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无悔之旧梦
“雨秀姑娘，这个请求对你来说可能非常不公，但你必须答应我。”龙昶低着头说，他不愿意看到雨秀的眼睛，因为她就要死在自己手中，“请你、请把你的命给我。”
雨秀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说了什么？”
烛龙的气息已经强大到远在校场之外的龙昶都能清晰感受得到了，于是他将一直想要隐瞒的真相告知了雨秀。
圣龙萌的觉醒需要玄黄血，而雨秀正是拥有玄黄血之人。圣龙萌若要觉醒，她就必须牺牲将自己的鲜血和精魄献祭给这个龙萌。
龙昶不希望刚刚得到拯救的雨秀死，他不想看到这么一个温柔的姑娘因为他而不得不牺牲。所以他一直隐瞒着事情的真相，宁可自己的龙萌尽可能觉醒得晚一些，也不想夺取一个人活着的权利和幸福。
但是现在，似乎不得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殿下，如果战胜不了星流，云灵就会死是吗？”雨秀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龙昶点了点头，神色满是沮丧。
“那就拿去吧，我的血。”
雨秀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就像让他拿走的是自己手里的一根针，而不是自己的一条命。
龙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梗在咽喉，只干巴巴地问出这么一句：“你……不害怕吗？”
“如果只用我这条命就能保住云灵，保住归龙城的人们，那我觉得是值得的。至于害怕，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吧。”雨秀笑着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哪怕迎接自己的将是死亡。
龙昶肃然起敬，雨秀心地之善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于是问：“你有什么遗愿吗？我以龙之姓起誓，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完成！”
“我想想啊——”雨秀眉毛一挑，说，“如果云灵知道我死了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一定不要让她做傻事啊，她虽然看起来很冷静，但是时实际是很冲动的！”
“嗯，我答应你照看好她。还有吗？”
“城外的那些孩子我一直都放心不下，之后您会成为皇帝吧？那就麻烦多关照一下他们吧？”
“这个很简单，事实上他们现在已经被送到学宫，将来会成为国之栋梁的。”龙昶说。
雨秀却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他们成不成为国家的栋梁，我只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的活下去。”
忽然，龙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我答应你。那你呢？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愿望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但我想不起来了，从我的记忆里看吧，您不是说你会得到我全部的记忆吗？那就请您代我完成它吧。”雨秀笑着说。
龙昶终究是忍不住了，一滴眼泪从眼角垂落：“好、好，我答应你！”
“那就好，我相信您，那就拿走吧，我的血和魂魄。”
龙昶也不犹豫了，手掌摁在雨秀的额头上。只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似乎有些痛，但很快她的表情就舒缓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愉快的景象。
一瞬间龙昶的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那是雨秀的记忆。
雷雨交加的夜里，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雨秀的身上压着一个肥胖的男人，而她只能紧咬着床单默默忍受。
不远处，一个男孩被捆在柱子上，不住地挣扎着，双眼流露出像野兽一样疯狂的恨意。从她的记忆里得知他叫竹方，是她在流浪中认的弟弟。
窗外的雨一刻不停，敲打在破旧的帆布上，伴着雷声与闪电交织出一幅仿佛地狱的图卷。
有个男人刚从她身上下去就来到竹方身边，丝毫不在乎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手中的树枝不住抽打在他瘦弱的身体上。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变，那股恨意似乎被疼痛所点燃，燃烧的更加猛烈。
雨秀想要冲上去护住弟弟，却被男人们拉着、捂住喉舌、钳住手脚，眼泪模糊了视线，心痛如刀绞。
就连仿佛旁观者一样的龙昶都忍不住握紧了双拳，这是雨秀心中最深刻的记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悲惨的图卷。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一切照亮，亮如白昼，电光过后，摇曳的灯火前出现了一个人女人的身影，她拿着一把剑，腰上渗出深红的血，雨水打湿头发，披散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面对不速之客，这群男人拿起了粗陋的武器，雨秀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她想要让这个人快跑，不希望她遭遇与自己一样的悲剧。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智能不断用眼神提醒她。
但是她没走，只是站着，似乎忍受着疼痛，水混合着血从衣衫上滴落。
“轰隆——！”一道雷声过后，男人们围了上去，口中不断吐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而那个女子仍旧没动，男人们终于扑了上去，像一群未开化的野兽，彻底释放着自己原始的本能。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而闪光过后出现在雨秀眼前的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些男人的脖子被切开，鲜血如喷泉般喷出，一个接一个倒下。
女子缓缓走到雨秀身前，那一刻她看起来像是地狱的夜叉般令人畏惧。就在雨秀做好了下一刻殒命的准备时，那女子收起了剑，直挺挺倒在了她的身前，似乎是因为伤势太重血流太多昏了过去。
雨秀想要拿走那让人害怕的剑，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人明明都昏过去了却还紧紧攥着这把剑，她用尽全力也掰不开她的手。
最后只得放弃，解下竹方身上的绳子，本想兄妹二人直接逃走，想了想还是背上这姑娘闯进了雨中。
这个姑娘，龙昶认得出来，正是云灵，难怪她们的感情这么好，原来有这样一段过往。
记忆至此告一段落，画面一转到了一个破落的小村子。
村子里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孤儿，雨秀在厨房做饭，炊烟升起。这时候云灵从村外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头野猪。
雨秀就静静看着云灵笨拙地宰杀野猪的样子，明明
不会还倔强地不让别人帮她。
那一瞬间，龙昶能感受到雨秀心里的幸福感几乎都快要溢出来，那种满足的感情仿佛伸手都能碰到。
小村子的画面很多，都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直到荀柏的出现，那之后则有些小小心酸的回忆，但似乎都不重要了，于是显得朦胧又单薄。
再之后有一天，云灵和荀柏进了归龙城之后许久没出来，有一伙官兵闯进村子抓走了她。
被夔龙卫抓走后又被关在了一个大屋子里，这里有很多和她一样没有龙萌的人。每天都有人过来检查，直到有一天轮到了她，一番检查之后她就被带走了。
和她关在一起的还有许久未见的竹方，姐弟俩居然没有话说，只是沉默着。
封角邑外的桥上，那句话，和那个决然的少年的身影又让她心弦一颤。
随后出现了，是那个总能让她心安的人，她果然不会放弃自己，她果然来了。
云灵表露的心迹，她们的心终于碰到了一起，尽管是在那可怕的牢狱前。
好像，自己还没有好好向云灵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呢。
龙昶睁开双眼，圣龙萌强大的力量涌入他尚幼的身躯，却那么温和丝毫没让他感到痛苦。他看着怀中已经没了生机的雨秀，与强大力量一同涌入的是难言的悲伤。
“我会替你完成愿望，安息吧，雨秀……姐姐。”龙昶把雨秀的尸体放在白绢上，朝一直守候着的龙卫说，“厚葬之。”
龙昶握住拳头，看向皇宫的校场，此时的战斗落入了星流的掌握之中，他们有危险。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龙昶一跃而起，像是在飞。
星流捡起自己的剑，龙鳞沿着手臂向上延伸，一直将剑柄吞没，这把剑就这样‘长’在了他的手上。
五彩的龙萌环绕着星流让他看起来像一尊神，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直逼想要释放法术的月昙。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剑气斩断，千钧一发之际，海风从侧向俯冲过来一下把月昙顶飞出去。剑气斩在海风的一只翅膀上，鲜血混着羽毛洒落。
“海风！”月昙瞪大了眼。
“扁毛畜生。”星流长剑斩落，斩在一把无比坚硬的长刀上。是荀柏挡住了这一剑，扛这一剑对他来说已经是用尽了全力，两条小腿的骨头全断了。
风礽和云灵再冲上来，云川掐指决准备驱动阵法。然而星流转身就是一剑，这一剑远比之前的强，连带着打飞师兄妹二人并一同将地上的大阵直接斩断。
无计可施了，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了，荀柏、风礽和云灵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灵气被完全搅散，月昙和云川无法释放法术。
“是时候终结你们这孱弱的生命了！”星流举起左手，爪子上凝聚着强大的力量。
就在他要释放这股力量的时候，一道金光仿佛自天外而来，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打断了星流这一击。
“罪人，伏诛！”
（本章完）
雨秀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您说了什么？”
烛龙的气息已经强大到远在校场之外的龙昶都能清晰感受得到了，于是他将一直想要隐瞒的真相告知了雨秀。
圣龙萌的觉醒需要玄黄血，而雨秀正是拥有玄黄血之人。圣龙萌若要觉醒，她就必须牺牲将自己的鲜血和精魄献祭给这个龙萌。
龙昶不希望刚刚得到拯救的雨秀死，他不想看到这么一个温柔的姑娘因为他而不得不牺牲。所以他一直隐瞒着事情的真相，宁可自己的龙萌尽可能觉醒得晚一些，也不想夺取一个人活着的权利和幸福。
但是现在，似乎不得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殿下，如果战胜不了星流，云灵就会死是吗？”雨秀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龙昶点了点头，神色满是沮丧。
“那就拿去吧，我的血。”
雨秀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地就像让他拿走的是自己手里的一根针，而不是自己的一条命。
龙昶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梗在咽喉，只干巴巴地问出这么一句：“你……不害怕吗？”
“如果只用我这条命就能保住云灵，保住归龙城的人们，那我觉得是值得的。至于害怕，我也不知道，也许有吧。”雨秀笑着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哪怕迎接自己的将是死亡。
龙昶肃然起敬，雨秀心地之善良，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于是问：“你有什么遗愿吗？我以龙之姓起誓，我一定尽全力帮你完成！”
“我想想啊——”雨秀眉毛一挑，说，“如果云灵知道我死了的话一定会很伤心的，一定不要让她做傻事啊，她虽然看起来很冷静，但是时实际是很冲动的！”
“嗯，我答应你照看好她。还有吗？”
“城外的那些孩子我一直都放心不下，之后您会成为皇帝吧？那就麻烦多关照一下他们吧？”
“这个很简单，事实上他们现在已经被送到学宫，将来会成为国之栋梁的。”龙昶说。
雨秀却摇了摇头：“我不在乎他们成不成为国家的栋梁，我只希望他们能一直幸福的活下去。”
忽然，龙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我答应你。那你呢？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愿望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但我想不起来了，从我的记忆里看吧，您不是说你会得到我全部的记忆吗？那就请您代我完成它吧。”雨秀笑着说。
龙昶终究是忍不住了，一滴眼泪从眼角垂落：“好、好，我答应你！”
“那就好，我相信您，那就拿走吧，我的血和魂魄。”
龙昶也不犹豫了，手掌摁在雨秀的额头上。只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似乎有些痛，但很快她的表情就舒缓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愉快的景象。
一瞬间龙昶的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那是雨秀的记忆。
雷雨交加的夜里，昏黄的火光映照着两个叠在一起的身影，雨秀的身上压着一个肥胖的男人，而她只能紧咬着床单默默忍受。
不远处，一个男孩被捆在柱子上，不住地挣扎着，双眼流露出像野兽一样疯狂的恨意。从她的记忆里得知他叫竹方，是她在流浪中认的弟弟。
窗外的雨一刻不停，敲打在破旧的帆布上，伴着雷声与闪电交织出一幅仿佛地狱的图卷。
有个男人刚从她身上下去就来到竹方身边，丝毫不在乎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手中的树枝不住抽打在他瘦弱的身体上。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变，那股恨意似乎被疼痛所点燃，燃烧的更加猛烈。
雨秀想要冲上去护住弟弟，却被男人们拉着、捂住喉舌、钳住手脚，眼泪模糊了视线，心痛如刀绞。
就连仿佛旁观者一样的龙昶都忍不住握紧了双拳，这是雨秀心中最深刻的记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悲惨的图卷。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一切照亮，亮如白昼，电光过后，摇曳的灯火前出现了一个人女人的身影，她拿着一把剑，腰上渗出深红的血，雨水打湿头发，披散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面对不速之客，这群男人拿起了粗陋的武器，雨秀得到了短暂的喘息，她想要让这个人快跑，不希望她遭遇与自己一样的悲剧。然而话还没出口就被掐住了脖子，发不出声，智能不断用眼神提醒她。
但是她没走，只是站着，似乎忍受着疼痛，水混合着血从衣衫上滴落。
“轰隆——！”一道雷声过后，男人们围了上去，口中不断吐出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而那个女子仍旧没动，男人们终于扑了上去，像一群未开化的野兽，彻底释放着自己原始的本能。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而闪光过后出现在雨秀眼前的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那些男人的脖子被切开，鲜血如喷泉般喷出，一个接一个倒下。
女子缓缓走到雨秀身前，那一刻她看起来像是地狱的夜叉般令人畏惧。就在雨秀做好了下一刻殒命的准备时，那女子收起了剑，直挺挺倒在了她的身前，似乎是因为伤势太重血流太多昏了过去。
雨秀想要拿走那让人害怕的剑，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个人明明都昏过去了却还紧紧攥着这把剑，她用尽全力也掰不开她的手。
最后只得放弃，解下竹方身上的绳子，本想兄妹二人直接逃走，想了想还是背上这姑娘闯进了雨中。
这个姑娘，龙昶认得出来，正是云灵，难怪她们的感情这么好，原来有这样一段过往。
记忆至此告一段落，画面一转到了一个破落的小村子。
村子里有十几个孩子，都是孤儿，雨秀在厨房做饭，炊烟升起。这时候云灵从村外回来了，肩上还扛着一头野猪。
雨秀就静静看着云灵笨拙地宰杀野猪的样子，明明
不会还倔强地不让别人帮她。
那一瞬间，龙昶能感受到雨秀心里的幸福感几乎都快要溢出来，那种满足的感情仿佛伸手都能碰到。
小村子的画面很多，都充满了幸福和快乐。直到荀柏的出现，那之后则有些小小心酸的回忆，但似乎都不重要了，于是显得朦胧又单薄。
再之后有一天，云灵和荀柏进了归龙城之后许久没出来，有一伙官兵闯进村子抓走了她。
被夔龙卫抓走后又被关在了一个大屋子里，这里有很多和她一样没有龙萌的人。每天都有人过来检查，直到有一天轮到了她，一番检查之后她就被带走了。
和她关在一起的还有许久未见的竹方，姐弟俩居然没有话说，只是沉默着。
封角邑外的桥上，那句话，和那个决然的少年的身影又让她心弦一颤。
随后出现了，是那个总能让她心安的人，她果然不会放弃自己，她果然来了。
云灵表露的心迹，她们的心终于碰到了一起，尽管是在那可怕的牢狱前。
好像，自己还没有好好向云灵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呢。
龙昶睁开双眼，圣龙萌强大的力量涌入他尚幼的身躯，却那么温和丝毫没让他感到痛苦。他看着怀中已经没了生机的雨秀，与强大力量一同涌入的是难言的悲伤。
“我会替你完成愿望，安息吧，雨秀……姐姐。”龙昶把雨秀的尸体放在白绢上，朝一直守候着的龙卫说，“厚葬之。”
龙昶握住拳头，看向皇宫的校场，此时的战斗落入了星流的掌握之中，他们有危险。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龙昶一跃而起，像是在飞。
星流捡起自己的剑，龙鳞沿着手臂向上延伸，一直将剑柄吞没，这把剑就这样‘长’在了他的手上。
五彩的龙萌环绕着星流让他看起来像一尊神，长剑一挥，一道剑气直逼想要释放法术的月昙。
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剑气斩断，千钧一发之际，海风从侧向俯冲过来一下把月昙顶飞出去。剑气斩在海风的一只翅膀上，鲜血混着羽毛洒落。
“海风！”月昙瞪大了眼。
“扁毛畜生。”星流长剑斩落，斩在一把无比坚硬的长刀上。是荀柏挡住了这一剑，扛这一剑对他来说已经是用尽了全力，两条小腿的骨头全断了。
风礽和云灵再冲上来，云川掐指决准备驱动阵法。然而星流转身就是一剑，这一剑远比之前的强，连带着打飞师兄妹二人并一同将地上的大阵直接斩断。
无计可施了，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了，荀柏、风礽和云灵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灵气被完全搅散，月昙和云川无法释放法术。
“是时候终结你们这孱弱的生命了！”星流举起左手，爪子上凝聚着强大的力量。
就在他要释放这股力量的时候，一道金光仿佛自天外而来，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打断了星流这一击。
“罪人，伏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