承受的。
“现在是春末，明年之前，我每个月都会带这俩小子去看你一次。”
出乎玲琅意料的话语，让她的眼中突然充满了惊愕和期待的光彩，她吃惊地抬头看着面前龇牙咧嘴微笑的赫琅。
“假如，你想要离开那里，就吹响它。”赫琅拿出一个龙角笛，放在玲琅的手上，“虽然每个月我都会来，但你要觉得烦了，不想再见，就把它用力扔掉，我会知道的。”
“不会的。”玲琅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龙角笛，突然，她说出一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的话。
“我会尽快决定的！”
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玲琅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赫琅俯首微笑，这一次，他的笑容出人意料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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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炸开的土坑边缘，众修士群魔乱舞，一个个朝着空气义正言
辞，指手画脚。
只有一个女孩，默默地站在边缘，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信物”，眼带哀伤地看着在场的同道一个个对着空气凶相毕露，好似中邪的举止，回味起某个初次见面的黑袍男人对自己的临别赠言。
“小玲琅，你们门派的长辈们，是怎么定义‘仙人’的？”
“嗯……逍遥自在，无所不能，唯我独尊，凌驾于众生之上！”
“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
“呵，那就要挣脱她们想要强加与你的固有观念，下次见面，我想听到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
“嗯！”
女孩默默用力攥紧了手中的龙角笛，心中作出了决定。
==========
三人坐在一朵圆形的白云上，而这朵云海之上的白云正在空中飞速前进。
“喂，真的不带我们去见帮主？”林坎随口问道。他没怎么关心自己正在天上飞的这个事实，握着自己如奇迹一般被重新接好断指的左手，他觉得神仙会飞合情合理。
“等风头过去，有的是时间。”赫琅闭目坐在前方，“正巧你们的帮主一无所知，对他反而安全。”
“是吗？”林坎无奈的笑了一下，随后自嘲道：“以后我行走江湖，只怕也要改名换姓了。”
古特没有参与对话，他只是两手分别抚摸着身下的白云，在体验一种奇妙的触感觉。
林坎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放下左手，盯着赫琅的背影问道：“你是早就动这个心思了吧？”
“是。从第一次见面起。”
“怪不得给个破笛子……原因是什么？”
“悟性，根骨，心性俱佳，可造之材。”
林坎眉头微微一歪：“你根本没碰过我和他一根手指头，怎么确定的？”
赫琅并未回答。
林坎看出赫琅并不想回答，便换了一问：“你迄今为止收了多少徒弟？”
“尚无。”
林坎眉头一挑：“那为什么突然想收了？”
赫琅突然回头，看着林坎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不想？”
林坎看着赫琅“理所应当”的眼神，突然无话可答。
赫琅缓缓回过头去，视线定格在不断迎头从脚下匆匆翻腾而过的白浪，眼中似乎有什么不断闪过，嘴角歪歪扭扭的向上微微勾起。。
“只是想让这片土地，回忆起修仙者应有的姿态罢了。”
林坎一愣，随即默然，他的目光静静地锁定在身前的背影上，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非人者的背影似乎随着那句话的出口化为了历经无数风雨却愈加屹立不倒的高山，而其中似有承载着厚重山语的烈风扑面涌来，他不禁屏息。
一旁正放松地闭着眼睛不知在感受什么的古特，突然开口道：“师傅，将来你会有很多故事要讲给我们听吧？”
“不。”
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的坚决否定，令正在沉迷的林坎和古特一怔，从各自的沉迷中脱身。
“那些东西，只会是属于我的陈年旧事。而你们应该看重的，是自己将来谱写的篇章。”
林坎与古特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交织的惊疑。
而背对着二人的赫琅面带笑意，他等待着即将从身后传来的问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