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国士
“我走遍了周围的村庄，”云川开始诉说自己途中所见——寒骨遍地，民不聊生。他长叹一声，“我不忍，如果这就是归龙城，如果我过往的优渥生活都是建立在他们的血肉之上，那我宁可不要！”
“但殿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云川自答，“为官者腐败，贪墨成风。为将者懦弱，大腹便便！这些是我所见，恐怕先皇都不知道吧？如果继续下去，只是鱼烂取亡罢了。”
龙昶沉默，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面色却不变。云川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看来太子殿下比起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光凭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将来必然能成为了不起的皇帝。但想到此节云川又有些惶然，偏偏时逢此国难，他终究太年轻，究竟能否挺过去呢？未来仍未可知。
“你说得对，我们在封角邑呆久了，每天所见过于狭隘。长此以往必成大祸！”龙昶道，“云卿，你要帮我！”
云川连忙躬身行礼：“臣自当鞠躬尽瘁！”
三人相谈了足足三个时辰，夜幕降临，村中亮起点点火光。
趁着夜色，龙昶和风礽离开了村子。龙昶走得很慢，眉头始终紧锁着。
忽然，龙昶在一处渡口停了下来，扭头问：“对于云川，你怎么看？”
风礽思索了一下，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至如云川，国士无双。”
龙昶笑了起来：“好了，你跟我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干嘛？不过你也没说错，云川是逸才，若要登位少不了他的帮助。你派两个心腹作为信使，联系不能断。另外，所有封角邑的情报都要与他互通。”
“现在我们不知道为星流出谋划策的是谁，只能静观其变！”
“是！”
回到断崖小居，一个龙卫已在此恭候多时，一见到龙昶立刻把今日在封角邑的情报文书递了上去。
看完文书，龙昶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把手里的情报文书递给风礽。后者看完也是大吃一惊：“这……殿下，此事是否要告知——”
“你说呢？”龙昶揉了揉眉心，“先瞒着吧，即便是云川，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成了阶下囚恐怕也保持不了镇定吧……但为什么星流不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呢？只要让云川知道妹妹在自己手里，他还不得乖乖就范？”
“星流不是那样的人，追逐剑道巅峰之人只会想着凭手中的剑获胜。”风礽说，尽管对星流充满恨意，但他仍然对这个敌人有着极高的敬意。
“可是他的谋士呢，他总不至于想不到吧？”
“他不敢，星流对待这些事情一向看得很重。”
龙昶点点头，对星流这个最大的敌人又多了几分了解：“这大概也是他能成为剑圣的原因，不过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说不定能成为突破口！”
封角邑的地下，斩龙狱，这个有着地狱之名的地方无比美丽。这里所有的事物都会发光，一种温柔的荧光。
“云灵你看，又要来了哦。”雨秀扶着云灵静静等候河水潮涌。
河水叮咚，星星点点的蓝色光不知从何处涌出，跟随河水慢慢汇集，逐
渐填满了整个河道，幽暗的洞窟内流淌过一条银河。
云灵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很快被剧痛冲垮。眼前的景色的确美不胜收，但剧痛的折磨显然更加令人绝望。
“云灵……”雨秀忍不住泪水，说到底云灵都是因为她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都怪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谁都保护不了，竹方也是，云灵也是。
“别、哭了……”云灵嘶哑着说，“至少、咳，你还在……”
听她这样说雨秀的眼泪反而决了堤，温热的水砸在云灵的脸颊上很快变冰凉。
“我们、会、活下去——啊！”云灵一拳狠狠砸向地面，似乎想用另一种疼痛掩盖龙萌灼烧之苦。
雨秀赶紧抱住她，阻止她自残的行为：“够了、够了，我们一定能出去，所以你快停下吧！”
一直到云灵逐渐冷静下来，雨秀才缓缓放松胳膊。把她枕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唱着一首温柔的歌谣。
斩龙狱，酷刑如天谴，生死如浮光掠影。
睁开眼睛，荀柏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屋里，白枪与刀整整齐齐放在手边。窗边有个人阖眼端坐，是月昙，她身上龙血的问题提已经解决了吗？
注意到荀柏醒来，月昙睁开眼，似乎在笑，紫色月牙儿弯弯。
“你没事了吗？”荀柏问。
月昙一怔，鼻子微微有些酸，这家伙明明自己伤的这么重还想着关心别人吗？目光闪烁两下：“哼，那当然！”
“太好了！嘶——！”荀柏放松下来，却发觉自己浑身剧痛。
月昙一挥手，清澈冰凉的水浸润荀柏的身体：“别动了，真是的，才受了重伤就闹腾，不怕死啊！”
荀柏笑了笑，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拿到龙涎治好了月昙。回想起洞中的恐怖相柳心仍有余悸，若不是关键时刻能够领悟应龙的教导，肯定就死在相柳腹中了。
“谢谢你！”月昙收了法术小声说。
“什么？”
“没什么！”月昙拍了拍荀柏身上厚厚的被子直接离开了屋子。
峰顶的雪花从门口飘进来些许，有些冰凉，即刻化成了水。
两日后，荀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飞龙殿，海风一如既往稳稳立在他的肩头。只是这次出发身边多了个人，是月昙。
龙血的问题解决之后她自然不需要再留在望龙山，而且于情于理应该先回家看看，只是对于应龙老僧小姑娘是满满的不舍。
“师父……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月昙抱着应龙，泪水终究止不住，像断线珍珠一样往下掉。
老人却没有流露多少不舍或者悲伤的神色，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月昙的小脑袋：“你在这儿呆的够久了丫头，总要出去走走。看看你的家人，看看归龙城，或者去更远的地方。不过，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等什么时候你在外面累了就回来歇一歇吧。”
“唔……！”月昙哭得更伤心了，抱着老人不肯撒手。
应龙看向荀柏：“小伙子，你做的很好，远超我的预料。我相信你能帮到龙昶，帮到整个归龙城。”
“我也要感谢您的
教导。”荀柏躬身行礼。
“你重担在肩，别辜负了龙昶对你的信任！”应龙轻轻推开月昙，龙萌之力散发让小姑娘不能再上前一步，“月昙就拜托你了，治好龙血后她的法术不如之前那么强了，照顾好她。”
云烟过后应龙消失在了原地，而他们也不知怎么就被推到了云海前，飞龙殿变得朦朦胧胧。
月昙揩掉眼角的泪，跪下去朝着飞龙殿的方向重重叩了三个头。“走吧。”
“你没事吧？”
“走啊！”月昙的声音带着哭腔。
荀柏闭上嘴，唤回海风径直走在前头。月昙一定很伤心，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应龙与她早就不只是师徒更像是爷孙之间的关系了，一旦某种感情超越血缘那就会变得弥足珍贵。
对于月昙来说这一切就像是雏鸟会被父母赶出巢穴一样，这种看似残忍的举动中饱含着长辈的爱。
一路上无话，一直到二人来到龙战殿。龙战殿的僧人还是那位，他显然是见过月昙的，并未对她的出现感到惊奇。他接待了两人，为他们准备了饭菜。
荀柏并没有直接去找龙昶，而是先往城外的孤村去。这一路月昙都很安静，看来是情绪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
山中不知岁月，一晃眼竟然三个月过去了，初夏变成了初秋，空气微凉。
一直到他们来到小村子，月昙从没来过归龙城强之外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直东张西望的。
“这里怎么没人？”月昙问。
荀柏摇了摇头，一些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他待在这个小村子的时日不长，但是大家相处的很好，感情也挺不错。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月昙手里亮者一团光，她不知何时已经使用法术探查周围的情况了。
荀柏一间一间屋子打开检查，没有发现血迹，这一点多少让他安心了些。回到自己的屋子，从故乡带出来的那把枪和刀都安安静静放在那里，蒙了一层灰。
“这是你以前用的武器？”
“对，在海上猎鱼的时候一直是它们陪着我。”荀柏拿起刀枪，这两把饱经风霜的武器如今真正到了该沉睡的时候了。
“猎鱼？”
“那是我以前的工作，以后再跟你说吧。”荀柏把这对刀枪拿在手中，他感觉得到它们已经不再适合自己，只要自己一出全力它们就会崩口甚至折断，所以现在要将它们埋葬还给过去。
若是以前用过的武器都不会丢掉，会被好好放在家里。但是现在没办法好好保存，那就只能将之埋葬。
荀柏双手持骨枪，尾指扣住刀环，对着一块大石头刺出自己最强的一枪，斩出最快的一刀，这是为它们谢幕，感谢它们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保护了自己。
集中全力的一击，巨石被一枪洞穿，随后被一刀斩成两段。
与之一同毁灭的还有曾经的枪与刀，只留下一地的残片和手中光秃秃的断杆。
拾起两块碎片，剩下的收拢起来寻了个干净地方将之葬下。荀柏默默然，只是无声地为它们哀悼。
（本章完）
“但殿下，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云川自答，“为官者腐败，贪墨成风。为将者懦弱，大腹便便！这些是我所见，恐怕先皇都不知道吧？如果继续下去，只是鱼烂取亡罢了。”
龙昶沉默，小拳头攥得紧紧的，面色却不变。云川不易察觉地笑了笑，看来太子殿下比起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光凭他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处变不惊的气度，将来必然能成为了不起的皇帝。但想到此节云川又有些惶然，偏偏时逢此国难，他终究太年轻，究竟能否挺过去呢？未来仍未可知。
“你说得对，我们在封角邑呆久了，每天所见过于狭隘。长此以往必成大祸！”龙昶道，“云卿，你要帮我！”
云川连忙躬身行礼：“臣自当鞠躬尽瘁！”
三人相谈了足足三个时辰，夜幕降临，村中亮起点点火光。
趁着夜色，龙昶和风礽离开了村子。龙昶走得很慢，眉头始终紧锁着。
忽然，龙昶在一处渡口停了下来，扭头问：“对于云川，你怎么看？”
风礽思索了一下，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至如云川，国士无双。”
龙昶笑了起来：“好了，你跟我说话还这么文绉绉的干嘛？不过你也没说错，云川是逸才，若要登位少不了他的帮助。你派两个心腹作为信使，联系不能断。另外，所有封角邑的情报都要与他互通。”
“现在我们不知道为星流出谋划策的是谁，只能静观其变！”
“是！”
回到断崖小居，一个龙卫已在此恭候多时，一见到龙昶立刻把今日在封角邑的情报文书递了上去。
看完文书，龙昶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把手里的情报文书递给风礽。后者看完也是大吃一惊：“这……殿下，此事是否要告知——”
“你说呢？”龙昶揉了揉眉心，“先瞒着吧，即便是云川，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成了阶下囚恐怕也保持不了镇定吧……但为什么星流不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呢？只要让云川知道妹妹在自己手里，他还不得乖乖就范？”
“星流不是那样的人，追逐剑道巅峰之人只会想着凭手中的剑获胜。”风礽说，尽管对星流充满恨意，但他仍然对这个敌人有着极高的敬意。
“可是他的谋士呢，他总不至于想不到吧？”
“他不敢，星流对待这些事情一向看得很重。”
龙昶点点头，对星流这个最大的敌人又多了几分了解：“这大概也是他能成为剑圣的原因，不过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说不定能成为突破口！”
封角邑的地下，斩龙狱，这个有着地狱之名的地方无比美丽。这里所有的事物都会发光，一种温柔的荧光。
“云灵你看，又要来了哦。”雨秀扶着云灵静静等候河水潮涌。
河水叮咚，星星点点的蓝色光不知从何处涌出，跟随河水慢慢汇集，逐
渐填满了整个河道，幽暗的洞窟内流淌过一条银河。
云灵眼神亮了一下，随后很快被剧痛冲垮。眼前的景色的确美不胜收，但剧痛的折磨显然更加令人绝望。
“云灵……”雨秀忍不住泪水，说到底云灵都是因为她才会落到这种地步的，都怪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谁都保护不了，竹方也是，云灵也是。
“别、哭了……”云灵嘶哑着说，“至少、咳，你还在……”
听她这样说雨秀的眼泪反而决了堤，温热的水砸在云灵的脸颊上很快变冰凉。
“我们、会、活下去——啊！”云灵一拳狠狠砸向地面，似乎想用另一种疼痛掩盖龙萌灼烧之苦。
雨秀赶紧抱住她，阻止她自残的行为：“够了、够了，我们一定能出去，所以你快停下吧！”
一直到云灵逐渐冷静下来，雨秀才缓缓放松胳膊。把她枕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唱着一首温柔的歌谣。
斩龙狱，酷刑如天谴，生死如浮光掠影。
睁开眼睛，荀柏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小屋里，白枪与刀整整齐齐放在手边。窗边有个人阖眼端坐，是月昙，她身上龙血的问题提已经解决了吗？
注意到荀柏醒来，月昙睁开眼，似乎在笑，紫色月牙儿弯弯。
“你没事了吗？”荀柏问。
月昙一怔，鼻子微微有些酸，这家伙明明自己伤的这么重还想着关心别人吗？目光闪烁两下：“哼，那当然！”
“太好了！嘶——！”荀柏放松下来，却发觉自己浑身剧痛。
月昙一挥手，清澈冰凉的水浸润荀柏的身体：“别动了，真是的，才受了重伤就闹腾，不怕死啊！”
荀柏笑了笑，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拿到龙涎治好了月昙。回想起洞中的恐怖相柳心仍有余悸，若不是关键时刻能够领悟应龙的教导，肯定就死在相柳腹中了。
“谢谢你！”月昙收了法术小声说。
“什么？”
“没什么！”月昙拍了拍荀柏身上厚厚的被子直接离开了屋子。
峰顶的雪花从门口飘进来些许，有些冰凉，即刻化成了水。
两日后，荀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飞龙殿，海风一如既往稳稳立在他的肩头。只是这次出发身边多了个人，是月昙。
龙血的问题解决之后她自然不需要再留在望龙山，而且于情于理应该先回家看看，只是对于应龙老僧小姑娘是满满的不舍。
“师父……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月昙抱着应龙，泪水终究止不住，像断线珍珠一样往下掉。
老人却没有流露多少不舍或者悲伤的神色，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月昙的小脑袋：“你在这儿呆的够久了丫头，总要出去走走。看看你的家人，看看归龙城，或者去更远的地方。不过，这里永远是你的家，等什么时候你在外面累了就回来歇一歇吧。”
“唔……！”月昙哭得更伤心了，抱着老人不肯撒手。
应龙看向荀柏：“小伙子，你做的很好，远超我的预料。我相信你能帮到龙昶，帮到整个归龙城。”
“我也要感谢您的
教导。”荀柏躬身行礼。
“你重担在肩，别辜负了龙昶对你的信任！”应龙轻轻推开月昙，龙萌之力散发让小姑娘不能再上前一步，“月昙就拜托你了，治好龙血后她的法术不如之前那么强了，照顾好她。”
云烟过后应龙消失在了原地，而他们也不知怎么就被推到了云海前，飞龙殿变得朦朦胧胧。
月昙揩掉眼角的泪，跪下去朝着飞龙殿的方向重重叩了三个头。“走吧。”
“你没事吧？”
“走啊！”月昙的声音带着哭腔。
荀柏闭上嘴，唤回海风径直走在前头。月昙一定很伤心，她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应龙与她早就不只是师徒更像是爷孙之间的关系了，一旦某种感情超越血缘那就会变得弥足珍贵。
对于月昙来说这一切就像是雏鸟会被父母赶出巢穴一样，这种看似残忍的举动中饱含着长辈的爱。
一路上无话，一直到二人来到龙战殿。龙战殿的僧人还是那位，他显然是见过月昙的，并未对她的出现感到惊奇。他接待了两人，为他们准备了饭菜。
荀柏并没有直接去找龙昶，而是先往城外的孤村去。这一路月昙都很安静，看来是情绪还没有完全缓和过来。
山中不知岁月，一晃眼竟然三个月过去了，初夏变成了初秋，空气微凉。
一直到他们来到小村子，月昙从没来过归龙城强之外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一直东张西望的。
“这里怎么没人？”月昙问。
荀柏摇了摇头，一些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虽然他待在这个小村子的时日不长，但是大家相处的很好，感情也挺不错。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月昙手里亮者一团光，她不知何时已经使用法术探查周围的情况了。
荀柏一间一间屋子打开检查，没有发现血迹，这一点多少让他安心了些。回到自己的屋子，从故乡带出来的那把枪和刀都安安静静放在那里，蒙了一层灰。
“这是你以前用的武器？”
“对，在海上猎鱼的时候一直是它们陪着我。”荀柏拿起刀枪，这两把饱经风霜的武器如今真正到了该沉睡的时候了。
“猎鱼？”
“那是我以前的工作，以后再跟你说吧。”荀柏把这对刀枪拿在手中，他感觉得到它们已经不再适合自己，只要自己一出全力它们就会崩口甚至折断，所以现在要将它们埋葬还给过去。
若是以前用过的武器都不会丢掉，会被好好放在家里。但是现在没办法好好保存，那就只能将之埋葬。
荀柏双手持骨枪，尾指扣住刀环，对着一块大石头刺出自己最强的一枪，斩出最快的一刀，这是为它们谢幕，感谢它们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保护了自己。
集中全力的一击，巨石被一枪洞穿，随后被一刀斩成两段。
与之一同毁灭的还有曾经的枪与刀，只留下一地的残片和手中光秃秃的断杆。
拾起两块碎片，剩下的收拢起来寻了个干净地方将之葬下。荀柏默默然，只是无声地为它们哀悼。
（本章完）