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王爷盘算，计从心来
杨府人离开之后，苏南王将靖安王赶了回去，自己也回到书房。在烛光下静坐了片刻，门突然被打开，金风从外面蹿了进来，轻轻关上门，走至书桌前才执手报告。
“王爷，那人回客栈去了。这清越王对江姑娘如此重视，派人从清越国一路跟回苏安，现在见天儿的守着，这神珠定是个宝贝！”
苏南王手指轻叩桌面，靠着椅子，眯眼思索：“流传她是海神的徒弟，这神珠是海神之物，既是仙物，必然不同凡响。不过，恐怕神珠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王爷如何知晓？”
“听说，这神珠是海神一直守护着，岛上出事，江白带着神珠逃过一劫，又一心想找女娲山，定是想将神珠送往女娲山，但昨夜她从白莲宫回来便言已见过仙人，事已办妥。由此看来，这白莲教并非一般的愚弄百姓的邪教。”
“这神仙妖鬼之说，小人自小便听说却不相信，未想到，近日频繁听说甚至于亲眼看见。江姑娘是海神徒弟，找仙人办事；这唐姑娘也是仙人之徒，还有神鸟相随；李姑娘的一碗心头血竟能使人起死回生。如今说来，二公主当真是女娲后裔，而贵妃有女也真是女娲了！这……真是让人惊叹！”
苏南王也惊得浑身冒汗，后背发虚。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幕，凭空出现的男子又带着人凭空消失，眼见之事更为震惊。不过，这些事情的背后，总感觉有一个大阴谋。
“王爷。”金风突然放低了声音，往前靠的更近，双目冒着精光，“如今这几位姑娘看起来相互之间交情深厚，如今都在王府，似与哑娘颇为亲近，现下大国师也屡次示好，看来这是上天给王爷的机会，您才是众神所望。莫说神仙不插手凡间事，即便插手，想必也是向着王爷的。”
“勿要说这大逆不道之话！”苏南王正在思索，闻言拍案而起，痛斥一番，复坐下，眉头紧皱不肯松开，身体却有些发抖，谨慎道：“看来有女真是女娲，她的惨死惹怒了上天。”
“王爷，你的意思是？”
“大昭命数将尽，他们只是想找把刀罢了。天意不可测，我们日后更要小心，既然他们找到了我，我也不能违背天意，但最后这天下一定不是我们宋家的。”苏南王一字一句说的格外郑重，突然感觉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上。凡人难以勘测天机，可一旦得知，才发现是如此的可怕。若不是所有事都被他遇上了，他也不敢相信，冥冥之中当真有只手在控制着他们。如今，他要斗的，是上天！
如此大的挑战带给他极大的恐惧，却又让他无比兴奋。接下来，他必须步步为营。
“唐棠与王钦的关系不一般，江白与之交好恐怕是为了刺杀王钦。唐棠与俞回关系应是不错，李玉此人也不一般。你去告诉舅舅，让他务必留下李玉。”
“她不是克夫么？杨老爷怕是不敢留吧。”
“克夫不知真假，能让人起死回生是真。李玉肯卖命救他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喏，小人这就去传信。”
月上中天，夜已子时，两辆马车哒哒行在空旷的街道上，往着杨府的方向前进。
“哎，我看这是个好姑娘，怕再把你克死了连府都不敢跟你回。”宋荇倚着车壁，大冷天的还要摆弄扇子。
坐在对面的是刚刚一直低着头的杨府下人。此时正端坐着，皱着眉头。此人便是杨府的二公子，杨凤。想到刚刚宋荇说的每句话，都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还不是你，说话无半点分寸，乱说话也就罢了，还存心让人家一个女子下不了台。”
宋荇见这位公子如此狗咬吕洞宾，顿时不满起来，力辩道：“我几时乱说话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杨凤脸色微窘，偏过脸不去理他。
宋荇见他无话可说，得意地凑上去，趁机打趣儿：“为何不说话？我来想想刚刚我都说了什么啊。我说她都嫁给你了还想嫁谁，她虽未与你拜成堂但也过了门自然是你的夫人。我又说你挺中意她，你不中意干嘛打扮成下人模样偷偷跟来。我又说她被人带走你挺急的，你不急大晚上的为何要不顾杨老爷的反对亲自来接？这些都没错啊~”
“你！”杨凤面颊红透，发窘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这病都好全了，怎么说话还是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宋荇大声嘲笑，心情大好地歪回去，许久却怅然道：“本王何时能遇见如此舍命的女子……对了，你那个庶兄可曾说过何时成亲？”
“大哥？不知。他好像无意婚娶，阿翁也从未提起过。”
宋荇嘲弄一声：“无意？怕是有意却不敢罢。拖了这么多年，也亏得他性子好。”
“此话何意？”
“我意思是，他怕是还惦记着当年的俞家大女吧。”宋荇忽然想到，现下老六正追着俞回，那人怕是沉不住气了。
“俞家大女？好像十年前她就未露过面了，出了那件事后更是不曾听说过她了。”杨凤疑惑看他，随即重重一叹，“我也曾听说过，俞家大女对大哥有过知遇之恩。流传当年只活下来了现今的苏南王侧王妃，听你的意思，这俞家大女也尚在人世？”
“尚在。”宋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到刚刚俞回刻意地躲着他，眸子不由地暗了下来。当初，他离城前往封地，在城门口迟迟驻留，步步回首也不见她一眼。她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他最愧对的人。他知当时她在恨他，现在呢？
杨凤见他陷入沉思，目光移了移，他自小便是太子伴读，太子自小便被严加教管，他陪着太子自然也很少与其他皇子公主有来往，他只知俞家女大公子受尽万千宠爱，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半点优点，只与五皇子和当时是她随仆的大哥交好，其他的一概不知。即便一同上课，他也不愿注意这样一个女公子。
如此说来，他们三人，如再相聚也不会是什么喜事，现今提起也俱是伤心往事罢了。
“你觉得，那丫头跟你大哥好一些，还是跟我好一些？”宋荇格外认真地盯着杨凤。
杨凤有些无法适应，宋荇难得认真一回，可他也出不了什么好意见：“对她来说，你们谁都不是她的良家罢。不过，很惊讶你居然想成亲了。你这一直未娶，难不成也是为了等她？”
“怎么可能为了等那丫头，再怎么等她也不会长大。”宋荇小声反驳，又往后一仰看着车顶，“我觉得她跟我好一些，你大哥注定不是个安于平淡的人，那丫头除了懒就是懒，跟我远离此处纷乱最为合适。我也不想成亲，不过如果是她，我会娶。虽然我对她不是男女之情。”
杨凤见他如此纠结，轻轻吐了口气，既不明白又觉好笑，他怎么就认为那位消失近十年的俞家女公子不嫁他就要嫁给大哥？
“你为何会执著于此，大哥并未提起过俞家大女，你如何就肯定他一定会娶她？”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记得你那个庶兄一有要娶亲的苗头立马跟我说！”
杨凤点了点头，以示宽慰。
“你就不怕你那夫人是真克夫？”
“无论真假，她既舍命救我，我自然不可忘恩负义，弃之不顾。”
“嗯，果然是大丈夫！”
二人如此闲聊，不知觉中已回杨府，杨凤跟在管家后面去请李玉下车时，却见她已熟睡，管家叫了几声也不见醒转。宋荇不正经地推搡两下，杨凤瞥他一眼，示意管家退下。
李玉在车上无聊便睡了，一睡便醒不了。隐约感觉车停下，有人再叫她，她小小挣扎了一番怎么也张不开眼，以为回了几声却都是在心里，后来感觉有人靠近碰她，猛然意识到唐棠她们都不在身边，强勉睁开眼，正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吓得她睡意全无，直愣愣地瞪着都忘记叫唤。
“你醒了？杨府到了。”杨凤尴尬地直起身，先行下车。
李玉犹豫一下，见无危险便松懈下来，困意再次袭来，迷迷瞪瞪地慢吞吞下车，仰头半晌才看清府上的匾额，确是杨府没错儿。挠了挠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管家：“我可以直接去睡么？”
“自然，一会儿雪更带少夫人您去房间休息。”
“哦。”李玉掩嘴打了个哈欠，一晃三摇地往跟在管家旁边，眼皮子时不时还闭上一会儿。
宋荇看得是啧啧称奇，附耳悄声道：“你这夫人功力可真深厚。”
杨凤哪儿有时间理他的调侃，悬着心紧跟李玉，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着撞着。不过，一路过来，直到她扑倒在床，鞋子一踢身子一缩滚到床里熟睡过去，他才发现是多余担心了，最后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睡功和心大。
吩咐了一下雪更好好照顾，他也就和宋荇各回房间了。
“王爷，那人回客栈去了。这清越王对江姑娘如此重视，派人从清越国一路跟回苏安，现在见天儿的守着，这神珠定是个宝贝！”
苏南王手指轻叩桌面，靠着椅子，眯眼思索：“流传她是海神的徒弟，这神珠是海神之物，既是仙物，必然不同凡响。不过，恐怕神珠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王爷如何知晓？”
“听说，这神珠是海神一直守护着，岛上出事，江白带着神珠逃过一劫，又一心想找女娲山，定是想将神珠送往女娲山，但昨夜她从白莲宫回来便言已见过仙人，事已办妥。由此看来，这白莲教并非一般的愚弄百姓的邪教。”
“这神仙妖鬼之说，小人自小便听说却不相信，未想到，近日频繁听说甚至于亲眼看见。江姑娘是海神徒弟，找仙人办事；这唐姑娘也是仙人之徒，还有神鸟相随；李姑娘的一碗心头血竟能使人起死回生。如今说来，二公主当真是女娲后裔，而贵妃有女也真是女娲了！这……真是让人惊叹！”
苏南王也惊得浑身冒汗，后背发虚。想起白日里看到的那一幕，凭空出现的男子又带着人凭空消失，眼见之事更为震惊。不过，这些事情的背后，总感觉有一个大阴谋。
“王爷。”金风突然放低了声音，往前靠的更近，双目冒着精光，“如今这几位姑娘看起来相互之间交情深厚，如今都在王府，似与哑娘颇为亲近，现下大国师也屡次示好，看来这是上天给王爷的机会，您才是众神所望。莫说神仙不插手凡间事，即便插手，想必也是向着王爷的。”
“勿要说这大逆不道之话！”苏南王正在思索，闻言拍案而起，痛斥一番，复坐下，眉头紧皱不肯松开，身体却有些发抖，谨慎道：“看来有女真是女娲，她的惨死惹怒了上天。”
“王爷，你的意思是？”
“大昭命数将尽，他们只是想找把刀罢了。天意不可测，我们日后更要小心，既然他们找到了我，我也不能违背天意，但最后这天下一定不是我们宋家的。”苏南王一字一句说的格外郑重，突然感觉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上。凡人难以勘测天机，可一旦得知，才发现是如此的可怕。若不是所有事都被他遇上了，他也不敢相信，冥冥之中当真有只手在控制着他们。如今，他要斗的，是上天！
如此大的挑战带给他极大的恐惧，却又让他无比兴奋。接下来，他必须步步为营。
“唐棠与王钦的关系不一般，江白与之交好恐怕是为了刺杀王钦。唐棠与俞回关系应是不错，李玉此人也不一般。你去告诉舅舅，让他务必留下李玉。”
“她不是克夫么？杨老爷怕是不敢留吧。”
“克夫不知真假，能让人起死回生是真。李玉肯卖命救他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喏，小人这就去传信。”
月上中天，夜已子时，两辆马车哒哒行在空旷的街道上，往着杨府的方向前进。
“哎，我看这是个好姑娘，怕再把你克死了连府都不敢跟你回。”宋荇倚着车壁，大冷天的还要摆弄扇子。
坐在对面的是刚刚一直低着头的杨府下人。此时正端坐着，皱着眉头。此人便是杨府的二公子，杨凤。想到刚刚宋荇说的每句话，都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还不是你，说话无半点分寸，乱说话也就罢了，还存心让人家一个女子下不了台。”
宋荇见这位公子如此狗咬吕洞宾，顿时不满起来，力辩道：“我几时乱说话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杨凤脸色微窘，偏过脸不去理他。
宋荇见他无话可说，得意地凑上去，趁机打趣儿：“为何不说话？我来想想刚刚我都说了什么啊。我说她都嫁给你了还想嫁谁，她虽未与你拜成堂但也过了门自然是你的夫人。我又说你挺中意她，你不中意干嘛打扮成下人模样偷偷跟来。我又说她被人带走你挺急的，你不急大晚上的为何要不顾杨老爷的反对亲自来接？这些都没错啊~”
“你！”杨凤面颊红透，发窘地瞪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这病都好全了，怎么说话还是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宋荇大声嘲笑，心情大好地歪回去，许久却怅然道：“本王何时能遇见如此舍命的女子……对了，你那个庶兄可曾说过何时成亲？”
“大哥？不知。他好像无意婚娶，阿翁也从未提起过。”
宋荇嘲弄一声：“无意？怕是有意却不敢罢。拖了这么多年，也亏得他性子好。”
“此话何意？”
“我意思是，他怕是还惦记着当年的俞家大女吧。”宋荇忽然想到，现下老六正追着俞回，那人怕是沉不住气了。
“俞家大女？好像十年前她就未露过面了，出了那件事后更是不曾听说过她了。”杨凤疑惑看他，随即重重一叹，“我也曾听说过，俞家大女对大哥有过知遇之恩。流传当年只活下来了现今的苏南王侧王妃，听你的意思，这俞家大女也尚在人世？”
“尚在。”宋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到刚刚俞回刻意地躲着他，眸子不由地暗了下来。当初，他离城前往封地，在城门口迟迟驻留，步步回首也不见她一眼。她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他最愧对的人。他知当时她在恨他，现在呢？
杨凤见他陷入沉思，目光移了移，他自小便是太子伴读，太子自小便被严加教管，他陪着太子自然也很少与其他皇子公主有来往，他只知俞家女大公子受尽万千宠爱，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无半点优点，只与五皇子和当时是她随仆的大哥交好，其他的一概不知。即便一同上课，他也不愿注意这样一个女公子。
如此说来，他们三人，如再相聚也不会是什么喜事，现今提起也俱是伤心往事罢了。
“你觉得，那丫头跟你大哥好一些，还是跟我好一些？”宋荇格外认真地盯着杨凤。
杨凤有些无法适应，宋荇难得认真一回，可他也出不了什么好意见：“对她来说，你们谁都不是她的良家罢。不过，很惊讶你居然想成亲了。你这一直未娶，难不成也是为了等她？”
“怎么可能为了等那丫头，再怎么等她也不会长大。”宋荇小声反驳，又往后一仰看着车顶，“我觉得她跟我好一些，你大哥注定不是个安于平淡的人，那丫头除了懒就是懒，跟我远离此处纷乱最为合适。我也不想成亲，不过如果是她，我会娶。虽然我对她不是男女之情。”
杨凤见他如此纠结，轻轻吐了口气，既不明白又觉好笑，他怎么就认为那位消失近十年的俞家女公子不嫁他就要嫁给大哥？
“你为何会执著于此，大哥并未提起过俞家大女，你如何就肯定他一定会娶她？”
“日后你自然会知道，记得你那个庶兄一有要娶亲的苗头立马跟我说！”
杨凤点了点头，以示宽慰。
“你就不怕你那夫人是真克夫？”
“无论真假，她既舍命救我，我自然不可忘恩负义，弃之不顾。”
“嗯，果然是大丈夫！”
二人如此闲聊，不知觉中已回杨府，杨凤跟在管家后面去请李玉下车时，却见她已熟睡，管家叫了几声也不见醒转。宋荇不正经地推搡两下，杨凤瞥他一眼，示意管家退下。
李玉在车上无聊便睡了，一睡便醒不了。隐约感觉车停下，有人再叫她，她小小挣扎了一番怎么也张不开眼，以为回了几声却都是在心里，后来感觉有人靠近碰她，猛然意识到唐棠她们都不在身边，强勉睁开眼，正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吓得她睡意全无，直愣愣地瞪着都忘记叫唤。
“你醒了？杨府到了。”杨凤尴尬地直起身，先行下车。
李玉犹豫一下，见无危险便松懈下来，困意再次袭来，迷迷瞪瞪地慢吞吞下车，仰头半晌才看清府上的匾额，确是杨府没错儿。挠了挠脑袋，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着管家：“我可以直接去睡么？”
“自然，一会儿雪更带少夫人您去房间休息。”
“哦。”李玉掩嘴打了个哈欠，一晃三摇地往跟在管家旁边，眼皮子时不时还闭上一会儿。
宋荇看得是啧啧称奇，附耳悄声道：“你这夫人功力可真深厚。”
杨凤哪儿有时间理他的调侃，悬着心紧跟李玉，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摔着撞着。不过，一路过来，直到她扑倒在床，鞋子一踢身子一缩滚到床里熟睡过去，他才发现是多余担心了，最后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睡功和心大。
吩咐了一下雪更好好照顾，他也就和宋荇各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