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波折
“咳、咳。”嘶哑的咳嗽声打断了林坎的思绪。
邓先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灰暗，眼无高光，黑色的乱发随着咳嗽变得有些发灰，邓先此时看上去不像什么气势汹汹的魔人，倒像是状态不稳的僵尸。而他的声音也像是好几种不同音域的声音复合重叠，有着令人心神不稳的魔性。
“您感觉怎么样？”魔僧的声音显出几分关心。
“状态未全，尚需恢复。”邓先看上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既如此，请随我来。”魔僧明显表现出些微恭敬的态度。
帝刹盯着言行和形象都大变的邓先，神情凝重。
突然，他发现邓先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坎皱起眉头，他感觉到了邓先内部的巨变，这更甚于他外在形象的变化。现在和他对视就像在和深渊对视，完全无法观察到底细，如果说之前的邓先只是个一脚就能踩到底的小水洼，那么现在就是大海汪洋。
“可惜。”邓先魔性的声音刺入林坎耳中，“太可惜了。”
不明所以，可惜？为什么可惜？为什么要对我说可惜？
正要开口试探，然而就在这时，林坎注意到邓先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眼神变了。
那是林坎似曾相识的眼神，虽然他一时想不起那眼神与谁相似，但那个眼神似乎在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那种难以言说的纠结和……失望。
原本打算开口的林坎在看到这个眼神之后，重新选择了沉默。
“走吧，你现在需要一个有助于恢复的宁静之地。”魔僧打开了虚空之门。
邓先转身，大步跨入虚空，毫无踌躇。
“慢着！和尚！”林坎朝正打算跟随邓先离开的魔僧喝道。
魔僧脚步暂缓，回头向林坎挑眉，舒展着的脸上略微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我明明在他身上放了藏魔咒和醒魔印，你是怎么绕过这些警报接触他的？”
“呵呵……林坎，是吧？小子，你不懂的东西可多着呢，有时间在这磨蹭，还不快回头好好看看你的‘联盟’？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惨状？”魔僧说完，便狞笑着消失在闭合的虚空之门中。
“啧……”林坎一脸不甘，自己真如那和尚所言，还是太嫩，听他刚才之言无疑雀尾峰发生了状况，自己须赶快回去才是。
林坎刚转头，就发现了帝刹已经撤去法身，正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低头思索着什么。
自刚才邓先出现后，帝刹的情况就有些反常，林坎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家伙，身上有天界的灵气。”帝刹语气凝重。
“什么？”林坎一惊，这下邓先不只与魔道有关，还和天界扯上关系了，这下可以确认自己惊动的是一头超出想象的怪物。想到这里，林坎双拳紧握，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过，现在他没有思考这个的时间，他得马上返回确认雀尾峰上的情况。招呼帝刹一声，再次打开虚空通道，林坎与帝刹纵身而入。
昏暗的大空洞中，虚空之门洞开，邓先与魔僧一前一后自门内而出。
“唔……”邓先一个趔趄，险些倒地，魔僧刚要上前扶，被邓先摆手制止。
邓先俯下身，缓缓坐到了地上，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我活了多久？”
没头没尾的怪问题，邓先这句话与其说在问，不如说更像在自言自语。
“一百五
十年。”魔僧毫不迟疑地接上了邓先的话，就像早料到邓先会有此问般。
周身缠绕着的暗红煞气缩回邓先体内，邓先的身材仿佛瞬间比前一刻缩水了一大圈，七尺的汉子此时居然显得有些矮小单薄。
“是吗？”半晌，邓先才对魔僧的回答做出含混不清的回评，随即闭目端坐于原地，开始养神调息。
空洞归于寂静，魔僧也席地而坐，默诵咒文。
另一方面，雀尾峰。
“孔旬！”
与惊雷般的暴喝一同，一道黑色疾风自人群上方掠过，“嗒”的一声落入场中。
众人皆疑：这是哪来的野人？竟在天下英豪面前直呼孔雀门主大名。
孔壬一把捋下兜帽，绝大部分孔雀门人顿时心生不悦，这倒不是因为他相貌丑陋，相反孔壬长得还算俊，只是人大多不会对一个自视甚高的狂人抱有好感。
“孔旬，我的东西在哪？”孔壬朝孔旬伸出手去，像是孔旬欠了他的账。
部分孔雀门人的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孔壬在他们眼里几乎就是“蛮横”的化身，仗着自己的好天赋受老门主喜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谁都是冷言冷语呼来喝去，本来失踪也就罢了，结果群英会前突然再次现身，随意在雀尾峰上孔雀门内晃悠，偏偏掌门还吩咐不准阻拦，也太顾及同门之情了吧？现在这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甚至还来搅和群英会，简直欺人太甚！有的孔雀门人已经将目光投向新门主，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等人必将冲上前去尽全力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教训！
可是，期待中的命令迟迟未到。
金川凤也被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吓了一跳，抬轿人已经护在了她的面前，金川凤将视线重新转向孔旬，只见孔旬的脸赫然绷紧，脸色阴沉，看起来似是很不愉快。
金川凤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可是大摇大摆带着能够将孔旬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的“武器”来的，就算这样孔旬的脸上都没有这么难看，怎么这个小子才一出现，孔旬的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难道这小子手里有更大的把柄？
她想不通是当然的，因为孔旬现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金川凤看不穿自己所想。
不过能装的这么像，是因为孔旬也在纳闷，如果孔壬是来“揭穿自己”的，那么这个开头完全不对。孔壬已经和空木老僧见过面了，那么无疑他方才在此现身前已经了解了所有真相，既然如此，按这小子的性格应该单刀直入才对。
“你觉得我带在身上吗？”总之，先顺着话继续，就算出了偏差，还有孔令可以保证事态不失控。
“你最好赶快交出来，不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孔壬气势汹汹。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接话，但孔旬反而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会儿孔壬葫芦里还能卖什么药。
“你是谁？胆敢旁若无人的在天下英雄面前对孔门主不敬？真当我们是空气吗？”性格暴烈易怒的古长老再次忍不住大喝道。
“古长老！这位少侠是孔门主的师弟，对师兄发怒想必有原因，不如先听听，再下定论？”黑道九蛇会的二当家葛勋在一旁冷冷道。
“谁与你们这群恶徒一道作风！今日群雄会岂能任由放肆之徒搅乱？前有恶毒的妖女，后有不懂规矩的小儿！”古长老气得就差蹦起来了，“孔门主！今日正事当头！切莫因小失大！因私废公！”
“所言极是。”孔旬的脸色仍然阴恻恻，“老四，正好这位金小姐也有事情找我，不如你们一起
开口如何？省得大家浪费时间。”
“谁？”孔壬瞥了一眼孔旬掌尖所朝着的金川凤，哼道，“算了吧，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女人帮忙。”
一听“老四”金川凤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这小子露脸的时候那群孔雀门人一脸嫌恶，原来是恶名昭彰的上任孔雀门主四徒弟，也是孔旬的四师弟孔壬，听说他和孔雀王一起被杀了，今日怎么突然又跑到这里和孔旬对峙？孔雀王的死是朋于秋所为，而朋于秋和孔旬也曾暗中往来……或许……
“可以啊，我倒是不介意。”金川凤露出一丝狐媚而狡猾的微笑。
“你谁啊？少来掺和。”孔壬对金川凤摆出了孔雀门人心中有如他招牌般的居高临下态度。
“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金川凤秋波暗转。
“你？”
“对，我。”
二人目光相撞，金川凤的眼里充满着莫名的诱惑，但孔壬眼里只有一潭深沉的死水。
“看起来孔旬还真的有点底子啊……这下有意思了。”九蛇会葛勋的嘴角向上微微勾起，孔雀门这次可谓是引狼入室了，九蛇会虽与孔雀门有利益来往，但九蛇会一直被孔雀门压一头，很不自在，葛勋这次其实是打算来查探机会制造混乱的。
孔壬将视线转回孔旬，金川凤也把脸朝向孔旬。
金川凤向怀里掏去：“孔门主，你看……”
孔壬对孔旬一伸手：“孔旬！把信拿来！”
在孔壬抢先将话说完的那一瞬间，孔旬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精光。
突然，满场寂静，鸦雀无声。
孔壬一脸认真地保持着伸手向孔旬讨要的姿势，似乎全然不知不管周遭的变化。
金川凤一脸错愕地看着朝孔旬伸出手的孔壬。
信？
什么信？
为什么是信？
孔旬笑了一声，尽管这是因为他明白了孔壬的意图，但此时即使笑出来也不足为奇，因为孔壬的冷淡和金川凤的惊愕在互相照应之下即使在周围的人看来也很是有趣。
“你笑什么？”孔壬皱起半边眉头。
“你怎么不看看你左边那位？”尽管孔旬此时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很是吃惊，他原本觉得自己一定会因金川凤手中自己的信而身败名裂，但现在事态却在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急速发展，孔旬惊觉眼前这位习惯了自我中心的四师弟还有着不同的一面。
“为何不看看你这位朋友手里的东西？”孔旬仍然摊出右手，脸上的笑容令人联想到施虐者。
“谁？你还想扯什么？”孔壬虽然言辞不逊，眼睛却下意识的往左瞥去。
大概是因为在朋于秋面前藏东西藏惯了，金川凤的手同时条件反射般将信重新往怀里塞。
“等等！你拿的什么？”孔壬没有给金川凤回神的机会。
金川凤还有点愣，她没完全理解事态的发展，自己本来一开始就把孔旬逼出窘相了，怎么来了个帮手之后情况越来越奇怪？感觉原本朝自己倾下来的秤杆在加了一块秤砣之后反而翘上去了。
“那是信吧？”孔壬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他时不时将视线折返回孔旬身上，“你不是说都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金川凤的脑子里似乎打了个霹雳，“什么意思？‘拿回来’？这些信的执笔人不是孔旬？”
“你把信拿出来！”孔壬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本章完）
邓先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脸色灰暗，眼无高光，黑色的乱发随着咳嗽变得有些发灰，邓先此时看上去不像什么气势汹汹的魔人，倒像是状态不稳的僵尸。而他的声音也像是好几种不同音域的声音复合重叠，有着令人心神不稳的魔性。
“您感觉怎么样？”魔僧的声音显出几分关心。
“状态未全，尚需恢复。”邓先看上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活力。
“既如此，请随我来。”魔僧明显表现出些微恭敬的态度。
帝刹盯着言行和形象都大变的邓先，神情凝重。
突然，他发现邓先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林坎皱起眉头，他感觉到了邓先内部的巨变，这更甚于他外在形象的变化。现在和他对视就像在和深渊对视，完全无法观察到底细，如果说之前的邓先只是个一脚就能踩到底的小水洼，那么现在就是大海汪洋。
“可惜。”邓先魔性的声音刺入林坎耳中，“太可惜了。”
不明所以，可惜？为什么可惜？为什么要对我说可惜？
正要开口试探，然而就在这时，林坎注意到邓先原本不显山不露水的眼神变了。
那是林坎似曾相识的眼神，虽然他一时想不起那眼神与谁相似，但那个眼神似乎在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那种难以言说的纠结和……失望。
原本打算开口的林坎在看到这个眼神之后，重新选择了沉默。
“走吧，你现在需要一个有助于恢复的宁静之地。”魔僧打开了虚空之门。
邓先转身，大步跨入虚空，毫无踌躇。
“慢着！和尚！”林坎朝正打算跟随邓先离开的魔僧喝道。
魔僧脚步暂缓，回头向林坎挑眉，舒展着的脸上略微表现出一丝不耐烦。
“我明明在他身上放了藏魔咒和醒魔印，你是怎么绕过这些警报接触他的？”
“呵呵……林坎，是吧？小子，你不懂的东西可多着呢，有时间在这磨蹭，还不快回头好好看看你的‘联盟’？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惨状？”魔僧说完，便狞笑着消失在闭合的虚空之门中。
“啧……”林坎一脸不甘，自己真如那和尚所言，还是太嫩，听他刚才之言无疑雀尾峰发生了状况，自己须赶快回去才是。
林坎刚转头，就发现了帝刹已经撤去法身，正老老实实站在一旁低头思索着什么。
自刚才邓先出现后，帝刹的情况就有些反常，林坎问道：“你怎么了？”
“那个家伙，身上有天界的灵气。”帝刹语气凝重。
“什么？”林坎一惊，这下邓先不只与魔道有关，还和天界扯上关系了，这下可以确认自己惊动的是一头超出想象的怪物。想到这里，林坎双拳紧握，忍不住“啧”了一声。
不过，现在他没有思考这个的时间，他得马上返回确认雀尾峰上的情况。招呼帝刹一声，再次打开虚空通道，林坎与帝刹纵身而入。
昏暗的大空洞中，虚空之门洞开，邓先与魔僧一前一后自门内而出。
“唔……”邓先一个趔趄，险些倒地，魔僧刚要上前扶，被邓先摆手制止。
邓先俯下身，缓缓坐到了地上，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道：“我活了多久？”
没头没尾的怪问题，邓先这句话与其说在问，不如说更像在自言自语。
“一百五
十年。”魔僧毫不迟疑地接上了邓先的话，就像早料到邓先会有此问般。
周身缠绕着的暗红煞气缩回邓先体内，邓先的身材仿佛瞬间比前一刻缩水了一大圈，七尺的汉子此时居然显得有些矮小单薄。
“是吗？”半晌，邓先才对魔僧的回答做出含混不清的回评，随即闭目端坐于原地，开始养神调息。
空洞归于寂静，魔僧也席地而坐，默诵咒文。
另一方面，雀尾峰。
“孔旬！”
与惊雷般的暴喝一同，一道黑色疾风自人群上方掠过，“嗒”的一声落入场中。
众人皆疑：这是哪来的野人？竟在天下英豪面前直呼孔雀门主大名。
孔壬一把捋下兜帽，绝大部分孔雀门人顿时心生不悦，这倒不是因为他相貌丑陋，相反孔壬长得还算俊，只是人大多不会对一个自视甚高的狂人抱有好感。
“孔旬，我的东西在哪？”孔壬朝孔旬伸出手去，像是孔旬欠了他的账。
部分孔雀门人的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孔壬在他们眼里几乎就是“蛮横”的化身，仗着自己的好天赋受老门主喜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对谁都是冷言冷语呼来喝去，本来失踪也就罢了，结果群英会前突然再次现身，随意在雀尾峰上孔雀门内晃悠，偏偏掌门还吩咐不准阻拦，也太顾及同门之情了吧？现在这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甚至还来搅和群英会，简直欺人太甚！有的孔雀门人已经将目光投向新门主，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等人必将冲上前去尽全力给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个教训！
可是，期待中的命令迟迟未到。
金川凤也被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吓了一跳，抬轿人已经护在了她的面前，金川凤将视线重新转向孔旬，只见孔旬的脸赫然绷紧，脸色阴沉，看起来似是很不愉快。
金川凤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可是大摇大摆带着能够将孔旬打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的“武器”来的，就算这样孔旬的脸上都没有这么难看，怎么这个小子才一出现，孔旬的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难道这小子手里有更大的把柄？
她想不通是当然的，因为孔旬现在的表情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金川凤看不穿自己所想。
不过能装的这么像，是因为孔旬也在纳闷，如果孔壬是来“揭穿自己”的，那么这个开头完全不对。孔壬已经和空木老僧见过面了，那么无疑他方才在此现身前已经了解了所有真相，既然如此，按这小子的性格应该单刀直入才对。
“你觉得我带在身上吗？”总之，先顺着话继续，就算出了偏差，还有孔令可以保证事态不失控。
“你最好赶快交出来，不然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孔壬气势汹汹。
“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让我吃不了兜着走。”虽然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接话，但孔旬反而来了兴趣，他很想知道这会儿孔壬葫芦里还能卖什么药。
“你是谁？胆敢旁若无人的在天下英雄面前对孔门主不敬？真当我们是空气吗？”性格暴烈易怒的古长老再次忍不住大喝道。
“古长老！这位少侠是孔门主的师弟，对师兄发怒想必有原因，不如先听听，再下定论？”黑道九蛇会的二当家葛勋在一旁冷冷道。
“谁与你们这群恶徒一道作风！今日群雄会岂能任由放肆之徒搅乱？前有恶毒的妖女，后有不懂规矩的小儿！”古长老气得就差蹦起来了，“孔门主！今日正事当头！切莫因小失大！因私废公！”
“所言极是。”孔旬的脸色仍然阴恻恻，“老四，正好这位金小姐也有事情找我，不如你们一起
开口如何？省得大家浪费时间。”
“谁？”孔壬瞥了一眼孔旬掌尖所朝着的金川凤，哼道，“算了吧，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女人帮忙。”
一听“老四”金川凤想起来了，怪不得之前这小子露脸的时候那群孔雀门人一脸嫌恶，原来是恶名昭彰的上任孔雀门主四徒弟，也是孔旬的四师弟孔壬，听说他和孔雀王一起被杀了，今日怎么突然又跑到这里和孔旬对峙？孔雀王的死是朋于秋所为，而朋于秋和孔旬也曾暗中往来……或许……
“可以啊，我倒是不介意。”金川凤露出一丝狐媚而狡猾的微笑。
“你谁啊？少来掺和。”孔壬对金川凤摆出了孔雀门人心中有如他招牌般的居高临下态度。
“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金川凤秋波暗转。
“你？”
“对，我。”
二人目光相撞，金川凤的眼里充满着莫名的诱惑，但孔壬眼里只有一潭深沉的死水。
“看起来孔旬还真的有点底子啊……这下有意思了。”九蛇会葛勋的嘴角向上微微勾起，孔雀门这次可谓是引狼入室了，九蛇会虽与孔雀门有利益来往，但九蛇会一直被孔雀门压一头，很不自在，葛勋这次其实是打算来查探机会制造混乱的。
孔壬将视线转回孔旬，金川凤也把脸朝向孔旬。
金川凤向怀里掏去：“孔门主，你看……”
孔壬对孔旬一伸手：“孔旬！把信拿来！”
在孔壬抢先将话说完的那一瞬间，孔旬眼中似乎划过了一丝精光。
突然，满场寂静，鸦雀无声。
孔壬一脸认真地保持着伸手向孔旬讨要的姿势，似乎全然不知不管周遭的变化。
金川凤一脸错愕地看着朝孔旬伸出手的孔壬。
信？
什么信？
为什么是信？
孔旬笑了一声，尽管这是因为他明白了孔壬的意图，但此时即使笑出来也不足为奇，因为孔壬的冷淡和金川凤的惊愕在互相照应之下即使在周围的人看来也很是有趣。
“你笑什么？”孔壬皱起半边眉头。
“你怎么不看看你左边那位？”尽管孔旬此时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很是吃惊，他原本觉得自己一定会因金川凤手中自己的信而身败名裂，但现在事态却在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急速发展，孔旬惊觉眼前这位习惯了自我中心的四师弟还有着不同的一面。
“为何不看看你这位朋友手里的东西？”孔旬仍然摊出右手，脸上的笑容令人联想到施虐者。
“谁？你还想扯什么？”孔壬虽然言辞不逊，眼睛却下意识的往左瞥去。
大概是因为在朋于秋面前藏东西藏惯了，金川凤的手同时条件反射般将信重新往怀里塞。
“等等！你拿的什么？”孔壬没有给金川凤回神的机会。
金川凤还有点愣，她没完全理解事态的发展，自己本来一开始就把孔旬逼出窘相了，怎么来了个帮手之后情况越来越奇怪？感觉原本朝自己倾下来的秤杆在加了一块秤砣之后反而翘上去了。
“那是信吧？”孔壬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他时不时将视线折返回孔旬身上，“你不是说都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金川凤的脑子里似乎打了个霹雳，“什么意思？‘拿回来’？这些信的执笔人不是孔旬？”
“你把信拿出来！”孔壬的眼神骤然变得锋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